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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在他眼角触到什么温热而潮湿的东西。
　　陆一鸣收回手，借着月光一看，指尖覆着一层薄薄的萤光。
　　难道……
　　陆一鸣差点笑出声，但考虑到他家阿金那高不见顶的自尊心，他默默将笑意压了下去。
　　他看着指尖的萤光渐渐因风干淡去，不由把手指含｜在了嘴里，舔了舔。
　　淡淡的咸味。
　　——哈，原来鬼的眼泪也是这个味儿。
　　“若我没有救你，你现在已经投胎转世了。”
　　冷不丁，阿金说了一句。
　　“怎么，你后悔了？”陆一鸣揶揄道。
　　阿金突然掠上了一枝巨木，停了下来。
　　他将陆一鸣放在枝桠上。
　　说出一个字：“对。”
　　陆一鸣抬起头，金叵罗的脸完全隐入黑暗，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后悔了。”金叵罗淡淡地说。
　　陆一鸣不敢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
　　事到如今……是我拖累你了？还是我太聒噪？
　　金叵罗自顾自地说道：“若是你能投胎转世，你会过得很好，很自在。”
　　他俯下身，捧起了陆一鸣的脸颊。
　　想起初见那天，这个人在阳光下，笑得那么恣意，那么灿烂。
　　心说，若不是我存着私心将你留下，你本该继续过着那样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陆一鸣怔住。
　　刚刚吸入的冷气在胸腔里变暖。
　　他凑近金叵罗的唇，嘲笑道：“可是，转了世的那一个，就不是我了。他开不开心，与我何干。”
　　金叵罗猛地吻了过来。
　　“现在的这一个，才是我。”陆一鸣拥着他的脖子，把脸错过一些，咧嘴，“我现在开心得要命，也自在得要死。五年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自己走，只是不想成为一个废人……”毕竟，现在才第一年，他需要尽快的适应这样的身体。
　　“我知道。”金叵罗把他的脸掰过来，吻着他的嘴角。
　　我只是……
　　“阿金，”陆一鸣忽然想到什么，高兴地叫了一声，“过一阵我们可以周游各地，做点有意思的买卖……到时候赚了钱，你想要多少金子没有？”
　　“蠢材。”金叵罗用唇堵住他那扫兴的嘴，“闭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金子于我，不过是消遣之物，可有可无。
　　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为了这种东西……
　　“啧，叫名字。”陆一鸣一边回吻，一边托起他的下巴，循循善诱，“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叫我，我会忍不住叫你畜牲，到时候又没完没了的。”
　　金叵罗竟然迟疑起来。
　　他可以对陆少爷做很多不要脸的事情。
　　除了……
　　陆一鸣看着他，感觉不可思议：“你在想什么？哈哈，你难道在害臊。”
　　“哼。”金叵罗恨恨地咬着他的唇角，“等你好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会对你做尽那些让你觉得粘乎乎又很害臊的事情。
　　“那你现在会放过我么？”
　　“想得美。”金叵罗一字一顿地说着，将春雨般的吻细密地落在他的额头，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直到他在自己的春雨中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