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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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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将只剩一口气的女子,往树上吊死。气绝之后并不解下,做法事敬香火,拜满七七四十九日。
从此以后,凶神制成。常人冲身即死,若招至家宅,死满三代!
沈抟轻声道:“恐怕孩子们,就是拜了一颗吊死悬度母的树,做干娘。”
范洄双拳握得咔咔响,面色极差。
谢沚叹口气,双唇动了动,范洄小声道:“道长和郁离休息吧,我和兄长守着。明日问问这树的来历再说。”
沈抟把草儿领到小榻上,重新给她换了安魂符。又安慰几句,转身回了内室。薛竹收了通神符,也跟了进去。
谢沚顺顺衣袖,捡起纸伞合上。眉头微蹙,面色忧虑。范洄近前来,用手抚了抚谢沚的眉心,问:“怎么?哥哥你的首尾?”
谢沚点点头,轻轻动了几下嘴唇。范洄双眉一挑,道:“为何没有告诉我?这群妖人活该给他们写上几笔。要我在,都省的哥哥脏了手!”
谢沚满脸沮丧,又说了几句。范洄摇摇头:“你呀!真是全天下都放在心上。谁会知道那个劳什子邪教,还能做出俩悬度母?有一个还不够邪性的吗?当时怎么解的?”
谢沚左手一挥。范洄道:“这好办,有我在就不用哥哥动手了。”
谢沚还是皱眉,范洄又伸手去抚:“死郁离,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你过了一回身,舍不得动手了?”
谢沚伸手摸摸脖颈,缓慢无声道,解怨吧。
范洄看看他喉头,低声道:“别想了,都怪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内室里二人相对打坐,沈抟闭目轻声:“你说什么事没想通?”
薛竹睁开眼,踌躇了一下,道:“总让她这么来来去去,不是个办法。可我又不敢把她困在室内,孩子多,我们守不过来。如果拉起整个书院的困阵。。。”
沈抟睁开眼,拒绝道:“不行,她耗得起,你耗不起。没等抓到你先力竭。”
薛竹往后一躺,枕着手臂道:“所以,我是没辙了。”
沈抟双目一眯,往前探探身子,直盯着他,道:“你可能没辙了,但老萧一定有。小薛道长,妄语可损道行,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薛竹向内一翻身,含糊道:“没有就是没有。”
沈抟轻叹一声:“哎,那就只好等我们一个个,困倦力竭,神思迟钝,让她把所有孩子都啃食干净,这一晚上就是四五个,倒也快。然后呢,谢公子必定心内自责,范从之这个朋友呢,你也交不上了。。。”
薛竹霍得又坐起来,一脸羞恼:“你这什么师父,原以为给你说了,能想个法子与我。谁知竟挤兑起我来?”
沈抟轻笑:“治不了你还行?”
薛竹犹豫半天,还是老实说:“那个连转七门的解怨阵,可以放在我身上,冲身即入阵。可是我若没法在阵内治住她,就没法解怨,别人也进不来。”
沈抟恍然,道:“放我身上也行吧?”
薛竹极不情愿的点头道:“也行。”
沈抟往床内横躺,松袍散发,懒懒道:“那我来吧,比你把握大些。”看他仍坐着发呆,手臂一长,往后一揽。薛竹后脑咚一声撞在胸口。沈抟眼一闭:“睡觉!”
第47章 解怨阵重历凶神苦
第二日课毕,沈抟把学生们都留在书堂里。叫进薛竹和谢沚范洄。斟酌了一下,柔声问道:“各位都是何时入的书院?最久的有多长时间?”
古硕环视了一下,答道:“应该是我,快一年了。然后是草儿,然后是小豆贺廉,最后来的也有四个月了。”
沈抟又问:“那之前离开书院的学生呢?”
古硕答道:“我们这些没有家的孩子,会在书院留到十五岁。之后便自寻出路。”
沈抟想了想,又问:“古硕,堂前这棵银杏树,是你最先拜做干娘的吗?”
古硕摇头:“并不是,我入书院时,就有学长拜过。我们。。。这样的孩子。谁不想有个娘呢。”
沈抟噎住,问不下去了。
范洄接口道:“你们拜的是树,这事倒没什么,不过树上有个恶鬼可是误会了,以为你们拜的是她。得了你们的允许,她现在才能来无影去无踪。今天得麻烦你们每个人都上手,把树砍了。”
众生哗然,面面相觑。
范洄听得烦了,高声道:“都行了,一棵树有什么舍不得。不断了香火叩拜,还真想把恶鬼请回来当妈吗?”
众生沉默,孙言斜了范洄一眼,道:“您几位都是世家子弟,荣华贵胄,哪里知道我们野孩子的心头好。谁带的响还不知道呢!”
薛竹眉毛一跳。
范洄瞪眼:“哎呀孙言!我还小瞧你了!你还是个翰林啊?谁这么缺德,点你出来当相,我不想问。不愿留下,尽管走。”
孙言江相出身,三岁起就会骗吃喝,六岁骗金银,八岁跑全局子分账。后来骗到顾思远身上,这才进了书院,历来最恐人揭他的底。适才口不择言带出行话,却被范洄点破,顿时恼羞成怒道:“你们未来时,我们拜了多年银杏都无事,你们来了,她就成了恶鬼了?我说你们带来的怎么不对?”
范洄哂笑:“祖师遗下三件宝,九州四海把名扬。俯仰乾坤江湖事,总有人和谓我知。小翰林,我带鬼来,图你点什么呢?”
孙言一惊,无声道:“探花。。。”
范洄道:“谁不是街头混出来的?再多话,滚回街上去。反正你也饿不死,你会。。。”
“从之!何必呢。”薛竹打断了范洄的揶揄,继续道:“不管怎么说,命是第一位的,不砍也得砍。”
未时正,众童皆聚于树下,因怕误伤,薛竹祭起北辰,插在树上。古硕鼓了鼓气,拔出剑来,自语道:“既然是害了山长和各位先生、学长的妖孽。今日。。。就恩断义绝!”说着狠狠朝银杏树砍了一剑。
众童效之,草儿最后一个,举起北辰,犹自哀叹:“这一剑下去,我又没有娘了!”偷眼看了看谢沚,一剑挥了下去!
沈抟和范洄同时出剑,相对而斩,各进半许。范洄抬腿横略,这棵齐腰粗的银杏,朝南而逝。
午后太阳下,整个书院平地起风,各人都听见一声喘息,轻幽,哀怨,微不可闻,却又就在耳边。
众童皆惊惧,沈抟弯下身,抱抱几个小的,道:“别怕!绝不会让她碰你们的。现在你们不允许她来了,我们就能看见她了!今晚就解决,我保证!”几个小童聚到他身前,似乎离得近些,就更有安全感。
薛竹从怀里掏出朱砂,起笔咒。一张黄纸撕成四份,极其仔细的画了张符箓。拿起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左手一扣,见符箓泛起幽光,这才放下,又画下一张。
范洄看了一会,奇道:“你干嘛呢?画这么小?显得你眼力好?”
薛竹没心思跟他逗咳嗽,直通通的说:“我要把阵贴我师父身上,冲身就入阵,解怨。”
范洄还是纳闷:“为什么放在道长身上?”
薛竹脸色更差了:“我打不过!”
范洄眼睛一翻:“嗨!我以为什么大事!你贴我身上不就完了么!”
薛竹一愣,停下画符的笔,迟疑的看了看范洄,目光里又有点期待。可到底不能说破,忍得十分艰难。
范洄哈哈大笑:“哎呀你这表情,你这重色轻友的眼神,啊哈哈哈哈哈!”
薛竹被他笑的脸上滚烫,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谢沚得到近前,朝薛竹翻了两下手掌,又指指自己胸口。
范洄的脸色一下落下来,沉声道:“哥哥,还是我。。。”
谢沚嘴角微微扬扬,眼角却向上立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横了范洄一眼。后者立时无声。谢沚不用他多言,自己拿过笔,写道:一以贯之,有始有终。
薛竹看了看沈抟,沈抟点头。毕竟此事本来就是谢沚揽下的,由他来解决也是应该。其他人反而不该强出头,倒显得僭越了。
薛竹抿了抿嘴唇,在范洄杀人似的目光里,问了一句:“谢公子,你的命音是?”
谢沚低头写道:海中金。
薛竹点点头,接过笔,继续仔细小心的画起符箓来。画好八张符箓,按位排好,一一检查了一下。
范洄就在一边转来转去,脸色发青。谢沚并不理他,薛竹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嘱咐谢沚道:“冲身即入阵,第一下千万看准了。如果治住她,站生门,我们就能进去了。”
有话长,无话短。及至二更天,所有的学生都没睡,聚集在一侧铺位上。谢沚胸口白衣上,贴了薛竹八张符咒。北辰下压一张乾戌卫灵符,钉在地上。
谢沚身背纸伞,右手挽着一根熟铜齐眉棍。修雅玉立,面色慈悲。
不多时,法铃齐响,眼见一团黑影袭来,破风逐雾,直奔众童而去。谢沚铜棍一抖,散出千支棍影,万点梃尖,一招向黑影袭去。
谁知黑影在众童身前一过,忽地不见踪影。谢沚持棍一扫,忽地鬓发乱举,外氅崩飞,一口鲜血喷出,淋了草儿半边脸。
范洄抢步上前,一招使空。谢沚和草儿连同黑影一起不见了。地上八张小小的符箓幽光流转,薛竹立刻掐住法诀,北辰剑下卫灵符暗了一半!
范洄猛一回头,面色苍白,目呲欲裂,白眼上布满血丝。泪痣猩红,满脸凶残。右手短剑前指,厉声喝问:“谁?!谁没断祭拜?活腻了?!”
小豆吓得一头扎进沈抟怀里,众童瑟瑟,直觉得他比悬度母还要可怕,纷纷互相观瞧,胆子小的眼泛泪花。
孙言低头发抖,他万没想到跟范洄一时赌气,会害谢沚受伤犯险。悔恨交加,流泪抬头道:“我,我没砍到树上,还念了一句。。。可可是我并没想害谢先生。”
范洄二话不说,挺剑便刺。沈抟吓了一跳,南冥飞射,荡开范洄的短剑,叫声:“公子冷静!你兄长可愿见你杀人?”
范洄抬手一耳光,直打得孙言一个跟头从铺位上跌下来,脸颊眼看着红肿起来,牙也碎了一颗,满嘴鲜血。
薛竹劝道:“从之,他一个小孩,哪懂这些。”说着眼珠不错的盯着地上的幻阵,又安慰道:“你放心,如若谢公子有事,我拼死也会换他出来。”
范洄深吸几口气,沉声道:“郁离。我没有要你进去换命的意思,只是一时激愤。若换了阵内之人是道长,你能冷静吗?”
薛竹看看北辰下的卫灵符,微微一笑:“你得相信谢公子啊。我看他,就快成了。”
果不其然,不到盏茶功夫,符阵生门一开,薛竹道声:“来吧!”自己一步踏入。范洄紧跟着进入。
沈抟踌躇一下,还是从怀中把铜钱剑掏出来,郑重的交给古硕,道:“你们千万不能分开,若有什么不对,躲在铜钱剑后面,我马上就会知道,立刻回来。”
古硕双手握住,道:“先生放心!我们绝不给你添乱。”沈抟顺手把孙言捞起来,拍拍肩膀,横迈一步,进入阵中。
一阵情景变换,海上升月,岸底淘沙。
谢沚白衣染血,嘴角含笑,眉目肃宁。右手斜挽铜棍,左手后圈,护着身后的草儿。
范洄两步抢上,上下打量,看他身上脸上几许血痕,料无大事,放下心来。问一句:“哪呢?”
谢沚笑容收敛,向前一扬下巴。他那把纸伞倒在前方不远处,一半探进海水里。
兑位上传来薛竹的声音:“师父,你们问吧。这次谢公子为眼,时间要比我充裕一些。”
沈抟随手握了个雷符,走上两步,还是一句:“请问,有何愿望未了?”
伞中悄无声息。
沈抟一怔,反应过来。南冥御在身侧,伸手拿起纸伞。范洄双剑出鞘,往前几步。
纸伞撑开,从中落出一团黑影,慢慢化形。是一年轻女子,长发蓬乱,却能看出在脑后,有个结红穗的麻花辫。头歪在肩上,胸似血盆,腹如破鼓,上下通穿。双手乌青尖利,左手软绵绵的垂着,右手指甲折断。
再往脸上看,二人皆是一皱眉。这女子双目无神,痴痴楞楞,睛明穴下两行泪痕,早已干涸。双唇被密密麻麻缝了十几针,缝线扯得她面部扭曲,嘴角低垂。
发现自己被放出,这女子右手犹自乱抓。
谢沚把吓软的草儿抱起来,走到近前,单手比了几下。这女子毫无回应,看来并不会手语。
谢沚将草儿递给沈抟,手一探,把范洄的左剑拔出。又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见是他,不敢再乱动,往后撤了半步,仿佛惧怕。谢沚眼疾手快,一剑划过。
女子嘴上的缝线断开,神色一愣,浑身紧绷。右手在唇上摸了又摸。忽然双目清明,喘如风箱。嗓子里发出嗬嗬之声,凝涩暗哑。
谢沚轻轻动了动嘴唇,范洄道:“姑娘,当年害你之人,现在都在地狱赎罪,抽筋扒皮,犁泥炮烙,一个不少。可解吗?”
女子无动于衷,喉咙里能发出些声响了,只是咿呀低吟。
谢沚又“劝说”道:“如果不想报仇,那现如今万事皆休。投胎去吧。你有过香火,会去个好人家。”
女子艰难的动了动脖子,看了看沈抟的方向,干涩的说出几个字:“你们。。。不,不知。。。孩子,孩。。。子。。。”说到后来,浑身抖动,眼中充血。
薛竹轻叹一声:“巽风解怨,重睹其变。换阵了!”沈抟纸伞一举,把几个人都遮挡在内。
天旋地转,几人落在一座牢笼之外。监牢内的正是此女。
须臾,薛竹从外踏入,解释道:“她是想让我们都感受一下她的痛苦,真是个苦差事。”
谢沚又弯身把草儿抱起来,右手两指前扣,道了个抱歉。草儿忽然伸手搂住谢沚,悄声说:“谢先生,这不怪你。我不怕!我能挺住。”
薛竹掏出一张正身符,贴在草儿身上。轻声道:“开始了。。。”
第48章 解仇怨莫名扰心惊
薛竹话音一落,低矮的监牢里,传来哭泣声。还没有成为悬度母的女子,就缩在墙角里啜泣。
门外这几位倒是反应不大,只有草儿觉得有点害怕,往谢沚怀里缩了缩。
不多时,便有几个奴隶模样的男人,赤身裸体被押解而来。所有人对他们四个连带草儿,视而未见。这几个奴隶轻车熟路,进入监牢后,便撕扯起女子的衣服来。
谢沚把草儿的脸,往怀里一按,赶紧背过身去。沈抟背身,薛竹转头。只有范洄视而未见,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敦伦苟且。
女子尖叫刺耳,几人恶心恐惧,羞愤欲死。草儿在谢沚怀里不敢抬头,小声啜泣。
不多久,场景连转,监牢中的女子破败肮脏,小腹隆起,目光呆滞。
监外几人感觉肠抽腹转,眼冒金星。薛竹一手撑腹整个人蹲了下去。范洄双手扶着肠胃,弯下腰。饥饿感汹涌而过,沈抟眉头紧皱,略微有些晕眩。只有谢沚还好,只略微抿抿嘴,紧抱着草儿,轻声安慰:“草儿别怕,马上就过去了!”
草儿整个人瘫倒在谢沚怀里,脸色煞白,奄奄一息。沈抟赶紧给她换了张正身符,这才缓过一些。
没多久。监牢里的女子,开始啃食她手边的一团烂肉,连骨头也咬得咔咔作响,整个人痴痴傻傻,哭哭笑笑。
薛竹第一个忍不住,喉头一痒,隔夜饭都翻出来,几乎是喷着吐了一地。沈抟也很快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草儿浑身无力,吐了两人一身。谢沚犹自怕她呛咳,把她的头往里侧了侧,自己也干呕了几下。只有范洄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色厌恶。走过来接过草儿,让谢沚脱掉外氅。
沈抟缓过一口气,低头看看薛竹:“还成吗?失算啊,阵给我就好了。”薛竹摆摆手,刚要开口,又呕出两口酸水。抬起头看看沈抟:“早知不让你和从之进来!何苦来哉!过一会,更可怕!”
果不其然,情景再转时,监牢中的女子正临盆!四人全部脸色急转,各自惊忧!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各人疼的站不起身。或坐或跪,咬牙切齿。薛竹沈抟和范洄,勉强还能自控。谢沚已经整个人滚倒在地,发髻散乱,汗如雨下,闷哼不止。草儿反而无事,倒来安慰他。
及至到此,几人筋疲力尽,汗如水泼。薛竹哆哆嗦嗦掏出一颗储灵丹,塞入口中,高举左臂,擎住法诀道:“不行了不行了,赶紧都休整一下,我坚持不了多久。”
谢沚倒卧在地,虚弱喘息,双手翻了翻,指指监内。草儿轻轻说:“先生说,我们不过经历一下子,可那位。。。竟折腾了两年!”
沈抟靠坐在墙边,气喘吁吁:“与她解怨,也算不后悔了。希望能投个好胎。”
范洄脸色苍白,跪趴在地上,使劲甩了甩头,暴句粗口:“小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解怨!要是不成,我报复她祖宗八代!!”
薛竹喘息道:“下面估计就不好熬了,草儿能行吗?”
沈抟道:“放心吧,不行我就把魂先拘过来。倒是你,挺得住吗?”
薛竹缓缓放下手,法诀变回,道一句:“死不了!”
不多时,监牢中场景变换,血腥残暴,不忍直视。监外几人各自守心,范洄稍微好些,还有力气靠墙站住。草儿紧紧抱住谢沚,嘴唇咬破几处。满嘴是血,却一直坚持。谢沚手臂环着草儿,跌坐在地,浑身打颤。沈抟就地盘膝,脸色青白,面目死寂,气息不闻。薛竹胸口贴张正身符,枕在沈抟腿上,根本坐不起来。
不知日月不晓春秋的过了许久,监牢石洞渐渐淡去,几人置身于一棵碗口粗的银杏下,单薄的树枝上,吊着一个单薄的女子。眉目清秀,双唇血肉模糊,血流了一胸口。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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