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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ABO-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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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新唐:“……”

这样在别人眼里就不会引起误会了?

“我自己能走。”

谈烬没理他,直视前方,稳稳地往人群方向走去。

浅浅的柠檬香舒缓了神经,池新唐本来还有点头晕,现在依偎在令人安心的清香里,很奇妙的,鼻血慢慢不流了。

“不好意思,我爱人特地来给我送衣服,不慎扭伤了脚。”

看不到那些人脸上有多惊诧似的,谈烬一脸从容地对着大家解释道。

“失陪一会,我先送他回去。”

“哎,慢走!”还是为首的人最先反应过来,圆滑地开口。

“这边真的太滑了,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是是是!安全第一!可别让家里人担心!”

大家尬笑着附和起来。

“到底怎么弄的?”离了人群,谈烬垂下眼睑压低嗓音问他,不知道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这是在安慰受伤的爱人呢。

“那个玫瑰味,刺鼻。”池新唐勾住他的脖子,小声地说。

“该。”谈烬冷哼一声。

“……”

“你以为和我告状就能让自己少个对手?别做梦了。”

纵然对这讨人嫌的嘴巴忍耐多年,池新唐还是气不过,加大搂脖子的力度,领带本来就系得紧,谈烬嘶了一声,警告地飞来一眼。

池新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可没把他当敌人,他爱说爱做什么我管不着,你愿意喜欢他,我不想干涉,但麻烦谈总少故意拿他刺激我,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哪天发病做出什么好的事情。”

意外地,谈烬没有回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池新唐看着他的侧脸,那道锋利的下颚线竟有缓和之势。

出了大厅,外面冷风刮得紧,谈烬不着痕迹地收紧怀里人裹着的外套,弯腰把人抱进车,把门合起来一点,挤进去半个上身和司机打了声招呼。

鼻血已经完全止住,池新唐突然想起东西还没给谈烬:“那个礼……”

“我会重买。”谈烬没听完就打断了他。

“噢,那你回去吧。”池新唐低下头,抓着手里的手帕。

“用你说。”谈烬拿走手帕,关上车门,把脏东西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返回他的场子。

司机贴心地递给他几片湿巾和镜子,池新唐看了眼自己,下巴上血污明显,刚才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太丢人了。

越想越尴尬,池新唐羞耻地倒在后座用毛毯捂住了脸。

到家门口还没按门铃,李阿姨就打开门拉他进屋坐到火炉旁边,塞来一大碗热汤,用热毛巾一下一下地帮他擦脸。

“阿姨,你快去睡觉吧。”

“不行,先生特意嘱咐了要好好看着你,这汤的做法也是他问过医生,发过来的,”看他脸色苍白,李阿姨心疼地叹了口气,“唉,他还不让我告诉你,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

在意么,倒不至于。

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存在价值,若是突然死掉,对谈烬弊大于利,谈烬才会让他苟活着。

池新唐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感动,只对着阿姨淡淡一笑。

晚上,池新唐把供暖强度调到最大,裹进被窝里打算睡个好觉。

结果刚有倦意,某颗浸透酒精的大柠檬又打开他的房门,挤到床上热气儿直喷,隔着被窝在池新唐背后乱蹭。

“别……”

嘴巴突然被堵住,冰冷的手指碰到了他的鼻梁,恐惧爬上心头,池新唐呜呜几声:“别动我的鼻子!”

谈烬这才收了点力,不再乱动,池新唐不满地转过身面朝这位醉鬼:“找别人去。”

“花都被你吓跑了,我不找你要赔偿那该找谁?”谈烬醉了却依旧伶牙俐齿,甚至比平常更不讲道理。

人喝醉的情况下各有不同,谈烬属于醉时发疯疯完自动清除记忆的类型,自己一干二净没有负担,却害别人累死累活。

更大的折磨是,谈烬醉酒后的模式有无数种,昨晚还是耿耿于怀的病娇,今天则有些狡猾,爱耍无赖,更像上学时候的他。

“啧,”反正他第二天醒来记不得这些,池新唐放肆掐谈烬的脸颊肉,没好气地说,“你爱找谁找谁,昨晚的伤我到现在还没养好呢。”

谈烬呆呆地噢了一声,皱着眉陷入沉思。

池新唐把被抢走的被子拽回去,推了推谈烬让他回自己屋睡。

“那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那今天就不用手铐了,老老实实的别跑就行,不用谢。”谈烬苦思冥想许久,终于开了口,觉得自己很大度似的,眉眼间居然有几分得意等夸奖的意思。

这家伙根本不听人话!

谈烬舔了舔唇,把池新唐的双手往上拉,固定在床头,指尖轻柔地按压着昨晚被囚住的地方。

连着两晚面对这样的局面,池新唐很想反抗,却被压得死死的,尽管谈烬没有故意释放压制信息素,仅仅是简单的触碰,轻若羽毛的吻,就让他全身湿透,软成发黏的松糕。

小床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在静夜中吱呀作响。遮挡物被急切地拉开,渴望喷薄而发,整个房间不断升温。

当青柠从树上滚落,香气四溢,海盐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在热浪里融解。

  5 尖叫镣铐
 
池新唐昏昏沉沉,在滚烫的热流里起伏错落,丢失清醒,不得已跟着酒精摄入过多的柠檬一起醉着胡闹。直到最后两眼发黑,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软塌塌地贴着滚烫的胸膛昏睡过去。

似有似无萦绕着的气息像把钥匙,轰开记忆的大门。

第一次被谈烬标记是在结婚当晚,在国外一家嵌进海洋馆的酒店里。

旁人去这里度假,是为了浪漫,享受时间,一边舒适躺在大床上,一边观赏五彩斑斓的可爱鱼类。

而谈烬之所以特地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池新唐怕水和巨型海洋生物。

特意“照顾”他喜恶的谈烬找了大堂经理,花重金,调整了海洋馆的计划,当天只展出大白鲨。

夜幕降临,谈烬把他紧紧抵在展窗前,粗暴地打开入口,不断穿刺进入,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去看那些在眼前来回穿梭、长着白森森牙齿的鲨鱼。

在大自然生灵的肃穆注视下,赤身裸/体地撞在冰冷轻薄的玻璃上,反倒觉得身后的人更让人惊惧。

“我知道错了……谈烬……求你。”

被打开到最大限度,被无尽的潮水残忍拍打着,池新唐哭得快要喘不过气,一个劲的求谈烬放过他。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嫁给我想生孩子保住地位么?我是在帮你啊池新唐,你想要的都会实现的,以后就不用再处心积虑了,我看着都累。”

谈烬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耳朵,钳制着腰部,冲撞一次比一次用力。

池新唐哭到失声,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只剩他一个人。

宁愿被深海吞噬,也不想被心爱的人这样憎恨,痛苦入髓。

哪怕是梦里,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吓得池新唐惊叫出声,溺水一般带着求生欲想挣脱缺氧牢笼,反被谈烬微怒拉回去锁在怀里。

“再动拿手铐了。”

“求你了……别这么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泪水滚落而出,滴在箍在他腰间的那双大手上。

束缚变轻了些,却仍是囚着他,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

“说这些没意义的干什么,睡觉。”

第二天一早。

李阿姨上楼敲门等了半天都无人应答,可先生昨晚说了要回来睡的。

想到谈总可能在的另一场所,她又快速回到一楼,忐忑地敲了敲小池卧室的门,同样没声音,只好慢慢扭开把手。

见了里面的场景,她不由得愣住。

他们高贵的谈总竟睡在小床外侧,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憋屈地挤占小小一隅,因为手长腿长,不得不把身体折起,像只搁浅的大螃蟹。

池新唐则被他搂在怀里,枕着结实的臂弯,由于和伴侣的体型差,大半张脸都被遮盖住了,显得格外乖巧可爱。

这场景太过温馨,让她不忍出声惊扰。

可……外面还坐着人。

好在谈烬总算有醒来的意思,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向怀里圈着的人,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几秒,抬起手把散乱的被子往另一边拉去,盖住池新唐瘦削的肩膀,妥善照顾好,又极为温柔地摸了摸漆黑柔软的额发。

一阵风从门外钻入,谈烬突然注意到门是敞开的,扭头提防地望向外面站着的人。

李阿姨差点被这寒冷目光吓到,还是维持镇定清清嗓子:“先生,您父亲来了。”

闻言,谈烬脸上零星的温存一霎消散,沉下脸色,变回了往常阴骘的样子。

“知道了。”他低声说。

李阿姨把衣服放到门口的木架子上,带上了门。

谈烬掀开被子一角坐起来,看了会儿池新唐的睡颜,眼睛被耷拉下来的头发遮住,看不出情绪。

池新唐太累了,对谈烬的一系列小动作一无所知,睡到十点才醒来。

下床的时候腰疼得厉害,地上还躺着谈烬的外套,皱巴巴的,他气呼呼的故意光脚上去踩了踩,才趿着拖鞋伸着懒腰往外走:“阿姨,我想吃——”

还没喊完,沙发上齐刷刷射来两道目光。

谈烬还没去上班?

他父亲怎么来了?

在谈父不怒自威的气场下,池新唐顾不上自己现在的形象非常邋遢,忙不迭恭恭敬敬地欠身打招呼:“您来了。”

谈父跟没听见一般,转回视线,喝了口茶。

池新唐只能求助地看向谈烬。

好在谈烬也在看着他,虽然目光冷了些,好歹还是出声将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去换衣服。”

获得特赦的池新唐闪身回了屋,心如擂鼓,对着衣橱直发愣,不知该穿哪件好。

实际上不管他打扮得得多得体,都改变不了谈父对他的印象。

当年一念之错,池新唐成了被整个谈家敌视的罪人。

因为他刚好出现在命案现场,因为他是哥哥的共犯,因为他夺走了谈烬妈妈的生命。

哪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些。

哪怕罪名都是别人精心设计加给他的。

虽然最终,谈烬还是对抗所有的人,保住了他,没让他去坐牢。

可当谈烬沉默着听他解释时,看着那冷掉的目光,池新唐知道,在谈烬心里,自己身上的脏血永远都洗不掉了。

那个曾经无条件信任他的人从此消失。

幸福都是被他亲手作掉的。

池新唐痛苦地坐在床边,情绪几乎失控,信息素一度紊乱,溢出来一点味道,赶紧收了回去。

门外好像有人经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房间里呆的时间太长,刚脱掉睡衣往上一掀,谈烬就皱着眉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细细一截雪白,谈烬站定片刻,从里面关上了门。

池新唐看他一眼,反正不穿衣服的样子彼此都熟悉,没什么好害羞,很麻利地脱去睡衣睡裤换上正装。

“你爸怎么来了?”

“有事。”谈烬简短地说。

回到客厅拘束地坐着,谈父和谈烬在聊公司的事,池新唐只能干听着。

“既然你在,这次祭祀活动就跟着一块去,也算告慰逝者。”突然,谈父话锋一转,对着池新唐提起家中的重要日程。

池新唐心里一寒。

逝者指的是谈烬母亲。

七年前,信佛的谈父笃定了池新唐是杀害妻子的凶手,骂他业债太深会污浊灵堂,不允许他参加葬礼。

现在,他口中的“安魂期”已过,池新唐可以去“赎罪”了。

他却是发自内心地抵触。

谈母沉睡的地方被那些请来的所谓法师搞得不成样子,按他们那一套来搞,怕是根本没法让死者安息。

而且,那个地方靠海。

“东西我已经派人送来了,谈烬,你按我嘱咐的做,晚上出发,知道了吗?”

谈烬没有看他,简单应了一声。

谈父不再询问池新唐的意见,拄着拐杖站起来从高处看了面色煞白的池新唐一眼,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了。

谈烬挥手喊来李阿姨:“给他早饭。”

池新唐看着地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问道:“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你见过的。”

池新唐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望着在餐桌旁忙碌的李阿姨,对着精致的美味佳肴,没有一点食欲。

“想去吗?”谈烬接过管家递来的物品,语气轻松。

“不想。”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谈烬冷笑一声,从盒子里取出谈父带来的东西。

池新唐瞪着那对漆黑的圆环,尽管已经预想过最坏的可能,真正见到后,还是难以相信他的眼睛。

谈烬向他走来。

谈烬蹲下了身。

池新唐很想抽回自己的脚,拖鞋却被定在地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冷汗浸湿了后背,熟悉的面目狰狞的黑影以他的恐惧为食,手拉着手围绕着他,跳舞狂欢。

谈烬不会这样对他的。

谈烬知道他过去经历过什么,知道他怕这个。

咔嗒一声,黑色的镣铐应声出现在他的脚上。

是他这个罪人的专属。

冰凉的金属承载着灼伤皮肤的热度,过往种种黑暗不堪的回忆尖叫着回归,夺走全部呼吸。

他在无声尖叫,谈烬听不到。

  6 昔日甜蜜
 
夜晚悄然降临,气温又降回让人打寒噤的水平,海浪一点点吞没光亮。附近住宅点起了灯,池新唐的心却逐渐变暗变沉,跟着退场夕阳掉进冰冷的深水。

距离仪式开始,还剩一刻钟。

身上挂着的白色衣衫太过宽松,风直往里灌,吹得人手脚冰凉。脚铐紧紧勒在肉上,估计早已在那里留下深深红印,池新唐无暇顾及,往前一步步拖着自己的脚,努力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谈烬在队伍最前面和其他人一起走着,也不同长辈们搭话,面色冷峻,看起来颇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当年他执意要娶池新唐,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前些年每逢母亲忌日,他都会故意错开祭祀时间,不同家人们一道,独自回到这里看一眼,又很快回去。

谈父反应最是激烈,曾扬言要与儿子断绝关系。

如今时隔多年,谈烬重返故土,他家族的长辈还没有那么快重新接受他。

别人都是结伴而行,不至于冷冷清清,唯独谈烬一身孤傲。他却很享受独处似的,肩膀挺直,步伐迈得很大,器宇轩昂,毫不受影响的样子。

池新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这个高高的身影,尽管那个人从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逝者如斯,昼夜不舍,四时更迭……”

做着预备工作的法师们戴上色彩夸张的面具,摇起铜色铃铛,嘴里模糊不清地念着古怪的咒语。

如果真的能显灵,池新唐比谁都希望谈烬的妈妈能够安息,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一辈子健康长寿。

不知不觉,她都去世六年了。

在池新唐的记忆里,谈母是一位温柔且刚强的女人。

她很爱自己的儿子,却无法放弃事业,只能让保姆帮忙照料,疏忽了对家人的关心。谈烬从小只能看着别的小朋友与妈妈亲昵,格外渴望得到温暖的母爱,因此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暗自责怪母亲一直以来的缺席。

异地的时候,谈烬妈妈隔段时间就会给他写信,可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谈烬一封都没收到。一天天的,对于“妈妈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一点,他越发坚信不疑。

后来,谈烬妈妈由于劳累过度心脏出了问题,到了必须停止工作的程度,这才回家静养。

为了不影响上学的儿子,她隐瞒了病情的严重性。那段时间,她有心修复与儿子的关系,谈烬却闹别扭,总是不肯见她。

“生意做不下去的时候才想起该回家了,早干什么去了。”

青春叛逆期的谈烬对母亲总是有说不完的意见,池新唐很想劝他,可话还没说出口,谈烬就气冲冲地捂住他的嘴:“不许替她说话,你向着谁?”

“你。”池新唐可怜巴巴地抓着他的手。

谈烬哼了一声,很不满意:“我看你就是和她一伙的,吃了几次小点心就叛变了,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吃巧克力呢,朝三暮四!”

无辜中枪的池新唐:“……”

到了周末,谈烬会邀请他去家里玩,谈母难得见儿子愿意带同学回家,觉得池新唐一定是谈烬非常要好的朋友,特意学做了许多甜品招待他,时不时就去敲儿子卧室的门,给他们送来下午茶。

池新唐拿着小勺,才吃完鸡蛋布丁,谈母又端来两碗紫薯芋圆。

“阿姨,我、我真吃不下啦。”

“吃不完没事的。”谈母把碗往前推了推,热情地笑着说。

“谢谢阿姨……”盛情难却,池新唐只能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后悔,刚才应该慢一点的,要是被阿姨看出来他是个吃货,多不好意思呀……

“不客气,小同学太有礼貌了,我们谈烬能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

池新唐害羞地低头捞芋圆,又赞美了几句,问她:“阿姨,你这个都是亲手做的吗?”

“是啊。”

“好厉害,”资深手残的池新唐真诚地感叹,挠了挠头发,“我在家也试过,可是做出来特别没卖相……”他挠了挠头。

颇有心得体会的谈母想带池新唐去厨房亲手教他:“很简单的,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就学会了,你想学的话现在就可以……”

“池新唐,你作业写完了吗?”池新唐都要答应了,一直在旁边不为所动写数学题的谈烬却突然出声。

“……”夹在中间池新唐为难地看着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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