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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厂的工作人员带着所有手续和李渔办了交接。李正学买了几炳炮竹，刚刚一直从船靠近的时候就开始点燃了。这是喜事，自然要放炮竹庆贺一下。
　　　　“今天我们就不走多远了，上船试试手，有什么地方要改进的，你们都提出来。曲师傅，以后还劳烦你多照看着了。”李渔对请来的船长说道。
　　　　这个曲师傅叫曲善军，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李渔花高工资请来的。如今近海渔业不如前些年发达了，曲善军的上个老板也亏了，改行了。曲善军从十多岁就在海上当船员，一直跟着渔船走，远洋渔船也上去工作过，海上驾船的经验十分丰富。
　　　　“老板客气了。”曲善军客气回道。
　　　　“走，上船！”李渔领着船员一起登上这艘渔船。渔船也没有正经取个名字，只是在船头上用油漆刷了一个“李”字。不过后来，大家都习惯叫李家大船了。
　　　　因为是第一次航行，虽说是试船，但是为了有个好兆头，李渔也想要捞上几网来。所以渔船也开得不快，李渔让小灰去寻寻有什么大的鱼群，最好是少见一些的。花花也跟着小灰一起，李渔就让大家乘着空档，先上船熟悉一下再说。
　　　　在船慢悠悠的行驶了半天的时候，李渔就让人去准备午饭了。船上只有这几个大男人，所以大家决定轮流做饭，不过曲善军不在这行列，他要盯着驾驶舱。李渔大舅公家的二儿子李建国也跟着曲善军学驾船，帮忙盯着驾驶舱，有时候还能换换曲善军。
　　　　大家还正在吃简单的午饭，小灰嘹亮的嗓门就响起来了，老远就能听到。李渔知道这是小灰发现了大的鱼群，而且这欢乐的声音，估计这鱼还不错。小灰一旦发现它认为李渔会喜欢的鱼群，就会叫得特别欢快，来邀功。
　　　　“辛苦大家了！”李渔见大家都还正吃着，不过鱼群一旦碰上了就要下网，否者错过了，也许再航行很久都不会再遇到鱼群了。
　　　　“走吧，兄弟们，开工了！”几个船员也都没有抱怨，他们培训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了。
　　　　船上的人加上李渔一共才九个，李家请了李翰、李建国他们五个，还有两个村子里的外姓，张国怀和秦少友。李家的人毕竟占多数，所以大家一般没什么争议。
　　　　李渔让曲善军撒下拖网，巨大的拖网在机械大带动下滑入海里，在海水里散开。船继续往前开，绕着小灰所指示的方向兜圈。李渔不放心，还特意在船尾上去站着，看上去像是查看拖网的情况，其实是在偷偷放7号渔场的海水。
　　　　小灰和花花则在渔船和拖网外围到处游，小灰时不时的张张大嘴，挥挥前鳍，摆摆巨大的尾巴，帮着李渔将鱼赶过来。
　　　　“老板，我觉得可以起网了！”曲善军也极少遇到这样的现象，一般这样的拖网放下水之后至少要在水里拖上一两个小时的。可是今天才刚下没多久，船上的声呐探测器就显示他们的网兜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鱼了！
　　　　“好，起网！”
　　　　见李渔点头，曲善军连忙回到船舱去，发出警笛，告诉船上的所有人准备起网了。这个时候，不能只靠船上的机械化操作了，要人工配合。
　　　　李翰他们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劳记着培训的知识，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搭力将拖网从水里拉上来。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光是拖网都有几百斤重，再加上在水里展开，受到水的阻力。现在里面还有鱼，这重量即使是在机械的帮助下也显得十分沉重。
　　　　李渔带上厚手套，也过去帮忙。这拖网的大绳可不敢直接上手拉，会磨得手心血肉模糊的。曲善军在船舱里，看到起网器上面的指针，心里不由一喜，这么大力，看来这一网是真的收获不少！
　　　　随着拖网慢慢的收拢上拉，网兜的范围内腾起无数白色水花，甚至有鱼直接飞跃出了水面。
　　　　“使劲！憋一口气，上了水就好了！”曲善军看到李翰和另一个年轻人李雄已经快使不上劲了，连忙吼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网坠入海里了，倒滑回去那鱼都会跑掉的。
　　　　“嘿哟嘿哟……”李光里是在外面工地上劳作过的，这样使劲的活习惯性的就喊起了口号，让大家有节奏性。
　　　　李翰和李雄咬咬牙，拼尽吃奶的劲儿，将拖网网上拉。拖网的弦已经离开水面，网兜里的水花更加多了。大家一看心里就有数，这一网是丰获了！
　　　　拖网底部全部离开海水了，这些鱼也没了折腾的劲，曲善军连忙将鱼卸到甲板上。满满的一兜红色活鱼在绿色拖网映衬下显得更加鲜亮。
　　　　“我靠！开门红啊！”李翰惊叫道，满满一兜，全是红色的鱼。下意识想要掏手机来拍照，才想起手机这些都是放到船舱里面的。
　　　　“应该还能再撒两网，赶紧过来清理下拖网，继续下网。”曲善军指挥道。
　　　　大家虽然手脚不够麻利，但是船上的拖网器械都是选取的最好的，所以网兜并不凌乱，十分好清理。很快，曲善军就将网兜又放进大海里了。
　　　　这时候，大家就忙着将倒到甲板上鱼全部分装到鱼舱。几个船员立刻拿来箱子，手脚麻利的对鱼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类，再送往装着冰块的鱼舱。有时候，网兜里面也会打起来不少垃圾，一般船老板还是会将垃圾分出来堆在船上。然后回岸的时候，再把垃圾处理了，不会再次丢进大海。
　　　　“渔哥，这么多大红鱼，这次赚了。”李雄一边分鱼，一边说道。
　　　　“这鱼外面收购估计三十四，今晚我做东，大家一起去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李渔也不小气，这一网鱼有一万多斤，大多都是大红鱼，价格不便宜。
　　　　大红鱼只是他们自己的叫法，这鱼真正的名字叫做红鳍笛鲷，味道鲜美，又因为全身鲜红，很多办宴席的人都喜欢用，所以价格也不低了。
　　　　这边才刚分好鱼，装到鱼舱里面去，曲善军就指挥着要拉第二网起来了。大家这时候也没有能偷懒的，咬咬牙继续上。这渔船上就是这样，没有遇到鱼群，不撒网的时候，你随便休息。但是一撒网，再辛苦也得咬牙撑下去。
　　　　“老板，要不是你这撒网、起网的动力机装配得好，这鱼我们就是见着了也别想捞上来！”曲善军在第二网拉上来后，抽空给李渔说道。
　　　　“这第三网就不下了，也不能全给打绝了，咱们回航吧！”李渔见大家都差不多累趴下了，想着回头还得多请两个人上船。顺道将鱼拉回去，这次出来的急，也没有连续买家，这么多大红鱼，怕养身会馆那边一家也吃不消。
　　　　“起航，回港喽！”曲善军吆喝一声，大家都松了口气。第一天上船，他们还真的不适应，更何况第一天拉网都是这么重的！
　　　　回去的时候，速度就快很多了，小灰和花花没有跟上。刚刚李渔放出了些7号渔场的海水引来了生活在这片地方的大红鱼。小灰和花花这会还在那片捕食，将一丝丝7号渔场的海水都打算喝干净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下来了，船笛声还是引来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猜测着李渔他们这一次出海能不能有收获。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很看好的，李渔这两年在海上的运气他们是见识过的。
　　　　“老弟，你这就不对了，要出海打渔怎么不给哥说一声！快带哥去看看今天都有些什么。”徐经理居然也在海港处等着。
　　　　“徐哥！今天种类不多，除了些杂鱼，都是大红鱼，一万多斤大红鱼呢。”李渔见到徐经理特别开心，他正在愁着这么多鱼要怎么处理呢。两网下去，曲善军估计得有一万六七千斤的。
　　　　“这么多！你们不是半上午才出航吗？”徐经理也是一惊，很多大型渔港他都去采买过，自然知道现在近海作业不容易的。
　　　　“运气好，遇到了大红鱼群，小灰带的路，又有它帮着赶鱼，起了两网，都不错。”
　　　　“你今天真的算是开门红了！这么多大红鱼我还真没办法吃得下，要不这样，我先挑上几百斤。然后帮你找个做海产批发的，你到时候在和他谈价格。”徐哥想了想说道。
　　　　平日里李渔和小灰送去的活鱼一般几百千来斤，他们可以养在渔场那边。或者运送到常盛集团在d市附近的酒店、餐厅消耗掉。但是这些是冻鱼，虽然新鲜，但是再运送，就不划算了，不如让酒店的就近采购。
　　　　“多谢徐哥了，我正愁着这鱼怎么销呢！”
　　　　徐经理挑选的自然是个头大的，挑了一千五百斤，让人拉回了去，给的价格也比市场价要高出十块。而他帮着联系的鱼老板姓郑，听说有好货，连忙交待李渔别找其它家了，他马上就过来。
　　　　渔船归岗的时间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凌晨，所以一般有了好的渔获，这些做批发的老板就算是在床上睡得暖和着，也要立刻爬起来。甚至很多鱼老板带着员工凌晨就蹲守在一些大型渔港，等着渔船回来好第一时间挑选好的海鲜。
　　　　郑老板是d市做海鲜批发的，徐经理很多时候也到他那里去淘些好的海鲜。合作了好些年，两人的关系也不错，而且郑老板做生意诚信，徐经理还是很欣赏的，也愿意结交。
　　　　郑老板也相信徐经理的眼光，他说这批大红鱼好，那品质肯定不能差，又是野生的，就更是难得。所以郑老板直接带着店里的人开着大车过来了。他和李渔在电话里面已经初步的讲了个价格，双方都挺满意，不过最终还得看到货才能敲定下来。
　　　　八点多钟，郑老板就过来了，看了看鱼舱里的大红鱼，二话没说全要了。那些杂鱼、章鱼、海蟹这些他都一起包圆了，价格也给得十分公道。
　　　　等到都忙完了已经十点多了，李渔就请大家到养身会馆那边去吃完饭。船员可都全饿着肚子呢，当然，李渔也一起饿着的。打了电话到那边去订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几人各自回去洗了洗身上的鱼腥味和汗气，才过去吃饭。
　　　　曲善军现在租住在小南村里，他虽然也在d市住，但是每天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李渔他小舅公一家都在外地，房子空着，李正学就打电话去租了这房子，一年才两千块。人家也乐意，房子空着容易坏，有人住着才好。
　　　　“今天辛苦大家了！”吃完饭，李渔给每个船员都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今天除干打净的，他也赚了二三十万，真正的首航成功，开门红！
　　　　“不辛苦不辛苦！”拿到红包大家自然乐呵呵的，这才出海第一天就有红包拿，能不高兴吗。

　　☆、第三十四章　萌死个人

因为家里的人再三催促，常茗肴回到了s市的家里。他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他爸爸和爷爷每天带他去常盛集团的总部，让他开很多无聊的会议；或是带他去参加各种酒会给他介绍各界的人脉；而他妈妈则给他安排各种相亲……
　　　　不过这次却不同了，他爷爷常炜行居然病了！常炜行是个严谨厉害的老人，白手起家能创出常盛集团。但是对于这个孙子，常炜行却是十分喜欢的，也疼爱有佳，特别是常茗肴在做菜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之后，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也因为这样，常茗肴对他爷爷还是很亲近的。
　　　　“别在你爷爷面前提他身体的事，这老头子……这么多年了，就是脾气硬，这个时候，也没有服过软。”常奶奶看到孙子回家很高兴，不过想起老伴的身体，眼角又溢出了泪珠。这个老人陪着老伴风风雨雨的走了六十年了，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只留下了常茗肴的爸爸这一个儿子。
　　　　“我去给爷爷煮茶，陪他下下棋。”常茗肴点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马上就要满80的爷爷居然会换上肝癌。
　　　　常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好的，但是要做手术却又支撑不了。不过老爷子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并没有沮丧，还是很豁达。这会儿正在花园里坐着，带着老花镜看书。
　　　　“爷爷，好久没给你煮茶了，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常茗肴让人准备了一套功夫茶茶具，摆在花园里。他煮茶的动作十分优雅，而且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让人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还别说，真勾起了我这馋虫了，晚上再下厨给我弄几道小菜就更好了。”老爷子放下书，专心的看自己孙子煮茶。
　　　　“好，晚上我做爷爷最爱吃的佛跳墙，金玉满堂……”常茗肴点点头。
　　　　屋里常奶奶看到爷孙两有说有笑的在花园里谈天说地，又是欣慰又是难过。都说80岁，可以无惧死亡，但是真的知道自己老伴得了肝癌，常奶奶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平静。
　　　　常茗肴也发现了自己的爷爷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了，特别是脸色干黄，眼睛更是浑浊了，没有了往日的锋锐。陪他爷爷下了盘棋，老爷子就回房休息了，他提不起精神来。
　　　　看着老爷子蹒跚的身影，往日那伟岸的身子也随着他的长大慢慢佝偻了。常茗肴心里突然十分难受，想起曾经出海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小岛上的赤脚郎中，他有一个治疗恶疾的方子，不由得动了心思。
　　　　***
　　　　李渔今天没有出海，他又聘请了两个人回来，今天让李翰他们带着人到船上去熟悉一下，并简单的教了他们拉网收鱼的注意事项。
　　　　半下午的时候，李渔接到了常茗肴的电话，说是要海兔，而且是质量好的，还请李渔寻了一些好的海鲜，要鲜活的。过几天常茗肴又会回养身会馆，话里的意思是还要带人过来长住，所以让李渔多送一些品种好的，又有滋补作用的活海鲜过去。
　　　　李渔点点头，海兔他是知道的，不过很少捉这个，海兔个小，一般的海域也没有。常茗肴的意思是要不少海兔，李渔顺口就问了句拿来做什么，常茗肴说是治病。听常茗肴的口气，李渔觉得应该是真急要，于是爽快的开口，明天就去给他弄。
　　　　这台彩色喷墨打印机还是李渔为了让小灰和花花帮他寻找海产特意购买的。李渔在网上找了几种海兔的图片，然后打印出来，出海去给花花和小灰看。
　　　　“呐，就是这个，你们帮我找找，找到了就带我去。”李渔给花花和小灰一点奖赏。
　　　　花花点点头，前爪指了一个方向，表示它知道哪里有了。李渔这才满意的回去，等着明天出海打渔的时候，让花花带着去捉一些。至于常茗肴说的品质问题，这就十分好解决了，直接放到7号渔场里面去养一段时间，等到常茗肴过来的时候正好。
　　　　第二天一早，李渔和船员有扬帆起航，这次他们要去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了，一天之内都不可能回来。出海打渔这是很正常的，昨天就备好了这次出海需要的食物，主要是淡水和蔬菜、肉。鱼虾在海上随便都能捉到，但是不能顿顿吃，而蔬菜也必不可少。
　　　　这次由花花领路了，虽然船开得不快，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不说这船是李渔的，出海收获不论如何，他们只是拿工资的。就是第一天出海，小灰给指的地方，那一大群的大红鱼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花花和小灰的能耐不能轻看了。
　　　　航行到下午的时候，花花和小灰产生了分歧。李渔见小灰那激动的模样，就知道它是发现鱼群了。小灰并不需要天天进食，它一顿吃饱了可以管很多天。但是现在它有个习惯，就是遇到了鱼群就要去追逐着玩。
　　　　“曲师傅，撒网的事情拜托你看着了，跟着小灰去就是了，它又发现了鱼群。我要去海里寻点其它的东西，回头就在那边小岛附近汇合。”李渔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小岛，花花十分着急，表示李渔要找的东西不远了，所以他才不担心在这大海上迷失方向。
　　　　“好，老板你自己注意安全。”曲师傅点点头。
　　　　李渔一个人乘坐的是铁皮冲锋艇，带着潜水服，跟着花花去它指的地方。结果花花直接带着李渔往那隐约可见的小岛游去。
　　　　小岛附近的海水十分清澈，水域不深，李渔的铁皮冲锋艇行驶在上面，像是凌空而行的感觉。一些鱼虾透过海水就能看到，那悠然的模样十分让人羡慕。
　　　　还是船上潜水服，李渔将船停靠好了，就随花花下海。他要找的海兔其实是螺的一类，不过海兔是软体螺类的，没有硬壳，因为它们头顶上的触须像是兔耳朵一样立着，所以有了海兔的称号。海兔不大，一般的在十厘米左右，小的连指甲壳大小都不到。
　　　　海兔还有个名字叫海蛞蝓，颜色非常丰富，很多模样也特别好看。因为触须多，所以有几种海兔看上去像是花朵一样。它们喜欢生活在海水清澈的地方，这片海水正适合。
　　　　而且海兔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它们吃什么海藻，身体就会跟着呈现什么颜色。据说还有一种全身碧绿的海兔，它们不需要进食，因为它们的身体里面也有植物的叶绿素，可以通过进行光合作用来提供能量。
　　　　李渔下潜还没一会，就看到了一群黑指纹海兔和彩色海兔，这里的海藻十分丰富，这些海兔成群结队的在海藻丛里觅食。李渔也没有挨着一个个的捉，老办法，7号渔场的海水一放出来，等这些海兔靠近的时候，立刻全部收入7号渔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