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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到了机场，摄影师开始摆弄器材，Lucy在车上仔细检查薛奕造型，李若寿站在车门外拎包拎外套。
　　等薛奕戴着墨镜从车里出来，周围响起阵阵惊呼，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并迅速聚集起一批迷妹，乐呵呵跟在后面跑。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被众人围观，对着镜头凹造型摆pose，看起来有些尴尬。不过这年头明星一向如此，把机场当秀场，打扮两小时摆拍两分钟，回去再发几张精修图，俨然成了时尚标配。
　　“薛奕，你坐那把书拿着啊，封面露出来，咱们给个特写。”跟拍的摄影师冲着李若寿努努嘴，示意他上前把书递给薛奕。
　　“书就不用拍了，留着我在家慢慢看。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辛苦大家了！”说着，薛奕利落起身，向众人挥手道别，直奔柜台办理登机手续。
　　等薛奕进了候机厅，他们这行人也出了机场，准备各回各家。等车的时候，李若寿看到机场门口有对母女在吵架，闹得还挺凶，引得周围窃声窃语。
　　穿着卡其色风衣的母亲，大概40来岁，脸色有些苍白，默默跟在年轻女孩身后，说话声音极轻，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薇薇，咱们回去吧，你还得上课……”
　　听她的语气，这个年轻女孩像是她女儿。不过，这位时髦任性的女儿，似乎不怎么领情，一脸不耐烦，手里高举着薛奕的应援牌，也不搭理她，只兴冲冲地跟同伴聊天。
　　“薇薇，听妈妈的话，赶快回学校上课。我不反对你追星，可是不能耽误学习，等你以后考上大学……”
　　“你烦不烦，别管我行不行！要不是你拉着，刚才我早就拿到薛奕的签名了。老跟着我干什么，烦死了，赶紧走！”
　　被唤作薇薇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画着浓妆，穿着超短裙，丝毫不像个学生。只见她回头狠狠瞪着自己的母亲，被同伴出言嘲笑后，更是满脸的嫌恶，粗鲁地推开对方，气呼呼地吼起来。
　　“别跟着我行不行，我不想看见你！”
　　而这位身材纤瘦的母亲，硬是被推倒在地，仰视着面前的女儿，痛心疾首，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死心地好言劝告：“薇薇，要是你不想回学校，那我们回家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眼睁睁看着女儿跟同伴上了出租车，她挣扎着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身形微晃了几下，吃力地跟在车后面追，声嘶力竭地喊着，试图唤回自己的女儿。“薇薇，你去哪……”
　　可惜，不管她如何哀求哭喊，出租车早已不见踪影。她跌倒在地，神情哀痛，痴痴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乞求能让她的女儿回来。
　　保姆车上，李若寿他们一行人瞧着眼前这幕，纷纷摇头感慨。
　　“这些孩子啊，太不省心了，倒头来苦了做父母的。”“可不是，孩子不听话，能活活把你气死！”“你把孩子当宝，他们拿你当草，还得任劳任怨……”
　　“诶，是不是出车祸了？来了好多交警，救护车都开来了。”
　　顺着视线，大家从车窗向外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围着不少人，警灯闪烁，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路旁，车身受损严重，几名交警在现场放置警戒标志，并维持秩序。
　　医护人员将担架送上救护车，上面躺着事故伤者。夜里光线暗，他们看不清模样，只看到担架上好像是个男人，脖子那里还带着颈托，不过被血迹染红的白T恤倒是很刺眼，显得惨不忍睹。
　　虽然在机场看到不愉快的场景，不过想到梁总监不在公司，他们能过几天好日子，愤慨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大家兴致颇高地讨论明天晚上去哪喝酒。
　　而薛奕走后，李若寿独占整间公寓，这几天也不用去公司报到，日子应该挺爽的。怎么刚过了一晚上，看到屋里空荡荡的，他突然觉着有些无聊，尤其吃饭是个大问题。
　　早上李若寿出门买了豆浆油条包子回来，吃了两口，还是觉着薛奕做的牛肉面最够味。中午叫了份外卖，他点的红烧排骨、番茄炒蛋和土豆烧鸡块，按理说味道应该不错。
　　可他吃着吃着，就没了食欲，总觉得差点火候，反正不是那个味。
　　在家里四处晃荡，什么事都不想干，李若寿一会打开酒柜，尝尝洋酒；一会跑到薛奕的书房，翻翻书架；下午到三楼健身房，跑了会儿步。呆着实在没意思，看到最近有部欧美大片上映，为了打发时间，他出门找了家电影院，兴致勃勃地看了场电影。
　　等再回公寓，已经晚上10点多。把客厅的灯全打开，李若寿摊在沙发上，“明天还是去趟电影学院。”
　　向后靠在沙发上，脖颈微微后仰，李若寿闭着眼睛，眉目间浮起一股烦躁，表情有几分困惑和迷茫。
　　刚从地底下钻出来，便看到领导这副颓废的模样，4444不禁感到惊讶。
　　毕竟到局里这两年，他所听到的都是自家领导的英勇事迹，是连局长都不放眼里的厉害角色。但是现在，他却在1748眼里看到了迷茫，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如此困扰他。
　　想到这里，4444更加好奇了。“老大，我从来没见你这么低落，该不会是上次那个……想亲人家的事？诶，你们后来咋样了啊？那人是谁，我认识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干什么的……”
　　被4444连珠炮般的逼问，李若寿抬眼，眉头颤了颤，隐隐压着火气。挥手作势要赶对方走，脸上的烦躁更甚，“我看你是太闲了！”
　　“没，绝对不是。我上来是有重大消息要汇报，关于薛奕的。”4444赶紧出声，“老大，你肯定没看微博。还不知道吧，原来薛奕在国外跟男人私会！”
　　猛地听到惊人之语，李若寿噌地从沙发上起身，死死盯着4444，眼底闪着凌厉的寒光，连声音都冷如冰，“你说什么？”
　　“就是……反正微博上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
　　被李若寿狠厉的眼神震住，4444缩着脑袋，嗫嚅着：“你看新闻就知道了，我……我还是先撤了。”
　　四处翻找手机，李若寿一打开微博，就看到薛奕的名字被挂上热搜，同时还有几张照片附在下面，标题还真夺人眼球。
　　什么“薛奕和同性友人国外密会，举止亲密”“疑似薛奕交往多年的地下情人现身，两人漫步街头，相谈甚欢”“薛奕多次撇清与女艺人绯闻，传言已有男友，且同是圈内人。”
　　不堪入目的字眼，绘声绘色的描述，分析得有板有眼。李若寿看在眼里，往下翻，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阴翳。
　　正巧薛奕的电话打过来，没等对方开口，李若寿便冷声质问，“又是你的杰作？”
　　“你生什么气？”
　　相比李若寿的情绪波动，薛奕可称得上平静如水，声音平稳甚至淡漠。沉默了几秒，他轻笑一声，有些轻描淡写。
　　“现在梁国栋焦头烂额，没心思注意你。明天上午，你先去学院摸清路线，找到档案室。他应该是导演系的，和我差不了几届，名字里有个安字。晚上再去一趟，你仔细找找他的信息……”
　　“声东击西的策略？你还真是……不择手段，整出抑郁症风波不够，这次又搞出同性绯闻。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
　　“薛奕，你够狠！”
　　李若寿紧握着手机，表情罕见的有些狰狞，眼底的暴虐毫无掩饰，声音因怒气而微微颤抖，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逼出这几个字。
　　“出这种新闻，并非我本意，更不是出自我手。电影发布会上的女记者，我们没想到她会24小时跟拍，而且藏得隐秘。看来这回梁国栋把她给逼急了，接下来有场恶战要打。”
　　听着薛奕耐心跟他解释，李若寿沉默下来，阴沉沉的脸总算稍缓和，只是声音仍旧很冷，带着讽刺。
　　“梁国栋可是金牌经纪人，连个狗仔都对付不了。监视你这事儿，他倒干得有声有色！”
　　“小人难防，被逼得狗急跳墙，更具威胁性。只是……给青杨带来无妄之灾，确实很抱歉。”电话那头的薛奕沉沉叹了声气，言语间满是歉疚和憾然。
　　“青杨？”
　　迅速捕捉到薛奕口中的陌生名字，李若寿幽幽补了句：“就是那个和你私会的人？看来你们关系不错！”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透着冷意，语调还有些微妙。
　　偌大的客厅里，陡然弥漫着阴森之气，李若寿伫立原地，紧绷着身体。慢慢眯起了眼睛，表情有细微的变化，面若寒霜。
　　“你和那个青杨还是飞扬的事，我不感兴趣。只一点，希望你记住：别祸害人，既然要死，就干脆利落的。惹一身情债，到头来害人害己！”
　　没等薛奕开口，李若寿直接挂断了电话，嘭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阴着脸，眼里的火气还没消，只是表情又有些懊悔，隐隐透着烦躁和矛盾。
　　他到底生哪门子气！薛奕跟谁在一块，喜欢谁，跟他有毛关系！


第29章　遗憾错过
　　李若寿挂断电话后，薛奕很快发了短信过来。
　　“你说的很对，确实不该害人害己。以后我会注意，也谢谢你的提醒！”
　　看到这几行字，李若寿整个人蓦地僵住。他的脸色一时复杂无比，复杂晦暗的情绪在眼底一掠而过。
　　也许是错觉，但从薛奕的字里行间，他好像能看出些别的什么，而且是与他有关的，也许这些话正是薛奕说给他听的。只是太过隐晦，一时还无法捕捉。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些。过了两秒，李若寿重重坐回沙发上，脸色晦暗不明。
　　仰靠在沙发椅背上，伸手覆住双眼，他缓缓吐了口气，但心里那股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烧，窜动叫嚣着，隐隐有不受控的趋势。
　　一大早，李若寿出门坐地铁转公交，几经波折，终于在午饭前到达城西的电影学院。至于为什么如此费劲穿越整个城区，原因很简单，他穷。
　　这个月工资已经花得差不多，而为了可以网购更多零食，他只能选择低成本的交通方式。
　　来之前李若寿在网上查了下，发现东校区有个网红食堂，听说汇聚了天南地北各种美食，价格实惠分量足，味道正宗。
　　走在学校林荫道上，他没心思欣赏校园风光，赶紧跟同学打听位置，直奔东区食堂，迫不及待想去尝尝油泼面、肉夹馍还有烤肉饭。
　　等李若寿迈入食堂，以为进了家高档餐厅，到处充满着复古气息，装修得很有情调，看着就赏心悦目。走到凉面的摊位，李若寿买了大碗油泼面，又买了份肉夹馍，吃完还觉得不尽兴，又要了份烤肉饭。
　　味道确实正宗，比外面还实惠。吃饱喝足厚，李若寿对这家网红食堂给与了颇高的评价，总体而言，这顿午饭吃得很满意。
　　等解决掉吃饭大事，他打算去导演系探探路，再到档案馆踩点。路上碰到几个学生，李若寿跟他们打听情况，很快便找到导演系的办公楼。
　　准备上二楼的时候，李若寿被保安喝住，等递过去一包黄鹤楼1916，保安笑眯眯地收下后，态度和善不少，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
　　在学校四处看了看，李若寿也大致摸清了位置。眼看又到了饭点，他特意绕到东区食堂，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到附近的网吧打发时间。
　　夜里1点钟，他带着手下4444来到导演系办公楼，这回有了隐魂符，他俩直接大摇大摆地走楼梯，直奔4楼最里间的档案室。
　　白天李若寿从保安那里打听到，这里还存了些□□，暂时没移交校档案馆。可能会找到那个导演的资料，所以他打算进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明天再找系里的老师。
　　不过很可惜，翻了几十个档案盒，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李若寿随手抽了本相册出来，打算快速浏览一遍。
　　突然，门外走廊传来保安说话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脚步越来越近，“刘姐又忘记关窗户了，大半夜地我还得上来一趟，连睡个觉都不安生……”
　　听到声响，4444看了眼散落在地的档案盒，神色慌张起来。“老大，怎么办，有人进来了。这里还没收拾呢，他会不会报警？”
　　“你出去拦住他。”李若寿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相册，眼皮都没抬一下，异常淡定地吩咐着：“不管用什么办法，别让人进来。”
　　“不行，要是把他吓死了，我就当不了鬼差，搞不好还会下地狱的。老大，你别为难我了，肯定不行……晚了，他已经过来了。”4444说话的间隙，保安已经开门进来。
　　屋里开着灯，亮堂堂一片，地上到处散落着档案盒，墙边几个白色档案柜大开着，而原先排列整齐的资料被翻得东倒西歪。
　　办公桌上还摊开放着本相册，被窗外的夜风吹得微微晃动，呲呲作响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遭贼了吗？哪个混蛋跑这偷东西，不行不行，我得马上报警，一定要把人逮住……”
　　果然，保安一看到屋里情况，吓得脸色发白，焦急慌乱不已，哆嗦着拿出手机报了警，嘴里不住地嘀咕。
　　李若寿站在角落，盯着保安没做声，眉头始终紧蹙着。显然此刻形势非常不利，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了。沉吟半晌，他冲4444做了个手势，绷着脸出了档案室。
　　他们刚离开，保安颤巍着走上前，看了眼桌上那本被翻动的相册，有些纳闷道：“这里有什么好偷的，不都是些资料？”随手往下翻阅，保安直摇头，“还是等警察过来，不能破坏现场。”
　　桌上的相册停留在最后一页，上面印着毕业生的照片，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散发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而左起第一个陈列的毕业生照，赫然就是1748的模样，相片右下角刻着名字：沈安。
　　只是比起现在，照片上的他，五官线条柔和不少，没了凌厉之气，嘴角微微上翘，眉眼间的桀骜不驯依稀可见。
　　走廊里，李若寿沉着脸，似乎因为今晚行动失败而郁闷。却不知，他错过的又岂止是一墙之隔的那本毕业相册，也许还有更多更深的东西。
　　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而此刻，附在李若寿身体内的1748，哪怕只差了一步，终究还是寻而不得。
　　“没想到这么晚保安还会过来，真是太倒霉了！老大，咱们明天还来吗？”跟在李若寿身后，4444还没搞不明白，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只知道老大好像在找个什么东西。
　　“等通知。”
　　出了校门，李若寿撕掉隐魂符，冲着4444挥手，似乎不想多说。他直接拦了辆的士，看样子是打算回公寓。
　　李若寿偏过头看向窗外，夜色笼罩在侧脸上，阴郁而冰冷。街道两旁树影绰绰，很少看到行人，安静而清冷，一扫白日的喧嚣浮华。
　　昏黄灯光的烘托下，这座城市仿佛被笼罩在朦胧雾气中，夜风徐徐掠过耳畔，带来些许凉意，让他立时清醒不少。
　　车里一片寂静，快速移动的景物一晃而逝，心头涌上许多情绪，谈不上低落、伤感，只是他忽然觉得有些闷，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薛奕，而这种压在胸口的沉闷却越来越重。
　　“要不听点广播，正好提提神！”司机从后视镜里瞄着李若寿，友好地询问起来，见对方点头他便打开了广播。
　　车里安静的气氛霎时被打破，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居然还提到了薛奕。
　　“最近娱乐圈可谓风波四起，尤其关于薛奕的性取向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更引发两家粉丝撕逼大战，这一切罪魁祸首竟然是薛奕和袁青杨聚会的亲密照。”
　　“薛奕的经纪公司已经发出声明，表示要起诉相关网站，追究法律责任。不过到目前为止，袁青杨这边还没任何表示……”听着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分析事件始末，李若寿整张脸冷的跟冰块似的。
　　他掏出手机，搜索袁青杨的名字，结果出来的是“荧屏硬汉，实力派演员”“亚洲仅有双A影帝，再次用高超演技征服国际”“与娱乐巨头频繁接洽，或将时隔5年接拍国产电影”之类的标题。
　　提到袁青杨，网上一片赞誉声，再翻微博一看，热搜话题底下评论炸开了锅，随处可见祝福的话。
　　“有情人终成眷属，爱情无关性别”“果然是真爱，求发糖，快公布恋情”“这两人配一脸，我们都是CP粉……”
　　李若寿回到公寓，屋里黑漆漆一片，半点声响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将灯全打开，客厅立时变得通亮，他坐到沙发上，笔挺的长腿随意搁在茶几上，显得很放松，又从口袋里摸出包烟，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李若寿抽出根烟，点燃后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再吐出白色的烟圈。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任由烟头一点点燃烧殆尽。
　　线条坚硬的侧脸隐在烟雾里，李若寿看上去有些厌倦，不是很高兴，也不是很难过，更多的像是在思考，表情不由透着凝重。
　　“看来，你过得不错！”安静的客厅里，倏地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笑意。
　　一身黑色西装的无渊，突然出现在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