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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话多，我现在不想了不行？”
　　“哦……”副手摸摸鼻尖，“那我出去呼吸呼吸。”
　　“诶诶，你给我回来！”小老头一把攥住副手扯了回来，“大晚上的呼吸什么新鲜空气呢，睡觉睡觉。”
　　今天也是为了组里一对小情侣操心的一天呢。小老头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
　　……
　　夏钦马匹受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传了出去，居然还有视频，视频一看就是偷拍的，抖得厉害，里头还夹杂着尖叫声。
　　王琳那一声“我的天”喊得格外揪心，连张瑞后来看到那个视频，明明自己也在现场呢，都觉得心揪起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视频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偷拍的，当时也只是想偷拍夏钦骑马的样子，然后私底下发给自己的小姐妹们共赏一下，结果没想到拍到了那么惊险的一幕。
　　视频既然已经传了出去，祝黎和张瑞两人一商量，索性就顺水推舟，拿这条新闻做点文章，顺势营销一把了。
　　“演员拍摄马戏险落马，生死一瞬间！”
　　“大漠孤烟，马背惊魂，夏钦骑马受惊，盘点当年那些拍马戏出过的事故。”
　　“……”
　　祝黎并不打算让夏钦成为这条新闻里，最显眼的那个，众矢之的的位置太拉仇恨，索性不厚道地拉上了娱乐圈那些前辈一起出场。
　　前辈们吃的苦没道理不让别人知道，不然老百姓还真当演员这个行业轻轻松松就几百万赚来了。
　　《帝王业》的官方微博也很快出了声明通知，盖上了红色萝卜章，先是对演员出了意外，发表了由衷的致歉，紧接着又开始blabla“诚心之作”、“敬请期待”。
　　网上一些吃瓜路人见了，比夏钦这个当事人似乎还要义愤填膺一些，觉得官方这个致歉声明太敷衍了一点，倒像是借着这次意外热度，营销了一波电视剧似的。
　　“夸张地说！官方简直是在吸人血馒头！”
　　“这是欺负夏钦没粉丝小透明是吧？这要是换到哪个流量身上去，我看这官博还敢不敢这样‘皮’！”
　　“呵呵，换到随便哪个流量身上去，这个官博都得被手撕到黑头像。”
　　“卧槽了我刚从那个视频底下过来，吓死我了，我看夏钦都快被马甩出去了吧！”
　　“好担心啊啊啊！！那个视频后面突然就断了！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官博也死人一样，没一句提演员伤势怎么样，装死呢！”
　　“我靠我ballball夏钦了，快给你这张脸上个千万级的保险吧！！这张脸要是毁了，阿妈要疯的！”
　　“呜呜呜求求神仙下次别拍那么危险的戏份了，不都有替身的么！？干嘛不用啊！！神仙是能轻易冒险的吗！！”
　　“……”
　　《帝王业》的官博底下头一回那么热闹，堪比当初第一回　发官宣的时候。
　　再回看官博上一条微博，还就是官宣那条，两条一对比，不得不说，这部戏每回发微博，似乎都挺血雨腥风的……
　　祝黎刷着官博底下的评论，抽抽嘴角，倒是没想到微博上正义路人气愤起来，战斗力丝毫不比纯粹的粉丝弱。
　　他给负责经营官博的小丫头打了声招呼，给小丫头买了一大包网红零食寄了过去，算是慰劳一下。
　　然后又拿上夏钦的微博号，挑了一张手机里之前是不是偷拍抓拍的照片，发了上去。
　　池朗刷着微博呢，正好刷到祝黎更新的，他拿着手机去找老狐狸，要求老狐狸把手机里的所有钦钦存货全都交出来。
　　“你的手机里，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我男朋友的照片呢？？”池老板理直气壮。


第97章　圈养崽崽第十一天
　　圈养崽崽第十一天·【1001一更】消失的五金
　　池朗把夏钦哄睡了之后；　从帐篷里出来，又钻进另一个帐篷里，把还没睡觉的祝黎揪了出来。
　　他朝着帐篷里另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打了个招呼。
　　大漠月光之下；　男人的轮廓显得冷硬又难以琢磨；　他转向祝黎，吩咐道，“你去查查今天那个铆钉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铆钉？就是扎了那匹马的钉子？你觉得有问题？”祝黎闻言皱起眉头；　先前被池朗揪出来的脾气也全都散了；　“不是工作人员的失误么？”
　　池朗微微挑眉，看着祝黎扯了扯嘴角假笑，“道具组只掉了一根铆钉；　而那根铆钉偏那么巧，就在夏钦骑着马路过的地方被马踩了？这么巧合的事情你不觉得该留意一下？”
　　祝黎摸摸鼻尖，被池朗这么拿出来一说，倒是的确有些巧合得让人生疑；　再加上被老总反问着，祝黎颇有点心虚；　好像自己浑水摸鱼很不专业似的。
　　他点点头，“我会查一下。”
　　“最近剧组里有什么人和夏钦起过冲突么？”池朗问道。
　　“没有。”祝黎摇头，顿了顿补充道；　“起初是有些人以为夏钦是空降下来的；　但是现在合作拍戏了一段时间；　差不多都打消这个念头了；　剧组里也没什么风言风语瞎传。”
　　池朗皱皱眉，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帐篷外又说了一会儿，祝黎把之前了解到的剧组里大部分情况和池朗汇报了一下，这个组至少目前看来没多少幺蛾子的事情，可能主要也是因为导演张瑞的分量在那儿摆着，没什么人敢做妖。
　　夏钦睡在野外帐篷里不是特别踏实，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发现池朗不在旁边，疑惑地坐起来，刚掀开帐篷想出去看看，池朗就从外面钻进来了，身上裹挟着带霜的凉意。
　　“怎么醒了？”池朗脱下外套，堆得远远的，把手搓热了才掀开双人睡袋钻了进去，低声问道。
　　“去哪儿了？”夏钦迷糊地轻哼了一声，往睡袋里缩了缩头，不自觉地往池朗身上凑近，贴近唯一的热源。
　　池朗环住小男友靠过来的半身，弯起眼睛无声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在小男友的耳边低声道，“就在帐篷外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情，睡吧。”
　　“嗯。”困意又渐渐泛了上来，夏钦没多想，低低应了一声便又沉沉睡熟过去。
　　这一觉睡得比先前踏实多了，直到帐篷外头人声渐响，夏钦才醒过来。
　　“怎么了？”夏钦从帐篷里钻出来，听着外头似乎有些激烈的争执声，疑惑地问边上一个工作人员。
　　“好像是道具组的东西少了。”被问的工作人员挠挠头，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张导让副手去清点东西了。”
　　夏钦闻言点点头，四周又看了看，发现池朗居然不在他能看到的视线范围里，连着张导和祝黎都不见了，他又问道，“其他人呢？”
　　工作人员愣了愣，四处看看，“您指的是谁？”
　　“……张导呢？”夏钦问道。
　　“张导先前说是要和投资人商量什么事情，不知道去哪儿了。”工作人员说道，他眯眯眼睛，看到前面有人朝他招手，连忙说道，“夏哥我先过去忙了。”
　　“嗯。”夏钦应了一声。
　　道具组丢的东西还挺多，多是一些带来的螺丝钉、起子、镊子这些五金玩意儿，平时消耗得也快，在剧组里算是刚需了。
　　一开始还没人意识到剧组丢东西了，只觉得这些东西消耗得太快，一会儿工夫就要拿一盒新的出来，直到今天早上，有人去找新螺丝钉，发现库存里没货了，道具组的人才恍然意识到这些东西的耗量有些不合常规。
　　他们带了三个大纸箱子量的五金工具，结果这才来大漠里几天的功夫，全都给用空了？这不是消耗掉的，是吃的吧？
　　“这么多东西就算之前乱放没找着……现在也不至于把整个营地翻遍了也找不出一盒来吧？”道具组的小组长黑着脸，“这是见了鬼了……鬼都不拿这些啊！”
　　“呸呸呸，在外头不干不净的，提什么鬼呢！”
　　“诶别说……昨晚我睡在帐篷里，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了，会不会是什么土著人来偷东西啊？”
　　“这哪有什么土著人……多半是风吹的声音，别疑神疑鬼的。”
　　“那还不是小组长先提起来的！”
　　小组长：“……去你丫的。”
　　现在掉了那么多五金道具，小组长心里乱七八糟的，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内蒙市里进点货运进来？但是现在丢道具的原因还没找出来，到时候万一又丢了怎么办？
　　小组长重重叹了一口气，想了半天还是一拍大·腿，借了一辆越野开出去进货去了。
　　丢归丢，这些东西都是得用到的，哪能不进货呢？
　　小组长坐在越野车后头骂骂咧咧：“什么缺德鬼把老子的五金全搞丢了！要是被我抓住，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池朗和张瑞两个人从另一头回来，池朗看到夏钦站在帐篷外洗漱，大步走过去，“这么早就醒了？早上又没戏。”
　　这边昼长时间比较长，拍白天的戏都放在下午四五点稍微凉爽一些的时候。
　　“道具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一大早就在那儿吵吵。”夏钦往脸上泼了泼水，白天沙漠里的温度着实有些逼人，他抹了一把脸说道，“小组长跑出去重新进货了，丢了不少五金东西。”
　　他说完，看到走在池朗后头、这才走近过来的张瑞，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张导。”
　　张瑞点点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年轻小辈。
　　没来内蒙之前，他还在想要不帮着金主爸爸牵牵头，当个月老，结果现在看到两人真在一起了吧，他又觉得白菜被拱了，心情很是复杂。
　　“早上好。”张瑞说道，轻咳了一声，关心问道，“晚上睡得还好吧？”
　　“还可以。”夏钦点点头，有些琢磨不透导演特意问一句是什么意思，他想想也问道，“张导睡得习惯么？”
　　“呵呵，习惯习惯。”张瑞干笑两声，两个人互相塑料关心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气氛着实尴尬，张瑞摸摸鼻子，两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个开溜的借口，“我去看看片子了。”
　　张瑞头一次觉得自己哪怕不秃，也是一盏极亮的电灯泡。
　　“丢了五金东西？”池朗见张瑞跑了，心里暗暗赞美了一下小老头识时务，回到刚才夏钦说的话题，问道，“丢了多少？”
　　“差不多都空了吧。不然小组长也不会火急火燎开车出去进货了。”夏钦说道。
　　“我记得之前是拿了好几个大纸箱子搬来的吧？一晚上全空了？”池朗微有些惊讶，搬空了他都没怎么听见动静，这是什么操作？
　　夏钦说道，“应该不是一晚上的事情，可能陆陆续续地丢了好些，但是一直没人留意。”
　　池朗皱了皱眉，“丢的全是五金？”
　　“听说是这样。”夏钦看向池朗，见池朗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你有眉目？”
　　“我们去看看道具组那边。”池朗说道，犹豫了一下，拉着小男友的手走到一边，轻声说道，“我得去看一眼，也许我知道是什么在捣乱。”
　　夏钦顿了顿，有些听明白了，他点点头，跟着池朗走到道具组那儿。
　　道具组这儿有些焦头烂额，张瑞的副手在这边协助清点丢掉的东西，越是清点，丢的数量就越是让人心慌，天知道他们怎么能丢了那么多东西却到现在才刚发现。
　　“螺丝钉六十盒，剩半盒。”
　　“螺帽六十盒，剩一盒半。”
　　“铆钉二十盒，剩……昨天那一根。”
　　夏钦走过去就听到几个工作人员在和副手清点东西，越听越有点心酸的感觉，这还真是丢了很多东西……
　　池朗扫了一圈，放置这些道具的钢架上有不少浅色的划痕，不过看起来不太显眼，加上平时碰刮很常见，没人放在心上。
　　他视线转到钢架的矮脚，蹲下身微微抬起钢架一角，理应光滑的钢架角落上布满了啮齿动物的咬痕，边缘都被啃得有些凹凸不平。
　　他默默把钢架放回去，站起身对副手说道，“你们那个小组长的电话给我一个。”
　　“哦。”
　　“怎么了？”夏钦疑惑问道。
　　池朗一边拨电话一边说道，“让他多带一个钢架子回来。”
　　被啃得有些凄惨的钢架脚算是一个安全隐患了，还好上面的道具被偷掉了大半，不然吃不了重，塌了，砸到了人，砸到他的小祖宗，怎么办？
　　那他肯定得把那个啃钢架的小东西揪出来活剥烤了。
　　小组长接到金主爸爸的电话还有些诚惶诚恐，虽然不知道为啥有一个钢架了还要再买，但是钱是金主爸爸的，买就是了！
　　池朗打完电话，拉着自己的小男友走远了些，走到没人的地方，讪讪地给小男友科普，“是这样的……有一种妖兽喜欢吃铁器金属这类，我们管它们叫食铁兽，胆子挺小，胃口很大，我看那些不见的五金，很可能是被食铁兽当口粮吃了。”
　　夏钦微噎，“那么多都被吃了？就一只还是一群？”
　　“一只，胃口大。”池朗轻咳一声，“也可能是被饿惨了，毕竟在这个大沙漠里定居下来的食铁兽，平日里恐怕吃不到什么五金口粮。”
　　“那小组长就算新进了货，也得成它的口粮。”夏钦有些哭笑不得，他想想又问道，“只吃铁，不吃人吧？”
　　“没事没事，有我呢，到时候抓了就好。”池朗随意摆摆手，这有一只饕餮呢，有什么是一口吞不能解决的问题？


第98章　圈养崽崽第十二天
　　圈养崽崽第十二天·【1001二合一】夏小钦吃醋了！＋池老板争宠记
　　小组长从外面回来后；　池朗动手把两人高的钢架替换下来。
　　所有没戏的闲杂人等在边上围观，纷纷张大了嘴，看着池朗亲自上手；　和另一个道具组的小兄弟一起把架子搬到边上空地。
　　“我的天；　这一身肌肉也太好看了吧！！！”
　　“没有想到投资爸爸这么有料！！”
　　“我想要吹口哨！想要耍流氓！想要被潜规则！”
　　“嘘嘘嘘！冷静点！”
　　边上既有工作人员；　又有圈里几个小艺人的围观，一个个丝毫不矜持地小声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池朗打了赤膊在秀呢。
　　其实池朗顶多是把外套给脱了；　穿着修身的黑色薄款羊绒衫；　把袖子挽到了手肘。
　　不过光是这张脸，搭上这一点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就足够让人尖叫了。
　　可惜夏钦没有看到。
　　夏钦在营地的另一边拍戏。
　　大漠孤烟，只有一根粗壮的枯木横在沙漠里；　他躺在沙漠之上，抬手遮住了眼，有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又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慢慢滋生。
　　沙子从他的掌心流出；　他抓起一把，搁在面前；　任由细腻的黄沙缓缓倾倒在脸孔上。
　　张瑞特别喜欢在这种没有台词的时候用大特写，镜头由下往上缓缓移动，已经结了血痂的手；　粗糙又满是血污；　微微绷紧的下颔线条；　镜头缓慢移动之下；　一滴透明的眼泪忽然滑入镜头，然后重重滴落在黄沙之上。
　　片场上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一言不发地盯着夏钦，整个场面氛围都压抑寂静得让人难受，好像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带入进一个奇怪的氛围里去了，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好像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一样。
　　夏钦饰演的锐和王，不是一个传统上一路高歌猛进开创兴业的帝王，事实上这一场在大漠里拍的戏份，正是锐和王征兵史上最惨烈的一笔。
　　锐和王年轻气盛，接连打了六场胜仗后，猛地输得血本无归，八百士兵被俘，三十亲信为了让他能逃离而惨死在乱箭之下。
　　年轻的锐和王头一次尝到一败涂地的滋味，他身边空无一人，什么都没了。
　　张瑞趴在地上，穿着厚重的衣服外套，手上把着特写大机器缓缓移动，像是一只扭动的硕大蝉蛹——
　　为了拍夏钦，毫无形象。
　　夏钦的面部线条很好看，哪怕是侧躺平拍的刁钻角度，都能拍得非常好看，根本用不着操心崩脸的事故，可以说是张瑞拍戏三十几年来，遇到的最好拍的演员。
　　张瑞以前只是摄像师、还没做导演的时候，遇到过一种演员，嫌弃镜头里这个那个角度不好看，不肯拍，把他气得差点摔了机器。
　　现在拍夏钦就压根没这点顾虑了，想怎么拍怎么拍，夏钦没那么多要求，更关键的是，怎么拍都拍不丑。
　　年过半百、从来也没多少鉴赏帅哥能力的小老头，不得不承认一下，脸长得好，就是资本。
　　——夏钦的每一个呼吸都恰到好处，吐气时细微又疼痛的颤抖在特写之下，毫无保留地展现，让人仿佛也跟着感觉到了绝望。
　　在这辽阔又无垠的大漠里，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身边那根枯木都了无生机。
　　那种天地之阔，人却无比渺小的强烈对比，让人猛然心颤。
　　张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镜头里完美呈现出来的画面，心满意足地喊了一声“卡”。
　　夏钦坐直起来，晃了晃头，无奈地笑起来，闭着眼凭直觉转向自己助理的方向，开口道，“好像沙子进眼睛里了……”
　　边上夏钦的助理闻言，连忙拿着水杯冲上来，给夏钦洗脸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