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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重生之邪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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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玄青停顿了穿衣的举动,任由他摸着,只是望着他,仍有些睡意地咧嘴而笑,等他摸完才伸个懒腰继续穿衣,对他的调笑明智地不作回应。
  
  墨恒低头吻了吻他,起身后才想着正事,暗道:“天行派、落凤山、梧桐岛,现在和墨府极其疏离,以后却和墨云书勾勾搭搭,乃是墨云书货真价实的同党盟友,我前世之死,未尝不是他们一起算计大事时顺手处理的‘小鱼小虾’,我岂能让他们再次如此?不管谁来,都一并杀了!”
  
  前世墨恒的确只是是小鱼小虾,强者们只是随口吩咐,便有小辈将墨恒逼害致死。
  
  但是如今,墨恒却要搅起天大的风浪。
  
  只是眼下如何杀人,又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什么借口来杀,却要巧之又巧——但也不一定要大费周折,毕竟对方是曾经和墨恒有过过节,且行事肆无忌惮的武香琪,武香琪不好惹,与她一比,墨问秋、墨问闲等人都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墨恒或许只要“正当防卫”就好。
  
  不过,虎玄青的身份特殊,既能成为墨恒正当防卫的最好见证,也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烦。
  
  所以墨恒之前和虎玄青详说自己打算时,表示过自己的考量,但是虎玄青却说:“阿墨,这一点你不必困扰,浩然门和天行派看似平和,但双方自古以来的深仇大恨,并不是你能想到的。天行派暗害我门中弟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要不被他们直接抓住把柄,就算我亲自将武香琪击杀,又能如何?”
  
  但不管虎玄青之前怎么说,墨恒都从未打算让虎玄青动手。如果实在不是说不动虎玄青暂离,他都想让虎玄青回去山门。他不愿让自己前世的麻烦沾染到今生挚爱身上。
  
  ……
  
  太阳一点一点从云后升起,天色逐渐大亮。
  
  城中百姓随着日出早早起来忙活,昨日的小摊贩今日又早早地去老地方摆摊,有的孩童因家里大人干活,所以起的极早,为静谧的城镇增添许多清脆铃声般的欢笑,也有大些的孩子不愿去学堂,被父母训斥,吵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显得充满生机。
  
  对他们而言,今日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新的一天。
  
  而与城中逐渐热闹起来的氛围相比,城东就显得安静得诡异。
  
  城东不远处有一座破烂山庙。
  
  山庙荒废年久,从未有人来修,门窗都不知被谁给凿了去当柴烧,屋顶也是大半露天,那布满蛛网和灰土的地面上有些鸟粪的痕迹,角落里还堆着一窝极其肮脏油腻的麻布席盖,旁边只剩一滩还未干涸的血,一只不知被什么化去大半的破烂的草鞋。
  
  破庙地下,一间明显新开凿出来的密室中,一面色苍白的男子正在布置旗阵,口中极其低微和快速地念动着什么,不停地将法力灌注到手中阵旗上面,再将阵旗按照古怪的规律插在地上,围成了一个类似八卦的圈子。
  
  这八卦圈子中间则是个法坛模样的石块,石块上面密密麻麻地绘画着黑红色的符文咒语。
  
  而石块正中间的符文咒语上,赫然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是个枯瘦脏脏的老人模样,油腻的乱发下面是半睁着的浑浊的眼睛,还有那凝固着惊骇和迷茫的痛苦神情。
  
  人头两旁也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件是个陈旧的黄皮小鼓,另一件是块崭新如织的洁白纱布。
  
  “蛮荒鼓,隐身纱……苍天不曾负我,这两件灵宝果然都可以通过那古遗址中残留的‘血迹秘法’来逐渐祭炼,直到彻底炼化!这秘法只怕真的是上古血海神君的真传,只需用一颗历经沧桑的普通老人头颅为引,再用不曾出世的胎儿之血绘制出咒纹,就可以施法来血祭整整一座城镇!”
  
  男子面白无须,双眼深陷,面容扭曲,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布置完阵旗时,一面恢复法力,一面无声地动着嘴皮子,模样简直癫狂到极致,仿佛不这样疯疯癫癫地念叨,他就会被仇恨逼疯。
  
  “而且在血祭灵宝的同时,这血祭旗阵还能为我增强法力修为。等我将这两样宝物完全掌控,修为只怕能真正晋升到‘化神中阶’,而不是现在这般以‘僵尸之身’停滞在‘化神初阶’上面。”
  
  “到那时,我李邕不仅平步青云成为强者,我那满门上下血海深仇,都可以一举报了!”
  
  “皇帝老儿,你最好活得久一点,等我将你活活剐了,再灭尽你一国上下,鸡犬不留……”
  
  男子念叨不停,脸上显出期待的狂热和仇恨的快意。
  
  他花了小半刻时间,才吸收完手中灵石,刚刚补充了法力就猛地站起身,一把撕扯开自己身上古怪的衣裳,露出他那花满了奇怪咒纹、苍白干瘪犹如骷髅的肌体。
  
  他咬破指尖,逼出精血在自己心口运起法力狠狠一点,又从腰间取出旗阵的主旗,咬牙切齿地将法力灌注到主旗中。
  
  随着他法力灌注,那主旗逐渐亮起血腥的光辉,血光将这间地下密室映照得犹如人间地狱。
  
  他却不知,此刻就有人隐身在他身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也看到他唇语的无声疯癫话语。
  
  “阿墨,此人的确该死至极,这黄皮小鼓和那白色纱布上面,都凝聚着极其浓郁的怨气,依我感知,这些怨气都是新近才有,只怕不下十万生灵的精魂都被他禁锢在这两件邪门灵宝之中!”
  虎玄青面色铁青地传音道,若不是顾及着墨恒的计划,只怕早就将此人狠狠斩杀灭魂!
  
  墨恒和虎玄青,一个是化神中阶并且身怀先天灵宝,一个是化神境界的最巅峰几乎要迈进返虚门槛,他们刻意隐身来到,并且事先就有布置,如此以有心算无心,自然不是那怨毒男子能够察觉的。
  
  墨恒也神色冷凝,扫了一眼旗阵中间的两件灵宝,传音回道:“我也不知这灵宝居然是邪魔至极之物,不过你我拿到手中之后,也不必直接毁了。我是用不到那隐身纱,你却没有能够混淆天机的灵宝,不如你拿回山门,请你师尊为你渡化亡魂,再重新淬炼,以后仗之除魔,也是一场功德。”
  
  虎玄青不是迂腐的人,明白宝物都是死物,关键在于持有者怎么使用,而不是宝物本身就有善恶,所以虽然不喜这满含怨气的隐身纱,但仍是点头传音道:“也好。”
  
  说话时,虎玄青始终浓眉凝重,炯黑森亮的眼眸中满是刺骨杀机,森冷地盯着面前男子。
  
  男子兀自不觉死期将至,仍是带着恨意和恶毒地缓缓往主旗上积蓄法力。他化神初阶修为,虽然有血祭旗阵,但是要想直接血祭一座三万多人的城镇,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将血祭旗阵成功激发的,单单是这个激发的过程就要小片刻时间。
  
  墨恒默算着时间,最后看了一眼法坛上那颗凝固着迷茫和痛苦神情的老乞丐头颅,一把抓住虎玄青的手腕往外面隐身而去,同时传音低道:“我们两天前过来时,这破庙中的两个乞丐被你施法送到其它极远的地方,昨天早上我又来检查了一次阵法,也没见有人,却没想到只是昨晚一夜,就恰好有老乞来到这里。看这庙中席盖,乱糟糟成一团,应是昨天半夜摸黑来到的,他是一头扎进魔窟了。”
  
  虎玄青由着他抓着,随他一起出去,传音道:“阿墨不必自责,这并非你我之过。事不宜迟,阿墨,准备动手吧。”
  
  墨恒不再多想,眼眸一冷,点头道:“虎叔你回城去,我有你的护符在身,你也不必担忧。现在还是按照先前所说,我是和虎叔你‘恰好’来到这座城中游玩休息。你在客房中修炼,我出来散步,察觉到魔气才匆匆赶来察看,结果险险地及时发现这魔头。”
  
  “放心,我知道你要等那武香琪来,不会贸然出头的。”
  虎玄青早就与他说好,此时并不多言,只凝神看他一眼,不掩关切地道,“只不过,这邪魔男子和那武香琪都不好惹,你虽有灵宝和我的护符,但仍要小心。我是不管其它,虽不贸然出现,但只要我察觉出你有危险,就必要出来救你。对我而言,杀不杀武香琪等人都是次要,你那谋算也是次要,唯有你本人必须安然无恙。”
  
  虎玄青沉声说话,醇厚温柔且铿锵有力,说完不待墨恒回应,立即闪身而去。
  
  他们传音都是极快,墨恒深深地望着虎玄青离开的身影,不敢放松地时时感应着旗阵之中的气息,计算着一个在保证城镇不受伤害的同时,最为合乎情理且理所应当的出手时刻。
  
  就在此地六百里外的东北方,一行三人都是仙服飘飘,祥云阵阵,往这里慢悠悠地飞来。
  
  “……香琪姐姐,汇昴三修善于合击,也是有些名头的人物,他们既然说那魔头从古遗迹中新得了两件害人灵宝,怎么不自己来除魔卫道,反而专程来告知姐姐你?会不会有诈?难不成他们当真只是因为在仁圣尊王洞天中与你有过两面之缘,就来向你卖好?”
  
  一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子穿草绿华裳,头戴灵草织环,满眼机灵和谨慎地说着话。
  
  她身旁的武香琪一袭白袍,清傲淡定地笑而不语。
  
  反而那站在武香琪一旁的青年男子胸有成竹地笑道:“玥晴妹妹,谁敢算计你我天行派?”
  
  倒是巧了,这男子竟恰恰就是墨恒先前才刚刚“挂念”过的人——任歌远。
  
  不过说巧倒也不全是巧合,任歌远暗恋苦追武香琪的事,在天行派中可不是秘密。也不知是他们二人品行相近,还是武香琪在戏弄任歌远,又或是任歌远看上了武香琪的背后势力……总之,他们两人一个连年讨好,一个连年不理,如此关系已不是三年两年的事了。
  
  上次在仁圣尊王洞天开启之前,任歌远悄悄向武香琪传音说墨恒之事,引得武香琪要出手击杀墨恒,也未尝不是因为了解武香琪的性情,为她找个在他自己看来只是普通的乐子。
  



90

90、第九十章 。。。 
 
 
  任歌远风度翩翩地背负双手;又淡淡笑道:“那汇昴三修名号虽然有些;却资质不够;到现在也只有于警是化神初阶;其余两人,左旭和戚三炯都在炼气大圆满的巅峰蹉跎了多年;始终参不破化神境界的门槛,他们现在缺少的不是那不一定能夺到手中的灵宝;而且晋升修为的仙家法门。”
  
  武香琪听由任歌远说话,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向身旁的玥晴轻声缓缓地道:“你任师兄说的倒也不错。只是那汇昴三人太过于异想天开了;我仙家妙法,岂是他们拿来一个小小魔头行踪就能换得的?事后给他们些好处打发去就是了。”
  
  玥晴听了,仍是皱起秀眉,按着胸前那块不知什么灵草编制的长生锁,清声娇脆地说:“可是,香琪姐姐,我有些胸闷。这是父王请了草原古神赐下祝福的长生命锁,能指引我趋吉避凶…………”
  
  武香琪听得捂起嘴来噗哧一笑,不等她说完就道:“你那长生命锁是大惊小怪惯了的,行走在外什么时候会没有一丁半点的磨炼?若是每每遇到一点困境,你就要因那长生命锁的指引而迟疑不前,只怕迟早要坏了你那化神境界的道心。”
  
  玥晴看似只有十七八岁,其实和虎玄青同年同岁,拜了天行派边的无妄海里一山一岛中的落凤山之主旬隐仙姑为师。
  
  无妄海紧挨着天行派所在的仙山,其中的一山一岛乃是落凤山、梧桐岛。
  
  这两处都是名头极为响亮的仙家妙地。
  
  旬隐仙姑为落凤山的主人,修为超绝,据说早已参破返虚境界的奥妙,隐世数百年不出,和廖寅的祖父梧桐岛岛主廖观悠齐名,玥晴身为旬隐仙姑的真传弟子,修炼的自然也是仙法一流。
  
  只是玥晴只顾和武香琪之弟武瑞城谈情说爱,至今也只是化神初阶,连虎玄青一身修为的零头也赶不上。亏得她当初好意思磨着其父去浩然门悔婚,言道誓死不嫁半虎妖。她便是想嫁,却又哪里配得上了?
  
  武香琪对玥晴是有一丝瞧不起的,只觉她是高攀了自家弟弟,但是既然弟弟喜欢,且那旬隐仙姑也是不凡,那么且将玥晴当个跟班也无所谓,当下眼神深邃地望着远方,淡笑着又道:“其它不说,我武香琪行走天下,磨炼倒还罢了,要说生命之险,呵,我从小到大还从未遇到过!”
  
  “香琪巾帼不让须眉,我是知道的。”
  任歌远眼见玥晴又要说话,生怕她搅扰到武香琪雅兴,立即在一旁帮腔道,“玥晴妹妹,听说香琪上次进入仁圣尊王洞天之前,也叫了你一起去,只是你当时就说什么危险,独自留在岛中不出。结果呢,平白让他们姐妹们得了不少好处,你自一旁干巴巴地看得眼馋。”
  
  他算是说中了玥晴的心事,旬隐仙姑隐居岛上,一身法力超凡,却没有什么宝物赐下。玥晴一身宝物在寻常修士看来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宝,但是对她们这些“极有脸面”的大派高人弟子而言,攀比宝物比的可不是寻常物事,而是灵宝一流。
  
  玥晴至今也只有一件灵宝防身,此时再听任歌远说话,不由脸色阴晴不定,然后还是谨慎占了上风,叹息一声,捂着胸口道:“还是感觉有些不妥,越是循着魔头踪迹往前飞行,我越是……”
  
  武香琪被她说得烦了,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必多说了,你若怕了,自己回去就是。听说那魔头得到的乃是上古残留的宝物,虽然不大可能有什么强大威能残留至今,但说不定会是其它功效的异宝。你若不去,夺来的宝物也没有你的那份,我正好嫌手中灵宝不够用了。”
  
  说着话,见玥晴撅起小嘴,武香琪又道,“你也别怪我不给你宝物,我们天行派虽然富有,但是弟子众多,一代又一代地传下来,哪里有多少宝物可分?除了长辈厚爱赐予的保命之物,其它大多都要依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我也不怎么例外,不然,何必眼巴巴地过来除魔?”
  
  她这话的意思是,除魔只是为了宝物,若是魔头没有宝物,她是绝对不会辛苦过来了。
  
  说完又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亏得我弟瑞成能容忍你这小气家家的丢人性子。”
  
  玥晴听她夹枪带棒的话,竟然没有变色,也不知是早知武香琪性情还是怎么的,反而拍了拍长生命锁,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珠子,揽住武香琪胳膊,嬉笑撒娇道:“罢了罢了,舍命陪君子啦,免得回去之后瑞城又怪我。嗯,香琪姐姐,咱们是不是飞得快一点?莫让魔头跑了。”
  
  武香琪见她不再烦人,也不给她脸色看,缓了神情,不疾不徐地撩了撩头发:“急什么,那魔头刚在东方一处山国中血祭了几个野蛮无化的蛮子部落,我们当时没赶得及去阻拦,现在也不用担心了,谅那魔头邪法再高,也要时间去消化,我们若是慌慌张张地急巴巴地赶去,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玥晴听了忙笑:“有理。我等修者,理当以俯瞰天地之心,清修从容不迫之气。”
  
  任歌远抚掌大赞:“玥晴妹妹说得好。”
  
  玥晴和武香琪二人谁都没有理他。
  
  任歌远却丝毫不觉,仍是维持风度的同时,想方设法地凑话。
  
  只是,他们一行三人如此仙家风范,这般清傲之资,的确合乎修者理性,但岂不知事急从权?他们竟是谁都没有考量过,从他们追踪而来的方位上看,前方不远,就有一座城镇。而那城镇中的三万多男女老幼之性命,此时此刻,就在那邪魔之人的一念之间。
  
  也是,他们是天行派的强大修士,高高在上,替天行道,所作所为都是天大的事情,岂能理会得过来那么多凡俗小事?
  
  ……
  
  破庙地下,苍白男子手中的主旗上,血腥红光浓郁到产生飘渺雾气的程度,当此之时,他浑身法力似乎都被主旗抽干似的微微痉挛,但他脸上却显露出大事将成的怨毒快意。
  
  他口中极快极尖锐地念动着最后的咒纹,疯狂地挥动着手中主旗,将主旗上的血腥红光在空中挥动出晦涩难明的轨迹,那痕迹凝聚不散,好像被凌空绘出。
  
  然后他竟突地尖声嘶哑地祷告起来。
  
  “魂飞兮,血归土地,薄纱遮梦兮,往生血海极乐地。此地生灵,神君引渡,还不投来?”
  
  墨恒在外面不远处严阵以待,神识扫看间,见这句话明明是男子祷告出口,但是肉耳却偏偏只听到好像是流水哗啦啦流过一样的噪声,同时诡异的是,心里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一种正在被蒙蔽思维和蛊惑的感觉。实在是诡异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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