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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若不能解决掉“白莲圣母”，等到其“灵验”的名声传得更远了，受害者必将越来越多。
　　后果如何，难以想象。
　　打住更深层次的联想。
　　傅藏舟以化雾之法，给宿桢二人划了个“保护罩”。
　　遂将“霜天晓月”套变幻了个样式，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以鬼王形态，现身在“圣母娘娘”的神像前。
　　果然不出他所料，“圣母娘娘”，或者说，就是这神像本尊，一下子被他的气吸引了“注意”。
　　不过神像没有轻举妄动。
　　……当然，这东西不一定有“智慧”。
　　近距离的接触，让傅藏舟认出了神像的“真身”。
　　书里说，有柳灵者，以炼阴法，遵特定时间，寻特定地点的百年柳木，取二寸六分新枝，雕琢人形，以咒语赋予灵性。
　　有些人，为了自己在意的、死去的人，而制作柳灵。取对方心脏作柳灵心核，便能让人以柳灵的身份重新“活”起来。
　　也有人在为柳灵赋予灵性时，取用自己的血……这种柳灵实则是有灵性、无自我的傀儡。
　　傅藏舟“看”到神像腹腔里的柳灵，一时不确定对方属于哪一种。
　　不过……
　　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哪一种，为恶者当诛。
　　咳咳，虽然他没什么底气，说这般大义凛然的话语，但……
　　这一回不可能如飞头鬼那次一样侥幸。
　　再则，飞头鬼其情可悯；
　　而这个柳灵，只能说“万恶不赦”。
　　想再多不如做得到。
　　对方想“以不变应万变”，那己方便“先下手为强”了！
　　傅藏舟没有贸然攻击神像。
　　他想到了一个骚操作。
　　神像汲取信徒命魂之力，从某种程度上，跟他吞噬乱七八糟各种气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就……
　　抢了这“吃”的呗！
　　初中曾住校三年，在老家那个旮旯角落，学校食堂的运作方式十分传统。
　　学生都是“打饭”吃的。
　　于是，每到最后一节课最后几分钟，饭缸什么的已经攥在手里了。
　　只待铃声一响，不等老师说“下课”，就有学生跳窗户了；
　　用着跑酷酷炫的方式，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第一时间冲向饭堂。
　　经过三年锤炼，傅藏舟可谓身经百战。
　　在神像口下“夺食”什么，简直是小菜一碟。
　　……当然了，没真的“吃”。
　　他是一个有思想、有品味、有节操的三有（未来）鬼王。
　　绝不对活人的命魂下嘴……死的也不行。
　　抢柳灵“食物”的同时，转手丢回去也不过是顺手之劳。
　　毫无疑问。
　　柳灵无论如何是有灵性的，灵性足的甚至能“思考”，被这样子挑衅，如何能忍。
　　吃不了“供品”又如何？
　　这百十个香客一次性能供奉的食物，都比不得一个鬼王的躯壳来得大补。
　　无数触丝，自香客们的胸口“拔”出，便是密密麻麻，交织如蛛网一般，朝着少年鬼王“扑咬”过去。
　　傅藏舟心绪激荡，一时热血冲头——
　　神马“诛天雷符”啊，神马“封棺”大招的……
　　一下子被抛脑后。
　　全凭着一股本能。
　　双目血光流转，十指指尖骤然弹出指甲。
　　锋利如刃、尖锐如刀……根根足有两厘米长。
　　直把兜头罩上来的“蛛网”，撕了个粉碎！
　　气息震荡。
　　殷红如血的双唇，无意识地轻张开了。
　　将柳灵爆发出的奇诡之力，尽数吸了个一干二净！


第18章　
　　说来，这才是傅藏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跟对付飞头鬼时，情况全然不一样。
　　那一回可谓全程“懵逼”，反击什么的是出于被动防御；
　　在主观心态上，也没什么与“敌人”正面对决的觉悟。
　　任务能完成，根本就是侥幸。
　　这一回，从接下任务起，就做足了准备。
　　许是第一次任务的顺利给了底气，也或因为有系统作为底牌……
　　在现代连只鸡都没亲手杀过的少年人，这头一回面对“生死之战”，竟也没多少怯惧。
　　不乏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方不是人吧！
　　从心理上少了一些“不忍”。
　　正因为是“第一次”，哪怕做了再多的准备，真正跟柳灵打起来后，缺乏战斗经验与战术思想的傅藏舟，难免会出现失误。
　　加之少年心性，容易“鸡血上头”，纰漏就更多了。
　　好在“对手”似乎也不擅长与人正面交战。
　　——许是“圣母娘娘”养尊处优习惯了，没什么需要亲自出手的场合？
　　基本上只用触丝攻击，打来打去也就那几招。
　　等傅藏舟一个激切，一口将其力量汲取了个干净，察觉到不妙的柳灵，第一反应是逃跑。
　　于是在“白莲圣母”显灵不到片刻，其神像骤然间爆炸了。
　　信徒们尚未来得及因神迹兴奋，便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
　　现场一片混乱。
　　这一切影响不到鬼王形态的少年。
　　无暇顾及活人的状况。
　　将将挥出一道薄雾作屏障，挡住了炸开的神像形成的冲击。
　　便见一道乌光一息间就蹿飞到了数十丈外。
　　柳灵这一遭举动，让本以为得鏖战半天的傅藏舟，险些没反应过来。
　　情急之下，脑袋一发热，沛然的鬼力运转了一个周天。
　　下一秒，少年的身形倏然挡住了柳灵的去路。
　　柳灵战斗力不咋地，跑路倒是极擅长，瞬时也作了反应。
　　朝着反方向窜逃。
　　不料，少年的身影再度“闪现”，截断了其逃生的路径。
　　若旁观者定睛细看，便发现以神像所在的正殿为中心，前后左右几个方向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
　　守株待兔。
　　鬼力消耗得太猛。
　　傅藏舟决定速战速决，绝不能让柳灵抓住空隙逃了。
　　经过一番酣战，冷静下来的大脑，总算想起了“神器”黑棺。
　　二话没说。
　　再一次拦截柳灵时，黑棺飞出，棺盖大开——
　　不到眨眼的功夫，柳灵就被彻底“封印”了。
　　黑棺渐渐变小。
　　傅藏舟稳住身形，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摊开掌心，让小棺材“降落”其上。
　　心里是无比的畅快！
　　头一回发现，打架什么的，感觉倍儿爽！
　　咳……说错了，他可是正正经经地在战斗！
　　捏着小棺材的手晃了晃。
　　傅藏舟回味着适才那一场战斗。
　　陡地意识到一件“怪事”。
　　刚才差点没让柳灵跑了，自己是怎么做到“闪现”的？
　　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
　　卧槽什么鬼？！
　　怎么有好几个“自己”在那边？！
　　心跳差点被吓停了。
　　一时忽略了当前的混乱，果断跑到其中一个“自己”跟前。
　　伸手摸了空。
　　竟然是，影子？
　　想到了什么，他本能地打开了系统面板。
　　技能栏激活了一个新的图标。
　　名曰“影现”的新技能。
　　恍然大悟。
　　所谓“影现”，跟“影分。身”有些相像。
　　实际上并不是分。身。
　　施术者留下数道影子，可在影子与影子实行瞬移，与影交换。
　　利用得巧妙，在战斗时算是不错的辅助技能。
　　不过……
　　在那款游戏里，这技能并不属于鬼王，乃是某职业逃亡者的“天赋”。
　　一开始他玩掌控者不熟练，可没少被逃亡者用这个技能遛圈。
　　望着技能栏，傅藏舟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发现了，所谓技能，除“封棺”源于黑棺自带大招，其余的好像都是由他本人无意间先用了出来，然后才被“激活”。
　　想必，系统的原意，就是要他发挥主观能动性？
　　不等想得更深，一阵喧哗声让他陡然回了神。
　　“将庙中诸人全部拿下。”
　　“香客全到这边……”
　　“执夷营办事，不许违抗！”
　　傅藏舟：“……”
　　就是打个架、走了个神的功夫……
　　这是什么神展开？
　　“郎君可有伤到？”
　　“宿先生。”
　　少年闻声回头，一脸懵逼地望着举着火把，将圣母庙团团围住，足有好几百的军士——
　　“这些人……”
　　是谁啊？怎么来的？
　　宿桢好似明白他未尽之言：“执夷营的将士，归属于虎贲军，专门针对以邪。教名义聚众生事的反。动势力。”
　　“诶？”
　　傅藏舟听得一愣一愣的。
　　宿桢解释：“‘白莲圣母’既居心不良，定然有人牵涉其中。执夷营如今不过是按章行事。”
　　“哦哦，这样啊……”
　　少年面上恍悟，其实脑子有些糊涂。
　　仔细想想，宿先生说的有道理啊。
　　就算是鬼祟生事，建庙的、塑神像的，以及一开始为圣母庙造势的，其中难免没有心怀不轨的人。
　　虽抓住了柳灵，但从实际情况看，这玩意儿不过是被操纵的傀儡。
　　幕后黑手依然不知其踪。
　　尽管柳灵如今在他掌控之下，通过适才的交战，可知此柳灵不是借柳木“重生”的人；
　　想从一傀儡身上，“逼问”其主人，基本不可能。
　　当然了，回头肯定得试一试“反追踪”……也说不准能找到什么线索。
　　“郎君安心，执夷营不会伤及无辜，只待盘查过后，清白无罪者自当放行。”
　　傅藏舟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啊……
　　是了，任务！
　　他原以为抓了柳灵，任务进度应该进行到了（2/3）阶段。
　　可，系统没有给出二阶段任务完成的提示。
　　他……忽略了什么？
　　“既有归县‘白莲圣母’，他处也必有此类存在作祟。”
　　宿桢的说法让傅藏舟顿时了悟。
　　对哦，柳灵什么的，只要费些时间、多耗点心血，制作上好几个很正常。
　　想想那幕后之人的“胃口”，既要取大气运者的气运，又想要一方百姓的生机……
　　啧啧，着实贪婪。
　　想明白了的傅藏舟，心里不免发苦。
　　这任务真有些不好办啊。
　　“白莲圣母”发现得有些巧，若还有其他的柳灵……难道要挨个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现在反而希望，那些什么执夷营的军士给力些。
　　“此地事了。不如现在下山？”
　　傅藏舟勉强按捺着心里的郁闷，下意识地附和，转而想到那些军士——
　　“咱们能走得了？”
　　他一个人是没问题啦。
　　可男人现在不是生魂了，再者还有个跟班的宝精，总不能丢下对方一个人跑路吧？
　　尽管能用化雾作个“遮眼法”，却又不是让二人真正地匿形。
　　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官兵，想不惊动人有些难办。
　　算了。
　　试一试吧。
　　只要这二人注意一些，不碰到别人的身体，蒙混过关应该可以。
　　无论如何他可不想被一群人围着盘问户口。
　　心虚啊！
　　“毋需顾虑。”
　　正在少年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宿桢与宝精带离圣母庙，男人出声安抚：“不会有人阻拦吾等。”
　　诶？
　　等等……
　　傅藏舟被带上了马车，满心是茫然：
　　就……这样大喇喇地出来了？
　　“宿先生您……”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哇？
　　细思……不恐极。
　　好像习惯了这家伙的流弊。
　　宿桢许是知道了少年的迷惑，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吾本姓聂。”
　　哦。姓聂啊。
　　“那我不得改口唤聂先生了？”傅藏舟喃喃道。
　　心里纳闷，哥们没头没尾说这一句是啥意思，姓聂很稀罕吗？
　　回忆着他以前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姓聂的。
　　……确实挺稀罕？
　　当然了，他其实明白，宿桢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聂姓在昱国很出名？
　　世家大族，抑或……
　　话说，昱国的皇族姓神马？
　　到底在这里生活没多久。
　　打探到的各种信息杂且乱，更在意的又是民生方面，租了住处后，更是干脆玩起了“自闭”……
　　很多东西还真不了解。
　　宿桢表示：“在外唤吾宿桢即可。”
　　傅藏舟心里了然。
　　出门行走搞个化名，行事方便也是为了安全嘛。
　　他也没追问宿桢真正的身份。
　　两人勉强算是朋友了吧，没必要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再则，金大腿什么越粗当然越好啦嘿嘿嘿。
　　心思还是放回正事上。
　　傅藏舟轻叹道：“可惜那些信徒，至少大部分都是无辜的，怕是不少人会折阳寿。”
　　况魂力有损，难免有各种“后遗症”。
　　宿桢表示：“执夷营会调派医者，为无罪者诊治。”
　　猜到了男人身份不一般。
　　傅藏舟对他的说法自然没什么怀疑，摇了摇头：“凡医诊不出来。”
　　可惜他只会打打杀杀。
　　“治病”什么的没学过……
　　咦？
　　幽冥百货刷新了“限时优惠”？
　　是了。
　　今天是初一。
　　“限时优惠”每个月随机刷新，没人规定其不能在一个月开始的头一天就刷新嘛！
　　也许……
　　这时忽听男人唤了一声“郎君”。
　　傅藏舟疑惑地看向对方。
　　宿桢沉吟了片刻，道：“吾有个不情之请……郎君若稍有不便，大可直言拒绝。”
　　见对方这般“难以启齿”的姿态，少年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什么事？
　　“宿先生请直说罢。”


第19章　
　　“郎君可有辟邪护身之物？”
　　“辟邪护身？”傅藏舟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宿桢干脆点明：“符箓。”
　　少年恍悟，没什么波澜的语调，隐约带着轻快：“宿先生安心啦！
　　〃您服食过百炼养魂丹，且您一身煞……咳，罡气，等闲鬼魅根本不敢招惹您。”
　　嘴里说着话，下意识以鬼力覆眼，细细打量着男人，不由得点着头加以强调。
　　这位大气运者，魂魄之力着实强悍。
　　自带着可怕的“威压”。
　　若非有幕后之人，于十年多前就开始筹谋。
　　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生魂离体的糟心事；
　　至于魑魅魍魉，一看到他周身煞……罡气，怕不吓得屁滚尿流，谈什么加害之心？
　　当然了，凡事也有意外。
　　但若真遇到了那样的“意外”，区区一个护身符，怕也是搞不掂的啦！
　　宿桢轻颔首：“吾知郎君所赠灵丹实乃妙药。”语气微顿，“护身之物，并非为吾自己所求。”
　　“诶？”
　　“吾欲遣人往各地探查，有无如‘白莲圣母’可疑之物。”
　　傅藏舟听了有些惊喜。
　　“……真哒？”
　　这样可真是太好了！
　　刚还有些犯愁呢。柳灵的存在，很可能不止这归县一处。
　　纵有驭灵相助，撑死了也只能探查方圆百里的异动。
　　要是一个个去找，靠他一人之力，累死不说，难免有遗漏。
　　宿桢肯定道：“有人借鬼魅生事，必不能放纵其得逞。
　　“吾有少许可用之人，行事也算伶俐强干，然则在此前从未应对过邪祟……
　　“便意欲借得郎君襄助。”
　　原来如此。
　　傅藏舟听明白了男人的打算，主观上当然乐意帮忙了，然而……
　　有一丢丢的尴尬。
　　只剩四百左右的冥币，纵然花光，也换不了几张云篆天符。
　　——另外两种相对便宜的符，不懂术法的普通人是用不了的。
　　而他本人，更不会画符啊什么的……又不是道士。
　　少年正纠结着，宿桢特别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话锋当即一转：“是吾强求了，郎君莫要为难。”
　　“哎，不是……”
　　傅藏舟连忙开口：“没为难的，就是……咦？
　　“宿先生稍等。我好像有办法了。”
　　本想着咬牙买个三张云篆天符，一刷新商会看到“限时优惠”展出的商品——
　　三折定价的《符箓详解》；
　　乱七八糟、相当齐备的制符的材料，诸如符纸啊朱砂啊笔刀什么的……
　　三百五十块钱搞掂！
　　系统这是要逼着他做个“全面发展”的鬼王啊？
　　哭笑不得。
　　才说不是道士，现在就要学画符。
　　自我感觉颇是良好的傅某人，全然没想过，他万一学不会怎么办？
　　只觉这一遭“限时优惠”着实是“及时雨”。
　　信心满满。他对男人说：“我正学着制符……宿先生不如等我一些时日？”
　　话一出，傅藏舟陡地觉得有些脸红。
　　呃……
　　一下子花光了冥币，买下《符箓详解》和那一堆材料……好像太冲动了？
　　最近太顺利了，自信过了头。
　　这样的心态要不得。
　　想着就有些按捺不住，恨不得立马把书从储物格拿出来。
　　翻一翻看一看，才好知心里有没有底。
　　“好。”是宿桢出声回应，“如此便拜托郎君了。”
　　正觉忐忑的傅藏舟闻言，莫名有几分心安，不好意思地坦承：“我……其实根本还没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