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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龟蛇玄武
　　　　“渴死我啦！”小乌龟大喊一声，呲溜一下钻进了勾天的袖子里。
　　　　勾天刹那出手，一把攥紧了了胳膊肘的袖子，衣服里的小乌龟钻了半天钻不过去，它也不气馁，老老实实地抱着勾天的胳膊打起了瞌睡。
　　　　勾天站在原地僵持半晌，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他害怕乔扬担心他，看这小乌龟的智商也不高，干脆带着小乌龟回了城。
　　　　席筠为防止乔扬跑出去找勾天，就没让他回住处，乔扬也就一直留在了炼器铺。勾天在住处找了一圈，只看到相柳一个人在宅子里思考人生，便猜到了情况，于是带着相柳一起去炼器铺接乔扬。
　　　　“师祖！”乔扬跑过去绕着勾天转了几圈，摸摸这里，戳戳那里，“师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出意外了。”
　　　　“是有点意外。”勾天伸进袖子里掏了半天，最后把四处乱窜的小乌龟抓出来。
　　　　“嚯，这王八真丑。”乔扬嫌弃地拎起小乌龟的一条腿晃了晃，“都不够炖汤的。”
　　　　“……”
　　　　乔扬觉得勾天的眼神很深奥，他茫然地转头看向其他人。
　　　　“咳咳咳……”席筠连手绢都没来得及拿出来，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才拄着拐杖走过来，按了一下乔扬的肩膀，拱手道：“见过前辈。”
　　　　勾天把乔扬手里已经晃晕的乌龟拿下来，“不可无礼，这是妖兽前辈。”
　　　　乔扬愣了下，红了脸小声嘀咕道：“怎么只有我看不出来？”
　　　　勾天似叹非叹地看着他，“你修为尚浅。”
　　　　“……”乔扬惊愧交加，捂着胸口，扎心了。
　　　　小乌龟甩了甩头，忽然对乔扬张开嘴。
　　　　勾天脸色顿时一变，刷地一下把小乌龟扔到了屋外，这一番动作太过自然利落，还未等众人回过神，只听门嘭地一声被甩上了。
　　　　“呃，师祖，你还记得它是大佬吗？”乔扬戳了一下勾天的胳膊，小声道，“要不我们跑路吧。”
　　　　勾天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沉默半天摇了下头，走到门口将门重新打开，在地上四处扫了一圈，地上一块显眼的黑龟壳，龟壳上面盘踞着一条拇指长短的黑蛇。
　　　　黑蛇甩了下尾巴，仰头望向勾天，怒道：“壳磕坏啦！”
　　　　乔扬露出半个脑袋，惊讶地吸了口气，“这是王……神龟吗？”
　　　　勾天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身上的杀气具数收敛，俯身将龟壳托起来，小黑蛇爬下去，露出完好如初的龟壳。
　　　　乔扬满脸堆笑，“没坏没坏。”
　　　　“坏啦！坏啦！”黑蛇喊着喊着，居然哭了起来，爬到龟壳上难过地缩了起来。
　　　　相柳开口道：“他不是乌龟，这是什么东西？”
　　　　“或许叫龟蛇？”一向靠谱的席筠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答案。
　　　　“为什么不是蛇龟？”乔扬打量着黑蛇，没准儿这龟壳都是它抢过来的。
　　　　席筠转头看了他半天，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应该多读点书的。”
　　　　“我知道！新华字典我在背了！”
　　　　“……”
　　　　“龟、蛇二虫共为玄武。”勾天忽然道。
　　　　“玄武？”乔扬怔了怔。
　　　　勾天回过神，转头看向乔扬，皱了下眉，“我只想起了这句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乔扬道：“玄武不是传说中的神兽？”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听勾天说起的青龙，好吧不稀奇了，四大神兽要出来开会了。
　　　　“神兽未必，不过妖兽是经过凡人神化而已，”席筠道，“不过龟蛇不是早就已经绝种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勾天，在他们看来，这里最有公信力的就是勾天了，不知为何勾天一站在哪里，就让他们心里有底气。
　　　　勾天与他们对视半天，终于缓缓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
　　　　“……”
　　　　相柳道：“先来个凡人版。”
　　　　乔扬自觉地站出来，“上古神话，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对应五行、方位，又有流传他们是守护神。”
　　　　“扯淡，下一个。”相柳看向席筠。
　　　　席筠干咳一声道：“只是古籍中记载过龟蛇这种妖兽，上古时龟蛇、龙族、朱雀和虎族为妖族中最为强悍的妖兽，可惜后来前三族已经消失，唯一剩下的虎族也渐渐失去灵识，现在也沦为了普通走兽。最后有关龟蛇的记录，还是在一千多年前，传闻有龟蛇在极北出没，那个时候正赶上公良元青要渡劫飞升，这个传闻也就被人忘在了一边，众人将焦点都聚集在了公良元青身上，后来再有人想起这件事去极北寻找，也找不到龟蛇的影子了。”
　　　　乔扬有些不解道：“我听公良世家的人说公良元青不是自己偷偷渡劫的吗？”
　　　　“他渡劫的地点非常隐秘，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他渡劫了。”席筠道，“如果这位前辈真是龟蛇，这倒是有点匪夷所思了。龟蛇轻易不会离开水源，怎么会来到西北这个干旱的地方？”
　　　　“如果它就是从极北跑到西北的呢？”乔扬道，“拐了个弯而已。”
　　　　“不可能，迷路也不会迷到这里，它又不傻。”
　　　　黑蛇意识到众人在讨论自己，抬起头看了看他们。
　　　　勾天忽然道：“它还是幼崽，一千多年前在极北出现的龟蛇不可能是它，但如果那个极北的龟蛇是它的母亲那就说得通了。”
　　　　“他母亲更不会跑到这里。”
　　　　“如果是被人抓过来的呢？”勾天扫了相柳一眼，先是被相柳主人困死在法阵里的青龙，再来就是被困在水底的龟蛇幼崽，两大神兽丧命于此，说是没有关联鬼都不信，又或许，就连龟蛇都是相柳的主人抓过来的。
　　　　那他的目的又何在呢？勾天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相柳主人会大费周章地抓两个已经濒临灭种的妖兽。
　　　　“师祖，你说这西北会不会还有朱雀和白虎遗留的痕迹？”
　　　　“咳咳咳……”席筠拿出手绢，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拄着拐杖往屋里走，显然不想参与接下来的话题。
　　　　相柳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怀疑和我主人有关？”
　　　　勾天毫不掩饰地点了下头，他与相柳的目的暂时相同，都是找到相柳主人的身份，有些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好，我以后留在西北寻找朱雀和白虎。”
　　　　乔扬忙道：“少年，不要冲动啊，那只是我的猜测。”
　　　　勾天道：“我在西北会呆几年，有事就来找我。”
　　　　“嗯。”相柳点了点头，拍了下乔扬的肩膀，“好好做人，我走了。”
　　　　“……”
　　　　第93章：晋级
　　　　龟蛇修为不低，即便是个智障，也是个武力值爆棚的智障，勾天不愿意把这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可这东西怎么也弄不走，他只好丢给白如意照顾。
　　　　补剑材料已经凑齐，接下来没有其他事情，勾天就安安稳稳地等待剑被修好，平日里不是靠乔扬的丹药修炼，就是和清泉一起出去找矿石，一边换取材料，一边交给乔扬炼丹。在贫瘠的西北，勾天才意识到，自备一个炼丹师有多么重要。
　　　　乔扬也在勾天的高要求高标准的高压下，炼丹技术飞速提升，同时在丹方研习方面也有了不小的进步，他将买到的那张提升资质的丹方，尝试着做了几次改良，终于炼制出了相对较好的丹药，再加上他炼出的丹药杂质很少，这种丹药一服下，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修炼的速度提高了。
　　　　唯一令乔扬遗憾的就是，这丹方即使经过改良，炼出的丹药还是品级不高，对资质不凡的勾天完全不起作用。不过勾天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悦，死过一次的人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平衡得失之心。
　　　　如此相安过了七年，玄阳剑终于被修补好，甚至品级提升到了上品法器，不得不说席筠的炼器水平着实不低，勾天拿到玄阳剑重新祭炼“交流”一番，这是席筠教给他的，和本命法器多做做交流，这样才能接近人剑合一的境界。
　　　　“师祖，我炼制了这么多修炼的丹药，你看够不够你用。”勾天刚挖矿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卧室的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勾天微微皱了下眉，“怎么突然炼制这么多？”如果炼制的丹药数量或品级超过了炼丹师的能力，很有可能会让炼丹师根基受损，影响以后的修炼。
　　　　乔扬摆摆手，“没事，过两天我打算闭关。”
　　　　“嗯？”勾天有些惊讶，乔扬这几年确实在努力修炼，但对闭关还是有一种迷之排斥，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闭关了？
　　　　乔扬拉着勾天坐下，“师祖，我感觉我可能接近修为突破的关口了。”
　　　　原来如此，勾天微微颔首，“闭关的时候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就给我烧一张传讯符。”
　　　　乔扬用力点着头，“师祖，你什么时候让席筠或者清泉给你重炼一个传讯法器吧。”
　　　　“我用不习惯。”勾天摇了摇头，“以后再说吧。”
　　　　乔扬靠着勾天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师祖，我去闭关了。”
　　　　这是好事，勾天自然没有理由阻拦，将乔扬送到闭关室后，他心里莫名空落落的，这几年他们几乎很少分开太久，冷不丁一下子，倒让勾天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过个几个月他们就能见面了，勾天想到此处，便将此事放下，清点一下矿石，出门去找清泉，他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见面居然等了四年。
　　　　第一年勾天还算平静，第二年就有些不安了，第三年若不是席筠等人拦着，他差点强行打开闭关室。
　　　　清泉安慰道：“前辈，您时不时在这看着，里面不会有事的。”
　　　　“如果是你在里面，我也会担心。”明月斜了他一眼，搂住他的胳膊，“关心则乱而已。”
　　　　勾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乔扬在他心里还是一开始那个莽莽撞撞刚刚步入修仙大门的孩子，有一点反常，他都忍不住担心。
　　　　席筠见勾天已经稳住，扶着桌子慢慢坐下，“这一次看来他是打算晋级才能出来的。”
　　　　勾天看了看他，眉头越皱越紧。
　　　　“何必如此着急？”明月想不通，前两年清泉急于炼器出了点岔子，差点把她吓死，她也是那时才知道清泉开始学习炼器，现在她对一切急于求成都十分排斥。
　　　　“白小姐不是和他经常在一起呆着？”席筠道，“想知道原因不妨去问白小姐。”
　　　　白如意掩唇笑了笑道：“有些丹方不是筑基期能炼出来的。”
　　　　勾天微微一怔，顿时了然，有些丹方不是筑基期能炼出来的，而那些丹方乔扬却用不到，唯一需要那些丹方的人是他，勾天立时愠怒，“为何不早告诉我？”
　　　　白如意欠了欠身，“主人自来了西北，修为一直精进缓慢，无非是服用的丹药不适合，少主心细，自然能发现。即便主人拦着少主不去加快修炼速度，少主也会日夜寝食难安。”
　　　　清泉深表认同，他当初背着明月学习炼器也是这个道理。
　　　　明月也想到了这一处，回手掐了清泉一把。
　　　　清泉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勾天心烦意乱地离开这里，出城挖个矿冷静冷静。大概是他心情外露的太明显，沿途的修士瞧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都纷纷避开他，勾天挖了一会儿后，这才催动破魔之力，待情绪平静了，开始熟悉七字剑诀。
　　　　“咔嚓咔嚓。”地底忽然传来石头碎裂的声音，勾天把土层挖开，金色的矿石上趴着一只黑色的小乌龟，小乌龟一口一口咬着矿石。
　　　　这么黑，头又长得这么奇怪，不用多想，世上恐怕难有第二个。
　　　　勾天低头看着它，“你怎么出来了？如意呢？”
　　　　小乌龟仰头看了看他，“我自己出来的，我饿啦！”
　　　　“你在跟踪我？”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小乌龟埋头苦吃，并不理会勾天。
　　　　勾天等不到答案，也懒的继续挖矿了，干脆坐在一边拿出一块青铜器残块，看着上面的金文钻研，无论他愿不愿意相信，作为一名剑修，他在阵术上的天赋居然出奇高，这块青铜器一入手，他就看出了一些门路，现在风平浪静，这几年也在空余的时间研究上面的阵术。
　　　　这上面记载了好几种比较高级的法阵和偏僻的阵术知识，勾天研究了几年，也没有将上面的东西全都学完，不过也学的七七八八了，可惜的是这是一块残缺的青铜器。
　　　　小乌龟把坑底的矿石都吃完后，它爬上来，顺着勾天的衣服爬到他的怀里，仰头看了看那青铜器，“咬不动。”
　　　　勾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吃过？”
　　　　小乌龟把脑袋缩回了壳里，过了一会儿从壳里叼出来一个小石头，噗地吐到了勾天的手上，小石头瞬间变大，变成了一块和勾天手里一模一样的青铜器残块。
　　　　“这是……”勾天仔细阅读了一番上面的文字，发觉这居然是一个青铜器上面的东西，只不过小乌龟的这一块记载的是阵术辅助修炼的功法。
　　　　小乌龟察觉到勾天那一瞬喜悦的情绪，有些骄傲地踱步，“我有用多啦，你还不想要我。”
　　　　勾天看向它，“多谢。”
　　　　“别丢下我啦。”
　　　　“……”原来不是傻兽。
　　　　勾天是见过辅助修炼的法阵的，比如常见的聚灵阵，不过这上面的功法并不是那种，而是通过布置法阵直接获取修为，就好像医修通过救人来修炼一样，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样天才才能创造出来的功法。
　　　　他将功法牢记之后，找席筠炼制了几套布置法阵的材料，按照那块青铜器残块的法阵不断练习，在练习的时候一遍一遍运转功法，感觉灵力不够就服下乔扬留下的丹药，果然，他修炼的速度提升了许多。
　　　　如此又过了一年，乔扬终于晋级到了融合期，可以出关了，可是他却没有立即出关，兴奋地打了几个滚，拿出传讯法器给群里的小伙伴报了个喜，给勾天烧了一张传讯符，就开始尝试炼制更高级的丹药，等丹药炼制成功了，他才出关。
　　　　勾天接过丹药，想要呵斥乔扬急于求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捏了捏他的脸，“多谢。”
　　　　乔扬刚想驳回他的感谢，看到勾天的脸，念头一转，忽然忍不住笑的像个傻子，他笑了一会儿，咳嗽一声，底气十分不足地小声道：“那你打算怎么报恩？”
　　　　勾天的脸刷地一沉，闭关四年胆子变肥了，“小兔……”
　　　　乔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骂我小兔崽子？你有没有良心啊，渣男，老子掏心掏肺……”
　　　　勾天想把乔扬的嘴用巴掌呼住，可又下不去手，他一把将乔扬拉过来，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乔扬被亲的晕晕乎乎，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痴痴地笑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师祖，你跟谁学的？”
　　　　“明月和清泉。”
　　　　“……”乔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普通的单身狗被秀恩爱虐了只会嚎，而学霸型“单身狗”被秀恩爱虐了却学到了知识，果然学霸是永远不会被虐的，他们只会把情侣当做教科书。
　　　　西北这一片的矿石已经不能满足乔扬的炼丹所需了，他想要往更西的地方去看看，勾天担心他刚刚晋级修为不稳，让他留下再用一年时间稳固修为，自己也一边运用阵术功法，一边服用丹药提升修为。
　　　　极西显然要比西北危险几倍，勾天自然要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才行。
　　　　第94章：海外海
　　　　勾天的资质本就极高，没有了外界环境的拖累，修炼的速度瞬间提了上来，一年后就提升到了金丹中期，让刚为自己改善资质而开心没多久的乔扬瞬间失落下来，果然人比人得死。
　　　　勾天又闭关几天，稳固了一下修为，这才彻底出关，出关的时候乔扬还在炼丹，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等着乔扬结束。
　　　　乔扬察觉到勾天过来，加快速度把手里这点东西炼完，“师祖，你修炼这么快不会落下什么揠苗助长的毛病吧？”
　　　　勾天道：“单灵根，又有这么多外力加持，若还是慢腾腾的实在说不过去。”
　　　　“那倒也是。”
　　　　勾天看着外面大好的天气，忽然笑了出来，“我们走吧。”
　　　　“啊？”乔扬愣了愣，惊讶道，“我们不去道个别吗？”
　　　　“道别就是留下羁绊，修行之人聚少离多，日后我们能否再见尚未可知，何必徒添因果？”勾天好不容易才了解和第一风的因果。
　　　　乔扬闻言情绪有些低落，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突然要离开倒还有点不习惯，他留下十多瓶丹药放在桌子上，给席筠等人写下了留言，“师祖，我们走吧。”
　　　　勾天摸了摸他的头发，将破魔之力送入他的额身体，然后拉着他踏上飞剑，嗖地一下飞上了高空，穿过层层白云。
　　　　乔扬被风吹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师祖，我们要去极西吗？”
　　　　“嗯。”勾天道：“十七年后会有公良元青的传承遗址现世，我们先去极西修炼，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离开。”
　　　　“好。”乔扬倒是没什么疑问，这一年里，勾天在阵术上的天赋，他都看在眼里，如今要去找阵术大师的传承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