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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安当时是这么问越千玄的。
　　“是不是再也不能和爸爸在一起了？”
　　“会见到的”越千玄抱住儿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哭，爸爸会醒过来的，我们会在一起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明明等了五年，可这一个星期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等着医院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等到。
　　也可能不会醒来了，越千玄没有告诉儿子，他每天都去看望顾婴，没了以往自言自语的对话，期待到失望的感觉。
　　顾安可以感受到，爸比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虽然在他面前还是会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顾安很敏感，似乎知道了什么，心里失落着，却不再问爸比，爸爸会醒过来吗？这种话题。
　　“安安快许愿吹蜡烛”顾婴催促道。
　　“安安有什么愿望说给爸比听好不好？”越千玄坐在顾安身边，他伸手揉揉儿子的小脑袋，那微卷的短发，软软的，特别可爱。
　　“我的愿望是我和爸爸还有爸比能一直在一起”顾安的回答，让顾婴有些意外。
　　他有点心痛的看着顾安。
　　“好不好？”顾安看着顾婴：“我不想看到爸爸难过。”
　　“好。”
　　顾婴的回答很果断，他眼中微微泛红，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俞颜希坐在顾浩身旁，在桌子底下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慰般的抚了抚他的手背，顾浩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安安生日快乐！”夏思蔚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索性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顾安面前，给了他一个熊抱。
　　在坐的也就只有他是最不明所以的，孩子的笑容很单纯，他拍了拍顾安的肩膀：“要开心，生日快乐！”
　　看到两个小可爱拥抱，越千玄和顾婴的眼里全是笑容。
　　顾安点点头，他凑上前吹了蜡烛，一家人给他鼓掌，这个生日顾安收到了爸爸和爸比送的礼物，还有大舅舅送的玩具。
　　其实他觉得最大的礼物就是爸爸可以醒过来陪着他们。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昏迷的时候，你们父子俩是怎么度过的吗？”生日宴结束后，顾安也洗完澡回房间睡觉的夜里，顾婴坐在沙发上看向越千玄。
　　他的语气很认真，顾婴靠着越千玄的肩膀：“都告诉我好不好？”
　　“好，我都告诉你”越千玄点点头应道。


第123章　真的很像他
　　顾婴昏迷后不久，顾浩就来找了越千玄，顾氏集团不能一直没有董事长，因为顾婴昏迷，集团的股票居然下跌起来。
　　“你和我哥有结婚证，是合法爱人，集团就先暂时交给你吧，出席股东大会那天我会和你出席”言下之意就是会帮越千玄顺利接管集团。
　　“你确定要我接管？我也不是当董事长的料”越千玄当时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有想到顾浩会这么放心就将集团交给他。
　　“不是都管理过医院么？我哥相信你，我自然也相信你的。”
　　顾浩对顾氏集团并没有多少眼红，如果是以往他可能会巴不得接手，可现在顾浩更喜欢自己的工作，每天都有很多行程，顾浩不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接手集团，毕竟他不擅长管理集团公司。
　　那天越千玄穿着正装坐在病房的床头旁，入秋的天气，外面虽然感到有些凉意，但室内却很温暖，越千玄从外头走进来还带了股寒气，他连手心都是凉的。
　　“我要去参加集团的股东大会，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但是我想尽可能的帮到你，顾婴啊，醒过来好不好？”越千玄伸手握住顾婴的手，力度很轻。
　　顾婴的手心算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冰凉，越千玄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
　　离开病房坐进车里，那是越千玄第一次参加股东大会，顾婴的遗嘱是将自己的所属财产全部留给越千玄的，所以当越千玄穿着正装出现在顾氏集团的时候，惹人投来了不少侧目的目光。
　　毕竟顾婴还没有病危，只是陷入昏迷，谁又知道他会几时醒过来？可能明天，后天，几年，也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这不是越医生嘛”还没走进会议室就已经有股东认出了越千玄：“怎么董事会议外人也可以参加的吗？”那人叫何毅，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像越千玄眼中没有一丝尊重，倒是有几抹不屑：“顾董才刚昏迷不久就迫不及待了？”他最后这句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同在一个电梯间里，越千玄当然也听的到。
　　顾浩站在越千玄身旁不悦的看了眼何毅。
　　“顾大明星难得出席股东大会啊”何毅继续说道：“我可是看着大明星长得的呢，你小时候就挺可爱的，哈。”
　　顾浩没有好脸色的懒得搭理他，同时身后还跟着集团的法律顾问律师董知非。
　　大家都很好奇，顾浩为什么会突然出席股东大会，还有越千玄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集团由顾浩接手，可能并不会有太多的非议，可居然是由一个外人越千玄接手，不过是和顾婴有婚姻法律关系的人而已。
　　自然会惹人眼红。
　　在众多股东的目光下，越千玄坐在了顾婴平时坐的位置上，顾浩则坐在他的身旁：“开始会议吧。”
　　集团上层领导开始报告起这半年来集团的财务趋势，与开发的各种大型项目之类的工作汇报。
　　“慢着”何毅举起手叫停。
　　汇报的领导只好停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何毅的身上。
　　“不是说非股东是不能参加股东大会的吗？”他转头看向坐在首席位置的越千玄：“我不知道几时一个外人也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是顾家主允许的吗？”
　　瞬间有人开始切切私语起来，顾婴才昏迷了几个月，越千玄就出席了他的股东大会，说难听点就是想将集团霸占了。
　　“以为可以和顾董结婚就可以顺便把集团也占为己有？”何毅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就差把话挑明了。
　　言下之意，以为上了顾婴的床就可以继承皇位？差不多这样吧，越千玄冷笑了笑看着何毅。
　　让何毅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突然有些畏惧的移开目光，还以为是软柿子，结果一个目光就看得出，这个人比顾婴还要难相处，他瞬间不敢再瞎说什么了。
　　“没错，我会暂时接手顾氏集团直到顾婴醒来”越千玄点点头站起身：“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越千玄，是一位胸外科医生，以后也请多多关照”，说是介绍，可语气并没有多少退步的模样，何毅这种人不把他当一回事，眼神中甚至带着藐视，越千玄也没必要笑吟吟的讨好他这种人。
　　听到越千玄直接把话挑明，众多股东都有些诧异。
　　有人在怀疑越千玄由始至终用的目的是不是就为了接手集团，有的人甚至怀疑是越千玄派人枪杀顾婴，为了顾氏集团。
　　全球前十强的大企业。
　　而顾婴可是财富榜的前五强，继承了这些真的会让人嫉妒到面目全非。
　　顾婴的直属亲戚只有顾浩，而顾浩坐在一旁却面无表情，并没有反对越千玄说什么，倒是一脸看戏的模样。
　　何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从一开始就很瞧不起顾婴和一个男人结婚，虽然婚姻合法化早就很多年了，可何毅的家中一直是属于保守派，骨子里就瞧不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更不可能指望他尊重越千玄。
　　“我是集团的顾问律师董知非”董知非这时站起身：“在我这有一份顾董的遗嘱，如果顾董有什么意外，顾婴的私人财产百分之九十都将归给越千玄。”
　　听完董知非律师这么说，在座的股东们突然喧哗起来，百分之九十！那包括了顾婴的股份，集团，和顾婴拥有的一切。
　　他们将目光投向顾浩，发现顾浩听完律师这么说也没有什么表态。
　　还有百分之十是归顾浩的，顾浩从来也没想过，他哥的遗嘱里会有自己，自从他放下对顾婴的偏见后，顾浩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在乎顾氏集团，他有他自己的事业，顾浩不缺钱，有自己的理想，大把大把的花自己的钱倒是挺开心的。
　　就连越千玄都没想过，顾婴居然立过遗嘱。
　　“而且在顾董昏迷期间越先生有法律义务可以接手顾董的集团。”
　　董知非接着说道。
　　他是集团的顾问律师，大家几乎都认识他，他都这么发话了，股东们还能说什么？有利益可拿再bb就是傻。
　　何毅不甘的坐下。
　　这才继续股东大会。
　　大会结束后，越千玄坐在了顾婴的办公室里，这才发现他的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是他和顾婴两人在海边度假时拍的照片。
　　越千玄拿起相框看了很久，甚至有些出神。
　　“这些是交接资料”宋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他抱着一打厚厚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你回来了？”越千玄看向他，他记得宋吉好像被顾婴调去外地工作了。
　　“顾董发生了这些事，我不回来，谁回来？”宋吉无奈的点点头。
　　“那霍筠川他。”
　　“你还记得我男朋友他的名字啊。”
　　宋吉笑了笑：“他也递交了回魔都的工作申请。”
　　“需要我帮忙吗？”
　　越千玄拿过那打资料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
　　“等他调不过来我再找您帮忙吧”，他摇摇头转身去给越千玄打了杯咖啡：“不过您和顾家主真的很像呢。”
　　“像？”越千玄接过那杯热腾腾的咖啡。
　　“他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在细节上顾家主真的很细心，您和他真的很像。”
　　“是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要拜托宋助理了。”
　　越千玄礼貌道，顾婴确实很细心，这一点越千玄知道，顾婴比他还要细心。
　　“集团就拜托你了”顾浩走了进来，他下午还有行程，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越千玄对管理集团这方面并不陌生，他也管理过医院，还有海外的分院，工作事项很快就上手了。
　　忙碌到中午还是宋吉过来提醒他要吃午餐，越千玄才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我们这里的员工餐味道不错，顾家主给我们聘请的厨师可是米其林级别的大厨”，宋吉一边介绍着一边站在越千玄身旁准备排队打饭。
　　这确实像顾婴的风格，在顾氏集团工作的员工有很多员工福利，节假日一天也不会少，过年过节如果加班会有双倍工资，还有产假病假都可以带薪请假上大半年。
　　所以每年集团的面试会几乎会人满为患，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要进顾氏集团，这也是为什么集团可以进入世界前十强。
　　不少在职员工悄悄将目光看向越千玄。
　　他们的目光不像股东那么吃人的模样，倒是非常友善。
　　大概是清楚顾婴和越千玄很相爱。
　　不少年轻的女职员会让越千玄觉得她们是cp粉。
　　“越先生加油，顾董肯定会醒过来的！”
　　越千玄正和宋吉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女职员拿着餐盘路过，忍不住对他说道。
　　越千玄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这句谢谢他说的很真诚，会让人感觉有些心痛。
　　“看来您真的很疼爱顾董呢”宋吉看着他忍不住感叹道：“爱一个人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只要一有人提起他，别人就可以感受到。”
　　“是吗？”越千玄无奈的苦笑了笑：“我不够爱他，我更希望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第124章　如果是我就好了
　　“可能听起来有点矫情”越千玄自嘲的低下头继续吃午餐。
　　“不会，如果筠川有什么意外，我也希望我可以代替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一点伤害”宋吉很坦诚的摇摇头。
　　是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可以挡下那一枪。
　　忙碌了一整天将交接工作处理完，越千玄才下班去了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他刚刚走到病房就看到了姜若云和越朗之坐在病房里，父母有时候会过来看望顾婴。
　　“听说你今天去了顾氏集团了？”越朗之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快就有关于我的传闻了啊？”越千玄笑了笑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坐在床旁，给顾婴掖了掖被子。
　　“没错，是我接手了顾婴的集团”越千玄点点头，他拿起毛巾去浴室里用温水打湿，给顾婴擦脸。
　　动作很轻柔仔细。
　　“可能医院那边又要麻烦父亲了”他看向越朗之：“是顾浩拜托我的，毕竟那是顾婴的集团，我不可能撒手不管。”
　　“但是外界的舆论”姜若云欲言又止：“我们越家的儿子都要被外界说成什么样了，唉……”她叹了口气。
　　自然是不好听的言论，媒体无所畏惧大肆报道还顺便添油加醋，冷嘲热讽也会随之而来。
　　“妈，你知道你儿子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外界要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吧”越千玄拍拍姜若云的肩膀。
　　“也是，我们儿子当初让他接手医院都还是不情不愿的”越朗之点点头，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不用太担心。”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回去了”姜若云站起身：“昏迷中的人也喝不了汤，我当妈的都不知该怎么照顾好了”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照顾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越千玄笑了笑送走了父母们。
　　入夜的，他起身拉开窗帘，看着这繁华的大都市，他转身看着躺在病床上如同熟睡中的人。
　　vip病房装修的很豪华舒适特别适合长睡一觉，越千玄拉上窗帘从新坐回床边，就在前两天医生告诉他，顾婴彻底失去了意识。
　　“意识障碍，患者不能感知自己，也不能感知到外界，没法独立思考，因为没有了意识，而且是持续性植物状态pvs，醒过来的几率是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他的主治医生当时是这么告诉越千玄的。
　　“患者长期昏迷，肺部容易感染需要请护工好好照顾，没事就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会听到，刺激他的神经也说不定，但都是未知数……”
　　未知数，会醒过来的吧？越千玄握住顾婴的手。
　　“我今天去了集团，体会了一下你上班的感觉，然后集团的午餐确实很好吃”越千玄看着他低声说着，语气中的柔和如往常一般，是和爱人说话窃窃私语的模样。
　　却不知，越千玄的眼眶红了一圈：“你今天睡得好吗？我今天过得挺好的，只是你不在身边。”
　　他沉默了片刻。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就好了”越千玄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是我不够爱你，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躺在这里啊，顾婴，顾婴，你有在听吗？”不知不觉泪水就模糊了视线，这几个月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了，可还是忍不住心痛他。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是苏晏和林叶笙他们过来看望顾婴。
　　看到越千玄眼睛泛红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没吃饭吧？我买了点外卖给你”苏晏将买来的晚餐放在桌子上。
　　“他真的没有意识了吗？”越千玄抬头看向苏晏：“不可以像进入记忆一样进入到他的意识里面吗？”
　　“目前医学科技还没有发达到可以进入人脑意识的这个程度，最多只是可以获取记忆和更改记忆，意识这种东西比记忆还要藏在更深处”苏晏是顶尖的脑科医生，他都这么说了，越千玄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是失落的点点头。
　　“阿晏，真的不可以进入人的意识吗？如果只是失去意识，那是不是进入潜在意识就可以唤醒了？”林叶笙对这些不太清楚，但还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苏晏。
　　“我尽量研究吧，如果真的可以进入意识，那么这世上几乎就没有昏迷者了，哪怕不被唤醒也可以唤醒意识”这个设想很大胆，但是要实际研究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谢你们”越千玄低下头。
　　“快来吃饭吧，难过也要适可而止，顾婴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你过得。”
　　林叶笙叹了口气。
　　饭菜是热腾腾的，等他们走后，只有越千玄独自坐在桌子旁，吃着晚餐。
　　目光紧紧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昏迷的顾婴。
　　他聘请了最专业的金牌护工照顾顾婴，平时只要一下班就会来病房陪着他，习惯了自言自语的对着顾婴叨叨很多琐琐碎碎的事情，明知道他听不到。
　　有次他偶然看到顾浩捐款给福利院的新闻，才猛然想起，曾经的顾婴跟他说过，以后一起生活，然后一起领养一个孩子。
　　之后越千玄也以顾婴的名义捐了上亿给福利院，当然那些钱都是越千玄自己的，对外界而言有不少人都以为越千玄那些钱是顾婴的，当然外界怎么说也不关越千玄的事情。
　　后来他收到了福利院发来的邀请函，说小朋友想请他去福利院参加六一儿童节。
　　“您那么忙，需要安排时间过去吗？”宋吉问道。
　　“去吧，帮我在六一那天空出行程”越千玄眉眼带笑的放下邀请函，那邀请函很可爱，印刷着小孩子用蜡笔画的画，背景是充满童趣的白云蓝天。
　　那是越千玄第一次去福利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