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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杀]三家轶闻辑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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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有做错事。”晋枢机嘟着嘴。

    商承弼顺手将他小衣推下来,“还不起来撅着。每回都要问你,下次印子褪了再不说,翻倍。”

 19十九、烙刑

    商承弼顺手将他小衣推下来,“还不起来撅着。每回都要问你,下次印子褪了再不说,翻倍。”

    晋枢机扭过身子,“我不!”

    商承弼伸手就是一巴掌,轻轻脆脆地拍在他赤躶的臀上,“不什么?”

    晋枢机不说话,商承弼以为他怄气,扬手又是一下,本来也没想着打多重的,可这一巴掌拍完,晋枢机腿居然僵起来了。商承弼拢住他,“怎么了?都说了多少回,想让你身上带着我的印子——”

    晋枢机转过脸,“我又没说不答应,你伸手就打人!”

    商承弼一愣,倒还是他委屈了似的,“刚才是谁说的不。”

    晋枢机狠狠斜了他一眼,“我说得是不——嗯着。”

    “不什么?”商承弼今晚的兴致格外好,知道他讨厌撅着这种字眼,不够雅致,故意说了逗他。

    “不知道!”晋枢机使起了性子。

    商承弼不怒反觉得有趣,一把将他拉起来,将他按在自己膝头,“越来越会闹了,以后还打不得了。”说着就又是一巴掌。

    晋枢机臀色原是白皙粉嫩,还带着一种凝脂似的莹润,如今这几巴掌下去,嫩生生地染成红的,看着不算可怜,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娇艳。商承弼忍不住,低头就吻下去,晋枢机脸一红,“别弄那儿。”

    商承弼根本是个没足厌的,将唇移到他閮口,“那就这儿。”

    “驾骖!”晋枢机叫了声。

    商承弼被他惊了一跳。

    晋枢机小声道,“那里脏得很,别——”

    商承弼伸手揉了揉他臀,故意高高扬起了巴掌,“说,给不给打?”

    晋枢机偏过头,雾涟涟的一双眼,“什么时候不给你打过。”

    “啪!”商承弼笑呵呵地落下去一掌,“这样才乖。想到你身上有我的印子,还总是新鲜的,便觉得心里都踏实了。”

    晋枢机好半天没说话,商承弼轻轻揉着他臀,他每回替晋枢机臀上烙印都不是罚他,只是一种类似于玩赏的逗弄,虽然每次烙上的巴掌印子要好多天才褪,倒真的不算太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迷恋上了替晋枢机上药,好像将他抱着、替他揉着,就是这世上最极致的疼宠了一样。

    晋枢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你刚才说两个条件,什么啊?”

    “啪!”回应的是狠狠的一巴掌,这一下很重,远远超出了情趣的烙印的范畴。

    晋枢机身子弹起,像条大鱼。

    “谁告诉你是条件?”商承弼又是一巴掌。

    晋枢机恍悟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是我错了。”

    商承弼将手掌覆在他臀上,恨不得将他双丘都揉进手里去,“乱说话,就当罚!”

    晋枢机轻轻叹口气,“你想打的时候总是有话说的,罚吧。五下,我数着。”

    商承弼高高扬起了手,却终究轻轻放下,“算了。今天错打了你的脸,这说错话的事,就当饶过了。”

    晋枢机突然转过脸,“驾骖,你还是打吧。你对我太好,我心里——又空落落了。”

    商承弼抱他起来,要他枕着自己胸口,轻轻顺着他手臂,良久才又说起那两个要求,“第一,我想你亲自来烙。”

    晋枢机握住他亵衣,“我会心疼的。”

    “心疼还让朕烙。”商承弼笑。

    晋枢机嘟着嘴,“那你打我的时候,就不心疼吗?”

    商承弼用自己鼻尖去蹭他鼻子,“第二,我不喜欢晋这个字,我想烙‘华’。”

    晋枢机心中一颤,原来,他还是那么在乎自己叛臣之子的姓氏。商承弼的气息温暖又暧昧地吹进他脖子里,“朕觉得,晋不过是一个称号,只有华,才是你。”

    晋枢机曲着手指轻轻刮商承弼下颌,“为我这样的人,受这种酷刑一样的——”

    商承弼用自己的口封住他的口,他是天子,只要他愿意,不必去考虑,值不值得。

    烙铁已烧到了橘色,晋枢机蜷在商承弼身边,像只大猫缩在他胸口,咝咝的声音响起,满炉的炭红得扑人的眼睛。口鼻中是一种带着锐利的刺鼻味道,晋枢机扣紧商承弼的手,“驾骖,不、不要了。”

    商承弼只是戴上了鹿皮手套,握住平底柄式刑具长长的手柄,“这个华是我亲自写的,我要这一生带着的重华是最美的。”

    晋枢机抠住了商承弼手臂,对他摇头,拼命摇头。

    商承弼像看个孩子似的揉揉他脑袋,牵着他坐下来。商承弼自己低头脱靴子,晋枢机一把按住他,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似的抱住他的脚,“不要!”那双妖异的眼睛第一次带上剥离了一切迷离和蒙乱的光,有一种透过重重伪装揷进心底的真诚。

    晋枢机浅浅吻他嘴唇,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只要能看你这一眼,就够了。”

    “皇上。”行刑官似是还想劝,商承弼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行刑官们不敢犯颜,叩首之后鱼贯而出。商承弼挽起亵裤随意站着,还向晋枢机比划着应该从哪里烙。晋枢机直呆呆地望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

    商承弼道,“我问过了,这烫痕要留一辈子的,你狠狠按下去,只最初那一下,疼过了劲就麻木了。”

    晋枢机只是两只眼睛像是都不会转,一双脚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商承弼很少看到他这么傻愣愣的样子,倒是笑了,“平时不知想出多少折腾人的主意来,如今怎么笨成这样。过来拿起,在脚踝上烙下去,一定要压实些。”

    晋枢机抬起眼,“伤到骨头怎么办?”

    “不会。”商承弼看他,“快些。一会儿还要回去批折子。”

    “你还要批折子?不许!”晋枢机瞪他。

    商承弼一把将他拽过来,“快些,烙铁都冒烟了。”

    晋枢机望着他,“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商承弼反问。

    晋枢机没有回答,伸手去拿烙铁,商承弼顺手就给了他屁股上一巴掌,“戴上这个,小心烫。”

    他这话说得这般随意,甚至自然地连殷切都少了几分,晋枢机却觉得自己心上被扎了一个口子。商承弼亲自替他套好鹿皮手套,握着他的手让他拿起烙铁,烧得通红的华字冒着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红光。

    商承弼轻轻闭上了眼睛,晋枢机握着烙铁的手越来越紧。突然,他的手腕被商承弼握住,晋枢机一愣神,商承弼已将滚烫的烙铁贴上了自己踝间纤薄的肌肤。

    “驾骖!”晋枢机将汗水从发间逼出来,皮肤散出一种淬过刃子一般的焦糊味,他的手几乎拿不住残忍的刑具,惟有那双握住自己的手开始发颤的时候才拿稳了烙铁。

    皮肤和滚烫的烙铁黏连在一块,甚至随意一动就要揭下一层皮,商承弼深深吸了一口气,晋枢机裹在鹿皮手套里的手全是汗。他同商承弼交错站着,正在为这样的伤痕错愕,却突然觉得肩膀一沉,那个挺拔的、强大的、永远有着宽厚的胸膛替他靠的男人,第一次,将肩膀靠在了他半个身子上。晋枢机扔了烙铁,用一种怀抱样的手势包围他,商承弼靠过来,他手忙脚乱地叫人,却突然听到一个微弱,但是绝不含混的声音,那声音说,“重华,朕喜欢你。”

    商承弼靠在龙榻上,晋枢机坐在他身侧替他读奏折、整理上书、喂药。商承弼常年习武,身子向来康健,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缠绵病榻,并且一养就养了一个月。

    商承弼又一次去摸踝骨上的褪去痂的华字,“怎么烙出来这么难看!”

    晋枢机轻轻将银匙里的汤药吹凉,“我觉得很漂亮。”

    商承弼喝了一口,便微微蹙起了眉,晋枢机用舌尖点去他唇角的药汁,“这药就是苦些,再忍一忍。”

    商承弼笑了,又喝一大口,仿佛很满足的样子。从前一直躺在床上被照顾的人突然间变成了自己,而他又在身边侍药,无论他心中怎么想,望着自己的眼光总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爱和包容,商承弼觉得,好像很值。而晋枢机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在乎他。

    他用柔软的帕子替他擦着唇角,用纤长的葱根一样嫩白的手指替他捧着漱盂,甚至,有时候商承弼耍起赖来要他用青盐替他擦牙,然后再故意咬住他的手。晋枢机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渐渐地却觉得他的恶作剧也有趣起来。

    那一日,吕氏照样来请安,晋枢机和商承弼眼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同一张榻上躺着受吕氏参拜。

    商承弼招手叫她过来,将耳朵贴向她小腹,抬起头的时候就看晋枢机,“快听听咱们的儿子。”

    晋枢机假意凑过来,却没有听吕才人的肚子,反是扣住他的手道,“儿子在说什么,你讲给我听。”

    商承弼又听了一次,“儿子说,父帅的心真狠,父皇很疼。”

    那吕贵妃早都习惯了两人之间的情语,只是乖乖收敛,恨不得连呼吸声都不发出来,晋枢机曲起双腿跪下来,轻轻替他吹着那块带着焦的、有一种鲜血凝固后的暗沉沉的褐色的华字。

    吕氏越来越成为背景,仿佛她只是一个孕育的躯壳,商承弼不在乎怀有这个孩子的人是谁,他也曾经宠爱过的吕才人一瞬间好像就失去了全部价值,从一个侍妾变成了会说话的摆件,而如今,吕氏连话也不敢说了。

    那一日,商承弼在朝上还未回来,晋枢机掐好了功夫用小扇子替药炉煽火,吕氏又一次过来。后宫之人都羡慕她日日伴驾,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伴驾的苦楚。

    “现在还不到你该来的时候。”晋枢机很冷淡,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小药炉上。

    吕氏屏退左右,独自站了很久,终于从口中飘出一句不辨虚实的推断,“你爱他。”

    晋枢机没有回话。

    “世子,你爱他。”吕氏又说了一遍。

    晋枢机放下煽火的扇子,“我爱所有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人。”

    “请世子以大事为重。”吕氏低头。

    晋枢机抬起眼,眉心那粒朱砂透出一种噬魂的吸力,“我爱上什么人,没有任何必要,向任何人交代!尤其是,你!”

    吕氏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晋枢机却是偏过了半边脸,他望向吕氏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有一种悬在空中的风情,”不过,我却不妨告诉你,与其让自己爱谁,我更愿意,做谁心上的疤。告诉我父王,商承弼,现在早都是我,心上的疤。”

 20二十、鸣鸿刀

    沈栖闲一手一只冰糖葫芦用足尖轻轻踢开门,卫衿冷没抬头,继续噼里啪啦地拨算盘珠子。沈栖闲将红玛瑙似的冰糖葫芦递到他口边,卫衿冷吃了半个,却忙着记账。沈栖闲站在旁边等着喂后半个给他,他却连口中的那半拉都忘了咽下去。

    沈栖闲细细看他,他的手指并不是非常长,但是很有力,皮肤是可以让人一看就觉得健康的古铜色,而且有一种很沉毅的味道。尤其是低着头做事情的时候,哪怕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顾及其他,也让人觉得,他就像是发着光一样。

    沈栖闲想到自己小时候皇兄讲得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打渔的渔夫,他每天都是衣衫褴褛,低头哈腰的,甚至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低贱和猥琐。偶尔有一次,皇兄看到他打鱼,他就站在那艘很破旧,似乎马上就要被风浪掀翻的渔船里,张开网,就是那一瞬间,一个总是弯腰驼背的人却突然间变得顶天立地。皇兄那时候说,“闲儿,你要记住。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能够用什么样的态度做事。”沈栖闲有些感慨,如果皇兄有机会见到木头,他一定会说,这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发光的人吧。因为他做每件事的态度都那么专注。

    卫衿冷终于合上了账本,一点一点地咽下了口里的冰糖葫芦,抬头看他,却见他另一手拿着的那一串动都没动,“你怎么不吃。”

    沈栖闲笑了,“小夜爱吃甜的。”

    卫衿冷点点头,“他一早不知去哪里了。”

    沈栖闲笑,“被你的板子打得足足趴了十天,又禁足抄了十天书,总算是能出去了,肯定要四处走走。”

    卫衿冷在喉间应了一声,“他快回来了。”

    沈栖闲看着透过窗户的日渐红暖的晚霞,黄昏的阳光总是有一种别样的生命力。就像知道了落下去要再一个轮回才能升起,便拼命用渐渐冷下来的光晕扩散每一个可以照到的角落,“日落之前必须回家是你的门禁,他就算有胆子不回来,他的红屁股也不敢。”

    卫衿冷瞪他一眼,“你不要张口闭口就说他。小夜还是个孩子,他做错事——”

    “好了,我知道。”沈栖闲真是受不了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卫衿冷也知道他其实是很疼小夜的,就是小夜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容易叫人想逗他。想到景衫薄被沈栖闲逗得炸毛的模样,真的像一只居然会伸蹄子踹人的梅花鹿,卫衿冷眼睛里蕴满了笑意。

    日头渐渐沉下去,直到月亮爬上来,冰糖葫芦都有些化了,景衫薄依然没有回来,卫衿冷开始担心了。

    沈栖闲道,“放心吧。他的落花剑法和归燕镖又不是真的只能砍花打燕子。更何况,缉熙谷的四公子——”

    卫衿冷摇头,“小夜行事冲动。临渊侯又铁了心对付我们,小夜是最好的缺口。否则,也不会每次都找上他了。”

    沈栖闲道,“孩子都是要长大的。我还不是十六岁的时候就出来了。”

    卫衿冷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本是个极为沉稳的人,很难露出这种带些顽皮的生机勃勃的笑容,“是啊。不知道是谁十四岁离家出走,被大内侍卫抓回去,打得屁股开花。”

    沈栖闲吊儿郎当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取笑,“我哥打我是因为我不小心受伤了,而且,不应该瞒着他出去,又不是因为我离宫。”

    卫衿冷道,“玄安帝是担心你。”他看着沈栖闲的眼睛突然有些——说不上同情,也说不上为他惋惜,就是一种,他希望能够照顾好他,也希望如他所期待的一样,能有一个正常的被疼爱的生活。

    沈栖闲看出了他目中几乎溢出的温柔,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有什么?”

    “没有。”卫衿冷道。

    沈栖闲握住了情人的手,“是啊。好像,我很久没有叫他哥哥了。”他甚至已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哥哥变成了皇兄,弟弟变成了臣弟。好像只有他叫自己闭门思过,读书抄书的时候,才是从前那个哥哥。那次被打得可真惨,那么重的宫杖,沈西云从来没打过他,也没有缉熙谷的家法那么——带着一种仪式化的体贴和安全感。就是生了气,按在条案上一通痛打,不过,大概天下所有的哥哥都一样,打过了,看着自己可怜巴巴地窝在床上,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香,便又心疼了。还坐在自己床前批折子,又赏给自己一大片封地,还赐了几个美女。沈栖闲无奈,这样的赏赐,就像对臣弟,而不是弟弟了吧。

    其实,那么多的赏赐,他最在乎的,也只是他亲自端过来,看着自己喝掉的那碗粥吧。

    “三师兄。”景衫薄是飞进来的,站定之后还在不停喘气。

    沈栖闲故意指着窗边的月亮,“现在离日落,好像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景衫薄狠狠瞪了他一眼,可再看卫衿冷时,却不由自主地用潭影挡住了自己屁股,卫衿冷一阵好笑,小夜真是个孩子,偏偏又生得如此峭俊容貌。他故意板着脸,“栖闲,你先出去。”

    沈栖闲夸张地跳起来,捂着屁股,而后就跳着跳着出去了。景衫薄知道他取笑自己待会走不动路,恨得牙痒痒。

    卫衿冷等沈栖闲出去才问他,“去哪儿了?”

    景衫薄的怕也没有了,担心好像瞬间都抛了出去,连眼睛都发出光来,“三师兄,鸣鸿刀出现了。”

    卫衿冷脸色一变。

    鸣鸿刀是上古时期的宝器。相传,轩辕黄帝当年铸轩辕剑,剑成之后,炉中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炉中的流质便自发流入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这原是一把神兵,黄帝却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未免流落人间贻害生民,便要以轩辕剑将鸣鸿刀毁掉,不料刀在手中却突然化为一只红色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后传武帝曾经赐予东方朔,但却始终不知下落。

    卫衿冷长长叹了一口气,“剑是王道,刀是霸道。鸣鸿宝刀重现江湖,是冲着我们来的。”

    景衫薄点头,“是。当年的传说里,鸣鸿刀和轩辕剑就不能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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