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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界内，
　　几天过后，颜晟的身体在原江的调理下有所好转。原江归家，还未进屋，便听到屋里有一个男声自言自语着，走进家中。看见卫韬疲惫的坐在阴影里，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虽然很爱你，我也想在你身边。但我不能靠近你，我不能害死你。原谅我，颜晟你要原谅我……”。絮絮叨叨，不断重复再重复。他尽力在克制自己不去找颜晟。似乎不断念叨着这些，才能抵消一些痛苦。
　　看到原江的身影，卫韬眼里这才有了希冀。开口对原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还好吧！颜晟他还好吧！”
　　原江回答：“我按照猎户的说法，在附近山上找了很多修补灵气的草药，煎好后让他服下。颜晟现在身体稍好一些了，能下地如常走动了。你不用担心。”
　　看着面前的卫韬，自从那日离开颜晟到他的住处。便不清洁自身，不修边幅。临离去时给他留下的饭菜，也是丝毫未碰。他现在的模样，狼狈，憔悴。哪里有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时那副清俊的模样。原江只能叹息一声。
　　把饭菜热好，端至卫韬面前。卫韬憔悴地说道：“我不饿！”他现在没有丝毫食欲。原江开口说道：“卫韬，把这饭吃了。你若是也出了问题，我是照看颜晟，还是留在家，时间用来照顾你。”卫韬听见这句，拾起筷子吃饭。
　　在原江小屋里躲了很久，数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原江有时候，去照看颜晟。会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藏的远远地，视线胶着在颜晟的身上。
　　颜晟亦是心痛无比，他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卫韬说离开就离开，他也试图去找过卫韬，可却脚程不远，到过的地方皆无卫韬。原江给他熬的药，通通喝下。闲暇就扶着门框多走走，只想身体快点儿恢复，这样便能去找到卫韬了。只是这一个信念，让他不断坚持着。
　　时间一天天溜走，卫韬几乎是数着时间在过。转眼，五年时间已过。这段时间，颜晟恢复得很好，已经能正常行走。卫韬知道他在找自己，便在四处躲避。
　　转眼，已到了鸿蒙界门开启的日子。卫韬早早地，向原江打听到了具体的位置。便等在界门位置。只要门一打开，他便会出去。只要他离开，能保住颜晟的生命。他能毫不犹豫地做到。
　　颜晟虽然嘴上不说。但五年时间，总在鸿蒙界各个角落不断寻找着。他想把卫韬找出来，说清楚。明知卫韬在躲自己，依旧寻找不停。
　　走在路上，突然想到卫韬曾经说过，只要界门一打开，他便会离开鸿蒙界，到外面去。算算时间，差不多鸿蒙界门就要开启了。颜晟于是出现在原江面前，开口说道：“原江，卫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躲我，你能不能告诉我界门的位置。我该和他好好聊聊。”
　　原江看着颜晟俊朗的面容，憔悴许多。似乎离开卫韬后，面容也变得苍老了不少。这段时间，两人都过得如此艰难。原江是看在眼里，便告诉了颜晟界门所在的位置。他们的确是该好好聊一聊了。因为，这次见面也许是两人在鸿蒙界里最后一次谈话了。该给他们腾出一些时间。
　　颜晟知道具体位置后，走到界门处。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尽管是经年后再一次见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影。开口唤道：“卫韬”。卫韬身体一涉，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颜晟看到他，走上前去。卫韬下意识地往后退。几乎就是贴着界门了。
　　颜晟看清他的肢体动作，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我已经惹你厌烦了吗？”　　卫韬说道：“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躲避着颜晟的视线，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颜晟开口说道：“我哪里惹着你了，告诉我。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会改的。”颜晟服软了，他不能想象以后没有卫韬的日子。五年的空白期，他已经受够了。高高在上的冥神，第一次对人说了软话，为了挽回。
　　卫韬嗤笑着回答：“我说过了，跟你在一起只是图个新鲜。你的滋味我已经尝试过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可以走了。”说着话，此刻界门已经完全打开。卫韬收回凝在颜晟身上的视线。转过身去，毫不留恋的往下跳。颜晟跟随着他，也跳出了界门。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重回冥界，物是人非
　　回到冥界，颜晟睁眼，并没有看到卫韬的身影。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落脚的位置不同。久违的颜府，颜晟此刻所处的，就是当日卫韬打开鸿蒙伞，覆在两人上空的地方。
　　重回府门，颜晟的眼里并没有喜悦。有种从未有过的苍凉之感。似乎他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这地方，远没有鸿蒙界里那间庭院美丽。也没有那个会为他煮粥的男人在他身侧了。
　　刚刚走动几步，打扫府门的老伯便走了过来，激动地开口说道：“颜少爷，你去哪里了。二十年不见，好想你啊。对了，这些年你不在，你的职务阎王派了别人来代替。　　鬼差前来催了几次，要你回来了立即去见阎王。”颜晟听完，开口说道：“那我现在过去。”
　　隔的老远，就听到人声窃窃私语，谈论着西方灵主消极怠工，不知所踪的事。看到他的身影，纷纷闭嘴。而他毫不在意这些，从卫韬离开他身边后，颜晟便感觉过着好像行尸走肉那般，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魂魄。自然不会在意别人说他什么了。
　　公堂，阎王对他怠工一事进行审查。颜晟全程一言不发，听着周围审查着关于他的案子。对怠工一事并不否认。他们说什么都毫不在意，仿佛说的并不是他的事情。最后，阎王以消极怠工罪判罚颜晟入世十世，到人世多行善事，已抵消颜晟怠工之罪孽。颜晟领了罚，回到颜府。
　　扫地的韩伯走过来，关心地问道：“颜少爷，你没事吧？”他刚刚没仔细看，颜少爷似乎憔悴了不少，看起来好像很难过。颜晟勉强挤出一分笑容，对他说道：“我没事。”话刚出口，两行眼泪便从眼里滑落……，颜晟抱着韩伯，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颜晟在屋子里收拾行李，韩伯看着他打包。颜晟对他说道：“韩伯，我要走了，收拾一下行李。”韩伯看了他一眼，知道是阎王判了他十世轮回。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颜少爷，不用收拾行李。轮回殿用不着这些。”颜晟反应过来，开口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把收拾好的行李又展开。
　　韩伯看着颜晟，他不知道颜少爷在失踪的二十年里都发生了什么，看着颜少爷这么魂不守舍的模样。一个人入世，他真的好担心。韩伯开口说道：“颜少爷，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颜晟点点头，慢慢的往奈何桥方向而去。
　　上一次他走这条路，还是送卫韬离开。现在他一个人走这条路，却是漫漫的孤寂。颜晟站在桥上，冥界这一生，没什么好舍弃的。就是那个叫卫韬的男人，这些年里，已经住进了他的心底。唯一舍不得的，就是祛除卫韬与他有关的全部记忆。
　　孟婆端给他一碗水，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泼掉，任性。他本是冥神，仗着职务之便即便不喝又何妨。反正他已没什么好失去！就保留最后一线记忆记着他。
　　奈何桥上，有一人的视线看着桥中心，那里有个冥神任性的身影。压低帽檐，从颜晟身侧擦身而过，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轮回
　　卫韬坐在土堆上，他现在在一个山坡上，时常想起颜晟，毕竟，那是他爱的人啊。
　　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好好活着。那我愿意，永不认你。
　　第一世
　　大街上来来往往有着很多车辆，卫韬看着热闹的景象，偶尔吆喝一两声“卖红薯勒！”他现在守着一个红薯摊点，不卖红薯，就没钱吃饭。他这一世的父母走得早，只有叔叔在带他，叔叔忙着自己的事情，便让他在街边烤红薯，生意并不是很好。街边几乎没人买红薯。
　　卫韬空下来，脑海里自然会回想起与颜晟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只不过是想逃离颜晟，这样对双方都好。没料到颜晟也会被罚十世轮回，积德行善，方能再回冥界，恢复职位。那天他在奈何桥上看到颜晟的身影，清瘦、憔悴，任性的倒掉了那碗孟婆汤。见到了颜晟一面，他趁乱躲过去，未喝那孟婆汤便进入人世。他记得颜晟不能与他亲密接触。即便轮回，依旧不能。所以，他要保留记忆，学会远离。
　　不知道颜晟此刻在做什么，若颜晟也是与他差不多的时辰入世。那他如今的年岁，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吧。眼睛总在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人之间转悠着，似乎想找出那人的影子。
　　但他的身躯面貌已是与上一世不同。颜晟即便入世，怕是也相貌有出入了吧。不知道是与饭馆里的那几个男孩一般相貌平平，还是与街边牵男子手的男孩那般粉雕玉琢，还是如舔着糖葫芦那男孩那般邋遢。单看样貌，他猜不出来谁是颜晟转世啊。
　　一个男孩走过来，向他买了一个烤红薯，并且多给了他十个铜板。他兴高采烈的收拾摊子，然后到隔壁饭馆吃饭去了。如果每天都有像这个男孩这样的傻子，来买烤红薯，那他就不用愁每天的伙食费了。
　　那个男孩买完红薯，走到一个男人身旁。男人开口说道：“你又多给人家十个铜板哪！知道不知道，这十个铜板都够再买十个红薯了。”男孩开口说道：“我看他一个孤零零的在那里卖红薯，看起来好可怜哪！”。卫韬听到这句，愣了一下，被可怜了。原来不是个傻子，不由得再回头看了那个男孩一眼，十二岁的模样，长得很一般，属于在人群中看一眼绝不会再去看第二眼的样貌。哪像他自己，白白嫩嫩的，五官分明。任谁看一眼都会说这小孩长得不错。
　　那个男孩被男人牵着离开。卫韬吃饱了饭，回到红薯摊位上，继续守着摊点。偶尔看着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们，吆喝一声，烤红薯勒！酷暑时节，叔叔也不敢烤红薯让他卖，毕竟，食物放久了会变味。他一下子变得清闲起来，便到附近庙里去玩耍。
　　这个庙里来往的人很多，在一个神像前面，卫韬看到了那个男孩，很虔诚地在那里烧着香。卫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孩，便是上次在他摊位前买红薯的那个。
　　等男孩烧完香，卫韬走过去，开口说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男孩看他一眼，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不用谢。”卫韬再度开口说道：“我指的是上次你买红薯，多给了我十个铜板那件事。”男孩这才回过神，开口说道：“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看你实在太饿了。”　　卫韬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他怎么可能饿死，守着烤红薯的摊点，饿了就吃一两个烤红薯，不过就是食物单一了罢了。死是死不了的。不过这男孩心好。
　　卫韬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开口说道：“宇文玺，你叫什么名字？”。卫韬开口说道：“我叫石吾。”他还记得自己这一世的名字，幸好没有介绍错。宇文玺开口说道：“我要到外面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他回答：“好”。便跟着宇文玺出去。
　　他后来才了解到，宇文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次庙宇，为寺庙贡献一些香火钱。
　　“石吾，你确定你今天回去晚了不会被骂吗？”宇文玺走在前面，开口询问道。卫韬回答：“没事，”家里面叔叔婶婶总是为他的事情争吵不休。他不想早早地回去，回去听他们骂声也很烦。
　　宇文玺说道：“你叔叔婶婶经常为了抚养你的事情吵架，要不然你搬到我家吧！我家院子大，多你一个不成问题。”
　　卫韬说道：“真的吗？”宇文玺回答：“待会儿我把你带回去，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卫韬说道：“好”。两个人一路回到宇文府，府门大气恢宏，庭院也很精致优雅，的确是一个富裕人家。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多养一个男孩，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宇文夫人同意了下来，不过却和石吾约法三章。石吾在府门里，是以伴读书童的身份留下来。每天要负责照顾宇文玺的起居生活，可与宇文玺一同上课。但必须将宇文玺放在首位，照顾好宇文玺的一切。石吾同意下来，宇文夫人派人去石吾叔婶那里知会一声，石吾便已顺理成章的在这儿住了下来。
　　每天清晨，必须早起，抢在宇文玺起床前搭理好一切。替他梳洗换装。他倒是享受得紧。转眼，春去秋来，两人已是少年模样。卫韬闲暇下来总是会想起颜晟，每每想起，总是心痛不已。
　　今日有几个好友前来找宇文玺叙旧，三人觥筹换盏，宇文玺已是喝下了不少酒。瘫坐在地上，卫韬伸手去扶他，宇文玺却不肯起来。未过多久，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喃喃的说道：“卫韬，卫韬，我好想你，想见你……”。卫韬凑近他的嘴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语气，瞬间明白眼前的宇文玺便是颜晟。瞬间放开了宇文玺的手，他还记得猎户说过颜晟不能与他接触亲密。他居然，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看见颜晟流泪，卫韬也止不住泪水，一步步地向府外走去。
　　彼岸花一直开着，茂密绝美，辗转了几世。每一世都躲着对方，这样他也很累。便央求阎王下一世把他转成王八，他就不信自己身为王八，对方还能找着他。
　　大概是两人情缘太深，无论外貌如何变幻，灵主现在每一世都能精准找出他来。
　　王八与仙鹤
　　灵主过来了，看到他是一个王八，自己的身子却是仙鹤的身子，开口说道：“你不是没犯什么事吗？怎么变成王八了。”四周的风景不错，有风吹来。王八悠悠的开口说道：“躲你呀。”灵主看到他是一个王八，自己的身子却是仙鹤的身子，品种完全不同。王八惬意地伸着四肢和脑袋吹着微风，仙鹤却突然走过来，伸长了鸟嘴开始啄它的脑袋，又急又狠。“哎呀！哎呀呀！”王八大叫，你干什么呀你？”仙鹤却不说话，突然发了狠。眼见着王八脑袋上有了一个大窟窿，血液几近流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仙鹤尖叫一声飞起，从高空中狠狠往突起的石头上一撞，砸在地上没了半点儿声息。
　　卫韬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们在一户人家，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灵主过来搂着他，卫韬疑惑的说道：“咦，我怎么成人了。”灵主开口说道：“别以为你躲得了我，我早就求冥王把我们两个都生成李家的两个男儿，这样我就可以缠着你一辈子。”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逃跑，赤牧篇
　　灵主终究高兴得太早了，当他推开卫韬的房门，看到横梁上挂着的那具尸首时。他才明白，卫韬是下定决心不和他在一起了。之前卫韬躲他，他以为是在跟他闹别扭，可是现在。　　李家的奶娘听到动静过来，看到横梁上挂着二公子的尸首，吓得尖叫。整个院子的人都围了过来，哭泣的声音响彻不停。灵主坐在地上，他明白了卫韬的心意，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好想沉睡，他也很想长睡不起，从此什么也不管。
　　“逃跑，赤牧篇”
　　饶是他再怎么躲避，也有被宋帝王找到的时候，看到宋帝王突然出现，他还是有些吃惊。惊讶过后就不剩什么了。
　　宋帝王把他带回幽冥界，一路上不发一言，气息与以往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似乎不开心，并且还喝了不少的酒。赤牧关心的说道：“你怎么了？宋帝王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灰沉沉的一片，开口说道：“赤牧，我想跟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并未等赤牧的回答，宋帝王自顾自地开口说话了：“有一对很好的恋人，其中一个，是十殿阎王之一。他每天竭力掌管着自己手中那一届，尽心尽力。
　　另一个人，有着俊逸的面容，聪颖精明。两个人从相知相守，走过了很长一段距离。
　　有一天，却因为一件事情，两人吵了一架，那人原本是要离开三殿的。走至半中，许或是后悔，便又折了回来。以往两人热恋时，阎王总是会在入口处等待，一路护送。但那次，阎王放任那人孤身离开。
　　不料，那人不择路，走入了禁地。等那人逃脱时早已是灯枯油尽，进入一片花海。漫天的彼岸花飞舞着，不知晓此人已是回天无术！血液从那人嘴角流出，沾染了其中一株彼岸花。那株彼岸花吸收了那人的血液，竟然有了灵体。”说着这话，宋帝王回头看着赤牧。
　　“而那人却也殒命在那里。阎王得到消息时，既心痛又愧疚，阎王曾和那人约定过，两人会一世在一起，陪伴那人到最后。可惜，却使那人在命程最后孤身离开。满怀愧疚，如果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阎王一定会照顾好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阎王便是我，那个人是焦元昊。而那株吸取了焦元昊血液的彼岸花，却在天长日久时，慢慢地化为了人形。那株彼岸花，便是你，赤牧。你的身体里，流淌有他的血啊。”
　　宋帝王沉默下来，几百年间，他不停地寻找着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