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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元羲：“怎么？”
　　“你今天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突然说要请我吃饭，我有点受宠若惊呐。”兰斯似真似假的说。
　　元羲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原主记忆里，他们一起长大上学的同龄人有好几个，兰斯、菲尔德、多伊尔都是，他从小时候起就喜欢打架很厉害保护他的菲尔德；兰斯打架不输给菲尔德，长得也很好看，但他小时候总恶作剧，故意欺负人，笑的还很讨厌，所以原主一直不喜欢兰斯。
　　原主不喜欢兰斯，元羲对他倒是没什么恶感，起码比菲尔德好太多，也比嘴上劝着菲尔德和兰斯，对他报以同情却没其他动作的多伊尔好。
　　“今天起我不喜欢菲尔德了。”元羲说。
　　“难道你改喜欢我了？”兰斯立刻接道。
　　元羲：“……”
　　“开个玩笑，嘻嘻。”兰斯笑嘻嘻。
　　元羲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赶人：“再见。”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兰斯摆摆手，从空间钮里拿出两只营养剂，“你家里什么吃的都没，空间钮又丢了，平时花钱还大手大脚，给你省点钱，先简单对付下吧。”
　　元羲略犹豫了下，接过兰斯递来的营养剂，低声道：“谢谢。”
　　兰斯笑了下，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转过身留下一句：“菲尔德那么差劲，你喜欢他还真不如喜欢我，起码我还能送你回家。”
　　没等元羲说话兰斯就踏出了他家，并将门带上。
　　元羲张了张嘴，又合上，有些哭笑不得。
　　原主母不详，父亲是个颇有来头的雄性人鱼，并不在海蓝星居住，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而且人鱼的亲缘关系本就淡薄，他父亲给了他一套在这个海岛上属于豪宅的房子以及每月大笔的生活费，绝对算得上是好爸爸了。
　　这套大概三百平米的房子，其中两百平米是泳池，泳池里的水是海水，装有海水循环系统，不用担心海水变死水。另外一百平米的空间则是正常的人类居所，家具设备、厨房卫具一应俱全，至于使用率……几乎为零。
　　如贾妮思所说，原主是真挺废柴的，在海里变成鱼时是被欺负的那个，就连比他小的人鱼都打不过；上了岸，鱼尾化作的双腿也不给力，总觉得走路很别扭，在陆地上打架，基本上攻击他的下盘他就是一个死字。正因如此，在鳄鱼沼泽他的腿受伤后才被活活吓死。
　　元羲不想评价原主的胆小，他找出家用治疗仓后躺进去待了半小时，再出来时已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就连腿上那道原本狰狞无比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的一丝痕迹也瞧不出，挺让元羲啧啧称奇。
　　不过更让他好奇的还是这具身体本身。
　　将衣服脱到全身上下只留一条内裤，他站在泳池前，认真的思考起一个问题——待会他双腿变成鱼尾时，内裤会撕裂吗？
　　答案是会。


第3章　愉悦
　　元羲在修真界时妖兽见了无数，也去过海中遗府寻过宝，见过海中的能化形的妖兽，可是人鱼/鲛人这种生物依然只存在于他印象里的童话故事中。
　　如今却是让他长了见识。
　　自腰部往下，不再是熟悉的人类胯和双腿，而是覆盖婴儿拳头大小鳞片的鱼尾，鳞片同他如今头发的颜色一样，都是银色，加上尾鳍在内，大约有两米出头的长度。
　　原主是个非常爱惜鳞片的人鱼，每一片鳞片保养的非常干净，光线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人鱼上岸后鱼尾会化作双腿，双腿是人鱼的弱点；然而在水中，人鱼的速度依赖于他们强有力的鱼尾，他们的鳞片坚硬异常，几千年前星际人发现了人鱼鳞片甚至可抵御他们的热武器，更是掀起了一股捕猎人鱼的狂潮。亦是这个原因，真正触怒了海蓝星的人鱼。
　　元羲心情复杂的看着漂亮的银色鱼尾，狠狠搓了一把脸，却险些被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
　　人鱼能够在海洋几万米深处生存，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人鱼的骨骼能够承受非同寻常的海水压力，可想而知身体的强悍。他们没有尖锐的牙齿，锋利的指甲是人鱼捕猎的工具，能够让他们轻易撕开猎物。
　　元羲研究了下看似除了尖些外与人类并没两样的指甲，在泳池壁上实验了一下……没用多大力气就在上面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痕迹。
　　要是用来炼器，绝对是上好的材料啊！元羲忍不住想。
　　不仅仅是指甲，还有鱼鳞也是。
　　研究完指甲，元羲又摸摸耳朵，原本属于人类的耳朵已经变成了造型独特的半透明耳鳍，耳朵下方大约三厘米处有两道细细的裂缝，那是人鱼的第二道呼吸系统——鳃。
　　元羲头两次试着在水中呼吸时还是习惯性用人类的呼吸模式，结果就是被呛得不行。也多亏了他在修真界三千年，实践经验丰富，不到十分钟就摸索出了正确的用鳃呼吸方式。
　　“我要是在修真界时有这样一副强悍的身体，得少吃多少苦头？”元羲从泳池里爬出来，为过去在修真界摸爬滚打三千年的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元羲在修真界时魂魄落在了一个四灵根的小孩身上，灵根杂且粗细不一，修行上非常吃力。他身上还带着剑三系统，角色秀爷，坑爹的武侠系统到了修真界后别说成为他的金手指，反而因为绑定秀爷的角色他只能修行七秀心法，天知道他最开始习武时名动四方让他吐得有多难受，还附带粉色的光圈落花，简直是移动的活靶子。
　　更坑爹的是，因为他是秀爷，除了双剑，他还不能使用其他兵器，技能更是突破进阶后才掉落一个，也就是说，在他未踏入大乘期前，他技能都不全，来来回回只有那少得可怜的几个技能可用。
　　元羲在修真界的三千年绝对是靠着他一身的正气才坚持了下来，最后他能走到大乘期，渡劫飞升这一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渡劫的时候还是被坑爹系统给拖了一把后腿。
　　九重雷劫，不仅把他劈得身陨道消，同时也将剑三系统给劈成了渣，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绑定上一个系统的。
　　如今，无系统一身轻……
　　“我艹！”两千年前就已经学会淡定面对一切的元羲忍不住又一次爆了粗口。
　　因为，在他翻出原主的另一只空间钮，拿出空间钮中两把剑时，熟悉到令他骨子里颤抖的气息扑面而来。
　　元羲紧紧的握着两把剑，因太过震惊和愤怒竟然捏碎了剑柄。
　　“咔嗒——”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里响起，也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面沉如水将两把剑扔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系统。”
　　眼前并没有出现系统的技能界面。
　　元羲等了一分钟，又默念：“系统。”
　　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三分钟后，元羲又一次开口：“系统？”
　　然而一如先前，并没有任何界面出现。元羲皱了皱眉，他和剑三系统绑定足足三千年，可谓朝夕相处，他记得只要召唤系统，系统就会在他面前或是脑海中弹出简陋的技能界面。
　　难道需要装备武器？他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一点。
　　想了想，元羲将两把被捏碎了剑柄的剑捡了起来，剑柄虽然碎了，但剑上手后，他又感受到了属于七秀的心法技能。他再次深吸气，呼唤系统。
　　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回事？
　　“不，不对……”元羲摇头，“如果系统还是跟着我来了，那在鳄鱼沼泽时，我就不可能用单剑杀死那条鳄鱼，也不可能杀死狼。”
　　系统的排他性非常严重，元羲可以拿其他武器，可是任何招式都使不出来，哪怕是练个太极剑，剑也能从他手里飞出。
　　所以……
　　元羲想到了什么，眼睛渐渐睁大，他也不顾只剩半截手柄的剑，朝着泳池挥出无比熟悉的一剑——江海凝光。
　　没有玫瑰花，没有粉色的流光，只有一道无形的剑气，将泳池中的水面破开一道五公分左右的裂口，溅出水花，又很快合拢。
　　剑气长江……
　　剑破虚空……
　　剑主天地……
　　回血飘摇……
　　元羲一个一个技能用，七秀双心法冰心诀和云裳心经的技能他都用了一遍，没有了心法切换的cd，没有读条限制，没有bug技能心鼓弦，不再拘泥于窄小的技能界面，如今，所有的技能烙印在他的元神中切切实实为！他！所！有！
　　继五分钟前心潮不平爆粗口后，元羲又是一阵狂喜。
　　他喜的不是平白得了七秀双心法下的技能，而是真的没有系统的存在，他不用再次回到束缚颇深的日子。
　　一个字：爽！
　　元羲随手将两把剑扔进了泳池，心情愉悦的将自己扔进了柔软的沙发上。
　　带着愉悦的心情，元羲接通了一个视频通讯。
　　通讯器是一个式样很简单的手环，单从表面看就像一个银镯子，戴上手腕后会自动调整大小，贴合手腕。不过原主三天前去荆棘森林，存了给菲尔德一个惊喜的心思，将通讯器留在了家里。
　　视频投影在沙发对面的墙壁上，视频中是一个浅金色长发五官精致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漂亮男孩。
　　看到躺在沙发上嘴角含着愉悦笑容的元羲，男孩愣了愣，旋即道：“元羲，你回家了？”
　　“嗯。”元羲应了一声，很快从原主记忆里找出了对应的身份——亚瑟。
　　亚瑟大而明亮的蓝眸中闪过一抹晦色，速度快的令人无法捕捉，他扬起笑容，问道：“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菲尔德答应和你交往了？我听说他亲自开飞行器去荆棘森林接你了？”
　　后面一句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可能亚瑟自己都没察觉。
　　元羲乐也乐过了，这会儿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抛开系统，如今他有了新的身份，也将开启新的人生，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他微微眯起眼打量亚瑟，原主冒险去荆棘森林挑战鳄鱼，盖因亚瑟“转告”原主，说菲尔德让他转告，若原主能去荆棘森林战胜鳄鱼，并带回鳄鱼的牙齿，菲尔德就会和他在一起。
　　原主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自然犹豫，但亚瑟从侧面提醒他，说菲尔德喜欢强者，并拿兰斯举例，原主想到菲尔德曾在公众场合说过，若以后找伴侣，他会首先考虑兰斯；另外，亚瑟还对他去荆棘森林表示了担心，话里话外都是不赞同他去冒险，冒险能够让菲尔德看到他的勇气，可受伤了又该怎么办？
　　双重刺激以及巨大的诱惑下，使得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原主连向菲尔德求证都没求证，孤身一人飞去了荆棘森林。
　　亚瑟被元羲看的有些心虚，但他还是保持镇定，语气带着两分俏皮道：“差点忘了恭喜你，恭喜你如愿以偿。”
　　元羲微微一笑，单手支着下巴，慢条斯理的说：“不用恭喜我，我没和菲尔德在一起。”
　　“啊？”亚瑟露出诧异，“你们没在一起？怎么会？他不是去荆棘森林接你了吗？”
　　“他是去了荆棘森林，不过刚见面就劈头盖脸把我臭骂一顿，还说……”元羲故意卖关子。
　　“说什么？”亚瑟脱口问出，神情紧张。
　　“说什么？我想想啊……”元羲故作思考，又小声嘀咕：“他见了我就痛骂我一通，噼里啪啦都把我给骂懵了，我得好好想想他骂了我什么。”
　　对面的亚瑟没有入镜的手已经汗湿，在元羲垂眸思考的时候紧张了吞咽了一口口水。
　　元羲听到那细微的声音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半晌后，他似是放弃思考，自暴自弃道：“想不起来他都说什么了，太多，口水都喷我脸上了，一点也不讲卫生。”
　　亚瑟：“……”
　　“对了！”元羲突然一拍手。
　　亚瑟刚刚将悬起的心放下一些，被他这一拍手又猛地提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元羲朝他露出一笑，笑容里透着股狡黠，不过他掩藏的太好，亚瑟丝毫没有看出来。
　　“我为了能配得上他一些，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克服心中的恐惧，孤身一人前往荆棘森林，在森林里待了三天，跟鳄鱼、狼群战斗，弄得浑身是伤，丢掉半条命……”他放缓语速说道，“菲尔德见到我的第一眼不是担心我，没想着帮我治疗，而是指着我的鼻子将我痛骂一顿，指责我的不是，亚瑟，你说，菲尔德这样无情的男人，真的值得我喜欢吗？”


第4章　吃不上饭
　　对面亚瑟听到他的问题后面上表情一僵，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古怪道：“可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菲尔德，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元羲一摊手，“可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尤其当他看到我浑身是伤却依然用厌恶的眼神看我时，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问我自己，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呢？”
　　亚瑟小心翼翼提醒：“菲尔德很厉害，我们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他会保护我们，他长得还非常英俊……”
　　元羲微微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道：“这两点，兰斯、多伊尔也都符合。”
　　“可、可你不是说兰斯性格太恶劣，很讨厌他？多伊尔和宁宁青梅竹马，两年前他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你即使喜欢他跟他告白，他也不可能给你回应。”亚瑟说道。
　　“亚瑟。”元羲忽然低低喊了他一声。
　　亚瑟应了一声，应完后突然莫名的心慌，他对上元羲的双眼，明明是万分熟悉的一张脸，那双在人鱼中也罕见的紫色眼眸，可他总觉得今天的元羲很是陌生。被那双紫色眸子望着，仿佛被洞悉了他内心一切想法。
　　“如果你喜欢菲尔德，可以去追求他。”元羲不紧不慢道。
　　亚瑟一僵，极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元羲，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菲尔德，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元羲轻声呢喃，继而垂眸轻笑摇了摇头。
　　“……元羲？”亚瑟声音不觉绷紧。
　　元羲又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淡漠道：“我刚回来，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亚瑟张嘴想说还有事，可再看到那双毫无情绪和温度的双眸时，心底不由生出了一股颤栗，他又抿紧了唇，点点头，干巴巴的道了声“再见”，便率先切断了视频通讯。
　　结束通讯后，元羲也没嘲笑亚瑟不到位的伪装，他的内心很平静，甚至有些想笑。
　　真的，他太久没有跟那么质朴的人接触过了，哪怕对方对自己心存歹意，也依然让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修真界他生活的着实太累，且大道无情，修士们多数独来独往，各自修行。他身上有给他限定之多的系统，斗法尴尬无比，更多时候都是采用一个遛字诀，组队被队友嫌弃到死。
　　因此，整整三千年，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孤独的修行，即使偶尔遇上几个人结伴，不久后还是会分道扬镳。
　　修真路漫漫，他不是没想过找个道侣，奈何他是纯阴体质，最佳的炉鼎体，与他双修后修行必会大增。然而他本身又是个废柴灵根体，被采一下就会爆体而亡，偏偏纯阴体罕见，被发现了打主意的不知几何多，尤其魔修手段层出不穷，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还能怎么办？一边避着人，一边偷偷摸摸修炼，甭提有多心酸。
　　思及过去，元羲又恨不得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还是物质世界好啊……”躺在沙发上，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和温暖，元羲发出了如此感慨。
　　随后，他又闭上眼，睡觉。
　　……
　　元羲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整天，还是因为腹中饥饿才醒了过来。
　　他一摸肚子，喃喃道：“我是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有两千年了吧……啧，我居然两千年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成为金丹修士后他就辟谷了。
　　然而他的午餐也只有两支鱼味营养液，闻着香，其实并没有味道，还是兰斯的友情赞助。
　　元羲：“……”
　　他手指在手环上触碰了下，调出一个小屏幕，查询账户上的余额：233信用点。
　　原主的父亲每月1号会给他转一万信用点，然而今天才是5号。
　　兰斯给他的鱼味营养液一支10信用点，管一顿饱，一天需要三支营养液，二十五天则是七十五支，七百五信用点……
　　元羲：他要吃不起饭了！
　　元羲很震惊，原主一个月一万信用点十天的功夫竟然被挥霍到只剩233信用点，他到底是买什么了？
　　如今的生活方式很是方便，购物系统可在网上商城挑选下单，每一笔账都会有相当明细的账单，元羲调出原主的账单查看，一看之下，顿时黑脸。
　　剑，剑，剑，剑，还是剑！
　　几乎每个月都买剑，不同材质，不同价格，便宜的几千信用点，贵的则达几万信用点，购物车里还存着十来把剑，十万信用点起步价的那种。
　　最关键的是，原主买剑还不是他自己用，他买剑，纯粹是因为菲尔德用剑。可人鱼的力量强于星际人，就像元羲先前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