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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怎么也算是个典礼，虽然徐书墨平时总是雷打不动一身白衣，但遇上这等场合还是老老实实地同各峰峰主保持一致，换上了较为正式的北极宫开阳峰主礼服。
　　玄色为底，紫色镶边，长衣完美地勾勒出了他挺拔的身姿，而宽袍大袖轻摆间，自有一种风流潇洒的态度。只见他目不斜视缓缓走来，衣袂轻摆间，步步生云。
　　不止是晏晓，在场所有人都很少见到徐书墨穿的如此华贵，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他身上，偌大的北极广场，此时竟忽然鸦雀无声。不只是弟子，甚至连其余的六位峰主神态一时间都难以自抑。
　　“太像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李书绮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有点心虚地转头看了看，正对上掌教周书尘略带不满的眼光，耳边又听到白书棋一声冷笑，便赶紧道：“看到徐师弟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几百年前的旧事，倒是让几位师兄见笑了。”
　　这时候还是老好人谭书辞过来打圆场，他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干笑道：“也不怪李师妹，当年徐师弟第一次参与论剑，论剑台上剑光如电的场景，还真是恍如昨日。”
　　还没等其他几人开始附和，追忆往事商业互吹，正主反而先反了水。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徐书墨稳稳地坐在自己的玉座上，面色不变，“每次论剑大会师兄都要拿出来说。”
　　“也不能怪我。”谭书辞脾气是真的好，“只是师弟那一次实力惊人，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此后几百年，再也没有那般精彩的比斗了。”
　　徐书墨不置可否，晏晓却在后面偷偷瞥了一眼那边天枢峰弟子第一排，那个站的笔直，一脸意气风发的秦长风。
　　好久不见了啊男主，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
　　要是换做往日，就算知道秦长风对他没什么恶意，晏晓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戒备又谨慎充满深意的，然而前几天同徐书墨说过之后，现在晏晓自己都惊讶地发现——
　　我好像真的不怎么在意秦长风了。
　　甚至在秦长风偶然一回头，同晏晓的视线撞在一起时，晏晓都能回给他一个真诚的微笑。
　　秦长风：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好像应该笑一下？
　　小一辈在那商业互吹，北极宫的七位大佬却没有那个闲心去注意。他们又闲聊了几句，钟静平便凑到谭书辞的耳畔轻声提醒自家师尊，论剑台开启的时间已经到了。
　　北极宫七位峰主同时起身，飘然下场。
　　随着他们的行动，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浪潮一般快速传播，又随着他们走到论剑台的正中而快速消散。
　　晏晓这会儿也不再去看秦长风了，他的目光也随着身周众人一起，落在了北极广场上。
　　在读者票选《碧落黄泉赋》十大场景中，“七星凌空”可是以无可争议的高票前排入选的著名段落。
　　这会儿就要亲眼见到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就在晏晓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北极宫七位峰主按照自己所属，缓缓踏上了北极广场大理石地面上，北斗七星的位置。
　　天枢，周书尘！
　　天璇，谭书辞！
　　天玑，白书棋！
　　天权，明书钰！
　　玉衡，吕书华！
　　开阳，徐书墨！
　　摇光，李书绮！
　　一阵飒飒的风陡然吹过广场，北极七子的长衣于风中猎猎作响。风势越来越大，站在一旁观看的弟子们都有点站不稳，位于风暴中心的北极七子却始终纹丝不动。
　　“快看！”
　　晏晓赶紧揉揉眼睛，看过去。
　　只见北极七子同时从腰间抽出佩剑，缓缓平举至眉心，而他们脚下原本只是黑色的大理石石砖突然发出了明亮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越来越亮，一点点扩大，慢慢地将站立其上的北极七子缓缓包裹住，而后各光点间忽然生出光束，将七颗独立的星，快速地串联在了一起。
　　狂风止息，取而代之的却是北斗七星散发出的光芒快速地铺满了整座北极广场，将整座大理石台笼罩其中，随后，就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北斗七星的图案缓缓浮起，印在了正散发着淡银色光芒的灵力罩上。北极七子脚下，灵力构成的台子也随之缓缓升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台子同北极宫最高点平齐，悬在空中。
　　整座北极宫都像是被这般景象震住了，鸦雀无声静默了半盏茶的时分后，方才传来了震天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就连老早在书中看过这一段的晏晓，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蹿下跳地大声叫好。
　　波聚聚，我错了，这段真的还是挺好看的！
　　他们这一群小辈吵吵闹闹，而衣带飘动缓缓乘剑而落的北极七子，却也是神态各异。
　　谭书辞始终是笑呵呵的模样，白书棋一向阴冷的面色上也隐约可见笑意，明书钰神采飞扬，吕书华却明显可见有点不耐烦，李书绮像是刚松了一口气般轻轻拍了拍前胸，而徐书墨依旧是一副什么都同他无关的模样。
　　而作为北极宫的掌教，最后一个缓缓落下的周书尘，面容整肃，对着全场弟子缓缓道：
　　“北极宫论剑台已开，不论长幼，均可入场论剑。只决胜负不拼生死，点到为止。切记，不得伤了同门和气。”
　　晏晓随着在场所有弟子一起抱拳微微躬身行礼，齐声应道：
　　“弟子领命！”


第32章　这不是我的本意
　　“好，精彩！”
　　论剑台上，秦长风打败了最后一名师兄，拿下了天枢峰的头名。
　　十九岁的少年，站在论剑台的正中心，缓缓收剑。英姿勃发，大气潇洒，引来台下无数人的叫好声。
　　晏晓打了个哈欠，跟着身旁早就已经为得意弟子站起身来大声喝彩的周掌教一起拍手。
　　枯坐一上午，他是真的觉得挺无聊的。
　　论剑台刚开启那会儿，晏晓还是挺激动的。然而根据初试的赛制，北极七峰要先在各峰之内决出前三名胜者进入下一轮，因而作为几百年都是一脉单传的开阳峰弟子，晏晓自动自觉地被……保送了。
　　啊，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虽然在自己读《碧落黄泉赋》的时候，看秦长风在论剑台上初露锋芒大杀四方很爽很过瘾，但自己好好一个参赛者被按在台下干瞪眼，无论如何都没法让人提起兴致。
　　而且，就算秦长风再怎么天才少年，他的修为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金丹期，放在晏晓的眼里，那是根本不够看。
　　索然无味啊索然无味。
　　跟晏晓这种还能随大流应付一下的行为不同，那边的徐书墨从论剑开始就处于闭目养神的半入定状态，就算偶尔不得不同周围的峰主们聊上几句，也都是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算是结束了吧？”晏晓抻了个懒腰，一边转着脖子一边仰头看着正往论剑台上去的各峰弟子，“接下来怎么安排？”
　　徐书墨睁开眼看了看，想了片刻后忽然伸手在晏晓背后一推。
　　“师尊，你……”晏晓冷不防被他一推，也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离地而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朝着论剑台的方向冲了过去。
　　“啪叽。”
　　晏晓重重地砸在了台子上，而且还是脸朝下那种。
　　他这一下摔得本来就不轻，更何况慕倦书鼻子又高又挺，挨了这一下，又疼又酸，晏晓眼眶立刻就红了一圈。
　　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晃了晃脑袋想要爬起来，刚一抬头，就看到面前递过来一只手。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这手的主人扶了起来。
　　“谢谢……”晏晓条件反射一般地说完才发现，过来扶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秦长风。
　　对上晏晓的视线，秦长风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晏晓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便松开手，带着小师弟走到队伍中才笑了笑道：“好久不见，差点都认不出师弟你了。”
　　晏晓心想我跟你好像也没有那么熟，脸上却也装模作样地道：“是有好久了。此前一直都同师尊在外修行，也没跟秦师兄来往，是我的不对。”
　　他原本只是随口客套一下，没成想秦长风看向他的神情立刻认真了许多，口中道：“晏晓师弟可要说话算话……以后多往来。”
　　晏晓心里觉得古怪，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边秦长风似乎还有话要说，但还没等他开口，站在论剑台一端的谭书辞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既已从论剑台弟子初试中脱颖而出，你们都是北极宫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弟子。接下来的弟子复试中，你们二十人将要决出十人，于三日后天玑峰进行弟子终试。”
　　所有人的脸上立刻都露出了激动向往的神情，晏晓也不例外。
　　现在二十人，淘汰掉一半，剩下的人都可以去取自己的本命剑，怎么能不令人激动！
　　旁人还只是好奇又不安，互相看了几眼有话想说又不敢说。晏晓却是心中有数，朝着秦长风的方向又凑了凑，时刻准备着去抱龙傲天男主的大腿。
　　果然，谭书辞就如同波聚聚在书中写过的那般，眯着眼扫了他们一圈后缓缓道：
　　“接下来这一轮，你们二十人之间可随意攻击比斗，掉下论剑台便算是输了，直到剩下最后一人，弟子复试结束。”
　　在场众人纷纷傻了眼，看向周围同门的目光，也变得犹豫又怀疑，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刚才大出风头的秦长风身上。
　　晏晓低声对秦长风道：“秦师兄，我们一组。”
　　秦长风不是不明白现状的人，看了这样的形势也知道枪打出头鸟，自己就是要被群起而攻的那一个。听了晏晓这么说，他苦笑一下才低声道：“晏师弟，同我一起，只怕会拖累你。”
　　“秦师兄说笑了。”晏晓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剑柄，“虽然同秦师兄来往不多，但除了秦师兄，北极宫这一代中还没有谁的人品修为能让我信服呢。”
　　晏晓说的是大实话，某点男主的一大特点就是非常护短，只要能被秦长风划在自己的保护范围，晏晓的安全就稳如老狗。
　　他这话是想抱大腿，但听在秦长风的耳里，那就是完完全全另一码事了。
　　只见本书龙傲天男主仰头一笑，手中寒光一闪，宝剑已擎在手中。环顾了一圈周围已经虎视眈眈围上来的同门，朗声道：
　　“有晏师弟这句话，秦某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同晏师弟一起在最后获胜！”
　　额……
　　道理是这个道理，事也确实是这个事，但……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对劲？秦长风秦大大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容不得他细想，四周手持宝剑的同门就已经一拥而上。
　　晏晓早就已经解除了限制恢复到了魔尊慕倦书的实力。但一来他不想引人注目以免再生事端，二来，也是存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既然是在北极宫论剑比武，那自然是要用徐书墨教给自己的东西才行！
　　毕竟，我还是要用你教我的来给你挣面子才对。
　　想到这里，晏晓心中无端起了一层旖旎心思，手中平平无奇的弟子剑也舞出一团剑花，迎上了攻来的敌人。
　　他们在上面打得热闹，下面观战的北极宫众人们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因为关系到自家小徒弟，这会儿徐书墨也不打瞌睡了，开始认认真真地看这二十人的打斗，不时还皱下眉头。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第一个淘汰者从空中落了下来，从服色上来看，是天玑峰的一个小弟子。
　　白书棋脸色略微一暗，李书绮却“噗嗤”笑出了声，拍了拍徐书墨椅子扶手道：“徐师弟，你这个小弟子，倒是真的有点意思。”
　　徐书墨自己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晏晓在上面看不到下面人的表情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然只怕要一口老血喷在秦长风身上。
　　他跟秦长风两个人，只论修为就已经是北极宫这一代最强的了。但与大出风头人人戒备的秦长风不同，晏晓素来名不见经传，就算偶尔几次出现，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给众人留下了一个“乱七八糟爱胡闹”的印象。
　　所以虽然同秦长风一起与其他人站在了对立面上，倒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把他放在眼里。
　　更何况，按照某点男主设定标配，秦长风长相只是中上，而旁边的晏晓，却是作者亲自盖章的“四界第一美男”，一张脸精致漂亮的不像话。
　　事实证明，就算到了修□□里，颜值都是无比重要的，只要你够好看，别人就会不忍心对你下手。
　　综合以上原因，虽然晏晓也在一旁上蹿下跳好好表现，但耐不住秦长风仇恨拉的太稳，北极宫弟子的攻击，基本上也只朝着秦长风一个人去了。
　　晏晓本来还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奈何对方根本不给机会，没有办法，只好担当起那个不太光彩的放冷箭角色——这边秦长风正面应敌，那边晏晓暗中偷袭。
　　他们两个这么分工合作起来，效率倒是极高。没过多一会儿，那个倒霉的天玑峰弟子一个不小心，被晏晓从身后一推，直接摔下论剑台宣布淘汰。
　　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开端，晏晓的下黑手功夫也就越发熟练。连续三个人被他坑下去之后，论剑台上的众人也渐渐反应过来这个小少年下手挺狠不能放着不管。然而就算是意识到了这点，他们转头想要去收拾晏晓的时候却又发现——
　　别看这人年纪小，修为可不低，而且一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
　　而且旁边还有个修为强大气场恐怖的秦长风，你稍微一分神去盯晏晓，就要挨上秦长风几剑。
　　一炷香时间过去，论剑台上还剩下九个人，其中就要数秦长风身上伤口最多，素白的弟子服上也沾满了鲜血和汗水，其他七人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挂了彩，唯独晏晓一人，毫发无伤。
　　下面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上面诡异的打斗而一扫而空，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关心到底这场弟子复试结果如何，包括北极宫七位峰主在内，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盯着晏晓，想看看这个小少年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北极宫的大佬们眼力也不是白给的，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大家也都看出了点端倪，看向徐书墨的目光也就越发意味深长了起来。
　　到底还是李书绮先忍不住道：“徐师弟，平时看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徒弟倒是教的不错。”
　　谭书辞也点点头，看到晏晓又将一人打落论剑台，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一看就知道徐师弟也是下了大功夫，只是你那弟子现在修为究竟是什么阶段了？他这么藏着我竟一时也看不透。”
　　徐书墨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微微眯起的眼则暗示了他此时心情不错。
　　“只是你这弟子跟你作风倒是正好相反。”李书绮越看越觉得这小少年实在有点意思，“要是你在上面，只怕没几招就把人全打下去了，你这徒弟倒是轻巧，满场乱跑也不嫌累。”
　　徐书墨一抬眼，正好看到自家小弟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又窜到了一名玉衡峰弟子身后，抿着唇笑得眉眼弯弯。
　　然后手中剑鞘一砸，刚好砸在那玉衡峰弟子的后腰上，那弟子身体晃了几晃，又被晏晓补了一脚，直接踢下了论剑台。
　　此时，论剑台上，只剩三人！


第33章　天选之子，我服了
　　论剑台上，还剩三人。
　　天枢峰，秦长风；开阳峰，晏晓；以及……
　　摇光峰，柳静芸。
　　一阵风吹过，论剑台上三人剑光如虹衣带当风，任谁看去，都会觉得仙气十足不是寻常人物。
　　然而，这三个人，心里苦。
　　这种形势之下，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几乎是同时收手站在论剑台的一角，场上的气氛也是瞬间尴尬了起来。
　　先打谁？怎么打？
　　先打秦长风，晏晓刚跟人家组完队，不行。
　　一起打柳静芸，两个男的跟师姐动手，也不行。
　　那就打晏晓，晏晓偏偏还是最小的小师弟，两人一起动手怎么看都是以大欺小，更不行。
　　就很难。
　　下面观战的北极宫弟子却不会像他们一样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们越是迟疑，北极宫众人就越发好奇，这三人中到底谁会先被淘汰。要不是顾忌着北极宫七位峰主都在场，只怕下面就要有人开赌局。
　　“这样不行。”晏晓听着下面越来越响的抗议声苦笑道，“得想个办法，不然等下师伯他们都要生气。”
　　秦长风深以为然，想了想，手中长剑轻轻划过横在身前，道：“不如你们合力……”
　　他这话还没说完，柳静芸伸手拂了拂长长的鬓发，眼波流转间轻笑一声道：“秦师弟这话说的，倒是很不给我们面子了。”
　　秦长风脸一红，后半句话立刻就被咽了回去。
　　柳静芸又是微微一笑，目光从秦长风身上又移到了晏晓身上，朱唇轻启：“晏晓师弟怎么看？”
　　被她这么一看，饶是晏晓早已心有所属，依旧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不敢跟她对视，心想果然不愧是《碧落黄泉赋》读者票选的第一女神，波聚聚最后钦定给秦长风的正宫，这个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