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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能有几多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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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一定是疯了!
    苍魇立刻扭头想沿着原路离开,忽然间背后传来了血肉被撕裂的痛楚。
    “天罡入法……法华?法云?法定!风聚灵动!不对!风聚雷动!万剑归宗!嗷!那是万剑诀!”苍魇原本只想靠着炎龙之利,最多再学一两个结印法门就足够了,现在他可算知道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还没来得及躲避,一直跟着背后的血鬼降忽然间又从浓雾中冲出,重重的一头撞上苍魇的胸口。他脚下一滑,立刻前滚翻后滚翻侧空翻的滚下了山坡。
    “有外人!”
    “有外人!神官大人,有外人!”
    “杀了他!”
    “杀!”
    幸亏多年修道小有成效,苍魇虽然摔得不轻,神智却还清醒。
    眼前这些满脸绘满图腾的教民乃至戴着面具的神官全部都是普通人,别说是法力,就连驾驭鬼降的精神力也没有分毫!
    “你身上有符器,应该是个游方小道士吧。”神官的表情藏在木头的面具后面,双眼的视线比山间的野狼还要冰冷残酷,“你打断了万鬼之王的祭典,冒犯了神的威严。”
    “你见过吃人的神吗?你们拜的不是神……明明就是妖魔!”苍崖压着嗓子挤出这么一句话,却马上挨了神官重重一杖。
    “闭嘴!我们对鬼王献上生灵,他就会赐予我们风调雨顺和保卫家园的鬼灵使者!”
    “鬼灵使者……是不是也要吃人?”苍魇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都被骗了!都被骗了!”
    木头面具后面那双眼睛露出了一丝畏惧,立刻扯直了声音怒吼:“把这个冒犯鬼王的人扔进地下神宫!”
    “说实话也有错啊!放手!放手!你们不会是来真的吧!”苍魇瞪大双眼,他不过是纯粹路过一下,居然就被安上了莫名其妙的罪名扔去喂妖魔!
    这些人果然疯了!
    居然相信吃人的妖魔是神灵!
    “放手!别以为你们是人我就不会跟你们动手!放开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越来越近,想到刚刚蜂拥而入的那堆血鬼降,苍魇胸口升起一种难以压抑的恶心,忽然间拼命挣脱出来,指天画地怒吼一声,“云成龙!风成虎!非心非身,万物魇来!”
    狂风骤起,天空中的烟云慢慢的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那个金黄色的圆月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渐变红,只是片刻便已经红得如同要滴下血来一般。碧绿的湖水中沁出一丝丝血红,继而浸染了整个湖面,最后变成了一个只在关于地狱的传说里才存在的深红血池,连氤氲在湖面上的水雾也改变了色彩。整个深谷都被浓重的血色包围着,空气凝重得几乎叫人无法喘息。
    魇来并不是水月洞天的法术,甚至根本不是任何流派的法术。
    苍魇根本不知道魇来到底有什么用处,更不知道招出魇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
    但这个危机时刻,他能想起的法术居然只有魇来。
    所有人都惊恐万状的注视着这一切,一时之间万籁俱寂,仿佛空气都被凝结成冰。
    苍魇不敢再发愣,也顾不上给这里善后,扭头就朝祭坛下面跑。
    “抓住他!是他让鬼王震怒,所以月亮和湖才会变成红色!”神官反应倒挺快。
    “这你都能瞎掰!魇来是我的法术!不是你们的老妖怪!”在他的大喊声中,一群人齐齐冲上来抓苍魇,一时间就像是陷入了万手地狱,让苍魇来来回回都无法挣脱。
    更多的人则齐齐拜伏在地祈求鬼王平息怒气。
    所有的脸都写着两个字。
    疯狂。
    “放开我!魇来!魇来!住手啊!住手!”苍魇真的不知道在招来魇之后还能做什么,胡乱挣扎喊叫的间隙就举了起来,重重的投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地穴。
    “你们这群疯子!”苍魇好歹还练过气,半空里忽然凝聚真气猛然朝上冲去,却看见目所能及的那片血红的天空正在迅速变小。
    轰隆。
    所有的光线都被关在了厚重的祭坛石板之外。
    苍魇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再一次重重的摔了下来。
    出不去了。
    再也出不去了。
    “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苍魇气急败坏的吼了几声,忽然间又颓丧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头顶上的石板足有几千斤,就算是他撞到头破血流也未必出得去。
    墙壁的缝隙里有微微的荧光,虽然起不到照明的效果,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至少还能勉强分清楚地宫里的陈设。
    苍魇摸了摸背后的包袱,炎龙的碎片早就七零八落散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剑柄带着小半截断剑。
    用来自尽倒是足够了。
    背后火辣辣的疼,幸好伤口不算很深,血已经止住了。
    爬起来丈量了一遍,南北是六十四步,东西是四十九步。
    这个地宫并不是很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那十几只血鬼降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里面没有尸体,没有花香,没有邪气。
    当然,也没有出口。
    苍魇决定再沿着墙壁把四个角转个遍。
    摸着墙壁从东北转到东南,忽然一脚踹倒了什么东西,吭一声倒了下去。
    “道爷祖宗!指头断了!断了!”苍魇抱着脚趾闷哼,前面的角落里也冒出了一声□,“嗯……”
    “谁!是谁!”苍魇浑身汗毛倒竖,噌的一声跳出好几尺。
    那个人佝偻着身子缩在角落,就像一团破旧的棉絮,声音极其疲惫微弱而嘶哑:“原来被烛台砸中是这种感觉……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苍魇厉声喝问,那人好半天没搭腔。
    苍魇趴到地上四处摸索半天,终于找到那个被踢翻了的烛台,摸出了腰间的打火石,噌噌了半天,终于引燃了烛台上那根半短不长的蜡烛。
    “喂,你是不是死了?回答我一声……”地宫和上方有空气流通,烛火被拉伸成一条线,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摇曳的烛光当中,苍魇勉强能看清楚那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约摸是个年纪略比自己大些的少年,一直扭着头把脸藏在黑暗里。
    “我想起来了,你是刚才被推下来那个人是吧?用来当供品那个倒霉鬼?”苍魇总算从记忆里挖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你是谁?”少年依旧把脸朝向黑暗,气流从喉管里溢出的声音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听起来让人觉得浑身发麻。
    “我……”苍魇认真的想了想,“我是加菜。”
    少年的肩头很明显的一颤,却没有发出笑声。
    “你看着我说话行不?又不是大姑娘跟人相亲,这么扭着头你不难受啊?喂!”苍魇忽然伸手把他拽了起来。
    那张脸出现在烛光当中的时候,苍魇霎时间如坠冰窟。
    左半边是仿佛午夜间蓦然开启的美梦,花火衍生,罂粟怒放。
    右半边被血鬼降啃噬得只剩下了一片烂肉,恰似堕入阎罗轮回之外最深沉的噩梦,黑洞洞的眼窝里一团脓血,甚至已经分不出眼睛的轮廓。
    他望着苍魇,左边完好的黑瞳深邃如许,映着烛火显现出奇异的幽蓝水色。
    那样的眼神,正好是只滑掠过肤血却不要骨肉的冰凉。
    一眼之间,有一种万劫不复的味道。
8救与不救一念之间
    那人的面目已经够可怕了,可他的眼神更可怕。
    好像见鬼的不是苍魇,而是他。
    “你……你赶紧瞑目了行么?”苍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这样你还苟延馋喘个什么劲,早点投胎重造还能少受些罪。”
    “小兄弟,那你帮我个忙吧……”
    “说吧,要我怎么帮忙?”他连说句话都那么艰难,苍魇随时都觉得他下一句话说完没准就直接魂归西天去了。
    “杀了我。”
    苍魇掏出炎龙断剑在手里抛了抛之后反手递给他:“拿着,别客气。出世修道之人不沾杀孽,你自行了断解脱吧。”
    “助人西登极乐也是大功一件,何谈杀孽?”少年把炎龙接到手里,却虚弱到连拿都拿不稳,剑柄咚一声落在地上。
    苍魇也不上去捡,干脆把衣摆撩开静静蹲在一边。
    少年也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苍魇诚实的回答,“我在等你死了之后好把断剑拿回来……自尽。”
    少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想着自尽,还不如想办法出去。”
    苍魇的心嘭嘭狂跳。
    一半是惊的,一半是吓的。
    “得,办法我来想,你撑着别死就算对得起我了。”苍魇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上面厚重的石板开始运气。
    “上面的石板有几千斤,硬来是不行的。”
    “所以才要来更硬的!躲着点!”苍魇忽然将全身凝聚的真气汇成一股,径直朝顶棚轰去,“物化随心转,万境自由!三花聚顶!”
    轰隆隆,地宫一阵剧烈的摇晃,几块巨大的碎石从顶上崩落。
    “三花聚顶!”
    轰隆隆!
    “聚顶!”
    轰隆隆!
    “我顶!”
    轰隆隆!
    “我再顶!”
    轰隆隆!
    “顶~~~~算了……休息会儿再顶……”
    真气已经彻底耗尽,苍魇跟只落水狗一样满身大汗的瘫倒在地上大喘粗气。
    “幸亏你的真气耗尽了。”少年把身边堆积成山的大小石块稍微推开,“不然我俩会被你亲手活埋。”
    “……”苍魇猛喘了几口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死人住的地方。”
    “说正经的。”
    “鬼王神宫,鬼王宗的地宫。”
    鬼王宗?
    身为修真六大派之一的鬼王宗走的是为道中人不齿的阴邪路子不假,可苍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干以人献祭饲养妖魔的勾当。难怪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鬼王,原来他们疯狂膜拜的果然就是鬼王倪戬。
    “你为什么会被抓来献祭?”
    “我是西边白鹤岭自在翁的弟子,昨天采药误入了鬼王谷。”
    “自在翁?没听过。那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少年一愣,好像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没道理。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万一你半路死了,我在墓碑上写什么?”
    少年缓缓低下头,一眼黑如朔夜一眼水色滟潋:“玄清,我叫玄清。你呢?”
    “我啊,我叫苍魇。”苍魇揉了揉被碎石铬痛的后脑,撑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你肯定没听过这名号,但是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很厉害就行了!”
    玄清并没有看他,只是一字一句的缓缓说来:“修真四秀,水月苍魇。你是诀尘衣的徒弟。”
    “我这么有名气?”苍魇有点飘飘然了。
    “青峰光寒十九州,十锋名在一柄青峰十丈寒光;何欢温文儒雅如青花淡墨,故名雅风;罗曼遍体生香,犹爱紫衣,得名紫昙。”玄清顿了顿,“唯独苍魇顽劣不教,只能以山名为号。”
    “顽……顽劣不教?”苍魇嘴角抽搐。
    “你是水月洞天的弟子,为什么不用本门的法术,却要用须弥山的三花聚顶?”
    “因为……因为……”
    “因为水月洞天的术法都以深厚内息为基础,而且偈语法咒都艰深难记。”
    “……”
    “顽劣不教四个字没说错吧?”
    苍魇恶狠狠的盯了他半晌:“玄清,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我不说了。”玄清很合作的闭上了嘴,“最后提醒你一句,刚才的三花聚顶已经震松了地宫石顶,那群鬼降和鬼王宗的人应该都已经被惊动了,你最好能想到对策。”
    “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顶得开心,实在不好拦你。”
    “……”苍魇无语泪千行。
    哗啦啦,地宫西北角一阵土石崩落,瞬间出现了一个豁口。
    血红色的月光自天顶落下,将地宫墙壁上雕工细腻的青绿色鬼面花纹照得更加狰狞。
    “魇来?”玄清微微蹙眉,“你招来的?”
    “谁招来的都不重要,关键是咱们不用死了!”苍魇一阵狂喜,迅速转身回来背玄清。
    玄清轻轻摇着头,又望了一眼渗进来的血红色天光:“带着我……你飞不出去。”
    “谁说我飞不出去!别磨蹭了!”苍魇用力把玄清背到背上,原地蹦了蹦,“道爷祖宗,你是猪啊,这么沉!”
    “你我萍水相逢,没必要救我。”
    “我带上你……不是救你……万一出去之后妖魔再追来……我就把你扔下,扭头就跑……”苍魇把染血的包袱皮解下来,绕过他后背紧紧拴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死结,“成了!”
    玄清在背后不咸不淡的提醒:“若要丢下我,系成死结当心一会儿解不开。”
    “关你什么事!”谎话立刻就被拆穿,苍魇的面子挂不住了,“抓紧!”
    凝聚真气飞跃起来的瞬间,玄清的双手圈住了他的颈项。
    微微沁凉的温度。
    药草清苦,血气腥甜。
    还有若有若无的花香。
    呼!外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习惯了地宫里沉滞的空气之后,风里流动的味道瞬间刺痛了喉咙。红月当空,血湖沉寂,外面连个守卫都没有。也对,这会儿正值半夜,这里又出没着吃人的血鬼降,谁来了都是送死,还要守卫做甚。
    “出来了。”玄清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那种,听不出有丝毫脱险之后欢呼雀跃的味道。
    “就这样?”
    “嗯,出来了。”玄清又淡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拜托你谢谢我行不?”这什么世道,救了人还得救命恩人自己去讨谢。
    玄清淡淡的回答:“谢谢。”
    冲他这态度,苍魇真想把他扔回地宫让他自己爬出来算了。
    玄清忽然开口:“不高兴就把我扔回去吧。我没求过你救我。”
    苍魇一颤,没敢搭腔。
    好家伙,难道这人会读心术?
    刚才最后一跃,苍魇已经是油尽灯枯,只能背着玄清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水晶阶梯上朝下磨蹭。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透过背部的伤口,能察觉到玄清细微的心跳。
    心跳撞着伤口。
    一跳一痛。
    “玄清,你离我远点,压着伤口了。”苍魇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你栓得这么结实,我动不了。”玄清很诚实的回答。
    苍魇扯了扯包袱皮上的死结,果然已经被彻底扯紧解不开了。他的心情瞬间更加沉重:“玄清大爷,难道小的还得负责背着你回白鹤岭?”
    “我也不想让你背着。把包袱皮割了,我自己能走。”
    那些被撕裂的伤痕不止在玄清脸上,还从颈项里一直蔓延了大半个身子。他这样的臭脾气,如果能站起来早就站起来了,绝不会任年纪比自己还小的苍魇背着他。
    苍魇咬了咬牙:“算了,这笔账你给我记着,早晚我会来讨的!”
    “苍魇。”
    “什么事?”
    “有邪气过来了,上面。”
    苍魇猛然抬起头,红色的身影如同云彩一般掠过平静无波的湖面,轻轻的飞落在了水晶台阶顶端。落满山谷的樱花瓣忽然被一阵骤然而起的凉风卷上半空,如雪一般纷纷扬扬的散落到水晶阶梯上面,全部化作吸饱了血一样的深红。
    女人,身段极美的女人。
    “小哥,你急慌慌跑什么?陪姐姐坐一会儿再走啊。”她笑起来的声音就像热化了的麦芽糖。
    甜到极致。
    腻到酥骨。
    “时间不早了,姐姐你也早点睡吧。大半夜的到处乱跑老得快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善茬。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姐姐可不喜欢。”女人一步步的顺着阶梯走了下来,光着的脚丫踩着花瓣,点点花汁如血般在她优雅的步伐下蜿蜒。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可怕的邪气。
    凌驾于妖魔之上的邪气。
    “你就是鬼王?”苍魇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鬼王?我像么?”女子猩红的唇缓缓琢磨着即将出口的字眼,“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记住,姐姐叫做姽婳。”
    她的声音是无法抗拒的蛊惑,苍魇下意识的望向她的眼睛。
    那一刹,苍魇的魂魄就像被吸了去,只能傻傻的望着她的笑靥。
    最初那一眼她的脸好像非常平凡,不过山野农妇般粗陋的模样,下一瞬却仿佛漫山遍野的血桃都开成荼靡,美得叫人喘不过气。夏苍穹揉了揉眼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就像水中的倒影不断动荡,一眼绝美,一眼却又变得平常。
    失神之间,姽婳已经走到了苍魇面前。
    用花汁涂作血色的长指甲慢慢勾勒着苍魇的眉眼,有些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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