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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条例，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这孩子毕竟流着他的血脉，他无法抛弃自己的儿子。想起小葵躺在大蛋壳里的情景，那红彤彤的脸颊，他承认自己心太软。
　　“你睡，爸爸陪着你。”
　　凌焕的心微微抽痛着，有他这么一位父亲，小葵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在这个长得好看就能占便宜的基地，若没有林家，他除了做苦力，赚点微薄的薪水，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明明是原生种，却不能暴露身份，他不明白养父母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身份。原生种靠血缘维持种类延续，比起普通种的人鱼存活率低。基地对原生种一直是保护态度，可基地里很久没有原生种人鱼出现过。
　　“爸爸，我要玩滑滑梯。”
　　凌焕愣了一会，坐在床铺上，弯曲着尾部，小葵乐呵呵地爬上去，抚摸着顺滑的鳞片，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七彩滑滑梯。
　　“哟……”
　　凌焕叹了口气，小葵越来越重，这么大了还要玩，都是小时候惯得。
　　小葵刚出生时，特别粘人，他只能一边在小酒吧打工，一边将小葵的襁褓放在自己的尾巴上，拖着小葵，有时手里忙着，只能用尾巴当摇篮。
　　等小葵摇摇晃晃地坐起身，能行走时，凌焕越发束手无措，小葵哭的时候，他便自动躺平，弯曲尾巴，让小葵坐滑滑梯……
　　“爸爸！我想当机甲驾驶员，像伯伯一样的。”
　　“伯伯？”凌焕愣了会，“你是说肖恩叔叔吗？”
　　肖恩那可是人鱼们的骄傲，目前基地人鱼驾驶员中，最优秀的一位，也是被无良大叔踹进海里的哪位。
　　小葵摇摇头，抱着凌焕的大尾巴磨蹭着，“我要成为伯伯那样的人。他们都说伯伯的劣习是最厉害的。”
　　凌焕撇撇嘴，他忘记了，小葵是人类，有着两条小肉腿的人类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基地里人类的孩子和人鱼宝宝很少在一起玩。
　　“那叫裂隙。哎，刀疤脸大叔的确有不少劣习。”
　　林枫红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对傻父子乐呵呵地玩幼稚的游戏，“好了，不早了，该睡了。小葵，你想不想和姐姐出去旅行？”
　　凌焕瞪大了眼，“姐，你又要出去进货？”
　　凌焕随意的一句话岔开了话题。他总觉着林枫红也许会带走他的小葵，一去不回。
　　林枫红点了点头：“现在不少前线军官奉命休假，能弄来的东西太少，我想去其他星球看看。趁机捞一笔，小葵也大了，哪能像你，一件衣服穿好几年。”
　　她想了会，说：“据说军部出了新条例，三十岁以上，未曾结婚，没有孩子的校级以上军官必须休假，直到结婚生子之后才能回到前线，如果没有完成的军官，会受到处罚，所以X基地会有大量的军官涌入。小焕，你最好……小心哪位沈澈沈少将。他可是军部的老大难。”
　　凌焕抱着小葵：“哈？他长得不错，这么年轻又是少将，他想结婚应该毫无压力。”
　　林枫红只能叹气，“笨蛋，他明明知道军部的命令，竟然不慌不忙，还推了基地里安排的相亲宴，天天泡在我们的小酒吧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焕眨巴眨巴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姐，他是想……”
　　小葵奶声奶气地接话：“泡你。”
　　……
　　凌焕盯着坐在角落里的沈澈，自从小葵说了那句名言之后，他惨遭林枫红的毒手，鳞片差点被揪了下来。
　　沈澈果然是故意和他过不去的！竟然又跑来泡酒吧。难不成这心里扭曲的大叔喜欢姐姐那种类型的美女？
　　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少将，想想就觉得可悲。要是嫁给这样的少将的姐姐，更可悲。不过有钱有闲有职位，姐姐嫁过去应该不会吃亏。
　　可动了这念头，凌焕心里无端的堵得慌。人长得好看又能怎样，心底不好，跟阎王似的每天泡在战场上，跟了这种人，谁都幸福不了。
　　不过，今天沈澈穿着制服，真酷。男人么，即便是雄、性人鱼，也渴望那一身制服。
　　XO：“报告少将，半个小时内，凌焕已经看了您几十次，比其他的女士们还要多，您果然魅力不减当年。”
　　沈澈挑高了眉，“你确定这是夸奖？”
　　XO果然没脑子，那条人鱼不是对他有什么企图，只是正在寻找机会入侵他的脑部。
　　可自己到底为什么来这个地方，老旧的酒吧，没有格调。
　　他承认自己对美丽的事物抱有赏玩的心态，但林枫红这位美女调色盘般的脸，妖艳有余，却少了些什么。
　　XO：“报告少将，我没有赞美您的意思。”被丑人鱼惦记上，少将的魅力到底是过剩，还是不幸。
　　沈澈站起身绕过那群想要搭话的女性，拉了拉手套，瞟了眼那群脸红红的女人们，冷声说：“小姐们，可以暂时离开下吗？”
　　凌焕：“沈大叔，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店开门做生意，你把我的客人……”
　　沈澈掀开眼皮，上下打量着凌焕，“哦，你的客人？”
　　凌焕压低了声音：“那可是来看你的客人，咳。”未说完的话是，你已经是我们店里的头牌了，大叔。
　　‘客人’这么纯洁充满钞票气味的词语，从沈澈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色、气而猥、琐呢？
　　“不甚荣幸。小姐们，你们可以走了吗？”
　　女客们顿时站起了身，略带不甘地离开。不走？沈澈算客气有礼的请人离开，若惹恼了这位沈少将，别说咖啡店，就算是她们父亲的住宅，沈澈都能拆了。
　　在这个时时刻刻都需要军人、机甲保护的时代，沈少将愿意横着走都没人敢拦。
　　凌焕收好了东西，这才说：“你有事？”
　　该不是来算账的吧。难道他的入侵被对方发觉了。
　　看着沈澈黑色的眼瞳，凌焕不由自主地又想用脑波去入侵，他知道不该这么做，可就是控制不住。诱人的糖果果然都是包裹着甜美的外衣，他好想看这人脑子里的画面。
　　沈澈只是一步步逼近着凌焕：“小子，还想看？恩？”
　　凌焕拍了拍大尾巴，向后蹭着，这人浑身充满着煞气，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令人胆寒地压迫力。
　　沈澈伸手抓住凌焕的一缕发丝，“你整天用头发遮住脸，真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是啊……一直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只能遮住脸。”
　　凌焕拉着自己的头发，想将发丝从沈澈的手中拉出，呲牙咧嘴地说：“谁做见不得人的事。”
　　沈澈哼了声，松开那缕头发，挺直了腰杆，“凌焕，你知道你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凌焕干笑着，入侵帝国少将的脑域，那是找死，看了对方的记忆，那是死无全尸。少将脑子里装的都是军、事、机、密，擅自翻阅，那就是给自己领了死亡判决书。
　　“别不承认，凌焕，你……看见了什么？”
　　凌焕连忙摇头，“大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澈只是扫过凌焕的蓝色脑袋，当着他的面还想否认，“凌焕，你知道原生种吗？原生种人鱼拥有强大的脑波，甚至可以靠声波频率控制机器，这样的人鱼，如果想要入侵别人的脑域，轻而易举。凌焕，你是原生种。”
　　这句话是肯定句，语气中含着不容人反驳地意味。
　　“凌焕，作为原生种在基地里应该享有不少特权，毕竟X基地能够建立也多亏了人鱼的帮助。你确定让我继续说下去？”
　　凌焕瘪瘪嘴，大尾巴不耐烦地敲着地面，眼神扫过XO号，“机器人先生，您要充电吗？我们店提供免费充电服务。”
　　XO：……
　　沈澈悠闲地坐在吧台凳上，“凌焕，我没什么耐心。”
　　凌焕叹了口气，“少将，您说，您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凌焕咧开嘴，笑得格外邪恶，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沈澈的耳边，轻声说：“您确定要我说出来？啧啧啧，孤枕难眠，早XYJ……”
　　沈澈皱着眉，凌焕靠的太近，发丝擦过他的鼻尖，让他鼻子发痒，人鱼脸颊的肌肤快要贴在他的肌肤上，冰凉，不同于女人的滑腻感。
　　又是那股气味，令沈澈无法控制自我的气味。他微微侧过脸，嘴唇扫过对方的脸颊。
　　酥麻的感觉从嘴上传来，沈澈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悦地眯起眼，现在是八月……
　　“凌焕，你在发、情。”　　　　　　　　　　　　　　　　　　　　
　

　　☆、第7章　都爱占便宜

　　空中划过一道七彩的幻影，沈澈偏头闪过凌焕拳头，抬起手肘挡住凌焕的大尾巴。
　　人鱼的尾部比人类的腿更有力量，更加厚实，带着力道的尾鳍携风而来。
　　沈澈只是躲闪，他不想和人鱼动手，所有的人鱼无论面目如何，在他眼里都是娇、弱的，不堪一击。
　　两人一个打，一个躲，怎么都像猫逗老鼠般，XO晃动着大脑袋，只是观看，并不插嘴。可芯片上不停闪过，‘完了完了，少将这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BT。竟然看上了丑人鱼，这还是少将吗？’
　　店里桌翻椅倒，一片狼藉。
　　沈澈游刃有余地闪躲，他本就是军、人，和普通的人鱼动手，有失身份。
　　“你不错，还能和我过两招。”
　　沈澈伸手抓住凌焕的尾巴，借力将凌焕按在地板上，一脚踏上了对方的腰间。
　　“我的腰要断了。大叔，你高抬贵脚。”凌焕趴在地板上，尾巴扑腾着。沈澈太厉害了，他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他又耐不住疼，没两下便大声讨饶着。
　　沈澈看了眼自己的皮靴，挑了挑眉，左右磨蹭着，皮靴下的腰肢纤细，宽松的人鱼袍子遮住了不少好东西。
　　他抬脚蹭着凌焕的臀、部，在心里比划了下，这小人鱼，身材不错，该有肉的地方挺多料的，耐疼。
　　“凌焕！！”
　　门口站着一条穿着军袍的人鱼，那人鱼大声训斥着：“你要做什么，穿着制、服，既然殴打人鱼，你……沈少将……”
　　沈澈说是踩，其实掌握着力度，让人疼，但伤不到皮肉。他饶有兴趣地看了对方一眼，脚仍旧踏在凌焕的臀部上蹭了几脚，享受般听着凌焕求饶的话语。
　　“你个BT大叔，你别踩老子屁股！”
　　“凌焕……”军袍人鱼担忧地看了眼凌焕，可沈澈淡漠地眼神，面瘫的脸，令他低下了头。
　　“肖恩队长？”
　　肖恩立即行了礼，身后跟过来的雌性人鱼见状，也连忙行了礼，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沈澈的脸。
　　“肖恩，肖恩，拉……拉我一把。”凌焕躺在地板上尾巴也不扑腾了，有气无力地喊着。
　　“凌焕……你……”雌性人鱼轻叹了口气，眼前这情景，轮不到她说话。
　　肖恩：“少将，凌焕他即便有错，也请您能谅解，他只是有时候心直口快，说话不注意场合。”
　　沈澈总算抬起了脚，面瘫脸都要浮现出表情来，到底谁说话不注意场合？凌焕谄媚起来，那是不分场合地点，什么都说得出口。
　　XO连忙扶起一张椅子，让沈澈坐好。
　　“伊洛，你也来了。”凌焕艰难地翻了个身，拉了拉袍子。
　　名为伊洛地雌性人鱼挤出一丝笑意，见沈澈不说话，连忙扶起凌焕，将人搀扶到一边，“凌焕，上个月你就没去领抑制剂，我给你送来了。这两个月要注意下身体。”
　　凌焕嘿嘿笑着，接过小包的药粉，心里叹了口气，自从生下小葵之后，他就不需要抑制剂，因为，他不敢发、情。
　　小葵的另一位父亲就是活生生的诅咒，是妨碍他鱼生幸福的魔咒。
　　‘你以后都不会发、情，我会做、死你的……’
　　伊洛从军、袍里拿出一张请柬，“小葵呢？”
　　“和我姐出去玩了。你们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凌焕瞅了瞅那张请柬，哎，又要大出血了。结婚就是放、贷，可惜自己没有回本的那一天。
　　他这幅模样，这份家底，娶不到老婆，也——嫁不出去。
　　他和肖恩、伊洛差不多的年纪。肖恩略大他们两岁，但从小他们三个就在一起玩。肖恩就是他们的老大哥，可自从那两人好上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淡了些。
　　伊洛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扭过头看了眼站得笔直的肖恩，垂下了头，黑色的短发遮住了她的脸，轻柔的声音在空气里浮动：“凌焕，你能不能帮帮我。”
　　凌焕嗯了声，“当然了，你们结婚，我肯定要去帮忙。你说，是要我帮你们扛家具，还是买酒水，我认识人能帮你们弄到便宜货。”
　　伊洛抬起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凌焕，你能不能，让我收养小葵。”
　　凌焕愣住，以为自己的听力出问题，连忙说：“大叔，你要赔我医药费，我耳朵听不清了。”
　　沈澈冷哼着，端着XO送过来的茶杯，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轻慢地看着肖恩，大家都爱占便宜，这位X基地的人鱼英雄喜欢做便宜爹？
　　伊洛碍于沈澈在场，有些话含在嘴里说不清楚，只是反反复复地保证她会对小葵好，她不会带走小葵，只是让小葵挂在她的名下，等她和肖恩结婚后，小葵的户籍上就不是私生子。
　　凌焕沉默着。内心隐隐冒出火花。
　　伊洛家世好，长相好，性子温和，待人大方，善良。从上学开始身边一直围着很多雄性，也有不少男孩子喜欢她。这样的雌性人鱼若有要求，没人会拒绝。
　　可他从未肖想过伊洛，这幅长相令他从来不做白日梦。
　　她和肖恩是凌焕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感激对方接受自己，也曾在学校里照顾过自己，可小葵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挂念，最后的底线。
　　“伊洛，我不能答应你，小葵也不会同意的。他已经四岁了，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而且，你也知道，当初小葵出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掏空了家底，我爸妈……现在我真不能答应你。”
　　小葵未出生时，他不是没动过念头，也曾试探地找过伊洛和肖恩，可对方拒绝了。对方的家里人甚至一度不允许自己去找那两人。
　　那么难熬的时段都过去了，现在来谈收养，他若同意，怎么对得起小葵，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养父母。
　　沈澈坐在一边，上下打量着肖恩。肖恩长相普通，不难看，身材魁梧有力，腰杆笔直，在人鱼军服的衬托下，到有几分英气，只是带着典型的中下、级军官姿态，即便号称‘人鱼英雄’，在他面前，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肖恩，军部也给基地发命令了吗。你很着急？”
　　肖恩挺了挺胸、脯，说：“报告少将，我只是服从命令。”
　　“只是服从命令，舍不得军衔？”沈澈慢条斯理地脱着手套，都说人类薄情，人鱼也不过如此。为了服从命令娶老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么蠢。
　　“报告少将，我的婚事是私事。”
　　沈澈点了点头，这人说话和XO一样，开口就是‘报告’，真无趣。他扫过伊洛的脸，长相还能看。可对方的身体微微颤抖，甚至将脸藏了起来。
　　沈澈感觉额头的青筋断了一根。
　　“那是你的伴侣？”
　　“是的少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
　　“你的私事我懒得管，但要是收养小葵的话……”沈澈站起了身，看向凌焕，XO说得对，有个现成的便宜儿子，又不用结婚，还能应付军部，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果然，他太善良了。
　　“报告少将……”
　　沈澈摆了摆手白手套，“你们还是挑选其他的孩子，基地里有不少战争遗孤。”
　　肖恩张开嘴，脸涨得发青。这位沈少将，三番两次将他踹进海里，当众令他丢脸，更是令人鱼的颜面扫地，今天又不妨碍他收养小葵，难道这人也动了心思。
　　军部的命令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刃，他和伊洛结婚并不顺利，两人虽然有感情基础，但也有意外，伊洛是少数无法生育的雌性人鱼。而他因为长期服用抑制剂，提交的样本不足以培养出孩子。
　　即便结婚了，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伊洛走到肖恩身边，拉了拉肖恩的胳膊，摇摇头。
　　肖恩想转身和凌焕说话，却因没有沈澈的命令，不敢贸然行动。
　　沈澈走到吧台前，漫不经心的敲敲桌面，“凌焕，给我一份烤鱼。”
　　“烤鱼？生鱼片要吗？”凌焕一肚子气，却忍着不敢发。
　　“哦？新鲜吗？若是你愿意从身上割下来，我可以勉强试试。”
　　“……”
　　沈澈转过头，挑高了眉：“你们愿意提供新鲜的鱼肉？”
　　肖恩鼓起腮帮子，机械地转身迈步走出酒吧。他们怎么就会遇上沈少将，果然基地里的传言都是真的，这花、花、公子是看上林大姐了。　　　　　　　　　　　　　　　　　　　　
　

　　☆、第八章　少将的求婚

　　沈澈已经休息了十五天，除第一天参加了清理陨石的行动外，他闲得蛋疼。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前来X基地修养的前线军官，慢慢也抵制不住军部的压力，扎堆结婚，据说婚姻审批处忙得怨声载道，餐饮行业却热火朝天的捞钱。
　　他推了六场婚礼邀请只是送去了礼金，却收到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