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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失忆之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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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灯早就跑到了唐棋乐边上,摸着下巴皱着眉,似乎在谈论什么。
    唐棋乐偶尔附和两句,刚说完最后一句,就感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视线太狠了,几乎要化作两把利刃把自己捅一个对穿,盯得唐棋乐背后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险些把蹲在另一边的闲灯掀翻。
    闲灯怒道:“你要死么!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他说完,看到兰雪怀正看着这边,连忙变了个脸色,语气也乖巧了几分:“小仙君,有事吗?”
    兰雪怀抿着唇,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有事,你才忙,我话没说完,人就跑了。”
    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方才的话还没讲完,他正是以为对方说完了才走的。
    死定了,这回少不得要受一回兰雪怀的小姐脾气。
    谁知道,等了半天,兰雪怀到没说闲灯什么。
    对方没发脾气,他觉得大为惊讶,闲灯疑惑地说道:“他这么这次没有骂我?”
    唐棋乐听完,眉头惊悚地扭在一起:“闲兄……你、你变态啊?”
    闲灯翻了个白眼送给他,耐心解释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按照兰雪怀的脾气,肯定是要骂我一顿的,不骂我才是不正常。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跑了,谁知道他说话大喘气,第二句话隔那么长时间才说,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本来还以为这下亏大了,要白被骂一顿,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唐棋乐看在眼里,捂脸片刻,觉得闲灯当真蠢笨如猪,心中不由对兰雪怀生出一丝心酸和怜悯感,他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告诉你,其实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可以,要是不停地说,不把握好程度,很容易玩过火。这和欲擒故纵是一个道理,但是‘纵’不能‘纵’的太多,否则就‘擒’不住了。你想想,兰雪怀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就算你好脾气……万一他天天耍小性子,真把你惹毛了怎么办?你就会忍受不了他,然后跑了的。小姐脾气有时候确实很可爱,但也有人受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了:兰雪怀分明就是怕你走嘛!
    并且,唐棋乐可不觉得闲灯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比如他对自己是十足的不耐烦,跟他多说两句没说到重点,闲灯就烦了他。单单就是说话,闲灯都流露出这种情绪,要是换个人跟兰雪怀那样对他,投胎都投了十回了。
    唐棋乐只能说,闲灯可能是被兰雪怀下了迷魂药,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
    闲灯沉思一番,醍醐灌顶。
    唐棋乐看他的表情,便晓得闲灯终于悟出来这个道理了。
    他替兰雪怀松了口气。
    哪知道闲灯听完之后,完全抓错了重点,强调道:“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受不了他。”
    他说的义正言辞,叫唐棋乐听了之后无语万分。
    半晌,唐棋乐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完了。”
    同时,他心里对兰雪怀的心疼拔高了一个层次,暗道:这个小仙君也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通人情的白痴。
    闲灯说:“什么我完了,你的行为奇奇怪怪,看你才是要完了的样子。”
    他懒得再理会唐棋乐,站起来去找兰雪怀。
    兰雪怀一直在原地站着,俨然是要等着闲灯过去拉他。这行为十分幼稚,但兰雪怀毫不在意,一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闲灯走过去时就顿悟出了兰雪怀的心思,一面觉得他幼稚的可爱,一面又觉得他霸道不讲理。
    一过去,闲灯就态度良好地先认错,紧接着跟兰雪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人的本事已经浑然天成,达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
    他与兰雪怀说话的时候,外头惊变陡生,一阵暴呵在门外响起:“你疯了!你在这里杀人!?”
    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声音紧随其后:“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撞到我剑上来的!”
    闲灯耳朵一动,说道:“怎么回事?”
    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没了,方才一众打的不可开交的少年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个腹部中了一剑,哎哟哎哟惨叫的伤患,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桃花逐水的修士。
    向来,这些少年的年岁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在慈航静斋冲突起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一架就完事的程度。只是没想到刀剑无眼,惹出了人命,一下子,大家都慌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说:“都让开!外面下着雨,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你们谁带药了吗?”
    众人一起摇头,一人提议道:“去里屋,师尊以前都是在那里抓药的,应该会有药!我认识止血的草药,我去抓,你们把他抬进去。”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急急忙忙的抬着重伤的少年,往里屋走。
    闲灯心中想道:里屋?哪个里屋?慈航静斋这么大,应该不是我们躲着的这个里屋吧?
    刚想完,那扇关的不怎么严实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闲灯:……
    这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来不及躲藏,屋内三人当即暴露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少年们没料到慈航静斋里还有三个人,六把仙剑齐齐亮出,剑光大作。
    “你们是什么人?!”
    场面僵持,兰雪怀当即神色冷冷地挡在闲灯之前。
    闲灯被问得一个激灵,正想说话,却不料,那白衣少年看清楚他的脸后,神色大变,手中仙剑“哐当”一下落在地上:“师、师、师尊!!!”
    ※※※※※※※※※※※※※※※※※※※※
    小兰:哼,雨女无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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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

  
闲灯心道:饶命!这张脸也太烦人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唯恐自己看错了,或者看不清楚; 激动之下; 抢过了墙壁上放着的蜡烛; 朝着闲灯就冲了过来。
    兰雪怀横剑,折枝剑势大涨,威压极强,在场除了闲灯之外; 都被压得无法抬头。那名横冲直撞少年被剑气掀翻在地; 蜡烛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在地上熄灭了。
    闲灯摸了摸鼻子,站出来道:“跑这么快干什么,摔着了没?”
    他心道:反正看也被看见了,躲是躲不过去,看着几个小孩儿年纪不大的样子,似乎挺好糊弄的。
    闲灯捡起蜡烛点燃; 又把白衣少年扶起来; 准备糊弄他们一番。不料对方通过点燃的蜡烛看到了烛光中的他,却是呆住了。距离这么近; 他与度星河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落在少年的眼中; 惊起了一阵骇浪。
    “师尊!!”白衣少年看起来挺稳重; 没想到看到闲灯之后; 眼泪汪汪; 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好似受足了委屈,吃够了苦头,不顾尊卑,扎进了他的怀中。
    其余几个少年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围着闲灯看了一会儿,紧接着站在他边上,一个二个都哭上了。
    闲灯:……
    他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度星河,结果嘴巴一张,人家比他动作很快,像几个不要银子的大喇叭,免费试用,四面八方环绕式尖叫,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闲灯只好等他们哭完。最年长的那位可能是师兄,也是最先带头哭的,他哭够了抬起头,发现桃花逐水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围着他们看。这位小师兄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松开闲灯,但是又紧张闲灯消失,大着胆子捏了捏闲灯的脸,捏完之后,几个小师弟眼巴巴,泪汪汪地望着他,等他确认。
    小师兄说:“是、是真的,不是鬼……”
    闲灯无语:“当然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你们的师尊。”
    小师兄听到这话,心中巨大的喜悦才慢慢褪下,说道:“你不是,还有谁是?我就知道师尊没死,桃花逐水那帮混账东西都胡说八道!我和师弟们没瞧见师尊死,师尊一定是想办法脱身了!”
    他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我们一直在找师尊,前天……前天我们的打听到有人在柳洲开了定海昆仑扇,那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回来了,所以今晚上来慈航静斋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闲灯心道:这完全是误会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想明白了。
    毋庸置疑,这群白衣少年就是度星河的徒弟们。
    慈航静斋虽然是个医馆,但度星河毕竟是个名门仙君,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肯定不能全部拒之门外,于是挑了几个根骨上佳的选做门生,亲自教导。
    这个度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很有做娘的兴趣,挑的孩子都不大,也全是自己细心拉扯起来的,对度星河依赖之深,比得上亲生父子了。度星河死后,这帮孩子实力不足,加上钱塘又是桃花逐水的地盘,有童梦的授意,想必他们一定受尽了欺负,尝尽了白眼,过得很不如意。其实看这些白衣少年的衣服就知道,这衣服与度星河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校服。虽然白,也还算整洁,只是边边角角都有些起毛,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衣服边上还有几处滑线和补丁,看着委实可怜。
    大树已倒,尚未长成枝繁叶茂的小树苗,势必要经历几场风雨。闲灯心中多有不忍,所以说完那一句话后,不再开口,免得给这几个小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兰雪怀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终于忍到了自己的临界值,他走来,将闲灯一把拉起,把他整个人抽离了小朋友的拥抱。
    唐棋乐见势,连忙说道:“好好好,孩子们,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说,现在事情发生的太多,先解决最重要的好吗?来,把那个受伤的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注意不要碰着伤口了。”
    小师兄一把擦干净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闲灯,接着一脸严肃的板着脸,有条不紊地给小师弟们分配任务。
    看他的年岁,也才十五,方才还像个孩子一样扑在闲灯怀中大哭,想必以前也是一个惯爱撒娇的主,没少在度星河膝下卖乖。度星河死后,他成了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必然要挑起照顾师弟们的重任,除了负责每日师弟们能吃饱饭之外,还得教导他们剑术和法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其中艰辛苦楚,又怎能为外人道。
    闲灯短短片刻之间,叹息了第二次。
    兰雪怀注意到他有心事,扶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有事,可与我说,我不会坐视不理。”
    闲灯看着兰雪怀,见他眼神沉稳,说话不急不缓,字字落在心上,竟真的叫他安心不少。
    兰雪怀此人,虽然平日耍小性子,但是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这一点闲灯是知道的,并且也看在眼里。在他心神最动摇的几次,都是兰雪怀在一旁出声宽慰,并一直陪伴至今。平日他若是少吃顿饭或者贪凉少穿一件衣服,对方也事事挂在心上,总在他感到饥饿或者寒冷的时候,给他带几块糕点,或是穿两件衣服。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希望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种种小事堆积起来,不得不令闲灯感动万分。
    “小仙君,我虽然一直否认自己是度星河,而且也完全没有丁点关于他的记忆,但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事情都把我指向他,倘若我真的是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闲灯身上。
    他如果真的是度星河,那么等待他的烂摊子简直整整齐齐摆满了一千桌。
    兰雪怀道:“你如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一件事情不用想的太深远,未来变数诸多,无法预料,只做眼前事即可。”
    闲灯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兰雪怀直起身体,将他歪掉的领子理正了:“是兵来我挡,水来我掩。”
    他说这话,气定神闲,自信十足,仿佛天下所有的难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闲灯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经历过许多事后,他发现兰雪怀有时候说些在常人看起来很像是吹牛皮的话,都是些事实而已,因此,他不得不猜测,对方的身份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兰雪怀说话从来不夸大任何一件事情,说能摆平就能摆平,说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因为是事实的缘故,往往他在做出承诺的时候,都显得风轻云淡,同时也有一股少年的傲气在其中。
    这份夹杂在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恐怕会叫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
    闲灯怔了一会儿,回过神,连忙低下头。他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跳的相当厉害的心口,勉强平复了一下,说道:“小仙君,那我就要牢牢抱住你的大腿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
    兰雪怀哼了一声,小姐脾气又发作了:“真是废物,勉为其难帮帮你吧。不过,你可别想多了,是你求我,我才帮你的。”
    闲灯听罢,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在心中哈哈大笑,表面上给足了兰雪怀面子,十分殷勤道:“小仙君说的是,是我求你的,仙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只能……”
    兰雪怀听到这个,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他难道又要说以身相许了吗?
    这一回,比起第一回听到闲灯暗示以身相许时多了几分犹豫,所以没有开口直接拒绝,而是纠结了一会儿。
    他如果这么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这个蠢货这么喜欢我,三番两次暗示以身相许……我之前已经毫不留情拒绝过一次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若是这一次也拒绝了,他是否会伤心过度?
    兰雪怀心中转了好几个弯,不由想道:我倒是听过不少有人因为情伤而自缢的事情,他会是这种人吗?哼,看起来有几分像,如他这般迷恋我,在被我拒绝,恐怕就要去自行了断了。
    ——但是,兰雪怀自认为自己对闲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他“以身相许”的无理要求。
    若是马上答应,万一被对方误会自己急不可耐怎么办?那不是让他得意死了?还不得到处炫耀?美得他?休想!
    罢了,又不能拒绝,又不能一口答应,只能缓一缓再答应他了。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心中所想,继续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我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他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兰雪怀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诚心吧,一个人愿意给另一个人做牛做马,甚至把来生都赔进去了,这还不足以表明他的感激之情吗?
    谁知道,兰雪怀听完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闲灯鼻子道:“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你是蠢货吗!你去死吧!”
    闲灯被骂的措手不及:?
    兰雪怀怎么也没想到闲灯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真真是气得肝都痛了。
    也不知道是气他不解风情,还是气他榆木脑袋。
    兰雪怀骂道:“我是缺这头牛、这匹马吗?!”
    闲灯不解其意,但是老实听训,等了半天,发现兰雪怀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说了,看样子就是在等他发表感言。可闲灯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说话,因为在兰雪怀气头上说话,他是说什么错什么,这一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兰雪怀摆明了要他说,他就是挤也得挤一句出来。
    思虑再三,闲灯心想,难道他是不喜欢牛和马吗?
    遂心平气和,如同解开了世间最难的题目,醍醐灌顶道:“那我做羊也是可以的!”
    兰雪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仿佛怀疑起人生来。
    闲灯被看的胆战心惊,两股颤颤道:“小仙君,我……”
    兰雪怀咬牙启齿,美目都瞪圆了,哪怕如此,他生气时,也有种种风情,叫人心旷神怡,他道:“你真是……烦死人了,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说完,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再不理闲灯。
    闲灯莫名其妙被兰雪怀讨厌,心碎成渣,甚至他连兰雪怀的袖子尾巴都没抓到,更加痛心。这时,唐棋乐在那头喊:“闲兄!过来帮个忙,你不要就站在那里看着!”
    闲灯无法,只能暂时搁置破碎的心情,先去帮唐棋乐。
    唐棋乐已经给最小的小师弟包扎好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也没什么大碍。
    他转头看着闲灯,发觉他脸色不好,又见兰雪怀不黏在他身边,顿时明白了,用一种看戏的口吻说道:“怎么,他又跟你吵架了?我说你们两个在一块儿,能不能有一个时辰是相安无事的。说吧,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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