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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九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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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略有些不对劲儿的话听到了陆红颜耳朵里,听出了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陆红颜冷淡道:“即使没有天生仙骨,他也能到现在的境界。”
  阑珊君道:“他终究太过年轻,若非天分过人,不能至此。”
  “哈,”陆红颜道,“你们只知道他年纪轻轻便以无情剑意名满仙道,又怎么知道他是怎样日日夜夜在雪山习剑?又怎么知道他从十四五岁就要为仙道守着天河,要一个人撑起一个七零八落的门派?”
  她说完,又道:“我平生只服过两个人,他是一个。”
  阑珊君温和笑了一下,道:“是在下唐突了。”
  殿外,叶九琊看着陈微尘眼睛道:“可以变回来了。”
  陈微尘摇摇头,大概是没有听懂。
  他手指冰凉,指尖不安地在叶九琊方才逼出心头血与虚元的指尖上磨蹭。
  叶九琊靠近他,在他耳边道:“变回人。”
  陈微尘缺乏神采的眼睛眨了眨,重复道:“人……”
  他眉头蹙起,脸上浮现出略微痛苦的神色,用力摇了摇头,像是在试图理清思绪:“要做人。”
  “要做人……”
  他身上黑气缓缓消散,冰凉的手指渐渐温热了些。
  等到过于苍白的肤色恢复原状,眼里也多了生动的神采。
  他做心魔时,即使神智清楚,也总是面无表情,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生动鲜活起来,一双眼里,仿佛藏了整个春秋冬夏的温润清透。
  仿佛初秋时的清溪水流遍全身,浓重的黑气浊气被尽数涤去,压在神智上的那些昏沉的东西也消失无踪,陈微尘终于回复了清明。
  他有些不敢去看叶九琊,只看着深碧的远山,与山间隐约露出的山寺一角,渐渐想起自己失去神智时那些事情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又让你看了笑话。”
  叶九琊在他背后道:“无妨。”
  “我原本还能支撑很久……但是看着镜子,总觉得镜子那面是他,不是我,乱了心神,才被侵蚀了神智。”
  叶九琊知道他的执念是做人,亦知道他最怕与那个人混淆不清,怕自己心魔的身份。
  他道:“不用怕。”
  “怎么能不怕呢,”陈微尘笑了一下,“且不说我不论怎样,都比不上他,只说方才在殿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我不是与你们一样的人,谁又会在意我的死活。”
  叶九琊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见晚风吹过陈微尘发梢与衣角,显得这人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
  他以为陈微尘是无辜得了焱君的魂魄碎片在魂里,因而对自己这样执念,为自己做下诸般事情的时候,觉得心有亏欠,因而才补偿一般去对他好。
  而如今前尘今朝交错,不知该怎样面对,亦不知最终会走到怎样的结局,唯有眼前人的面容与身影在脑海里愈发鲜明与深刻,想起之前一个人在昼夜风雪里度过的光阴,竟觉得空旷寂寥起来。
  可他看着陈微尘,想着他说过的那些话,又觉得,这人心里也藏着一块空旷寂寥的冰原,下着昼夜不停的冷雪。
  在看到那雪的一刻,叶九琊向前一步,像陈微尘曾对自己做的那样,从背后拥住了他,把人拢在怀里。
  陈微尘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眼中泛上点点温柔的笑意,放松了身子,向后倚在叶九琊身上。
  此时暮色四合,晚钟声在山间回荡,远方天际飞过成群林鸟,几个盘旋后又落回密林里。钟声的余音散去后,起了风,无边林海在风中簌簌作响。
  他在这人难得的温存里轻轻闭上眼睛,想着光阴这般无情,再过几日便是白露,他上山时碧林初茂,转眼间已是万叶秋声。


第61章 故园
  在栏杆旁待了一会儿, 叶九琊问:“在南海都去看了什么?”
  “砺心镜其实是从心魔世到人间的通路,星罗渊上那个是人间去心魔世……但心魔世气运炽盛,故而心魔可以用实体出现在人间。”陈微尘说了一下与刑秋在南海的见闻, 接着道,“并不是现在它们才出来——至少在锦绣城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它们没有那么聪明, 想要那些开造化台的宝物,必定是有人驱使……等过几天, 开论法会的时候, 还有最后开生生造化台的时候,都要小心。”
  把事情差不多交代完,便回了房,眼下境况,两人是再不能共处一室了。
  分开时陈微尘道:“修为怎么样?”
  ——那一滴虚元必定要伤他根基。
  “破境的时候可以补足。”
  “那就好……”
  这不是寻常观冥修炼能够恢复的损耗,唯有上三重境界, 与天道相接时才能补回来。
  陈微尘也明白,叶九琊离那三重天境界, 只差一个执念的了结。
  他转身要进房,却听叶九琊问:“你的修为呢?”
  “我没事,”他语气很轻快,道, “毕竟只是你的气息——我还没有怕到那种地步, 和你睡一夜受的伤,自己睡上两三夜也就好了。”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又对视一眼, 接了一个温柔的浅吻,才各自回了自己房里。
  接下来的几天,陈微尘和刑秋成了整座指尘寺最闲的两个人。
  叶九琊那边,几人日夜钻研怎样对付心魔自不用提,其它僧人的课业也都重了许多,要为不久后的论法做准备。
  连路上偶遇的几个小沙弥都在说着相关的事情——他们还没经历过那样大排场,虽然够不上去参加,但也是心向往之。
  陈微尘尚且还能看些典籍,或是观一观冥,让自己仙佛魔三家的气机更加贯通自然,刑秋则是修无可修,除去每天和陈微尘讲一些稀奇古怪的魔修功法就没了别的事做。
  他们俩整日插科打诨,听起来还十分有理有据,三言两语就要撩拨得道行不深的僧人怀疑自己对典籍的领悟走了岔路,去藏书阁重新抄一遍经书。或是去山下招猫逗狗——让住持空山大师很是头疼,他身为德高望重的和蔼长辈,不好出面,而关于这位魔帝的事情,又不敢支使自家的师弟,生怕牵扯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
  好在这两人终于玩够了山上山下的东西,跑去人间了。
  小凰鸟摇身一变,化成翼展有三丈余的紫凤,载着两人飞出指尘地界。
  “今天是我姐订下要出嫁的日子,”陈微尘拨着凤鸟的羽毛,“送我一根羽毛?”
  刑秋拍了拍凤鸟,听它发出一声乖巧的鸣叫,御气到上空去,拔了它一根冠翎。
  “虽然带了些气运,能帮你姐姐挡去些灾祸,”刑秋道,“但小凰毕竟不是真正凤凰,不能像凤凰翎那样能护佑人一生吉祥顺畅,不如咱们去凤巢拔一根……”
  陈微尘无奈看了他一眼:“好好待着。”
  刑秋想去别的地方游玩:“你们仙道听说有许多好地方,我还都没有去过。”
  陈微尘挑挑眉:“你都听过什么地方?”
  “南边沃野的凤巢算一个,还有什么垂星瀑、双月湾、琉璃洞天……西边的小昆仑、白云生处,北面有寒鲸潭、流雪山,中间还有大小龙庭和幻荡山。”
  “去扶摇台的路上,可以去看一眼大小龙庭,论法会之后如果你还跟着我,就能去幻荡山……只不过会有些危险。其余地方,等论法会后各个门派认得了你,想去便随意去吧。”
  刑秋眼睛亮了亮。
  陈微尘收起了那根凤翎:“天道终究在看着,要得太多,反而不好,我现在只盼他们一生平平安安,不能再奢望别的了。”
  “没意思,”刑秋倚在柔软的凤羽中,“天道——实在是没意思得很,我以为自己修魔道到了巅峰,不能再前进一步,接着就是要跟天道作对,结果让那秃驴一说,大道归一,白白受了那么多糟糕气运,最终竟然也是在顺天道。只有扯上心魔才算是大逆行事,这下连修炼都懒得修了。”
  修炼之路走到尽头,不仅无事可做,还讨了一个大大的没趣,确实很让人无可奈何。
  “说起来,魔道和仙道分离,心魔世也和人间世分离,它们……”刑秋望天。
  “——都是彼此不容,分出黑白,你是想说既然魔道和仙道最后归一,心魔与人间也能找出殊途同归的地方?”
  “是这样,”刑秋道,“我实在无聊时也会翻些书看,那个太极双鱼图,说是讲阴阳相生,此消彼长,各自包含……”
  正说着,已经到了地方,新朝定鼎,对这些未经战火的大城来说并无特别的影响,依旧歌舞升平,很是安乐。
  他们两个匿去身形,站在陈家宅院里。
  穿着喜庆衣服的侍女小厮拿着东西,往来忙碌。
  长女出阁,实在是一件大事。
  陈微尘从窗外往里望,侍女们捧着一应用具规规矩矩在下面站着,新娘坐在铜镜前,已穿上红嫁衣,正被舅母梳着头发。
  舅母面相和蔼,眼里是欣慰喜意,拿着红木喜梳,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陈微尘带着刑秋溜回自己房间里,拿一张桃花笺,提笔写了些字,又取了盒子,将凤翎装好。再回到新娘在的房外。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梳好发,端正戴上凤冠,正要将那大红的盖头也盖上,却忽然听窗台一阵轻轻叩声。
  新娘抬眼,见一只瑞紫色形似凤凰的小鸟,正啄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窗边的一个细长红木盒子,似乎是有意要让房里人看见。
  舅母先过去,取下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拿给新娘。
  一根流泛着光芒的紫羽躺在里面,下面压了一张纸。
  她认出是自家二弟爱用的桃花笺,轻“啊”了一声,纤纤玉指拿起来,展开读着。
  别人隐约能看到那桃花笺上一些情真意切的祝福辞,再有“身在方外,一切安康,不必挂念”之类,最后落款“弟微尘遥叩”。
  新娘眼眶泛起红色来,像是要落泪,又硬生生忍了回去,对着窗外庭院似嗔似怨骂了一句:“不让人省心的小畜生。”
  嘴上骂着,却把东西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她披了盖头,由喜婆执着手,拜别父母,出闺阁,出家门。
  陈家的大哥等在家门处,将妹妹抱上大红花轿。
  她却不知道,在这段路上,另有人伴自己走了一程。
  “不让她看看你?”刑秋问。
  “或许将来再也见不着了,徒增烦恼,不如不见。”陈微尘笑了笑,道。
  此时,门前遥望十里红妆远去的陈家老爷却皱了皱眉,往四周看了许久,对夫人道:“我总觉得微尘在咱们身边一样。”
  夫人道:“老爷,你是太过思念吧。”
  “不对,不对。”陈家老爷接着往人群看去:“这亲人之间,是连着心的,和别个不同,夫人,你也好好看看。”
  他们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出端倪来,还是夫人道:“也不知那小畜生现在过的怎样,惯不会照顾自己……”
  老爷抚着胡须:“前些日子不是有他一封信飞过来,告诉咱们一切平安么。咱们家的这一个,疯也好,不疯也罢,天生就与别人不同,咱们也知道,总归有一天他是要远走的。”
  “话是这样说,”夫人眼眶泛红,拭了一下眼泪,“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小东西小时候的模样……什么都不懂似的,话也不会说,只紧紧的抱着人,真要教人疼死了……”
  老爷叹了口气,安抚地把夫人揽到怀里。
  陈微尘略垂下眼,声音有些哑,对刑秋道:“走吧。”
  刑秋没有说话,跟着他默默向城外走去。
  走至要转弯处,陈微尘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远去的大红花轿,看着“陈府”牌匾下站着的这些人,看着街角的桃花树,看着整座城。
  仿佛要把这些尽数刻在心里——永久刻下。
  要出城时,却猛地想起来什么一般:“我没看见阿回和小桃,他们该在的。”
  随即又蹙了眉头:“我得回去看看。”
  回去时门口的人已经散了,他们到了陈微尘平日所居的院落,刑秋幻化了个小厮模样,拉住一个侍女:“这位姐姐,你可见温哥哥和桃姐姐在哪?”
  那小侍女嗔怪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忘记太太不许提阿回哥了——桃姐姐今天犯恶心,在房里待着呢。”
  他们意识到事情严重,敲了小桃的房门,小桃打开门,形容憔悴,这下不能再隐匿了,刑秋给陈微尘解了术法。
  小桃一眼看见自家公子,哽咽一声,倒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公子,你可回来了……”
  陈微尘轻轻拍她肩背,等终于平复下来,问:“到底怎么了?阿回呢?”
  “他疯魔了!”小桃跺一跺脚,“原只是犯了个呆病,时常叫不起来,后来成了癔症,成天说着公子死了,一时说公子被天雷打死了,一时说看见叶剑主拿着剑杀了公子,一时又说公子在一座山上的大宫殿里自杀了。我们拿公子的信给他看,却是看都不看的,只说今年八月十五就是公子的死期,又说些别的胡话,我们也听不懂!”
  “阿桃,”陈微尘闭了闭眼,深深出一口气,对小桃道:“你仔细想想,他都说了什么?他现在在哪?”
  “他丢了!一月前不见了,家里人怎么都找不到,我记得他常说一座山,叫幻什么……”
  “幻荡山?”
  小桃呜咽着,用力点了点头。


第62章 名分
  小桃终于找到主心骨, 开始有条有理说起事情来,最后道:“春天的时候,原本想等公子好起来, 再告诉……未曾想公子就走了,只后来给我们飞了一封信,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给公子传信,大夫也没有办法, 只好一直拖着……”
  “是我不好, ”陈微尘眉微蹙着,对小桃道,“我会去,你在家里等着,照顾好自己。”
  小桃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
  “这月的十五,”他道, “此行凶险 ,过了十五, 不要再等 。”
  说完这话,他自己先怔了怔,想起许多年前的一天,有个人离开那座终年飘雪的山峰时, 也说过这样的话。
  ——“此去十死无生, 过了十五,不必再等。”
  当年灯下的叶九琊还是少年,模样精致又安静, 只看着,不挽留也不送别。
  “你的剑,还是还你,”那人将通体漆黑的九琊剑置于桌上,发出一声并不清脆的声响,“用不着了。”
  那时的叶九琊拿回剑,将它缓缓握在手里。
  外面下着雪,北风刮过窗户,发出压抑的啸声,仿佛来自千里之外无垠的冰原与深谷。
  小桃咬紧下唇看着陈微尘,泫然欲泣的模样,只看着他,也不说话。
  陈微尘看着这一幕,忽觉前尘今日重叠,命途联结交错,恍如隔世。
  他伸手温柔摸了摸她头顶:“若是没有回来,就忘了吧,不要惦记了。找一个好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小桃却是凄然一笑:“公子,你以为这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吗?”
  她看着眼前眉目温雅的公子,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人都卷入了一场不可知不可说的大事情里,连带着街头巷尾时时传来的“南街上的阿六也发疯死了”的小道消息一起,织成了一张令人隐约畏惧害怕的巨网。
  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用,徒增拖累,只道:“公子,您走吧,我好好留在家里。”
  陈微尘走到她身边,为她正了因为方才动作略有偏斜的发钗:“等我们回来,可不要小气,不给喝那埋着的桃花酒了。”
  小桃笑了笑:“我再多酿几坛,等公子回来,让您喝个够。”
  “好。”陈微尘最后摸了摸她头发,“我走了,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小桃点点头,送他出了房门,等面前陈微尘身影消失,喃喃念了一句:“公子。”倚在门框上,望着远方,久久没有动作。
  她看不见陈微尘,陈微尘却是可以看见她的。
  少年时烟柳满城,十里长街游人如织,她也曾着彩衣簪新花,折一枝桃,蝴蝶一样在身边翩翩地飞,给公子的画扇系上玉坠,或是嗔骂青梅竹马的玩伴又做了什么错事,以为毕生都这样无忧无虑。
  “是我欠她。”刑秋听见陈微尘道。
  将人置于一场没有希望的等待里,实在是再残酷不过的一种刑罚。
  ——而当年的叶九琊,又是怎样目送着那人离开?
  “你那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迟钧天做的么?”刑秋问。
  “她确实是做了什么,不是用阿回当气运阵法的阵眼,便是借他命格窥探天机,但阿回自己也有特殊之处。”陈微尘眉头微蹙:“他在这之前也有过……”
  那时在南海,温回掉下归墟时,说是被一股力拉扯着,之后叶九琊去岩壁的石洞里寻迟钧天,他对着虚空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的神思不属。
  “我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不过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要让他安然回去的。”陈微尘道。
  刑秋仰面躺在凤鸟背上,看着秋日碧蓝的高天:“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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