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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重生之邪主-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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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墨恒,手臂伸展着,就等墨恒抓住他的臂膀,仿佛在完成一个仪式。而他极少对墨恒自称“叔父”,一般他这样说话,都是怕墨恒遭遇不好而下意识地以长辈自居,所以有心保护。
  
  墨恒明白他的心理,暗暗好笑,心道:“你自己都是我的人了,就差叫你一声墨虎氏,还想背我过门。”有心想让他满足满足心理妄念,但是让他背着进门实在没有礼数,只怕要给人留个恃宠而骄、狂妄自大的印象,等闲之人如何看,墨恒并不在意,但是虎玄青的父亲和师尊的态度,却至关重要。
  
  便摇头道:“不用刻意做出来表示什么,别人对我是否尊重,我又哪里管得着。”
  
  虎玄青浓眉一挑,还要借机坚持,但对上墨恒那似笑非笑的静澈双眸,当即心底讪讪,不再说话,抓住墨恒的手,脚下一顿,浩然仙光护住他和墨恒的身体,他取出令牌一晃,倏然之间便进了山门。
  
  进入山门之后,虎玄青也有些紧张,面上却不显露。他并不下遁光,牵着墨恒直奔后山而去。
  
  所谓后山,其实是广阔无垠的群山山脉。一眼望去,只见无数山峰高的矮的连绵不绝,不知多少千万里,在天空下犹如墨画。这些山峦俨然分有内山外山,中间一条大河将两者隔开,泾渭分明。
  
  外山显得平凡些,隐隐的座落着许多村落。
  
  内山则在近处,仿佛浩然门的背后屏障,禁制隐隐,仙气盎然。无人处仙鹤翩翩飞过,灵兽灵鸟低鸣啁啾。有人处能看出开辟的洞府,洞府上空偶尔有看门的灵物踩着法宝嬉戏,腾起一阵阵祥云。
  
  墨恒一眼扫过,第一个念头就是:“在这里生活修炼,哪怕有些内部纷争,也实在太过安逸了。”
  
  虎玄青带着他绕过门派大殿的所在,从一侧飞遁,也没有理会远处飞过的门中弟子,只自沉默着飞过数十个灵草如茵、各式各样的山头,又过片刻才陡然一转,落到一处极为广阔和幽静的山谷中。
  
  山谷中有童子打理着药田,还有童女坐在树下对弈,见到虎玄青,都连忙起身施礼。
  
  虎玄青温和地点了点头,抓着墨恒的手不放,沿着谷中蜿蜒小道走向山谷一角的茅屋,低声传音道:“阿墨,我父亲长居于此。我幼时也住在这里,不过,我正式拜师后就开辟了自己的洞府,等见了父亲和师尊,我就带你过去,到那里我将洞府禁制令牌交给你,洞府全都由你掌管,你在那里就可以当家作主,自由自在,谁都不必理会,也无须担忧谁能窥探。”
  
  墨恒本来凝眸看着山谷和茅屋,神情虽然平静,心跳却有些加急,但此时听着虎玄青醇厚温柔的声音,心底便莫名地迅速安定下来,什么情绪都沉淀了下去,反手握住他的手,从容点头道:“好。”
  
  走到三座茅屋的中间那座门前,虎玄青对着虚掩的木门躬身一礼,直起身,沉稳地笑道:“父亲,我们回来了,还带来十坛美酒孝敬您。”他直说“我们”,说话间,不仅没有松开墨恒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墨恒任由他握着手,站得颀挺自然,俊脸平和,目不斜视,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茅屋。
  
  茅屋搭建得十分简单整齐,看不出年份,周围除了各式灵草灵树,也没有什么点缀,却平白透着一股自然风雅的意境。茅屋左侧那间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右侧那间隐隐有捣药的声音传来。只有中间这座茅屋,一直安静得厉害,迟迟没有动静。
  
  良久,茅屋中才传来淡淡的男子声音:“回来了,进来吧。”
  
  这声音既有类似虎玄青说话时的低沉醇厚,又有玉石般的温润平和。
  
  虎玄青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向墨恒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罕见的憨气,还叮嘱道:“记得磕头。”
  
  墨恒微微笑了下,没有作声。他不知道屋内那位长辈究竟如何看待他,不过,至少是对他保留着基本尊重的,因为他虽然察觉到了两道极为微弱却带着审视味道的锐利目光,但这位长辈却没有用神识肆意窥探过来——他身怀先天灵宝须弥宝镜,更时时刻刻护佑着神魂,所以哪怕返虚境界的强者隐秘窥探,他也可以察觉得出痕迹,更别说虎玄青之父仅仅化神巅峰。
  
  虎玄青推开木门,和墨恒一起走了进去。
  
  茅屋内的左侧小窗前,独坐的男子身材英伟,衣袍朴素,侧对着他们慢慢品着杯中灵酒。这就是虎玄青的父亲林印之,思念其虎妖爱侣至深,连儿子都干脆姓了虎,或许他也是借此向有心人表达他的态度和心意?
  
  墨恒见他侧脸俊朗,三十多岁的外貌,下巴上有着没刮干净的青灰胡渣,平添了三分沧桑,甚至站得离他近些,隐约能察觉到他浑身的黯然情绪。
  
  若是只看外貌,林印之和虎玄青倒有四五分相似,只是虎玄青更加英俊和刚毅了些。再连同气质一起看去,林印之更和气势蓬勃、阳刚沉稳的虎玄青相差甚远了,仿佛连两分相似都无。
  
  只看一眼,墨恒心中有底,便收回目光,不卑不亢着沉眸安静。
  
  “父亲,这是墨恒……”
  虎玄青拉着墨恒站在屋中,身姿笔直,看向林印之的眼中竟带着几分坦然的讨好。
  
  林印之将手中玉杯放到面前的矮几上,转过头来,没有理会虎玄青,当先看向墨恒,没等虎玄青一句话说完,就异常直接和平静地问着:“你叫墨恒,今年还不到十八岁,有意和我儿结为道侣?”
  
  虎玄青心中一动,当即闭口不言,微微转头,安抚且鼓励地看向墨恒。
  
  墨恒左手不着痕迹地挣开虎玄青的手掌,上前半步,长长作揖行晚辈礼,平和却坚定地回答道:“晚辈墨恒,拜见前辈。晚辈虽然年轻,却曾和虎玄青共患难,巧合之下一起落入仁圣尊王洞天中的一处幻境大阵,在阵中和他相恋一生,情难自拔,本质说来,晚辈已经不算是少年。”
  
  这是墨恒和虎玄青事先商量好的,虎玄青灵符传讯时也是这么说,毕竟仁圣尊王洞天早就湮灭不存在了,谁还能去那里专门求证不成?
  
  墨恒情真意切,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又道,“那处幻阵犹如轮回,晚辈和虎玄青都是一丝本命神魂转世一般,幻境中的遭遇和感情都与真实经历完全无二,醒来之后,晚辈神志恍惚,仍对虎玄青爱慕难离,只是不敢表露,而后侥幸得他青眼,才不胜欢喜,誓要当尽心护他,永世不离不弃。”
  
  林印之安静地听他说话,剑眉时而微微皱起,有些沉吟思量。
  
  等墨恒说完,林印之仍是看着他不语。
  
  虽然有些酒气,但林印之双眸淡然宁静,仿佛能看透万物迷障,就这般沉默着深深地看了墨恒片刻,见他躬身不动,情意诚恳,而旁边的虎玄青更是满眼关切地在旁守着,才暗暗一叹,摇了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失神。
  
  等回过神来,林印之看着矮几上的灵酒,深深吸了口气,旁若无人地低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至理。”
  
  端起玉杯,又问墨恒,“听说你会酿……哦,平身吧,不用多礼了。”
  
  墨恒这才平静地直起身,他看出林印之的态度,面色不改,刚直起身就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双手前扶,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趁热打铁,可犹豫不得,有句话说得话,生米煮成熟饭。墨恒还暗暗在心里道:“拜见岳父大人。”
  
  林印之眉心一跳,看了眼虎玄青,终究不闪不避地受了墨恒的大礼。
  
  墨恒虽然表现得机灵了些,但本身干净俊朗,恭敬而从容,大方而有礼,并不惹厌。最重要的是,墨恒一身稳稳当当的化神中阶修为,若是单论修道位阶,已经勉强能够与林印之平起平坐,现在却没有半分傲气地对林印之磕头,可谓做到极处,林印之哪里还能厌恶得起来?
  
  墨恒磕头之后并不多说,站起身来,后退到虎玄青身边,没理会虎玄青想牵他手的动作,挺拔而安静地垂眸束手而立,静候林印之说话,虎玄青见状,便不敢放肆,收回了大手。
  
  林印之看了看墨恒,又看向虎玄青,见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早就不复以往的冷静沉稳,刚才钵大的拳头紧张地握着,眼底还藏着担忧,此时脸上已经带着放松后的喜意和激动,尤其那一双黑亮眼眸,锃亮深沉地盯着磕头后的墨恒直看,其中情意简直能溺死个人。
  
  林印之心底发紧,看了半晌也没见虎玄青将目光从墨恒身上收回,眼底便微微浮现出几许担忧,不过刹那间就掩了下去,不自禁地低叹起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个情种。”
  
  林印之将端起来还没喝的灵酒放下,再次看向墨恒,神情比刚才缓和了些,“你会酿酒?小虎说,你酿的酒味道极佳,尝过一次,再喝别的灵酒就味同饮水,此言可真?”
  
  墨恒被他那声“小虎”震了下,打算以后也偶尔这么叫虎玄青来听听,此时却不动声色,回答道:“晚辈的确偶得一良方,对灵材要求不高,灵材齐备后,酿造时再以特殊法术辅助,酿出的酒就会味香醇远,对滋养丹田本源大有补益。”
  
  说着话,将手往储物法囊上一抹,手掌平按,身前便整整齐齐摆了十个玉心雕琢的晶莹酒坛,“晚辈来时万分紧张,虎玄青说伯父好酒,更是知酒之人,晚辈便亲自酿酒十坛,还望伯父品评指点。”
  
  林印之听他自然而然地换了称呼,剑眉微微一动,又看向虎玄青。
  
  虎玄青嘴角正咧着笑意,终于回过头来看向自家老父,双眼森亮地怂恿道:“父亲,您快尝尝。”
  
  林印之心里越发叹息,低道:“儿大不中留。”他倒不是看出了墨恒和虎玄青的体位,只是有感而发,却哪知自己歪打正着。当下伸手一招,墨恒面前的酒坛轻盈盈地飞过去了一坛,拇指一挑,将坛盖挑开,一股悠远延绵、清静醇厚的酒香氤氲出来,刹那间就弥漫了整个茅屋。
  
  林印之一怔,更醇厚更高阶的仙家灵酒他也不是没有尝过,但是灵酒不比灵丹,灵丹完全依靠品阶论高低,灵酒却更在一个味。此时一闻,林印之便知道,他遇到从未尝过的极品佳酿了。
  
  林印之双眼锃亮,手指在玉坛上一敲,瞬间用法力封印了这尊酒坛的坛口。有了美酒在前,他直接忽略掉了墨恒和虎玄青,将自己矮几上的酒杯端起来,将先前还在慢慢品尝的灵酒毫无留恋地泼到地上,又甩了甩酒杯,将酒杯接在墨恒献上的酒坛口下,倒出半盏灵酒来,抿了一口,顿时通体舒畅。
  
  虎玄青见状,知道大势已成,转头向墨恒挑起浓眉,咧嘴笑得露出满口白牙。
  
  墨恒则不动声色,仍是安静平和地站着,没有理他。
  
  虎玄青见状,便收敛了笑意,也静候林印之说话。
  
  林印之慢慢喝酒,连喝三杯才盖上坛盖,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九坛,转头向墨恒淡淡一笑:“让你见笑了。伯父没有别的嗜好,就好这一口灵酒。你来说说,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不等墨恒回答,又会虎玄青挥挥手,“去见你师父吧,他正等着。”
  
  虎玄青一听林印之的自称,立即知道自家父亲这是真正接纳了墨恒,心底极为欢喜,但到底没有失态,再说这只是父亲一人的态度,山中还有另一个更为重量级的师尊没有表态,便对林印之躬身一礼:“墨恒棋艺颇佳,父亲不如和他一起品酒下棋吧。”
  
  说完又忍不住握了握墨恒的手,见墨恒对他点头笑了下,他才松开,得令一般转身匆匆出门去了。
  
  林印之看着他们的互动,微微怔了怔,虽然墨恒和虎玄青并没有在他面前交流太多,但是他却能看出来,自家儿子俨然是对这个墨恒马首是瞻啊,而这墨恒又一看就知是个有主见的……
  
  林印之忽然心头咯噔一下,皱着眉沉吟着,自顾自取出一盘棋来,摆好了才又看向墨恒,认真地缓缓问道:“你和小虎,谁在下面?”




124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 
 
 
  墨恒被他问得一愣;看着他沧桑而认真的面庞;嘴角简直想抽几抽。这也太直白了;你身为父亲;有必要这么露骨地询问儿子的床弟之事么?至于谁在下面,也不用问吧;只看虎玄青如今那副沉稳好欺负的驯服模样,再对比他以前独立刚硬的超然姿态;还不什么都明白了?
  
  墨恒暗暗一叹,本以为可以尽在不言中的。
  
  还好记得面前这人是虎玄青的老爹,墨恒才面不改色;利落而恭敬地躬身一礼。
  
  然后抬头,已经眸染温情,答非所问地道:“回伯父的话,晚辈和虎玄青在幻境中朝夕相处,他谨慎细腻,对我宠溺纵容,我则有些固执任性。不过我们性情互补,相处得还算圆满。而从幻境清醒之后,我们虽然都明白自身的情意,却谁都不敢贸然说破,生怕说破了就无法挽回,只剩尴尬……”
  
  林印之剑眉皱得更紧,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缓缓揉了揉下巴胡渣,见墨恒顿了顿,他还勉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鼓励墨恒继续说。只不过,他虽然因为自身的经历,对情感之事相对敏感老辣了些,但一时间也没听出来墨恒到底想说谁在下面谁在上面。
  
  不过墨恒说的这些也是他想要了解的,所以他就端着酒杯,继续专注地看着墨恒表示倾听。
  
  墨恒感觉自己像是茶馆中说书的,心道您老不嫌别扭,小子也没什么害臊,最好将你绕晕乎。
  
  神情便越发缓和,站如古松,姿态挺拔,低沉地继续回忆道,“……分开之后,晚辈强装镇定,其实思念得紧,但连番相遇,竟根本没有和他交谈的机会。不过,晚辈也由此看明白了他的焦虑,略微放心,才按下忐忑,撂下扭捏,在一次独处时孤注一掷,和他互诉了衷肠,然后相守到如今。”
  
  林印之听着他和自家儿子的情史,心里逐渐有一股别扭迟了一步地泛上来,比喝了馊酒还要古怪。他也不说对不对,只不疾不徐地点评一句:“小虎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你看起来也是个有决断的。”
  
  墨恒打蛇随棍上,立即点头赞同道:“伯父说的正是,虎玄青的确坦荡爽气。而我辈修炼者体悟大道,直问本心,既然有情,就不可拖延徘徊,那些矫揉造作只不过是凡俗小儿女的可笑举止罢了。我和虎玄青若非当机立断地互诉情怀,只怕日后更有麻烦。”
  
  林印之按下那一丝古怪感觉,对这话倒也深有理解,点了点头,重又打开墨恒献上的酒坛,倒出酒来品了两口,然后看着摆好的棋盘怔怔不语。片刻再次回头,看向墨恒的眼神显得温和了许多,微微招了下手,说道:“过来坐吧,陪我下盘棋。许久没下,也不知手生了没有。”
  
  墨恒恭声应“是”,施了一礼才走过去,隔着矮几到他的对面。
  
  林印之也不谦让,当即捏起黑子落下。同时还向墨恒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墨恒心里直抽,您还听上瘾了。便微微一叹,低沉地说道:“到现在,晚辈说句让伯父笑话的话,”
  
  他落下白子,指着棋子道,“现如今,晚辈就如这棋子,身陷其中不能自拔,跳不出,逃不掉,竟是情不自禁地将他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换做以前不懂情怀时,晚辈若是听别人说出这等情状,只怕第一个会笑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间竟有这等傻子。然而现在,晚辈终于明白,为何世间有那么多痴情之人。”
  
  林印之听到这里,登时一阵唏嘘,眼底越发黯然深沉,旁若无人地举杯喝了口酒,然后低头,捻起黑子毫不留情地落下去,皱眉舒了口气,淡泊地低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却如一日。情难自已,情难自已啊。”
  
  墨恒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计策成功,便沉眸不语,也没自作主张地拿起酒坛为他倒酒,更看穿他嗜酒护酒,便不提与他对饮的事,只将白子落得狠辣。他们落子都不快不慢,林印之虽然是长辈,下棋却和墨恒一样,都是带着杀伐果断的直率。墨恒对他更加了然。
  
  双方你杀我我杀你,墨恒并没有太过刻意,却仍旧让林印之对他好感更增。
  
  林印之甚至隐约有将墨恒当成同道中人的意思,竟没有掩饰地又感叹了一句:“也亏得小虎他娘性情泼辣,不是柔弱女子,否则多年生离,熬煞了人,她又肩负重任,可如何承受得起。”
  
  说着话,他看向墨恒,竟淡淡地笑着道,“还好,墨府与我师门无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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