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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染者都注射了疫苗吗？”陈琅钰问道。
　　“不是说疫苗不一定有用吗？”吴宇说。“那注射疫苗还有用吗？”
　　商晏摇摇头，说：“不知道。”
　　基地为了研究变种后的病毒到底有多长的潜伏期，只给他们其中的一半人注射了疫苗。但是疫苗是否能完全杀死病毒，还需要观察。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吴宇叹气道。
　　“他们一开始研究疫苗时就发现RX是变种病毒了，只是还不知道它变种的规律，什么条件下才会变种。”商晏看向陈琅钰。“所以A基地研究出来的那只样品疫苗才那么珍贵，那时它已经两年没有变种了，我们如果拥有疫苗，就可以在它变种前就把所有的病原体都清除了。”
　　陈琅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阴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顾斯陶道。“这才刚开始清除丧尸，病毒就变种了。”
　　“太难了，活着太难了。”吴宇道。“这要命的病毒居然还会变种，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哪天它再变一下，把动物也传染了。”
　　“有这个可能。”赵远航抱着手臂靠在车厢上。
　　“循环传染，死了的人传染人，被传染的人回去后再传染人，原本征兆明显，倒还方便检查隔离。”乔晋说。“可这伤口都愈合了，还怎么预防啊。”
　　阳光逐渐热烈，照地人脸颊发烫，两只大老鼠闻到香味，窸窸窣窣地从墙边的洞里钻出来，跑到小桌旁，想跳上去偷吃。
　　陈琅钰迅速拔出枪，两下点射，地上多了两具老鼠尸体。
　　“好枪法。”顾斯陶赞道。
　　“赶紧弄走，怪恶心人的。”乔晋道。
　　“嘿！这老鼠都有猫大了，一点都不怕人！”吴宇找了根树枝，把它们拨走。
　　“先吃早饭，吃完早点休息。”商晏说。
　　吃过早饭，陈琅钰绕到车后，给梁兆辉发了个视频通话，告诉了他病毒变种的事情，让他多注意防范。
　　商晏走到他身后，说：“当时你妹妹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不然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现在也白费了。”陈琅钰看着远处荒废的大楼玻璃反射的光，因没人再打理房子，而室内外又有气压差，那块玻璃是唯一一块完好的玻璃。真是难得。
　　“没有白费。”商晏说。“至少有了基础了，对病毒更了解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是真的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陈琅钰说。“名头倒是说的好听，但是，凭什么由你们决定谁是拯救人类的垫脚石？”
　　陈琅钰说完就走了，商晏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多，从他感染病毒被商士沣放弃接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来替代他，到陈琅钰孤身拼死救出虚弱的陈玲珑。
　　他看过那个监控，陈琅钰背着昏迷中的陈玲珑从地下出来，被上百支枪口指着，依然从容坚定。
　　陈琅钰他只是想活着，想跟妹妹一起活着。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没有人有资格替别人决定生死。
　　压迫哪里都有，反抗不一定有。
　　基地那边继续研究疫苗，商晏这边也依旧继续丧尸清理的工作。
　　依旧用茧把丧尸吸引到一块，不过至那以后他们谨慎了许多，没有再出现被吞噬者抢去的情况。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空城，五台黑色的机甲列队走在大街上，走动间发出微小的金属碰撞声，头顶有个一闪一闪的小白灯。
　　陈琅钰拿着‘茧’拋了拋，说：“该换地方了。”
　　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看见一只丧尸出来。
　　“回去。”商晏招了下手。
　　陈琅钰把‘茧’放回箱子里。
　　“哎我以前觉得这样地毯式杀丧尸很麻烦很慢。”乔晋说。“现在看来还挺快的。”
　　“关键是，你看见这干净了许多的城市，你会有种成就感。”顾斯陶说。
　　“多亏了‘茧’，我说‘茧’是mvp，在座各位没意见吧？”吴宇说。
　　“败在‘茧’，成也在‘茧’。”商晏说。
　　几人回到车里，重新在地图上勾画。清理完一块地方他们照例休息一天，第二天才会去新地方。
　　

　　第52章　传播

　　C基地。
　　因内部爆发RX病毒，又开始戒严了，除了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允许随意外出，走动。工作人员出入也需要脱衣检查，身上有伤口的会被立即隔离起来。
　　地下疾控中心一楼主任办公室。
　　商士沣双手交握坐在沙发里，脸色沉重。
　　一身白大褂的晏城拿着一叠资料匆匆走进办公室。自从上任负责人晏之秋私自抽取陈玲珑血液，导致陈琅钰失控基地损失重大的事情后，负责人就变成他了。
　　“怎么样？”商士沣问道。
　　晏城把资料递给他，“疫苗失效了，注射过疫苗的三人里已经有两个开始尸化了，还有一个也开始狂躁起来了。”
　　“没打过疫苗的呢？”商士沣快速翻了翻，烦躁地把资料一扔。“还有哪些异变，快说！”
　　“没注射疫苗的三人中，已经有一个变成了丧尸，另外两人依旧神智清醒，身体各项指标与常人无异，伤口在愈合，但是经过抽取他们的□□化验后，发现他们的唾液和血液都已经具有了传染性。”
　　“怎么说？”商士沣眉头紧皱。
　　“也就是说病毒暂时在他们身体里形成了一个共生的平衡，他们虽然没有尸化，但已经是病毒的携带者，传染者了。”
　　“除了化验血液和唾液，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分辨是否是携带者了吗？”商士沣问道。
　　晏城摇了摇头。商士沣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脸色更难看了。
　　基地第三食堂，此时正值饭点，大厅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空气中飘满了饭菜的香味。
　　人太多了，自从基地接收了帐篷区的灾民后，每当饭点食堂就人满为患。为了不让大厅里太过拥挤，工作人员会让只领窝窝头和菜汤的临时居民，拿了饭菜后就出去，不能在食堂的桌子上吃。
　　窝窝头用纸袋装着，汤也用纸杯装着。量比之前要少一些，但正常饭量的人也基本能饱腹。
　　饭菜又不够了，后厨仍在热火朝天地忙着。
　　周海擦了擦额头的汗，用力掂着装满青菜的大锅。他也是冬天时才进基地的，此时已经来三个多月了，但因一进基地就找到这份工作了，也吃回了末世前的体型。
　　目前虽然只是食堂的临时工，但经理答应了他，下个月就能进入试用期马上就能转正，拿到正式居民证了。工作稳了，有了正式居民证，说不定还能找着媳妇了，生活正在走向正规，每天也有了盼头。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经理又来后厨催了。他在前厅受了气，瞥见温吞的周海后，更烦躁了。
　　这人一个人吃两人的，没来多久里胖成这样了。简直跟猪一样。
　　“周海！你快着点儿！”经理骂道。“你吵的是青菜，锅掂勤快点儿！炒个青菜都炒这么慢！你对的起你吃的饭吗？你看看人家程伟！手脚麻利点儿！”
　　程伟就是他旁边的厨师，平日里最喜欢偷懒耍奸，溜须拍马，见领导来就拼命干活，领导不在就偷懒推事儿。
　　程伟听见经理夸他，锅掂得更起劲了。
　　周海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肘上的一块擦伤，那是前几天他被使唤着去基地外收菜时，摔伤的。
　　临时工就是这样，想要保住这份工作就要多干活，明明那天他休息。不是他的活儿，但是人家要他做，他也只能笑呵呵地去。
　　周海加快了翻炒的速度，他紧抿着嘴巴，脸也红了，显然不服气。凭什么一直这样欺负他！
　　在经理走后，周海趁人不注意，便朝锅里吐了口唾沫。炒了炒就出锅装盘，叫人端出去了。
　　夜里还是很冷的，风吹过长街，落叶旋转着飞向远方。少了绚丽霓虹灯的城市夜晚，也可以看清天空中的银河了。
　　几台机甲排列呈半圆状，围绕着装甲车。
　　顾斯陶坐在车顶给他甜甜的对象打电话，言辞能腻死无数只单身狗。
　　赵远航与乔晋两人蹲在一块抽烟，看视频，不知道看到什么了，乔晋笑地捶地，赵远航也笑了。
　　“今晚好安静啊。”吴宇靠在车厢上，看着天上。
　　“少了丧尸的声音，当然安静了。”车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商晏坐在控制台的凳子上。“平时晚上都吵地跟菜市场似的。”
　　“你去过菜市场？”吴宇问道。
　　“没有。”商晏说。“在电视里见过。”
　　风从大开的车门灌进来，躺在床上的陈琅钰裹紧了毯子。不知为什么，冬天下雪的时候他都没感觉过有多冷。相对从前，他好像突然变得虚弱了。
　　“冷？”商晏问道。
　　陈琅钰摇头。“还好。”
　　商晏关上车门，陈琅钰顿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商晏摸了摸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陈琅钰缩了缩，说：“今晚降温了。”
　　商晏倒了杯开水放在他床头。“今晚跟平时一样。”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商晏打开了车里的音乐，劲爆的舞曲惊地陈琅钰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那是吴宇白天时放的。
　　“你开那么大声干嘛？”陈琅钰怒道。
　　“吓到了？”商晏连忙关小声音。
　　顾斯陶从挂断电话，从车顶跳了下来。
　　“晏哥和小钰在里头。”吴宇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车厢。
　　顾斯陶点点头，有些莫名奇妙，拉开车门上了车。
　　“哎！傻子！就你要谈恋爱，别人就不要谈恋爱了？”吴宇小声感叹一句，也进去了。
　　几人睡到第二天六点起床。
　　刚洗刷好准备吃早饭，就收到了基地传来的坏消息！昨天晚上基地爆发了大规模的病毒传染！
　　“怎么会这样！”吴宇惊叫道。
　　“在食堂爆发的。”商晏说。“排除后发现有个后厨工作人员是病毒携带者，他被经理骂了后，朝锅里吐了口唾沫。现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三食堂的人都已经被隔离了。”
　　“唾液也会传染了。”赵远航喃喃道。
　　“贼老天！”乔晋冲着天空竖起中指。“食堂工作人员的素质也堪忧，没有定时体检吗？”
　　“唾液能传播病毒也是昨天傍晚才发现的。”商晏说。“还没来得及给他们体检。”
　　“我打个电话！”顾斯陶坐不住了，转身给他对象拨了过去。
　　陈琅钰也给梁兆辉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很担心他，也担心不知身在何处的陈玲珑。
　　“那边让我们早点回基地，清理城市的事情先放下。”商晏说。
　　“现在回去？”吴宇问道。
　　“他们不会再派人送补给过来了，我们的物资还可以支撑多久？”商晏问道。
　　“一周。”吴宇伸出一根食指。
　　“那我们一周后回去。”商晏说。“这一周内照常清理丧尸，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做的。”

　　第53章　清障

　　
　　隔壁区都是密集的住宅区，人口多，道路窄，左右都是废弃的汽车，一眼望去不到头。
　　几人开着机甲在前头，吴宇开着装甲车跟在后头。另一辆车设置了自动驾驶，自动跟随前方的车子。
　　“这里也堵了。”陈琅钰看着被汽车堵得严严实实的长街。这里左右都是高楼，阳光难以照射，有的车子都被青苔和藤蔓覆盖了。
　　杂草钻破了街道的石板，地上像铺了一层毛茸茸的绿色地毯，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味儿。
　　商晏看了下地图，说：“吴宇先在这儿等着，我们去把堵住的路疏通。看着情况，估计这边的出入口全被堵住了。道路不通的话，晚上也难搞。”
　　“据统计，这块区域住了五百多万人。”吴宇说。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丧尸，晚上又是一场恶战啊。”顾斯陶说。
　　“我们五个分开，你们三个一组，我跟陈琅钰，先把主路疏通。遇到情况及时汇报。”商晏说。
　　陈琅钰跟在商晏后头，两人配合把路中间的汽车搬到一边叠起来。
　　整完一条街，又换另一条街。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回去时，两人换了一条路。这边是独栋的别墅区，道路情况比那边要好很多。只是小区的大门却被堆叠的车子，堵地严严实实的，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里面还有人？”陈琅钰问道。
　　商晏扒住围墙，说：“进去看看。”
　　两人越过堆叠的汽车，往里走去。
　　别墅是三层的小别墅，房子间隔也很小，前后种的景观花树没有人修剪，生长地肆意而奔放。
　　沿着主路走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迹。正打算离开时，商晏突然拽住了陈琅钰。
　　“你看那。”商晏昂了昂下巴，示意陈琅钰看向左边那排别墅后。
　　只见那里的景观树和花圃都被砍了，屋前种了几排菜圃，还有几只鸡和兔子被篱笆圈在一起。
　　“果然有人。”陈琅钰要往那边去看看，被商晏拦住了。“干嘛？”
　　“跟我后面。”商晏说。
　　陈琅钰嘴角抽了抽。
　　别墅所有的窗户都被钢条焊死了，大门也紧闭着。
　　“可能人家并不希望我们去打扰。”陈琅钰说。
　　正说着，一颗子弹‘当’地一声，打在了商晏的机甲头上，擦出一串火花，没打穿机甲的外壳，爆出的弹片反弹了出去。
　　“小心！”商晏喊道。“在三楼右边的窗户那儿。”
　　对方发现没中后，又是一连串地朝他们开枪。子弹打在金属上发出的声音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只是路过，没有恶意！”陈琅钰连忙开了外放喊道。
　　“走，先回去。”商晏拉着陈琅钰后退。“看来他们完全有自保能力，不用管他们了。”
　　“不跟他们说一声吗？晚上可能会有大批丧尸经过这儿。”陈琅钰说。
　　“他们不会蠢到晚上还出来逛街的。”商晏说。“还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若是别有企图，想抢物资的话，对我们也是个麻烦。”
　　对面的人很紧张，直到他们退出了那栋别墅的视野范围，枪声才停止。
　　

　　第54章　邀请

　　
　　乔晋他们都已经回去了，陈琅钰和商晏到时，看见装甲车旁边还停着一辆越野，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跟他们讲话。
　　“我们队长回来了！”吴宇喊道，“你跟他说吧？”
　　陈琅钰停好机甲，摘下头盔，抓了抓头发，打开舱门，跳了下去。
　　他身量纤细挺拔，轮廓柔和，五官在白到通透的皮肤，和黑到极致的头发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艳丽。
　　男人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肌肉紧实，穿着长风衣。看见他，眼睛一亮，双手往他跟前伸去。
　　商晏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微笑道：“你好。”
　　那人笑容僵了一瞬，道：“你好。”
　　“我是队长，你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商晏搭住他的肩膀，往前走去。
　　那人暗自挣扎着，咬牙道。“我叫钱飞。”
　　商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放开了手。
　　钱飞揉着肩膀，忍下了心里的不快。
　　“晏哥，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吴宇说。
　　“你家在哪儿？”商晏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琅钰喝着水，也打量着钱飞，这时候还有这么好客的人？刚刚他们才被人赶走呢，要不是人在机甲里，贸然地进入别人家的安全范围，恐怕受伤都是小的了。
　　钱飞指了指方向，说了个名字，正是陈琅钰与商晏刚刚去过的那个别墅区。
　　“你不是C市人吧？”商晏问道。
　　钱飞说：“不是，我是A省过来的，在C基地当过雇佣兵，冬天时基地戒严了，我就没去了。”
　　“你一个人生活？”商晏点了支烟，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
　　商晏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表情变化。绕是钱飞已经在末世混了几年，脸皮比城墙还厚，小腿肚子也开始抽搐了。
　　“还有三个兄弟在家呢。”钱飞笑道。“我是看见了基地的标志才敢过来跟你们打招呼的。我们驯养了几只野畜，去我们那儿我整点小菜，喝点酒放松一下，不是比吃罐头要好多了。”
　　“我们刚刚去过你家，他们看起来并不欢迎陌生人。”陈琅钰说。
　　“你回去吧，等以后丧尸都消失了，我们再去你家做客。”商晏说。
　　“你看你们这么客气干嘛？我知道你们杀丧尸是为大家做贡献，这时候不顾性命主动招惹丧尸的人都是英雄好汉。我做不到你们这种程度，但是也想表示下支持的心意。”钱飞说。
　　“绝对有诈。”吴宇趴在赵远航耳边说道。
　　“回去吧，这时候养家畜都不容易，你留着自己吃吧。晚上关好门窗，待在家里别发出声响。”顾斯陶道。
　　众人各自忙活起来，钱飞见游说不动，不甘心地开车离开了。
　　“他刚刚旁推测敲地问了很多关于机甲的问题。”乔晋说。
　　“你们回答了？”商晏打开车里的光脑调试着刚装好的摄像头。
　　“没有。”
　　“晚上吴宇要选个安全点的地方过夜。”陈琅钰说。“要防着丧尸，更要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