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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难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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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叶宇伸出手,手指非常漂亮,白皙修长,手指间有些薄茧,这是一双剑客的手。他回想起刚才那种诡异空灵的境界,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个不得了的世界,这里的人能习武,而且武力高到不科学的地步。轻功,剑术,门派……这根本就是武侠小说吧。
他突然捂着因为吐血而隐隐作痛的的肚子笑起来,笑到没力地翻身面对着竹楼外的大雨,不得不说拿着一把剑挥舞,还能飞一样地在几十米高的竹叶上跳来跳去真是酷毙了。
这种状况无疑非常新鲜,白捡了一身武功,那些个仗剑江湖,惩恶扬善的武侠小说跟电影乱七八糟地在他脑子里乱转。要是无法完成任务,一年后死了,其实也算是赚到一年的奇异体验。
“魔王朝闽?”他打了个哈欠,从那些坑爹的记忆碎片里挑挑拣拣,终于勉强知道这家伙是谁。
如果说昆仑门是江湖最大的白道门派,那么魔尊朝闽就是最大的黑道反派。据说这货天纵英才,武功根骨好到跟从修仙小说出来似。十四岁凭空出现,无根无派,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反正这个十四岁的小屁孩空手出现在江湖上,开始他的踢馆大业。他从南方打到北方,谁有点名气他就先打死谁,如此凶残的小鬼莫非欺我武林无人?
朝闽走到九十三峰时,一张拜帖直接打进天流派招牌上,当时在场几十个门派徒孙都只能眼睁睁地看到门匾受损,而无法动弹。这张拜帖惊动了当时在莲花峰洞窟里闭关感悟的虚澄真人,虚澄是天流派的掌门人,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高手之一,朝闽就是冲着他来的。
虚澄踏风而来,一掌将当时还年轻气盛的朝闽逼退两步,朝闽不怒反笑,像是终于找到宝贝的孩童,充满了天真稚气。二人直接就在天流派门口动起手来,从阳到中午打到隔天的月归西山。天流派虚澄真人一身天心道法已臻大化,几乎是将当时武功心法过杂还没有形成系统的朝闽压着打,而朝闽一身鬼魅到无法捕捉的轻功硬是跑给别人追,死不认输。
最后虚澄被对方惊人的天赋给煞到了,舍不得将小小年纪的朝闽废掉。反而想将他收至门下悉心教导,哪怕朝闽性格凶残桀骜也无法让人痛下杀手。虚澄觉得自己一定能将朝闽这个歪脖子娃给掰直过来,假以时日天流派又能出现一个绝世高高手。
不得不说,久居山里不出门的虚澄大叔性格实在是太甜太年轻。
朝闽同意拜虚澄为师,一个月掌握天心道法秘籍,三个月引气入体,五个月天心道法第一层感悟完成,七个月进入天心道法悟中悟境界。
一年后,朝闽一剑从背后重创对他信任有加并且毫无防备的虚澄真人,接着一道剑气竖劈开天流派门匾,杀同门三十七人轻松叛离师门而去。
同年虚澄重伤不治离开人世,天流全派上下誓死追杀朝闽不罢休。同年,朝闽消失。
再次出现已经是邪派大魔王,一人整合所有邪派势力,创立圣教光明,以为非作歹为教旨,以杀人放火为己任,彻底跟天下正派圣门昆仑杠上。
翻完这些断续的记忆后,叶宇不由感叹:“这丫的就是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心里变态吧。”
而对于朝闽的武功估计,原主人的记忆是这样总结的:二十年后的我可以与今日的朝闽打成平手……
哈哈哈哈,这特么是在逗我吧!
二十年后叶宇表示自己已成为一堆枯骨,难道他还要亡灵归来拿着大腿骨跟朝闽打吗?而且朝闽就是再懒惰,他二十年后也不可能没半点进步吧。再说他自己是什么料子还不清楚,原主人那么勤快牛逼的一个人都要二十年后才能跟朝闽有一战之力,他如今空有原主人的壳子,根本没有原来主人学习剑法的坚毅心境,功夫倒退到惨不忍睹是上去给大魔王喂菜吗?
师傅,你坟在哪,我要跟你合葬。
洞仙派掌门下达任务的时候只想着发扬光大,就没想过自不量力啊!现在他拿什么弄死朝闽?激光枪还是火箭炮?人家还有天下一绝的轻功可以闪。
叶宇看着大暴雨的天空,一种名为孤苦凄凉的气氛在他四周蔓延开。一阵雨风吹过竹楼,檐下挂的竹筒互相敲打成音律,白衣青年面无表情的脸孔在一片阴郁的青翠中精致到不似人,一头墨色的长发湿哒哒沿着衣领流淌而下,一把长剑靠在栏杆边,寂寞地陪伴着他。
接着他终于站起来,捂着肚子冒雨下了竹楼,去挖笋当饭吃。
叶宇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地方的厨房,所以只能拿个竹楼里当装饰的青花瓶来煮汤,顺便用青竹剑戳几条鱼来烤。他现在的眼力非常好,欺负区区几条鱼还是游刃有余的。
要是雨天难生火,就只能吃生鱼片。
这是一个穷到只剩下一个苦逼徒弟的门派,还得自己洗衣服。
第4章 杀了他
叶宇背着一个竹筐,里面插了一把名为青竹的剑,塞了两身换洗的衣服,三双草鞋,一些竹笋,一小袋食盐,还有一个古代版指南针跟手绘地图。而绑在腰上的是一个钱袋,里面是他在竹楼放置衣物上方的柜子里寻找到的钱币,两张银票跟碎银。
堂堂洞仙派,他就找到两张长得完全不像人民币的银票,混得实在是太寒酸了。他估计出去大吼一声自己洞仙派弟子,都有人会问他这是何派。而对原主人来说,一切身外物包括外面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不重要到完全在那些断续的记忆里找不到痕迹。
所以他怎么吃饭,不知道。谁来洗衣服,不知道。洞仙派的钱库在哪里,不知道。将来如果能收徒弟能收费用么,不能。
这简直就传说中的高分低能儿,不通世事,只负责练剑外嘛事都不放在心上。难道那家伙不清楚柴米油盐的重要性,出去估计连一个铜板能买几个馒头都不清楚。
悲催的是他除了第一天穿越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生活质量不错外,其余时间都穿得一塌糊涂。没办法,这身体会自动练剑但是不会自动穿衣服,所以穿衣服这件事对原主人也是无关紧要的。
他一个人怎么会特意记住刚才脱掉的衣服的步骤?他怎么弄都皱巴巴的,最后穿件长裤再随便披件袍子,腰带一勒打个结就完事。反正贵公子一秒变山村野夫这事也没人看到,连布靴都换成草鞋,因为在泥泞的竹林里走路草鞋才比较实用。
在竹楼里呆了两天,现在时间对他来说争分夺秒,他研究了出去的路线,还有频繁地重置纸面计划。要杀掉朝闽来解开誓言符,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实现的。反正说是杀掉大魔头也没说怎么杀,他要是有钱一定先去雇佣八百上千个高手去围攻朝闽,用钱活活砸死他。问题是他有钱吗?翻遍了洞仙派的各个竹楼加洞窟,就两张千两银票,难道高手一个值二两?
在绝对的武力值下,叶宇表示他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弄死朝闽。所以他将注意打到人民的正义使者,行内有口皆碑的除魔门派昆仑门上。
在那些记忆里,原主人就打算参加下个月以昆仑门为首的联盟大会。到时候正派全部大小门派都会派出精锐参加这个联盟大会,什么青梅派南乡派还有恨不得啃了朝闽的天流派掌门都会到场,此联盟大会的别称是“怎么大卸八块朝闽”的结党会议。
做为洞仙派唯一的继承人,叶宇表示这个会议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反正坏蛋人人围殴才是武侠电视剧的真理。他只要在别人将朝闽打到满地找牙时,上去捅最后一剑就可以解毒了。期间还得收集些这大魔头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迹来听听,越丧心病狂越好,毕竟身为一个现代文明人,要是杀一个良民普通人他完全下不了手。
出了竹楼后他背着个竹筐在林海里走了六天,期间他看到了形态各异的竹子,满目苍绿,那些绿意伴随着雨水几乎染上了他的衣服与皮肤。他卷起裤管,撩起衣袖在林间奔跑跳跃,如鱼入大海鸟上清空。每次呼吸都能闻到沁人心扉的空气到达他的肺部,再吐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更加轻盈。
洞仙派剑法在竹海里顿悟诞生,自有一股飘逸自然的风格。对于叶宇这只武道菜鸟而言,每日挽剑飞跃竹顶是种不错的体育运动,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体自带的武功。
季节是春,生机盎然的竹笋破土而出的声音如同生命的啼鸣。他偶尔会在临睡前有些感悟,那是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漂浮在四周的微风,软绵不断的小雨,黑夜里满世界沙沙的声音,似乎变成了青竹剑在舞动。这把剑是生灵,里面有一种令人沉静的生机,如一个沉稳睿智的老者在指引叶宇。
他发现自己越是单纯,越不带任何思索,身手就越流畅。
可还是打不过朝闽。
从竹林走出时,满身露水与竹叶。他折了根竹枝,背着个竹筐哼着周杰伦的红尘客栈往最近的一个大镇跑去。
幸好搜到这段记忆,原主人来拜师的时候曾经走过那里。那是一个临水的城镇,名为南镇。人口上万,南通北往,水利发达。那里的漕运头子还跟洞仙派认识,虽然洞仙派几乎不出世,但对于附近的的居民还是多有照拂,如果出了什么大事洞仙派掌门人会出现帮忙解决。久而久之,四周的城镇大多都知道洞仙派的存在,并且对这个门派有好感。
叶宇表示洞仙派接任者脑袋都有坑,好好地做好事造福乡里门派自然扬名天下嘛,没那个能力还让徒弟去弄死邪派大魔王这种任务是多恨自己的徒弟啊。
他打算一路跑到那个大镇里,然后找到漕运头子让他捎带自己一程。他摸清了地图的路线,发现昆仑门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昆仑山上,一路跑着去他又不是玛莎拉蒂。而且现在的千里跟他那个时代的千里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在现代跨省旅游直接上个特快一两天就到了,而在这个武侠轻功满天飞的地方,山清水秀没有雾霾只有马车驴板,一个钟走个二三十公里等他到了昆仑门直接躺在那里等死吗?
眼下最快的看起来只有水路,就地图来看,这个大镇的水路刚好是贯穿南北的大运河,要幸运点的话一条船走个半个月就能到达昆仑山。半个月……原来他的人生已经短暂到连浪费半个月都心痛不已的地步了。
叶宇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草鞋被他穿烂掉,直接赤脚踩着泥泞的道路狂跑。爬过一座山经过两条河,他嘴里啃着一个野果子,头上戴着竹枝缠绕而成的雨帽,一副山间野人的模样就这样冲进镇子里。
刹那间,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一册史书翻倒在地,摔成他赤脚下的石板路。
南镇多水,一座座拱石桥连接成这里的道路,一梭小舟从桥洞里钻出来,桃花树栽在小河边,半含半露的花瓣伫立在枝头。
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许多,一种兴奋的暖意从他的后背窜出来。那些小巧的高楼木雕窗从古老的画册里轻巧地打开,穿着上衣下裙的女子手撑油纸伞,穿着绣花鞋走过桥去。老翁带着蓑笠,撑着长杆慢悠悠地路过小河绿水。远处有人在唱一些类似杭州评弹的小调歌曲,细雾蒙蒙的烟雨下,晚阳桥洞,行舟阁楼,泛黄了叶宇记忆里的古诗词。
如果有照相机,他一定要做个南镇画集发到微博上去。这种纯粹的古意美,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可以直接将他从现代社会带来的浮躁轻佻摧毁个一干二净。
叶宇好奇地雨中漫步起来,他本人总带有几丝散漫,为了路边一块石头一朵花,桥上一个女人桥下一片小舟而停驻脚步。
哪怕他的生命就剩下不到一分钟,也愿意为了眼前的景色而慢下几秒。
他边笑边走着,像个不到三岁的孩童,四处张望,只带欣赏而不带欲望。就像是他一年总是要找两个时间去单人旅游,这绝对是他最美丽的一次旅游。
最后他大笑着踩过桥墩,用轻功飞跃水面,看到划舟老翁穿过桥洞,没有穿鞋的脚轻点过划船的长杆顶端,借力到达对面的石桥,惊得人家的船晃动几下。烟雨中,他变成别人眼里的风景,很快就消失在古卷里。
在他消失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走过的地方。这是一个少年,穿着浅色古旧的麻布衣服,裤子很宽大,麻布裤口下面是一双晶莹白皙的赤脚。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踩着叶宇走过的地方,每个脚印丝毫不差地重复他的路过。
没有一丝雨水能沾惹到他身上,他的每一步都如幻影,外人看到他的慢慢出现,却眨眼间那只残留的一个白色的残影。
他跟着叶宇,从洞仙派竹楼一路跟到南镇,以一种天真到残酷的好奇目光观察着这个洞仙派大弟子。
很快的,这个少年跟着消失了。甚至,那个撑船的老翁都没有察觉有人又踩着他的撑杆飞过。
而懵懂不知的叶宇终于找到了漕运帮的地址,他冲过头,又得重新跑回来找。漕运帮就建立在大运河旁边,这是南镇最大的码头,码头建立了几个大仓库里面装满了南来北往的货物。刚好是夜灯初上的时间,叶宇啃完了野果子肚子饿得咕噜叫,他跳到漕运帮大门前,伸手就敲敲门。
叶宇还以为自己要等段时间,结果耳里传来了快速的足音,门说打开就打开了。一个戴着银铜面具的男人双手拢在袖子里出现,他直挺着颀长的身体,如一杆标枪站在大门里。身后是殷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阴风一阵吹来。
男人看着叶宇,眼睛透过面具孔,阴森平静得不似人。
叶宇后退两步,看了看门上的门匾,恩,没错是漕运帮。然后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在下叶宇,想跟漕运帮租艘船。”
男人无动于衷,他冷冷地说:“杀了他。”
“呃?”叶宇还在想,这难道是另类的打招呼方式?
然后他抬头,十几把亮闪闪的刀已经往他头上劈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可大可小,可卖萌可黑脸的小攻……出现了
第5章 兄台你谁
叶宇有那么一瞬间是静止不动的,因为他彻底呆住了,无法理解怎么才敲个门就迎来屠杀的刀锋。他还在惊愕发生什么事情时,在杀气的牵引下他的手已经本能往后抽出竹筐里的青竹剑,剑身出鞘的声音凌冽冰寒,意未动身先行,手腕半转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剑格挡住十几把沾血的弯刀。
杀戮的力道震得叶宇的剑一阵颤抖,身体里的气息自行运转出一股劲气,从他的天泉穴冲到持剑的手腕上,帮助他抬手往上将所有要命的刀子一势撩散。身体如风中的竹叶快速往后飘开,及时避开这个危险的杀圈。
可没等叶宇站稳,大门里已经冲出数十个黑衣面具人,个个手持弯月利刃,如潮水一样快速将他围起来。
杀气与血腥味如紧绷到断裂的弦,将空气撕割得嗡嗡作响。
叶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漕运帮跟洞仙派有深仇大恨,所以他一报名字就持刀上来将他砍死?那至少应该面红耳赤咆哮几句你到底有什么仇啊,这样一声不吭就将人乱刀砍死也太随便了吧。
“各位兄台……贵姓啊?”砍我干嘛?叶宇困难地咽咽口水,几十把刀所形成的阴寒压力可比遇到银行抢劫犯大多了。他提剑平指,侧步向前地摆出一个防御的身法,这是身体成自然,如果要叶宇自己来,他大概没法这么快速反应回来。
“清理掉。”那个双手拢袖的面具男冷酷地命令。
叶宇,……呵呵这倒垃圾的口气特么算个什么事?
师傅,你是不是灭别人满门,所以报应到你徒弟身上了?漕运帮跟洞仙派关系良好你到底还想坑徒儿到何时?
五六个黑衣面具人率先拎刀,以一种飘忽到诡谲的速度出现在叶宇身边,刀锋上还残留着血迹,粘稠得往地上滴溅。叶宇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群人不对劲,简直是打家劫舍的黑道份子。
其实被这么多人拿着刀砍,他心里还是产生一种恐惧的慌乱感。对于一个现代的良好公民来说,真没几个能遭遇到被几十把刀追着砍的经历。惊悸到极致反而爆发出一种巨大的力量,他呆滞地看到白色的刀锋往他头顶劈下来,眼瞳如放慢的摄影机,一寸一寸地看到所有刀锋袭来的轨迹。
像是林海的竹枝,几乎没有缝隙的袭击,逃无可逃。
风来——洞仙派剑法,侧步转腰,叶宇急速直剑回转,力量骤然增大以剑尖划圆,将所有刀锋的轨迹都截断。
全部袭击者被剑气扰乱一下,这是风起后将几乎不露缝隙的竹枝被拨散开,叶宇看到了那个缝隙,飘逸得几乎不带重量的身体跃飞而上,剑尖扫地,借力冲出包围圈。
本想袖手旁观的拢袖面具男看着正要逃走的叶宇,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个血腥而嘲讽的微笑,今天是清理南镇武林势力的时候,凡是光明教以外的武林人士都得死。
他食指一弯拈出袖子里的折扇,拇指轻搓要开扇杀人时,一道冰冷的气劲打中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的扇子又塞回袖子里。面具男瞳孔紧缩,一口血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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