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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散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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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像是察觉到了有异常，停下~身，转过头，见到男人正往一旁的神龛走去，忙跑过去想拦住他。
然而男人比他的动作要快，早已抓起了神龛上的匕首。
老人见状，开口想说些什么，男人没给他出声的机会，转过身，握着匕首朝他心脏所在的位置捅去，一刀又一刀。
直到脸上和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直到老人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爷爷！”王小吉不由得喊出声，颤抖地走过去，跪倒在老人身边，可他触碰到的却是空气。
同样跪下的，还有已经恢复神智的男人。
第6章 真相难求幻境破
男人额头上的花纹已经消失了。
他跪在地上，看看自己手中带血的匕首，又看看躺在血里的老人，慌乱地开始喊叫。
老人一动也不动。
男人扔掉匕首，伸手想把老人扶起，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去。
他颤抖着站起来，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刚拨出一个“1”，又将话筒盖了回去。
他跌跌撞撞地朝外跑，不巧，正好在门口撞上了来找老人的邻居，以及，提着东西欢欢喜喜奔回家的孩子。
男人张皇失措地把他俩推开，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邻居朝屋内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回过身想要捂住孩子的眼睛，然而孩子已经跑进了屋。。。。。。
场景又变了。
这回是在坟山上。
老人坐在一座坟墓前，抚摸着镌刻在碑上的文字，长叹一声：“月兰，你的预言没错。是我错了。”
他说完，又提起身边的茶壶往碑前的小瓷碗里倒了半碗茶，笑了笑：“不过我的预言也快实现了，再等等吧。时间要到了，我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只是我还是担心小吉啊，不过，我相信，小吉他啊，未来一定会过得很好……”
老人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云淡风轻，一片澄静。
突然，他偏过头看向王小吉所在的地方，微笑道：“你说是吗？”
王小吉一愣。
场景切换回月牙湖边，湖水微微泛起波澜，忽闪忽闪地倒映着天边的晨光。
“恭喜啊小吉！”
是老师的声音！
王小吉回过身，沈三缺和土地爷就站在他后面。
“啊？”王小吉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们一直都在这儿吗？那些……他们都看到了吗？
“幻境已经被你破了，”土地爷补充道：“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王小吉闻言，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被我？”
“是啊，很简单的道理。幻境其实就是你的心结，你的心结解开了，幻境自然也就破了。而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是你自己打上的，自然也是自己解开的。”
土地爷见王小吉还是满脸疑惑，斟酌了一会儿，解释道：“你的心结，就在于，你想要获得一个，你想要的、符合你设想的真相，然而你又很清楚，你所设想的真相，并不是真相。所以你就在设想与现实之间徘徊，自己制造了这种幻境。”
作茧自缚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我想要的真~相？”
土地爷点点头，缄口不言，有些东西还是点到为止吧，说的太多会伤人。
然而沈三缺这个拉低了散仙双商平均值的傻缺却不懂得这一点，他接过话头，道：“你想要的真~相就是，你~爷爷不是你爸爸杀的。”
语言朴素，逻辑简单，可谓是一针见血。
王小吉被这针扎懵了，隔了许久，才说：“那……刚刚的，全部……都是真的吗？”
他在“全部”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当然，拒绝假冒伪劣，坚持有伪必纠！”
“黑色的花纹……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他身上吗？”
王小吉仍然不愿意以亲属关系称呼那个人。
“应该是。不过，这个，就要你自己去找了……”沈三缺朝土地爷使了个眼色，又继续道：“如果你想报仇，那么就要弄清楚那黑色花纹到底是什么……”
他还未说完，就被王小吉打断了：“老师你不知道吗？”
沈三缺愣了一下，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老师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只能给你指明方向。而问题的答案，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去找。”
虽说沈三缺一看到那玩意儿就知道是啥了，不过看破不说破，说破不就不好玩了吗？循循善诱才是王道！先把徒弟诱到手再说！
王小吉陷入了沉思。
沈三缺又道：“而在此之前，你必须变得强大。而要想强大……”
听到这句话，王小吉瞬间明白了老师的意图，接道：“就必须拜师？”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深谙套路的吗？
沈三缺不动声色地说：“这就看你自己了，不管怎样老师都支持你。进来前我不是也说了吗？代价是好好学习。拜不拜师随便你啦！”
“那……老师您会教我法术吗？”
比如这种穿梭到幻境里的法术……
“老师当然不会，不过师父会。”
毕竟两者的职能还是存在一些差别的，人民教师得传授科学知识啊！
沈三缺觉得自己很有原则。
这不就是变相的……
王小吉无言了一会儿，道：“那……师父……”
他想变得强大，他想把那个一厢情愿地想要合理真相的自己驱逐，他想为爷爷报仇。
听到这个称呼，沈三缺差点把王小吉抱起来原地转三圈，但他得维持一个师父应有的威严，于是只是微微点头，欣慰地笑道：“好徒儿。”
“那……我以后不会再进到这个幻境里了？”
“不会了。”
王小吉如释重负。
“其实能够梦到自己放不下的人已经很幸运了，”沈三缺看向王小吉，却又像是在看着很远的地方，他眼神飘渺，轻声道：“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才更让人觉得悲哀。”
老师……也有放不下的人吗？王小吉看着沈三缺，在心底组织着安慰的话。
“Cut！”沈三缺突然朝土地爷喊了一声，把王小吉吓了一跳。
土地爷在屏幕上一点，嫌弃地把手机扔过来。
沈三缺伸手接住，美滋滋地点开刚拍好的视频欣赏起来：“不错不错，我要发给蟹儿！算了，别把他给帅翻了。欸你们看这个眼神多到位！这话说的多好！啧，我突然觉得我可能也适合当语文老师诶！”
“……”
王小吉硬生生地把快要出口的安慰吞了回去，好吧，是我想多了。
“好了，这里快要崩溃了，我们走吧。”土地爷道。
快要崩溃吗？可是……王小吉指了指那棵柳树：“它好像活过来了啊？”
土地爷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
雾气又从四面八方袭来，王小吉最后一次回过头，对岸的柳树在雾里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它的轮廓。
王小吉正想转身，却听后面传来了一声呼唤。
“小吉。”
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雾里，朝王小吉缓缓地挥着手：“去吧。”
爷爷……王小吉的眼眶被泪水填满，视线愈发变得不清晰。
等到浓雾散开，泪水流尽时，已经回到了现实。
王小吉一睁开眼，就见到伽泽气乎乎地坐在对面，大骂着“老男人”“王八蛋”“贱人”。
而被骂的对象则在那笑嘻嘻地道：“诶呀，不就是看了几段你的记忆吗？又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生什么气啊！”
“这是隐私！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侵犯未成年人的隐私权！”
伽泽气的脸都红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法了……
等等，那是伽泽的记忆？王小吉回忆了一下，当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伽泽的身影。
而在回忆里，自己去买东西的时候，伽泽确实不在身边，那时王小吉还去他经常待着的地方找了一圈。
伽泽见王小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急道：“我当时也想救爷爷的！可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王小吉有些生气，他最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因为我保护不了你啊！”
伽泽红了眼圈，哽咽道：“我……我打不过他，你就更打不过他了，你……你会……死的……”
他以前也在小说漫画中见过类似的剧情，守护者为了保守秘密一直瞒着被守护者，后来被守护者发现后就去复仇，结果被杀了。
只要一想到王小吉会被杀掉，自己救不了他，伽泽就觉得心口发痛。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但没想到沈三缺那个混蛋居然入侵了他的记忆，还截取了几段出来给王小吉看。
伽泽越说越伤心：“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坏，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接近你啊！他们会吃掉你的！会……”
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伽泽扁着嘴，藏了半句没有说出来。
他时不时地就喜欢玩一些恶作剧，因此王小吉每年总有一段时间会疏远自己，可过不了多久又会主动过来和自己玩。
这回王小吉知道了这个秘密，可能真的就要和他绝交了，可能真的永远都不会理他了。
伽泽想到这，鼻子更酸了，眼睛一眨，居然掉出了几滴眼泪。
“谢谢……”
嗯？！伽泽止住眼泪，抬头看向王小吉。
王小吉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咳咳，这都快一点了，你们不饿吗？”土地爷清了清嗓子，试图破除种诡异又微妙的气氛。
作为一个阅尽千帆的长者，这种事情他同样也旁观过无数遍，知道再发展下去就是这俩小孩紧紧相拥、共诉衷肠的画面了。
到时候在场的人肯定会非常尴尬。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尴尬，他决定当一回不识趣的破坏者。
沈三缺捧哏道：“对哦，到饭点了。走走走，小朋友们，我请你们吃大餐去。海底捞or肯德基？自助烧烤or主题餐厅？”
“肯德基！”两位小朋友异口同声道。
第7章 怒揍熊孩护媳妇
“所以你们选择肯德基的原因是因为有这玩意儿拿吗？”沈三缺拿起托盘里的蝙蝠侠水杯细细端详。
王小吉摇摇头，他对去哪儿吃倒是无所谓，也不在意有没有动漫周边拿，只是猜伽泽应该会选择这儿，所以才……
伽泽也摇摇头，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窝爱七介尼滴鸠右卷。”
“啥？”沈三缺拍了他的头一下，“好好说话！”
“他是在说，因为他爱吃这里的鸡肉卷所以才选这儿的。”王小吉翻译道，同时心里有些感慨。
记得上一次见伽泽以实体形态吃东西时，爷爷还在世上。当时也是在肯德基……也是三个人……
三个人……
啊！对了！王小吉问道：“老师，刚刚和我们一起的那位老伯是谁？”
那老伯把他们送到步行街后就走了，王小吉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噢，一个朋友，你可以叫他老土伯伯。”沈三缺喝了口可乐，“知名妻管严，这会儿估计在帮他老婆洗碗了。”
王小吉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老土伯伯也是除妖师吗？”
“算吧，”沈三缺抓起块鸡翅，“等等，你刚刚叫我啥？”
“师父。”王小吉改口道。
“嗯，乖！”沈三缺很满意，打了个嗝，又道：“徒儿，你住哪儿？”
这是要家访吗？王小吉犹豫了一会儿：“桃都华苑。”
“离学校近吗？”
“挺远的……”
沈三缺打了个哈欠：“好吧，那附近有公园什么的吗？”
“有……小区后面有个。”
沈三缺点点头：“ok，那咱们的秘密基地就定在那儿了！”
什么？王小吉满脸都是问号：“秘密基地？”
“教你法术的地方啊！”
王小吉恍然大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儿子，说说那黑纹……”沈三缺踢了踢埋头大吃的伽泽，没等他开口，又补充道：“把东西咽下去后再哔哔。”
伽泽不舍的吞下食物，道：“他灵压比我高了一截。好像是梼杌的手下，来抢含章的。”
（梼杌：音同，桃雾。）
“梼杌？谁告诉你的？”
人家早就改邪归正窝在昆仑藏书阁里钻研各种理论了好吗？前阵子拉这死宅出来喝酒他还不乐意嘞！
沈三缺笑了笑，那老兄也是可怜啊，这都多少年了，背上的锅叠起来大概有几层楼高了吧？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和那位甩锅王的容貌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呢？
“道士啊！”伽泽指指王小吉，“他认识。”
王小吉正听得懵圈，什么梼杌？什么含章？被伽泽一指，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问：“啊，你说的是静渊道长吗？”
伽泽点点头。
静渊？沈三缺一愣，不可能吧？天帝没跟我说过啊？难道是同名？
王小吉于是道：“静渊道长是我爷爷的好朋友，他也很厉害。爷爷走后，他来家里照顾了我们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沈三缺拿起根骨肉相连：“那含章被抢走了吗？”
王小吉忍不住插嘴：“含章是什么？”
“就是那把匕首。”伽泽答完，又对沈三缺说：“没有，被道士收走了……”
他看了眼王小吉，道：“当时梼杌的手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见了，王煦笙把含章扔在地上，跑出去就被抓了……警察来了后含章被收走了，但后来道士把它拿了回来，走的时候也一起带走了，说放他那儿更安全。”
“那他现在在哪？”沈三缺问道。
伽泽摇摇头，看向王小吉。王小吉道：“栖鱼观，映莲市的静宁山里。”
栖鱼观……好吧，还真是那个静渊，缘分呐！
沈三缺笑道：“行行行，那咱们国庆的时候去找他问清楚。小朋友们赶紧吃，等会儿带你们去看电影哦！”
“我要去游乐场！”伽泽把雪碧一饮而尽。
从游乐场出来后王小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伽泽拉着他几乎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大摆锤海盗船过山车什么的连着来。连鬼屋也不放过……虽然在鬼屋里是工作人员被伽泽吓得尖叫……
王小吉吮~了口冰茶，觉得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伽泽仍然很兴奋，还嚷着要去动漫城打电玩。
沈三缺看了看天：“啧，不行，你的小伙伴该回家了。”
“没事，我晚一点儿回也没什么的。”王小吉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大半夜回去，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我要小吉跟我睡！”伽泽抓~住王小吉的手，对沈三缺道。
沈三缺提起他的耳朵：“小王八蛋，有了媳妇儿忘了爹是吧？！”又转头对王小吉道：“那行，吃完晚饭我们再送你回去。嗯……我看看能不能和你当个邻居。”
“啊？”
当……当个邻居？什么意思？
沈三缺笑而不语。
等到晚上回去时，王小吉才明白沈三缺那句话的意思，真的……就是当个邻居。
桃都华苑在微亭市算是个不错的小区，环境和物业都过得去，入住率也挺高，不过还是有空房存在。比如王小吉所住的那栋楼。
王小吉一开始以为他们是要把自己送到门口才走，没想到他俩只是在电梯里朝他告别，然后往更高的楼层去了，说是去“看房子”。
王小吉站在电梯外愣了一会儿，走到另一扇电梯门前，想跟上去看看。
然而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走出来，空气霎时凝固了。
王小吉撞上了他最不想撞见的那一家人。
李云春笑笑，率先打破尴尬：“小吉，不好意思啊！今天曜儿他叔叔结婚，我们就过去那边了，高速上又堵车，所以回来的晚了点，中午给你留的饭你吃了吧？”
王小吉摇摇头：“我在外面吃的。”
“噢……”李云春才注意到他还背着书包，道：“你是忘了带钥匙吧？”
王小吉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点点头。
“你都没钱，肯定是去讨饭吃的！要饭的走开，我家不管你的饭！”李云春怀里的周曜突然道。
旁边的周思远连忙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找打是吗！小吉你别跟弟弟计较啊。”
王小吉没说话，转身进屋，他正打算去找衣服洗澡，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敲窗户的声音。
王小吉转过头：“伽泽？！”
伽泽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翻身进来在床~上滚了一圈：“我要和你一起睡！”
王小吉有些无语：“老师呢？”
他还是没习惯叫沈三缺师父。
“老不死去找人说租房的事儿了！”伽泽拿起枕头边的魔方玩起来。
“租房？！你们……真的会住楼上吗？！”
伽泽头也不抬：“对啊！不过我不要和他住，我还是要到这儿！不对，我不要到这儿，你得上来和我住！”
他刚说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踹了一脚，周曜开门走进来，朝王小吉喊道：“要饭的！滚出我家！”
王小吉不语，伽泽一听这话就怒了，立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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