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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许棠舟本来只有耳朵红了，这下脸也红了。
　　凌澈一叫他“崽崽”他就很不知所措，这感觉太亲密了点，和粉丝的叫法不同，从凌澈嘴里说出来有点宠溺的味道。
　　许棠舟忽略掉那奇怪的感觉，把注意力放到当下，接上话题：“那我们就不能选C组了。”
　　如果“我出现会让机场瘫痪”这种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会被认为狂妄，那么只要把讲的人换成凌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凌澈的演唱会曾经因为一票难求，现场安保估算不足，发生过踩踏事件。
　　所有只要有凌澈公开出现的场合，往往都是人满为患交通堵塞。
　　的确是许棠舟考虑不周，如果他们选C组票，转机、候机，都会招来无数人围观，机场瘫痪是预料得到的事情。
　　“没错。”凌澈继续道，“这段时间关注我的人太多了。”
　　他指的是关于Omega歧视那件事。
　　跟拍助理茉茉特别激动，他们在凌澈身上想拍的话题无非就是这个，原本还想着怎么提出这个话题会比较自然，谁知道凌澈竟然自己谈到了。
　　以许棠舟的咖位能上《我们的完美旅行》是不可能的，他完全是为此而来。司徒雅替凌澈接下这个通告，就多次提出要多拍他和许棠舟在一起的镜头。按理说，许棠舟身上有任务，他应该顺着凌澈的话题说下去。诸如“是他们不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没错，你身上承受的已经很多了”之类的话，都可以很好的达到司徒雅想要的效果。
　　可许棠舟却只是点了点头：“B组机票是最不划算的，那我们就选A组吧。”
　　他还不够奸诈，根本想不到那一层。
　　凌澈站起来：“决定了？”
　　许棠舟仰着头回答：“对啊，我们坐头等舱舒舒服服地过去。就算最后输了，至少我们前面这段时间会很爽。”
　　凌澈把手机还给他：“既然你这么想得开，我都可以。”
　　许棠舟再次确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告诉茉茉：“我们选A组。”
　　许棠舟用20000块的基础资金支付了机票费用，原本鼓鼓的信封一下子就扁了下去，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他好像被凌澈牵着思路走了，凌澈应该原本就比较想买A组票吧！
　　许棠舟狐疑地朝凌澈看去，对方却面色坦然。
　　两人站在一起，画面分外养眼，跟拍摄像忍不住换了几个角度拍特写。
　　凌澈被对方转得有点烦，单手抓着镜头道：“好了。”
　　他不喜欢每分每秒都被放大，已经容忍了对方越来越近，谁知道对方却不知道适可而止。
　　真人秀不代表他就一点空间都没有。
　　“不好意思。”跟拍摄像退后几步。
　　“好了好了。”节目组的人都是鬼机灵，茉茉等摄像拍够才出声走流程，“澈神，舟舟，由于你们选了A组机票，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哟。在出发之前呢我们会收走你们的通讯设备代为保管，节目组给你们每人都配了一部新的手机，在接下来的录制过程中除非必要事务都要使用这部手机作为联络工具。”
　　节目组早就和航空公司谈妥，茉茉顺利用两人的证件办理了机票。
　　现在的确该出发了。
　　凌澈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许棠舟也交了手机。
　　等茉茉把他们的手机都关机装进密封袋里，许棠舟才想起来，刚才还有一条Flow的私信没有来得及看。那个没有转完的圈圈，到底是发的什么内容呢？
　　他特别好奇，甚至想问问凌澈了。
　　可凌澈已经说过了，注册账号的人是司徒雅。
　　“后悔也来不及了。”凌澈误解了他的反应，“贼船都上了。”
　　“我没有啊。”许棠舟放弃了想问的想法，反正等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手机。
　　凌澈一边给新手机开机，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会的。”
　　许棠舟：“……”
　　还没出发就泼冷水真的好吗！
　　*
　　去机场的路上，车子开了没多久凌澈就开始闭目养神。
　　作为“好友”，许棠舟和凌澈一起被安排在后座，不走节目环节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话要讲。镜头之下与镜头之外，凌澈表现得像是两个人，他有些不能适应却也能理解。
　　真敬业。他心里这样评价道。
　　许棠舟侧脸看着窗外，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叫人移不开眼睛。
　　跟拍摄像发现了这一点，决定录点素材，茉茉就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一些问题与许棠舟闲聊：“舟舟以前去过海岛吗？”
　　资料上写许棠舟是启南人，那里地处内陆并不靠海。
　　许棠舟牢记黄千的教诲，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要太给人距离感。
　　他回头时带了淡笑：“没有。”
　　他记忆里是没有的。
　　茉茉一个Beta都被那笑电到，按着心口花痴地问：“真的啊，澈神特别喜欢去海边度假，你们没有一起去过吗？”
　　又是一个坑。
　　许棠舟暗骂一句，脸上很无辜地说：“我以前要上学，时间对不上。学习是摆在第一位的！”
　　“也是哦。”茉茉说，“那你们一般都什么情况下会约出去玩呢？”
　　这题黄千教过。
　　许棠舟背诵道：“我们都不忙的时候，会约几个圈外的朋友一起去玩。”
　　“真的吗。是Alpha比较多，还是Omega比较多？”
　　“都有。看情况的，有时候Beta也很多。”
　　“澈神有次采访的时候说平时和他在一起玩得最多的人是应宸，舟舟有没有见过应影帝？”
　　许棠舟有备而来，这题也会背：“见过一两次，不过我们不太熟，每次人也很多，他可能不记得我吧。”
　　这些问题都答得无懈可击。
　　许棠舟真后悔自己上车没有学凌澈闭目养神，果然像陆承安说的一样，他太天真了，这个节目一点都不善良。
　　刚想到陆承安，陆承安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节目组给他们的手机里面都存下了每一位嘉宾的电话号码，许棠舟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意外，在茉茉的示意下按了免提接听。
　　“喂？陆前辈？”
　　“舟舟，你们做好选择了没有？”陆承安那边挺吵的，但具体听不出背景音是在什么地方。
　　许棠舟道：“好了。陆前辈你们呢？”
　　“我们还没有选好。”
　　两人先进行了两句无意义对话。
　　陆承安终于步入正题：“你们选择的是哪一组航班？说不定我们可以选同一班，约好一起走。”
　　“我们……唔！”
　　一只手忽然从伸过来捂住了许棠舟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抢过了他的手机。
　　只听身边的Alpha警告道：“陆前辈，不要趁我打盹，就想从许棠舟这里套话。”
　　说完，凌澈挑眉看了过来，眼中睡意全无。
　　许棠舟：“？？？”果然没睡！
　　凌澈看了眼许棠舟，又用眼神扫过车里其他人，意思是叫他们都不准出声。
　　许棠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察觉凌澈的掌心温暖而干燥，手指修长，一只手就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什么套话？瞧你说的。”陆承安温和地在电话那头说，“我是想航班时间那么长，我们四个人一起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凌澈说：“谢谢，我们觉得很有趣，不需要打发时间。”
　　陆承安：“真的？你们在玩什么那么有趣？不如一起玩。”
　　凌澈：“不好意思，人太多就不行了，必须要两个人玩才能有点乐趣。”
　　陆承安：“嗯？你怎么说得奇奇怪怪……”
　　凌澈挂断了。
　　许棠舟还被捂着嘴：“乌几到乐！勿前被系不系——”
　　“重新讲。”凌澈收回手掌心，一团温软湿润的触感犹存，他稍微握起了拳。
　　许棠舟一被放开，就重新讲了一次：“我是说我知道了！陆前辈是不是想打听我们还剩多少钱？”
　　“不然？”凌澈道，“节目里没有什么好人。”
　　“我差点就上当了。”许棠舟舒口气，他记起来凌澈说过陆承安不会选A组机票的事，好奇道，“对了，你为什么说陆前辈不会选A组机票？”
　　凌澈只道：“人年纪一大，就比较喜欢求稳。”
　　“噗！”
　　不知道是摄像还是司机，车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许棠舟：“……”
　　陆承安不过三十五岁，这位巨星你确定你不会被陆粉黑死吗。
　　显然凌澈是无所谓有没有人黑他的，他示意许棠舟：“又来了。”
　　许棠舟低头一看，这回打过来的是夏月，无语：“他们这是看不起我心机小王子？”
　　为什么都给他打电话，是柿子都挑软的捏吗！
　　夏月果然也是问他们航班的，不过她不绕圈子，开门见山自来熟：“舟舟，你们选了什么机票？”
　　夏星在旁边吵：“你还问他们干什么！抓紧时间啊姐妹！”
　　许棠舟不服气，这回自己接了电话：“我们还没选呢。”
　　夏月：“怎么还没选？”
　　许棠舟放低语气：“我现在一个人……”
　　夏月倒吸一口气：“啊？澈神呢？你们、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许棠舟憋笑：“嗯。”
　　夏月说：“怎么会这样呢？澈神他……”可能是想起来在上节目，夏月吐槽的话没有说完，转而道，“那你们怎么办？”
　　许棠舟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们选哪一组，能不能给我参考一下？”
　　夏月似乎心软了：“嗯……我们可能会选B组吧。不过你们钱还多，你不一定要按我们的选。”
　　两人挂了电话。
　　“夏月姐还继续骗我呢。”许棠舟有个冷壳子，眼睛却亮晶晶的，温度灼人，“骗人我也会！”
　　凌澈靠在车窗边缘，用手轻轻撑着额头。
　　许棠舟察觉他不太高兴。
　　凌澈：“听见了。”


第15章　
　　办理手续，在VIP休息室等候登机，期间大约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从早上录制到现在，大家都还没吃饭，一上飞机便先点了头等舱还算不错的飞机餐，等待的过程中小声聊起了天。
　　许棠舟咖位最小，因为凌澈的态度，节目组对他算不上热络，除了茉茉偶尔热情地和他说一两句话，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一个人待着。
　　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米非忽然出现在许棠舟旁边，“哇”的一声跳了出来：“舟舟！”
　　许棠舟：“！！！”
　　他真的被吓了好大一跳，“小米哥？！”
　　和米非同时出现的还有他们的跟拍摄像，显然早就等着这一幕了。
　　“哈哈，没想到吧。”米非得意地说，“刚才在休息室老远看见你，哥就带我躲起来了。哼，澈神嘴巴那么紧什么都不说，我们当然要吓吓你们伺机报复！”
　　陆承安从身后揽着米非的腰，气定神闲道：“年纪大的人，会比较稳重哦。”
　　跟拍助理都是叛徒，为了节目效果，类似的话在嘉宾里传得很快。
　　说着，陆承安稍微让了一让，转身看向凌澈：“可惜澈神忘了，我有小米。综合综合，我也就勉强算得上年纪还小吧。”
　　许棠舟和凌澈的座位就隔了条走廊。
　　凌澈表情淡定：“是我失误了，陆前辈敢于冒险的精神值得佩服。”
　　陆承安笑起来：“不不不，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说的两个人才能有乐趣的事到底是什么。”
　　许棠舟：“……是剪刀石头布。”
　　这车开不完了是吧，要不要他来讲两句！
　　米非不知道有没有get到点，竟认真提议道：“太无聊了吧。有十一个小时呢，我们四个人可以打扑克牌。”
　　有了陆米CP的加入，许棠舟的处境要好上许多了，米非是个话痨，可以一直和许棠舟聊天。用过餐后，他们当真各自用座位上的透明电子荧幕打起了连线扑克牌。
　　凌澈本来不想玩，但也不好太拂了陆承安的面子，对方好歹是前辈。
　　不过凌澈可不想白玩，不屑道：“赌贴纸条是小孩子才做的。”
　　陆承安：“那你是想赌钱？”
　　凌澈：“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现在我们的资金都一样多了，怎么，陆前辈敢不敢赌？”
　　这么一来，连许棠舟都有点兴奋了。
　　赌的是基础资金，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算是玩很大，贴纸条倒不算什么。
　　“有什么不敢。”陆承安拿视帝的那部电视剧就是演赌场浪子的，认真学过几天，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挑衅。
　　然而一小时后。
　　陆承安走过来：“不玩了。”
　　陆前辈三十五岁的人，输就输了，但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这群人玩贴纸条。
　　米非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凌澈当着他的面问许棠舟：“崽崽，我们赢了多少？”
　　许棠舟数了下：“三百四十块。”
　　他们俩是一家，钱多半都是凌澈赢的，他看上去不太满意的样子：“这么少，留着给当地的小费吧。”
　　陆承安气得一窒：“再见。”
　　他一走，米非就笑得往许棠舟身上倒，吃里扒外没心没肺实锤了：“喂，舟舟，你和澈神以前是不是经常玩，这么熟练！看我哥吃瘪我好开心啊哈哈哈哈哈。”
　　许棠舟很圆滑地说：“玩过几次吧，我有个还在念博士的朋友特别会玩。”
　　仇音那种高智商生物，连别人手上的牌都算得清清楚楚。
　　念博士的朋友。
　　凌澈神色微变，却没有追问。
　　米非走开了，抓着摄像问刚才的都录下来了没有，让人家回头给他一份。
　　这一对感情是真的好，许棠舟记得在节目组官博下面看到过黑子说他们炒作，说什么AB恋不可能有真感情，可是许棠舟觉得不管是米非还是陆承安，都完全没有被性别所困扰。
　　凌澈让许棠舟把钱收起来。
　　许棠舟刚才脸上也贴了纸条，他去洗手间清理了自己。回来时，凌澈已经斜靠在舒适的沙发椅中看书了，还戴了一副耳机。
　　节目组的人都看出来了，澈舟这一组……关系似乎不像是官博说的那么要好。只要是在镜头外，凌澈就几乎不怎么和许棠舟讲话，而许棠舟一旦安静下来又显得很高冷，他们两人之间有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疏离。
　　好在大家都是聪明人，倒没有人表现出什么，只是默契地做着各人范围内的工作，娱乐圈里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没了助理，摄制组的人就负责起了两位艺人的日常，茉茉身兼数职，除了必要时要cue流程，还得安排他们顺利舒适的抵达苏里兰。
　　茉茉按照餐单推荐点了几份甜点，空少送来时也给许棠舟送上一份。
　　“他不吃这个。”
　　许棠舟看过去，是凌澈正在和空少说话。
　　“这份甜点里面有蓝莓酱。而这位乘客正好对浆果类过敏。”凌澈对空少示意，看向许棠舟的方向。
　　许棠舟下意识点点头，对空少表示他的确过敏。
　　凌澈连这个都记好了吗？
　　“抱歉。”空少礼貌地提议，“我给您换一份布丁，您看可以吗？”
　　“好啊。”许棠舟说，“谢谢，麻烦你了。”
　　茉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里面有蓝莓。”
　　许棠舟的艺人资料上的确有特别交代他不吃葡萄、蓝莓等浆果类水果。她一忙起来，就忽略了还有果酱这回事。
　　凌澈却不打算就这样点到为止，很直接地告诉她：“不用不好意思，下次别自作主张给他点东西。”
　　凌澈虽然大牌，却很少这样教训人。
　　那股气势与S级的信息素无关，却足够让人腿软。
　　茉茉红着脸应了：“好的澈神。”
　　所有人心里都有了问号。
　　这要说他们关系不要好，谁信？或许人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呢？
　　茉茉又和许棠舟道了歉，许棠舟感赶紧说：“没关系。大不了吃了就是脸肿起来，第二天就好了。”
　　茉茉哭笑不得：“怎么没关系啊，你脸肿了节目还怎么拍？再说了，这是真的很危险。舟舟，你不要说了，下次你吃什么做什么我还是问问澈神。”
　　许棠舟：“？？？”难道不是该问我本人？
　　许棠舟与凌澈的位置就隔着一条走廊，凌澈早就在继续看书了，看上去没空搭理他们，脸上还是写着“莫挨老子”。
　　要是他的琐事都交给凌澈管，是嫌命不够长还差不多。
　　航程又长又枯燥，许棠舟没带书，时间没处打发，便小睡了三四个小时。他醒来时耳边除了飞机的些微轰鸣声，机舱里变得很安静，窗外的天也都黑了下来。
　　飞机穿过月光下的灰色云层，云海层层叠叠，夜空缀着几颗漂亮的星子。
　　凌澈睡着了。
　　机舱微弱的灯光里，他侧靠着倾斜的椅背，微微蹙着眉，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冷漠。
　　许棠舟想，吃饭时凌澈只懒懒地戳了几下，就没什么胃口了，盘子里还剩了不少，他是真的很挑食。所以这么挑食的人到底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似乎察觉到许棠舟的目光，凌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