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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杀]三家轶闻辑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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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却突然将她从膝头推下去,“无趣,无趣极了!全是些庸俗姿色,给朕滚!”

    他重重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才闭上眼睛,却看到晋枢机仿佛就在眼前,商承弼伸手一抱,“重华——”,却突然扑了个空。他急怒交加,眼前却好像是晋枢机被吊在廊顶的样子,两条素腕凌空悬着,想到他不得不踮起脚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阵快意。商承弼仰声长笑,笑声几成呜咽,嚎了好半晌,终于盘腿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呆呆的,想着那人素日的行止说话,突然就觉得胸口揪着疼。一片灰秃秃的,却连再摔个酒杯发泄也不能。

    商承弼拼命摇着头,只觉得眼前都是晋枢机的影子,看不见他的脸,只有一双腕子,上面全都是绳索勒出来的血迹,商承弼靠着酒案,黑水人进贡的珍珠手串,套上就能遮住腕上的伤。商承弼蓦地一惊,你竟然还打算原谅他吗?商承弼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来人!”

    “皇上。”王传喜执着拂尘恭敬进来。

    “楚人不敬,降楚子为县子。罪民晋枢机,笞三十。”商承弼的语声格外冷。

    “皇上——”王传喜似是想劝一句。

    商承弼冷冷的抬起眸子,“你的舌头不想要了吗?”

    王传喜连忙出去传令。

    坤和宫里,皇后一得到消息便命自己的心腹宫女亲去监刑,那宫女得了令,恨不得这三十下打死了晋枢机才好。熹和淑妃更是下了重礼,几乎是倾全副家当要晋枢机的命。晋枢机被吊得高高的,远远就看见一队司礼太监捧着竹板长凳浩浩荡荡的,自言道,“终于来了吗?”他深受重伤,一身武功全使不出来,被吊了一个早晨,一张脸苍白如纸。那掌刑太监到了近前,宣了商承弼口谕,掐尖了嗓子道,“罪民晋枢机,谢恩罢!”

    晋枢机不过一笑,“烦劳公公放我下来。”

    “哼!”那太监用手掩住鼻孔,左右使一个眼色,便有三个小太监上来解晋枢机腕上的绑缚,那掌刑太监道,“从廊上放下来就是了,别解了,打完再吊上去。”

    三位太医俱是目瞪口呆,资历最老的冯太医道,“敢问公公,笞责小侯爷,是谁的旨意?”

    那太监似是很不耐烦,“谁的旨意?自然是皇上的!”他说了这一句又冷哼一声,“这里没什么小侯爷,只有个罪民!”他说着陡然声音尖起来,“给我压下去!”

    “是!”那几个小太监才将晋枢机放下来,便七手八脚地压在条凳上,像是将一只活鸭子塞到猪肚里面去。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心知自己全家的性命全系在这位晋公子身上,他身体那么弱,强吊在廊上,用大药续命让他撑过今日已是为难,若再加上三十板子,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抱住他的命。岑太医最为沉稳,低首道,“公公,借一步说话。”

    那个太监一甩拂尘,鼻孔朝天喷出一口气,手指向晋枢机那里,“都利索着点,给我剥了,狠狠地打!”

    这些掌刑太监配合几位熟练,立刻有人抬起了晋枢机身子,另一个小太监一把拽掉了晋枢机裤子,粉桃一样的臀露出来,两边的人立刻咽了一口口水。

    那几位太医素来是知道晋枢机的,这五年来,商承弼每每将晋枢机折腾得不成人形,又强逼着他们去救。这些人世代杏林,虽说看不起晋枢机大好男儿委身人下,但到底医者父母心,也有几分同情他,更加之自身的性命已和他牵系在一起,此刻连忙道,“公公手下留情,此人不是别人——”

    那太监本来就是皇后的人,又早得了熹和淑妃的好处,才不会将几个御医放在眼里,只袖手道,“打!”

    “申饬谴罪,谨谢天恩!”太监拖长了音调喊着威风,半人高的毛竹板子重重落在晋枢机被剥光了的臀上。这是他第一次被当众责打,预想中的屈辱却没有来。额上的汗滴砸上修龙画凤的青砖,在这廊子上被打,是起风了吗,身后凉飕飕的。

    晋枢机闭上了眼睛,绑起来的手在春凳前面,那太监不肯解开绳索让他被磨破了皮的手腕稍稍休息下,他就只好伸直了手,也能舒服些。身后的毛竹板子哗哗地响,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的样子,是流血了吧。手真够狠的,才三下。

    “公公手下留情,万事好商量。”听着板子刷刷的打下来,人人都知道,这是要人的命,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奈不住了。

    那太监只是道,“没吃饭啊!都给我用力打!”他一双眼睛贪婪地望着晋枢机裸(露)的臀,浑圆挺翘的双丘,祭品一样的臀,竹板子下去又弹起来的结实触感,那太监张大了嘴,真是天生的尤物,他很想去伸手摸一摸晋枢机赤躶的秘丘,空虚的腿间却提醒着他已成阉人的事实,那太监吸了吸鼻子,“打!用力打!狠狠地打!”

    掌刑太监听到他的命令,更高地扬起了竹板,寻常动刑,笞打算是极轻的,一般只用来责打犯错的太监。四十五十打下去,将养些一月就能痊愈,竹板不像廷杖,真动手时二十下就能要人的命。可这些掌刑太监的训练是一样,从打草纸开始练起,手上有功夫的,几十下下去,打残也是常有的事。晋枢机早都知道皇后和熹和淑妃不会放过他,刚才被按在凳子上的时候就悄悄将那长长的捆着他手的绳索压在凳子底下,他知道这些掌刑太监前面三下都是试水,到了第四下就开始出真力,如今试出门道来,他突地一抽手,凳角被压在下面的绳子一滚,他便借势从春凳上滚下来。

    那掌刑太监早被安排了要晋枢机的命,如今见到变故突起,连忙吆喝着,“反了!反了!大胆罪民居然敢抗刑!抓住他!”

    一边的三个太医原是急得汗流浃背,可皇上圣旨在此,他们也不敢和太监们抢人,如今见晋枢机滚下椅子来,连忙上去两人拦住,一人过去搭脉,那岑太医道,“我等奉皇上严旨为晋公子续命,如今他命在顷刻,且让下官们用药,公公稍等吧。”

    那太监哪里肯善罢甘休,“皇上口谕,楚人不敬,楚子降爵为县男,罪民晋枢机笞三十!大人们难道要皇上等!”向两边小太监一使眼色,就要上前劫人。

    晋枢机扶着武太医肩膀,围住了身子,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直直钉在那太监身上,亮得骇人,“徐公公,五万两的庄票足以后半生无忧,可是,你怕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那徐公公骇了一跳,却恼羞成怒道,“罪民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晋枢机突然一笑,他面色如纸,冷汗沁额,眉间那粒朱砂汪着一滴汗水,似是血水一般,下半截被人强剥了亵裤未着寸缕,可偏偏有种妖异的美,叫人移不开眼睛,他声如清鼓,掷地有声,“晋枢机是什么料子,想你看得清楚。你今日放我一马,来日我或许保你全尸,否则,只凭几位大人作证,你毁我清躯,淫我贵体,咱们这位最专情的皇上会不会让你带着一双眼睛半只手离开!”

    那徐公公身边人数众多,晋枢机又已是将死之人,可不知为何,只听他这几句话,徐公公却犹豫起来。晋枢机是因何事失宠,合宫之内除了皇后熹和淑妃外便无人知道,这位临渊侯往日有多大的本事却是人人都知道的。君心难测,皇上发起狂来,哪一回不是将他整个半死,可爱起来时,却是建个摘星阁供在承露盘上都怕风吹化了,从前碰过这位小侯爷一根指头的,都要斩了四肢来还,更何况今日呢。

    “这——”徐公公心中想着皇后的保证,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亲口说了,这次这个妖孽是翻不了身的,可是——

    晋枢机抬起头,两条被绑缚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屈肘靠在武太医肩上。武太医只觉得口干舌燥,正眼也不敢看他,他的语音极为安静舒缓,带着些让人迷醉的味道,“公公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皇上,舍得伤我吗?”

    那徐公公心中一荡,连最后的魂魄都飞到了九天外,正想答应什么,嘴张开了一半却倒悬起来,冷风全都灌进喉咙里,尚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像是被吸进了一个漩涡,继而腥的辣的咸的全在嘴里,再想叫出声时,整个人却仿佛四马分尸扯成了几片。商承弼手中握着那徐公公淌着脑浆的半颗头颅,一双隼目直直盯着晋枢机,抽丝剥茧地看穿了他赤躶的下(身),目光甚至刺穿了他白皙的小腿蝉翼般的肌肤,只看到骨骼里去。他大踏步走过来,山嗡一样的一巴掌抽在晋枢机脸上,在他瘫倒之前掐住他脖子,将他无从遮蔽的欲势攥在手里,像是要掐断他最后的不安分,“连太监也要勾引,名震天下的重华公子就是这么下贱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才是所谓爱你越深恨你就越深吧,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想来看小晋,却见到这一幕,商商真的要疯了

    唉!

 99九十八、极虐

    商承弼大踏步走过来;山嗡一样的一巴掌抽在晋枢机脸上;在他瘫倒之前掐住他脖子,将他无从遮蔽的欲势攥在手里,像是要掐断他最后的不安分;“连太监也要勾引;名震天下的重华公子就是这么下贱吗?!”

    “灯前洗面更罗锦,帐里承恩复晓昏!哪里还有名震天下的重华公子;你面前的,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禁脔罢了。”晋枢机起初的音调很高;说起商承弼曾挂在他门前的一幅楹联;依旧是激动得不能自持,后来;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趋于平静,像是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呃!”商承弼突然手上加力,晋枢机那里被他攥住,全身的冷汗在一瞬间爆破一样的涌出来。

    商承弼一点一点收紧了手,仿佛要将他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份尊严毁掉,晋枢机不知是痛还是怕,眼泪直落。

    商承弼看着他,“你在恨我?你恨我毁了你,所以你要毁了我!”

    “我没有。”晋枢机疼得全身颤抖,惟有这三个字是稳的。

    “那是为什么?告诉朕,为什么!朕不相信是你下得手,朕不相信你能下手!”他突然握住晋枢机肩膀拼命摇晃,晋枢机本是被他推在廊柱上,如今一晃,整具身体像是敲钟的木杵一样撞在沉重的柱子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对不起。”商承弼对他有千不好万不好,可这件事是真的他不好。

    “为什么?!”商承弼松开了紧握着他的手,其实他早都知道,除了晋枢机没人可以做出这样的事,除了晋枢机也没人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事,甚至晋枢机亲口承认了,他也确定了,可却还是怀着侥幸。

    晋枢机的脊背从廊柱上缓缓滑下来,“你要听吗?很长,给我一条毯子。”他的下(身)还是赤躶的。

    商承弼却摇了摇头,“朕,不想听了。”

    晋枢机突然笑了,“不错。做了就是做了,四年前,我决定了这么做,就早都料到有今日。”

    商承弼眉心一动。四年前,那时,自己的确待重华——

    晋枢机抬起头看他,“你不必多想,就算是今天,我若是有这个机会,一样会这么做。”

    商承弼纵声长笑,右手五指插(入)实木的廊柱,朱红的九龙盘金柱登时多了五个指洞,“喀!”地一响,商承弼掰下了一大块圆木来,“的确是朕多想了!这五年来,你何曾有一刻爱过朕!”

    “这五年来,你又何曾在意过我!驾骖,我不过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我连人都不是,要怎么爱你?”晋枢机仰头望着他。

    “工具——”商承弼呢喃着这两个字。

    “或者,孪宠,佞幸,连最下等的宫女都不如的肉脔,最低等的一吊钱睡一夜的小倌都不如的男妓!”晋枢机抱住了自己赤躶的腿,“堂子里都不会把头牌男倌拖出来打!”

    “啪!”商承弼左手揪过他头发一扯,右手就是一掌掴在他脸上,“晋枢机,你太放肆了!”

    晋枢机猛然站起,商承弼不防,差点被他掀倒身子。

    “我是放肆!我本来以为你我之间还有情分,可是你让这些阉人拖我辱我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五年前,你糟蹋了我,我不怪你,我独自上京,早都知道有此一劫,也早将荣辱置之度外。如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若是爱我,你会让我被这些奴才欺凌吗?”晋枢机说得极快,快得甚至像是在故意激怒他。

    商承弼一声冷笑,“堂堂重华公子会被奴才欺负吗?你何等心机、多少智慧,又有多势力、多识时务,你连阉人都能勾引,只要当下能让你脱身,你什么都肯做!五年前,强要了你的是朕,你若是向大成求和,未必不会跟沈西云,若是被王叔看中,说不定已成了古往今来第一男妃了”

    晋枢机听他冲口直喝,将自己贬入尘埃之间,一时心灰意冷,只觉得这五年恩爱俱是虚空,他所有的承诺都变成了听得信不得的情话,终于口懦,一句也不想解释。

    商承弼如火的炯目盯着他,“你说话啊!重华公子何等辩才,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罪臣无话可说。”晋枢机束手待死。

    “你是伤心了,还是——朕说中了?”商承弼望着他。

    “时至今日,皇上又何必担心我伤不伤心。”晋枢机语音轻淡。

    商承弼情急追问,如今被他一句话堵在这里,最后一点怜惜一刹那间被属于帝王的自尊冲过了头,他最恨的就是晋枢机的胸有成竹,云淡风轻,这个人太狠太毒了,淑妃说得没错,他不过是仗着朕舍不得他!晋枢机,朕爱你,所以让你有恃无恐,无法无天!

    晋枢机鉴貌辨色,见他片刻之间神色陡变,不觉冷笑。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商承弼一把掐住他脖子。

    晋枢机一阵急咳,“我笑什么?我笑,你自以为猜中我的心思,那就杀了我啊!你只要杀了我,就不会被我嘲弄了!我不是仗着你舍不得杀我吗,你就杀了我试试看啊!”

    商承弼陡然提掌,真气凝聚,晋枢机周身都为他内力所覆,只要他掌心真力一吐,晋枢机必死无疑,而晋枢机,也放松了握紧的拳,每一根手指都自然的垂下,连指节都像是轻到了云里。他就要死了,“你可以动手,打死我,我如今内力受制,武功全失,就算不用六合天劫,也抵不过你的一根手指头。”

    商承弼的掌力更近。

    晋枢机望着他,“你不必以为这样就是在折磨我。我本来就不怕死,你何妨快一些。”

    商承弼一掌击穿,晋枢机甚至牵起了嘴角,他生得就比别人好看,所以,他死得也要好看。商承弼却突然收回了掌力,“朕说过,朕不会杀你。”

    晋枢机偏过了头,神色甚至带着几分俏皮,仿佛他们从前玩笑的样子,“我就说嘛,你舍不得的,你舍不得我死,又舍不得放了我,所以,你只能把我留在身边,时时看着我,时时爱我不得,恨我不能,你这辈子都要被我吃定了。”

    商承弼伸出手,指尖滑过他轮廓,那一瞬间,有一种失神的温柔,“你说得没错。朕是要一辈子将你留在身边,可是,朕再也不愿受你摆弄。”他瞬间提高了声音,“王传喜,传令蚕室,为晋公子净身。”

    晋枢机脸色一白,原就伤痕累累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抖哆的双腿,一下倒在地上。“驾骖——”

    商承弼蹲下(身)子,轻轻抚弄他耳廓,语声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从前是朕太纵着你了,你若当自己是禁脔,就一辈子留在朕身边,做个禁脔吧。”他亲自替晋枢机裹好了厚毯,隔帘吩咐道,“找个手艺好些的,别叫他太痛。”而后陡一扬声,“带走!”

    晋枢机从未想过,等待他的,居然是如此命运。他算定了商承弼不会杀他,他越是激他,他越不会杀他。他刻意激怒他,为的是叫他将怒火全发泄在自己身上,无暇去迁怒楚地生民。可未曾想到——

    晋枢机叹了口气,还是高估自己了吧。他爱你,可是,他永远不会把你当成一个男人来爱,甚至,不会把你当成一个人来爱。

    蚕室。有刑者畏风,作窨室蓄火如蚕室,因以名焉。一刀下去,从此就真的不再是人了。他跟着那些小太监走,越走,越荒僻。他抬眼看看四周,竟是没什么宫苑的,想来也是,听说受过腐刑的人,必要惨叫是三日夜,周围肯定是没人能住的。

    押着他的小太监突然将他左右围住,为首的吆喝道,“不要乱看!”

    晋枢机抬起头,四面的禁军也乌压压自房顶上站起来,黑云压城一般。犯得着吗,晋枢机失笑,“哥哥啊哥哥,若不是你给我喝得好药封闭了心脉,我至于那么容易就中红花散吗?做人太贪心是会遭报应的。哥哥,你不想伤我,我却因你而至今日。晋枢机阴险刻毒之人,哪能有这个福分多一个哥哥呢。”

    他身中剧毒,臀上有伤,十成功力只剩下半成也不到,虽然早算好了将来会被扒了裤子槌打,将归燕镖藏在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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