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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玥闷声侧过头，乱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重华飞快地穿好衣袍，见地上的人被打，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就听夙玥说道，“重华，你该走了。”
　　
　　重华一愣，两道极盛的气息靠近。他忖度一瞬，笑道，“小家伙，可别死了，本尊会来找你的。”说罢，撕开一片空间踏了进去。
　　
　　封黎没有去追，再次落下鞭子将夙玥遮身的红袍撕碎，冷笑“刚才在他面前如此浪i荡，此刻就知羞了？”
　　
　　夙玥嘴角渗出血来，没有搭话。
　　
　　靠近的两道气息在距离百米时又很快离去。
　　
　　看他闷声的模样，封黎火气愈大，又落下一记狠鞭，“你刚才不是挺会叫吗？现在又想当个哑巴。”
　　
　　夙玥浑身颤抖，侧过脸没有看他，眉头紧皱着。
　　
　　他知道封黎此次是气极了，否则不会对他动手。
　　
　　从小到大，师兄从未打过他，甚至连骂也不会，可直到两百多年前他入魔后，一切都变了。
　　
　　他自己的变化，却连他也控制不住。
　　
　　嗜血，狠戾，疯狂，极端，到如今，又会加上一个淫i靡吧？
　　
　　这就是魔，怪不得世间不容。
　　
　　早已感觉不到心突然痛了起来，夙玥的双眼渐渐变回墨色。封黎的鞭子一鞭接着一鞭落到身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渐渐变得麻木的，还有那颗抽痛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夙玥：技术不行。

重华：╮（￣▽￣〃）╭　不管本尊的事，本尊技术挺好的，就是为了走剧情得不到发挥～

封黎：我该早来一步，指不定那朵臭花就不了。

重华：Σ（　°　△　°｜｜｜）︴好凶残！

【某浮：嘤嘤嘤……宝宝只是第一次，不能怪宝宝技术不好……】





第45章　决裂
　　封黎并没有动用灵力，鞭子却扔在地上那人的身上留下血淋淋的伤痕。
　　
　　夙玥蜷缩在地上，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情绪。
　　
　　他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消失，却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
　　
　　仅以肉身承受的鞭笞很快让他浑身上□□无完肤，血从他的身下流出，浸透了破碎的红袍流入灵泉中，扩散出妖魅的血色花晕。
　　
　　不知过了多久，封黎终于停了鞭，手中鞭子松开，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颓圮地跪在夙玥身边，默不作声地脱下外袍将形如死尸的人裹住。
　　
　　他变得狠戾、嗜血，他都可以容忍，可唯独厌恶他承欢在别人身下的那份淫i靡。
　　
　　眼中的泪突然滑下，封黎苍白着唇将人抱起，往东殿而去。
　　
　　璇泠鞭本为上乘的法器，就算封黎未用灵力其攻击力也是极高的，何况他也下了狠力去打。夙玥没有抵抗，几个时辰的鞭刑下来，已是气息紊乱。
　　
　　他将头埋进封黎的怀里，颤着声说，“师兄……对不起……”
　　
　　封黎咬牙切齿，声音沙哑，“你这样，我真的会将你锁住……”
　　
　　……
　　
　　暗色天际下，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朦胧，画面一转，便已到了一个封闭的石室。
　　
　　石室面积极大，呈圆形，半径近乎百余米。室壁上覆了一层形忽青铜的金属，上面刻满了绀青色的玄奥符文。石室除了中央有一座直径十米的石台，余下皆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深水。
　　
　　石台之上，四个方位都固下一条极粗的铁链，铁链末端连在石台中央那个白色的身影上。
　　
　　夙玥跪在地上，身体被铁链束缚得牢牢的，连动一下也极困难。偏在那肩上，还有两根链条洞穿了琵琶骨，紧缠着他的脖子。
　　
　　面前升起一道银灰色的磷光，一袭玄衣的身影出现。夙玥抬头看了来者一眼，低声叫道，“师兄。”
　　
　　封黎跪在他面前，轻抚着那张白得渗人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
　　
　　“何时放我？”那人问。
　　
　　封黎沉默片刻，道，“一辈子。”
　　
　　夙玥冷笑，“你觉得你锁得住我一辈子吗？”
　　
　　“锁你的不是我，是你。”封黎取出一个饭盒，揭了盖子，取出里面的三盘糕点与一盘果蔬。
　　
　　夙玥默然，张嘴接过他喂来的糕点。
　　
　　封黎问他，“明日可想吃什么？”
　　
　　夙玥咽下口中东西，道，“苍穹天境中的玉苼果应是熟了。”
　　
　　封黎道，“我明日替你取来。”
　　
　　夙玥不再说话，低垂着眼眸。封黎给他说着东殿的事宜，偶尔让他拿些主意。
　　
　　直到三个时辰后，封黎才无话可说，将食盒收起，替他打理了头发，道，“我明日再来。”
　　
　　“师兄。”夙玥突然叫住他，“你过来……”
　　
　　封黎顿了顿，靠近他，“怎么了？”
　　
　　夙玥抬头看着他，眸子依旧鲜红似血。他直起强硬的腰，挣着铁链靠近面前的男人，吻住他的唇。
　　
　　铁链被迁移猛地收缩绷直，夙玥被紧得不禁闷哼一声，却只能任它将自己的身体绑得更紧。
　　
　　封黎急忙控制住锁链不让它收缩，紧紧抱住被锁链捆绑的人，心里一遍一遍的抽着疼。
　　
　　夙玥说，“师兄，你爱我吗？”
　　
　　封黎愣了愣，才道，“爱……”
　　
　　夙玥苦笑，“那为什么要锁着我？封我灵力，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这就是你的爱吗？”
　　
　　封黎不答，身体却颤抖起来。
　　
　　“放了我，让我做我想做的。”半晌，夙玥又道。
　　
　　“你现在想做的，是你真正想做的吗？”封黎沙哑着声音，说，“子乐，真正的你不会去做那些。有朝一日你清醒过来，会因为这些更加痛苦。”
　　
　　夙玥咬住他的肩，直到嘴里浸入了血腥，才说，“我一直都很清醒，现在的我只想做我现在想做的，过去……未来……都无所谓……”
　　
　　未来……真的无所谓吗？
　　
　　封黎不语。
　　
　　夙玥又道，“若我一直这般，直到死去，那你就让我的余生就此与这空寂的石室相伴？师兄……你当真爱我？你如今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我真心所愿，还是你的私信所致？”
　　
　　封黎神色微动，苍白的手紧攥着铁链。
　　
　　僵持良久，夙玥突然加重了咬他的力道，神色不明。看封黎终于有所动作了，他突然道，“师兄，你该走了。”
　　
　　封黎一愣，他闭上眼，又道，“你走吧。”
　　
　　看他不为所动，夙玥眉头皱起，唇色苍白，低吼了一声，“滚……”
　　
　　封黎杵了一阵，与他额头相抵，“我明日会再来。”说罢，身影消失在石室之中。
　　
　　夙玥突然苦笑起来，眸中的色泽忽明忽暗，“夙玥啊夙玥，你究竟求的是些什么！”
　　
　　石室内寂静一片，只听得到人魔怔似的笑声，让人听了寒入骨髓。
　　
　　紫金色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立于那疯笑的人面前，轻轻托起他的下巴，眼神怜悯，“小家伙，不过几日未见，你竟落得如此田地。”
　　
　　夙玥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眸中已是一片猩红，他道，“你来干什么？”
　　
　　重华轻笑，附在他耳边说道，“当然是来救你啊！”
　　
　　别样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夙玥蹙着眉别过头，说，“你就不怕被发现？”
　　
　　“本尊会怕？”重华笑道，轻咬着他的耳垂，“想不到你师兄竟会如此对你。”他指尖触及那铁链，微微挑了挑眉。
　　
　　是啊，他竟如此对他……这不应该的，他的师兄如此疼他，又怎会锁他的琵琶骨，将他扔在这种地方？
　　
　　夙玥神色微动，默了许久，才道，“带我走吧。”
　　
　　重华眉眼一挑，道，“你应当明白，此行你若跟本尊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夙玥笑道，“我早就回不来了。”他动了动喉结，闭眼道，“顺西南，涨东北，离坎合，毁乾坤。”
　　
　　重华应他所说，将灵力贯入西南巽卦，东北震卦暴涨，配合离坎相合，直将乾坤两卦摧得摇摇欲坠。
　　
　　阵法受到外界灵力侵入，内阵不稳，四条铁链猛地收紧，几近将人勒死。
　　
　　夙玥脸色苍白，闷哼一声，继续说，“艮入兑，融阴阳，天地毁，乾坤伏，水没地，离火生，巽风起，招震雷。”
　　
　　石室开始震动，铁链却不见松开，周围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如同沸腾一般。石室内的符文变幻莫测，暗红的光顺着每一个符文的纹路一闪而过，似是要蹦出火来。
　　
　　夙玥突然道，“离我远点。”
　　
　　话音一落，密闭的石室狂风大作，卷起不知从何处带来的火灵环绕着石台。
　　
　　重华迅速后退，一道惊雷噼噼啪啪地从石台之上劈下，狠狠落在夙玥头顶。重华心底一惊，却未出手。
　　
　　赤红的雷电直直劈下九道，一道更比一道狠戾，似是要将人劈得飞灰湮灭才罢。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阻隔视线的巽风终于散去，无数拳头大小的火灵落到水中发出“刺啦”的响声。
　　
　　石台上的人依旧一脸的默然，浑身上下安好，重华却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感觉得到刚才那几道雷的威力，堪比仙人五千年一历的劫雷，他真的没事吗？
　　
　　石台上的人动了动，身上束缚的铁链骤然化作了黑灰落下。夙玥踉踉跄跄地站起，肩上一痛，不禁让他冷嘶一口气。他看了重华一眼，道，“走吧。”
　　
　　重华视线落到锁住他琵琶骨的细密链条上。
　　夙玥道，“这是死扣，解不了。”
　　
　　“这世间竟也有你认作死扣的东西。”重华打趣一句，揽住他的腰，说，“走吧。”
　　
　　两人身影消失，再度出现时，已在东殿的范围之外。
　　
　　夙玥紧攥着拳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重华问道，“怎么了？”
　　
　　夙玥摇头，瞥了一眼东殿的方向，身体一软，跪在地上，捂住嘴的指间流出猩红的血。
　　
　　“出来得似乎太容易了，你们东殿的防御就这么差？”重华打趣他。
　　
　　夙玥冷笑一声，喃喃道，“是太容易了，容易得都快让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放我了……”
　　
　　重华不答，将他打横抱起，又问，“可随本尊去魔界？”
　　
　　“去。”夙玥闭眼侧过头，猩红的血将雪白的衣衫染得刺眼。
　　
　　重华足下运气，抱着人凌空而去。
　　
　　怀里的人不言不语，一片死寂，甚至没有气息。穿过本源世界与魔界相通的界门，浓郁的魔气袭来，夙玥才皱了皱眉。
　　
　　“我讨厌这种气息。”他道。
　　
　　重华一笑，“本尊特意为你筑了殿宇，一定不会有魔气。”
　　
　　夙玥睁开眼，看着眼前笑意甚浓的人，道，“看来你是早想我随你回这魔宫。”
　　
　　重华并不否认，“那是自然。”
　　
　　魔界界门处有直到魔宫域内的传送阵，只是非魔尊亲信不可用。所以魔宫虽与界门相距极远，重华却可在短时间内回去。





第46章　放弃
　　殿宇矗立在魔宫的最高处，被一层结界包裹，与外面浓郁的魔气不同，这里充满了阴柔的灵气，栽种了大片的花草。
　　
　　花草多是生于阴界的草木，可生纯净的阴气。夙玥为鬼身，自然对这阴气有些亲意。
　　
　　殿宇的设置都似上心，夙玥一笑，算是满足。
　　
　　重华附在他的耳边舔了舔他的耳垂，问，“满意吗？”
　　
　　“嗯。”夙玥敷衍一声，褪下染血的白衣，赤i裸着身子走进浴池，触及阴凉的水，神色却渐渐变得木然如同傀儡，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双猩红的眸子极为渗人。
　　
　　重华下水从后面抱住他，在他的脖间所闻，印下一个个泛红的吻痕，炽热之物不缓不急地在他腿间摩挲，勾得他小腹发热。
　　
　　夙玥闭着眼将头仰起，配合着他的吻发出阵阵呻i吟，朦胧的水汽覆在的的脸颊，如同汗珠滑落，更加诱人。
　　
　　重华咬着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恨不得将人拆吃入骨，吻一路而上，舌头探入他的口中索取那残留的血腥之气。
　　
　　淫i糜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浴池，纵有侍者奉命来送衣，重华也未停下手中动作。
　　
　　重华将人抱出水来，狠狠地挺入，一只手挑逗地揉捏身下之人胸前泛红的两点。
　　
　　夙玥闷哼一声，抱住身上的人喘着气，身后那处被灼烫之物进入带来的快感让他情i欲i迷i乱，喉间伴随着重华一次次的挺进发出沙哑的叫声。
　　
　　翻来覆去地被做了几遍，夙玥喘着粗气将身上的人踹入浴池，躺在浴池边上无神地望着头顶，声音沙哑，“若我琵琶骨未锁倒可陪你玩儿个几十日，如今这样，你是想做死我？”
　　
　　重华浮出水勾唇一笑，趴在岸边玩儿着他散落在水中的发，调笑道，“如此尤物，本尊忍不住。”
　　
　　夙玥闭眼不答，气息稍稍平静了些，才忍着身上的不适翻身入水。重华趁势抱住他，手舀着水淋在他身上。夙玥慵懒地靠在他肩上，任他替自己清洗，说，“你宫里的人，是不是该处理了？”
　　
　　重华一愣，随即笑道，“任你处理。”
　　
　　夙玥似是对这个回答极其满意，嘴角勾了勾，小憩过去。
　　
　　他所指的皆是重华宫中的胬宠，有男有女，皆是倾国倾城之类，容貌不比夙玥差，却少了他的那股气韵。
　　
　　夙玥下手是极狠的，重华说任他处理，他手中自是不会留情。
　　
　　他没有干脆地杀了他们，反而用他们做了实验，这比让他们死更痛苦。看着那血淋淋的，令人泛呕的一幕幕，夙玥始终是面含那似有似无的笑意。
　　
　　重华身为魔尊，平日里自然不会很闲，他任由夙玥作为，也肆意地支持他那些嗜血狠戾的想法，带着他去各界寻那些“试验品”。
　　
　　一个个的阵法被夙玥画出来，即使所含灵力微弱，威力却极大，往往是将人一击必杀，魂飞魄散，狠戾无比。
　　
　　夙玥再度见到封黎，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封黎漠视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心底在痛。
　　
　　他一袭红衣似血，对着身边的人魅惑地笑，俯瞰着不远处的山谷那一处绝杀大阵。
　　
　　用活生生的人实验大阵，那是曾经的夙玥从不做的，可他看得出来，他活得很开心。
　　
　　夙玥看见他，没有丝毫的惊讶，宛然笑道，“师兄。”
　　
　　重华搂着怀里的人，暧i昧地吮着他的颈项，像是故意在向眼前的人示威。
　　
　　封黎说，“你说得对，只要现在开心就好，何必在意那些过往将来。”
　　
　　夙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抬眸看着他，没说话。
　　
　　自古鬼修也非良善之辈，封黎也无需去可怜那些丧于夙玥手中的人。他看着他那双晶红的眸子，从掌心的血肉中取出一块古铜色的令牌，不过拇指甲大小，上面染着封黎的血，还有些许符文。
　　
　　看见那东西，夙玥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着封黎将令牌嵌入他颈上的项箍中，紧锁着他周身灵力的细密链条渐渐收缩回颈上的项箍，因嵌入骨肉已久，不禁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夙玥死死忍住这痛，看向封黎的眼神已经有了敌意。锁住灵力的东西被解，夙玥一身修为很快恢复了十之一二。
　　
　　感受到面前的人磅礴的灵力扩散出，封黎僵硬地勾勾嘴角，转身离去。
　　
　　夙玥身体一颤，突然挣开重华，之前锁住他琵琶骨的项箍突然变成一条铁齿链条鞭向封黎。
　　
　　封黎未躲，停下脚步硬挨上一鞭，一身玄衣被铁齿链条撕碎，在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脸色苍白，却并未转身，夙玥已抛下影射劈手打向他，眼中猩红明暗不定。
　　
　　封黎飞砸入山坳的乱石，嘴角渗出一行血。
　　
　　夙玥飞身而去拎着他的衣领，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为我做这选择？凭什么！”
　　
　　封黎不答，只默默地盯着他的眸子。
　　
　　晶红的眸子已经变成了黑色，不再是充满暴戾、嗜血，只有那狠狠压制的痛苦。
　　
　　“我恨你，封黎……为什么……你要……放弃我……”
　　
　　他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只一瞬间，眸子又变回了晶红。
　　
　　封黎闭上眼，等着他的拳头落下，一滴泪缓缓滑下。
　　
　　夙玥颤抖着身体，过了许久，强忍着心中的杀戮放开他，充满灵气的身体在此刻却显得比之前灵力被锁的还要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