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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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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我利落地将鱼缸交到赵泯手中,将赵泯交到原野手中:“鱼是他的了。他是你的了。”
  赵泯:“……”
  原野:“……”
  方皓轻咳了一声。
  我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两点红化龙不是在我手中,是在赵泯手中的。我这太小。赵泯家大。原先生可以暂时住在他家。”反正他又不止一个窝。
  赵泯当然是要反抗的,我一把揪过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谁让你在两点红化龙的时候在它身边伺候的,现在它认你为主,它原先的主人当然要讨个说法,没太刁难咱们已经是运气了。赵泯怒道,这不还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你说要回家这鱼能在我那吗?我说笨,你就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我就把两点红的好处说了一通,怎么吹怎么来。当初两点红气运遏制住了古越的魄虫赵泯也是亲历的,他倒不曾怀疑。
  见他迟疑,我又推一把手道:“何况你不是一直要与我看房。现下有这位明摆着的高人在你身边,你还不好好拉拉关系讨讨人情,学点本事。人拉你的那一把,都够你吃一辈子了。”
  赵泯是什么人,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利益最大化。在利益诱惑面前,他什么都能忍。何况原野年轻客气品貌俱佳,还是个大佬。根本没什么毛病让人挑的。
  赵泯此刻心中已经打了一遍小算盘,却又狐疑:“那你怎么不把握机会。”
  我说你笨啊。
  “我现下是有家室的人。能和别的男人授受不清么。”
  方同志对原野的不爽写在脸上,我再把原野留下来绑在身边,我这刚摘的小桃花还要不要了。一夜的保质期还没过就得被风吹散了。
  赵泯反应过来:“那我这算是帮兄弟一把。”
  我一愣,想想:“是。”
  他立马就小人得志了:“那哥你欠我一人情。”
  我忍了忍,认了:“对。”
  直到赵泯和原野离开,方皓都没弄明白,赵泯是怎么从垂头丧气变成奸笑连连的。他狐疑地看着我:“你和他说了什么条件。”
  我说哪有什么条件。这小子心向来就这么大。要不我也不会就这么把他给原野带着了。
  方皓道你倒是放心。
  我说:“原野气泽纯正,不是歹人。赵泯向来爱惹些事上身。有原先生提点一二,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能放心一些。且他这样的人要留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必然是有离不开的理由。我何不成全他。卖他一个人情,日后也好做事。”
  正因为我算出这一层,才这么放心大胆地做了决定。赵泯是我兄弟,我当然不会害他。
  再说了,我与赵泯说好,他若是从原野那套来些好东西,自然是要分享给兄弟我的。
  方警官意味深长:“你打的好算盘。”
  我低头一笑。
  何止。
  这还一举解决了两个随身隐患。我可还记着昨夜被窝里方大警官是如何说我左一个小郡主右一个大原野,前面还虎视眈眈一个白小姐。如今他便不用挂心了。何况这家室刚成,晚上总有些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的私事。原野要是在,可怎么叫他听墙角。


第40章 天玉觅龙(十二)
  白莺莺的账一直记在我脑海中,一日不完成,一日心难安。但我心中总有感觉,她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她若是不急,便可以一直吊着我,不必引我出洞了。
  我手中的天玉觅龙经,既不是第一册 ,也不是最后一册。缺了前因后果,看起来着实难。原野说没有他的提点我看不懂,倒不见得。这中间固然有晦涩难懂的部分,大意我还是知道的。约有百分之七十的篇幅讲的是地理形貌与风水勘测之间的联系。还有百分之十说的是个人于道意上的修养。 
  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为什么原野一副少了他不行的样子呢。”
  “你确定你懂?”
  我头也没回:“我知道它在说什么。”
  “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我瞧瞧。”
  然后身边坐下来一人。
  我转头看去。方大警官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身上就裹了件浴袍,热气腾腾地坐在我身边。在我眼中就是个刚出炉的大白馒头。大约是浴室热气的熏蒸。平时清澈的眸子此刻润了层水气,汪汪地亮。少了层狡诈,多了份可爱。
  我咕咚就咽了下口水。
  方警官很认真地看着天玉觅龙经,说:“看着浅湿易懂,却不好深入理解。你真的懂?”
  我哪知道他现在问我懂不懂什么,刚才懂的现在也忘光了。胡乱应了两句话,手不自觉就摸上他的脖颈:“你明天要上班了吧?”
  方皓应了声是,这才仿佛察觉到什么,侧头看我,只愣了一下,便笑起来。
  “怎么?”
  他笑的时候,其实痞坏痞坏的。一转眼珠就知道在冒坏水。比如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就是不说,好整以待等你开口。
  我不怕开口,对象之间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眼下心痒难耐,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件事了,一边摸过去就一边道:“没怎么,把握一下最后一个夜晚。”
  “什么叫最后一个夜晚?”
  “天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加班了。”
  他踹了一下我的小腿:“你早前不是挺正人君子,睡一张床也没反应么。”
  我现下要是毫无反应,我就是个和尚。就不叫君子了。这人那天不挺撩的,今天哪那么多废话,还他妈在那吃吃笑。我一把就堵住了他的嘴。
  意乱情迷间听方警官人模人样在耳边吐气:“你可以要求我晚上回家。”
  然后舔了一下我的耳廓。
  “……”
  什么都不用说了。受之于人,赠之于人。我就把从方警官身上学到的全部还了回去。作为一个好学生,自然是要加利息奉还的。开头很满意,过程很满意,结尾也很满意。总之我非常满意。就是把大白馒头啃完后我心中有些懊恼。
  这么好一盘肉我为什么能迟迟举着筷子不下手。
  还有。
  我可能需要加强一下锻炼。体力上的差距实在有辱我作为男人的尊严。话说回来,其实不管在哪个位置去看方大警官,真的都挺好看的。
  赵泯和原野走了后,两人没声没息好久。我一度担心赵泯该不会被原野给咔嚓了。打电话过去一问,人中气十足倒挺好的。大约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互帮互助,相处融洽。
  我让赵泯给我套个话。问问原野,这天玉觅龙经有什么秘密需要他提点的。结果么我话刚从嘴里落下,赵泯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原先生,黎哥问你这天玉觅龙经的奥妙。”
  我恨不能捂上他的嘴。
  “什么叫悄悄的你懂不懂!”我怒道,“你是不是恨我。”
  赵泯说:“哥你也别介意。我需要天玉觅龙经做什么。原先生那么聪明,一听就知道是你在问的。这光明正大的被他知道,和悄悄的被他知道。不还是知道。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放宽心,啊。”
  你还聪明了。
  我道:“看来原先生给你不少好处,连好话都说上了。”
  过了会电话那头传来原野声音道:“黎老板是不是有事相求啊。”
  我一口回绝:“没有。”
  那边就笑了。
  “你研究了多日,有什么心得?”
  我刚想强撑面子说点什么,就听原野道:“什么时候黎老板想明白了,愿意听我说了。咱们就见个面好好聊聊。你要是介意方警官,可以等你那口子不在。”
  我辩解道:“什么叫我介意……”
  然而那头电话已经挂了。
  电话虽然挂了,我还是要坚持把话说完的:“这是学术讨论,不要说的像偷情一样难听!”
  话这当口,门锁咔嚓一声,家里那位下班了。眼下我收拾了些东西正先搬在他家。方皓下班,自然就回他那个经久不住的地方了。我还举着电话,一眼看过去,方皓撤了钥匙,放下包,脱了鞋。毫不含糊问:“什么偷情。”
  ……
  果然吧。这耳力可以的。
  我一点也没有心虚。这样那样与他解释了一遍,说:“你看这位原先生是不是很欺负人。”
  方大警官长长一声哦,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拍拍我的头:“黎老板尽管偷,偷得着,算我输。”说着顺了一把我的头发,进里屋去了。
  我:“……”
  看这样子,似乎是没听进去。
  隔天赵泯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错觉。因为自从把原野交给他,除了我那天主动打过电话,赵泯已经许久不找我了。我边接电话边想,该不会是原野突然想通了,要主动与我聊什么。结果一听,是白莺莺的事。好么,早前我还在想她。这会就来消息了。
  我立马振作起精神,问明白他们在的地点,穿穿衣服就出去了。
  他们约了个茶吧,地方挺远的,离这里要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那片地区我很少去,得靠导航才摸到地方。泊好车进店,问起服务员,说是小包间订好了,但是他们人还没到,让我先进去等着。我就去了。外头是居民区,来来往往骑着自行车的都是大爷大妈。我看了下表,差不多要到学生下课的时候了,估计着是去接孩子。
  等了得有差不多半小时,赵泯才推门而入,和我打招呼:“不好意思哥,路上堵了。”
  我说自家兄弟用不着客气。
  后头进来了个白莺莺,再后头就是原野。
  我看了下他们:“你们一辆车的?”
  原野抬起他倨傲的下巴:“我不会开车。”
  白莺莺抿着嘴笑:“老古董么,可以理解的。”
  我没太听明白这话中意思。但似乎是在针对原先生。我试探性地往赵泯那对了个眼神,他一脸你别提的生无可恋。嚯,这是,发生了什么?
  原野哧笑了一声:“黄毛丫头。”也不多计较,径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位都是不好得罪的人,我也不多说,只是和赵泯也请白小姐落座。这才吩咐服务员去上茶。
  原来此番白莺莺相约,是为了一个人。等她领我们前去,我才知道,原来这人就在对面那片小区中,怪不得她把地点约在这。原野不和我们走,说自己有事要办。别人的事我向来不多问,何况和他一点也不熟。换句话讲,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大,宁肯装聋。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人,不过三十出头,衣着得体,目露忧色,稍显憔悴。
  她和白莺莺应该是交情不浅,因为她直接叫她莺莺。
  白莺莺道:“这位是我请的胡师父。”
  我和赵泯就打了个招呼。女主人看我的眼神变得热切,我虽然面带微笑,心底却十分茫然,趁女主人家离开的功夫问白莺莺:“到底怎么回事。”
  白莺莺悄声回答:“你急什么。男人不能太急的。黎老板是忘记了么。”
  过了片刻女人回来了。我这才知道原委。她与赵泯是本家,叫赵芳。大约是一个月前,她带着儿子回了趟乡下,回来后,她儿子就开始发低烧。先前她觉得不过是感冒,就带他去看了医生。结果吃药挂水,也就好了一天,又开始发烧,还说胡话。
  我听到这里,内心其实是很不赞同的。
  就和孙家明那桩事一样,生病就该找医生。乱七八糟搞一些旁门方法,有没有效另说,怕是要耽误病情。但是人家母亲必然是要比我这外人挂心,她在述说,我也不好说出来。然而赵芳也说了:“胡先生不要见怪。我大大小小医院跑遍了,检查也做过许多。医院里查不出毛病来,指标很健康。可是孩子病就在那里。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到别的途径。听朋友说,胡先生精通于此道,凑巧莺莺说和您熟识,我才腆着脸让她请您过来了。”
  我看了眼白莺莺。
  白莺莺道:“不如先去看看孩子吧。”
  赵芳这才如梦如醒,连连说是。请我们去卧房了。


第41章 天玉觅龙(十三)
  我轻声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治病。”
  白莺莺说:“眼下你不就知道了。”
  “这可奇怪。要论医术,白小姐该比我擅长吧。”
  “正统的我擅长。邪门的,还是黎老板比较熟悉。”
  这当口,我也见着了那个孩子。
  大约六七岁,脸色发白嘴唇发干,眼睛紧闭。赵芳走到他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今日倒是没有发烧。只是人看着就是有病在身。她看向我,面上满是恳求。我当然知道一个母亲的心情有多急切,可我真的不会看病。倒是白莺莺瞧我窘迫,主动把赵芳请了出去。
  “胡师父看病不便外人在场,赵姐先在外面等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等白莺莺回来关上房门。我才道:“白小姐,这玩笑不好开。”
  赵泯凑过去看那个孩子,在一旁插嘴:“是呀。要出人命的。”
  白莺莺道:“放心,我敢叫黎老板来,自然是你能看的。”
  我就听她说,她治的病,是阳病。而眼下要我看的,是阴病。什么是阴病,就是不是生理上的毛病,可能是受了惊,掉了魂,或者是沾染些什么,乱七八糟那一种。她说小孩子体弱,去乡下沾染些什么,也说不清楚。她已经明白看过了,肯定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既然不是医生能看的,那也只有另寻途径。
  我说:“那你也不该找我。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
  白莺莺挑起柳眉,反问我:“黎老板连我白家蛊术都摸了个门清。这会说自己没本事。我倒是无所谓,最多不再管这事。反正这孩子与我没关系。人情么,把你请了来也算是还了。等出了门,别人说你装神弄鬼,我可管不着。”
  赵泯在我后头转了一圈,装作无意地咬耳朵:“她威胁咱。”
  我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你弄过来的么。我走到床边看了眼那个孩子,摸摸他脑门,冰凉凉的冷汗。略一思索,问白莺莺:“你确定是那种东西?”
  白莺莺娇声说:“等黎老板确定病因呢。”
  我说:“那我要去让赵芳算个卦。”
  白莺莺道:“你不能直接起卦么。”
  这种轻而易举的语气仿佛在说一加一你都不会啊。我有些尴尬。我就是不会。早说你看高我了你还不信。白莺莺拦住我道:“你的乾坤通宝呢。拿出来用吧。”
  这三枚小铜钱有多少人知道我已经不奇怪了。但这么直白的让我直接用的,白莺莺还是头一个。至今我统共也就用过两次。我从脖间掏出乾坤通宝,十分怀疑:“你确定?”
  白小姐冲我笑了下,然后直接拉上了赵泯的手。赵泯一脸受宠若惊。
  “我们就先不打扰。黎老板慢慢来。”
  她居然就直接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
  我叹口气,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逼在这份上没有办法。试试吧先。老人与孩童是不经常测卦的。一个是无甚可测,一个是变化太多。这孩子虽然脸色透青,但是哪里都瞧不出黑气。不像方皓那一回,明明摆摆有黑气缠身,显示有祸。我掏出乾坤通宝,放在手心,握住孩子幼嫩的小手,闭上了眼。很快就沉入了意识。
  这乾坤通宝的梦境一次比一次暗,迷雾越发重。雾重水汽多,走久了,我就觉得连身上的衣服都要湿透,重重裹在身上,令人寸步难行。
  这空气太冷,一口呛进肺底,彻骨冰寒。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循着散开的雾往前走。很快脚下一空,落到了一片田地。照前两次经验来看,这应该就是赵芳老家。我裹紧了衣服,站在田地中央,只等了一会,果见田埂上跑来一个男孩子。我连忙跟过去。
  这孩子就是赵芳的儿子,看上去很好动。他一边走,一边揪着田里长着的庄稼。过了会,他的目光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跑过去蹲在地上开始挖。我看了看,是个盒子,半埋在土里。用不了半晌功夫那盒子就被男孩扒了出来,样式古朴,像是我奶奶那一辈人用的。我预感这盒子与孩子的病有关,就低下身凑前去看——
  不料就在盒子打开一瞬间,忽然一团黑影从中蹿出,我躲不及妨给打了个照面。连连后退。那口气没屏住,现下只觉得打了个寒战。
  再睁眼看,那男孩子倒无事。他把盒子翻了个底朝天,见什么都没有。一脚踹开。就又走了。这下我再往前跟去,就怎么也走不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卦梦不是现实,但与现实有引申之处。我猜测这孩子可能是在老家撞见了些什么。这种病例,我小时候常见。大多是半夜大人抱着孩子过来找我爷爷看,若是生病的就去医院,若是冲撞了什么的,就在事发地,让大人上柱香,说点什么,通常没什么问题。
  白莺莺说她只懂医不懂蛊我是不信的,同理,这孩子的事,算不得难症吧。她既然知道要找我,她自己就不会解决么?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我从疑虑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在这里,周遭雾气渐渐浓重,我却半点也没有梦醒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两次一次被方皓打醒,一次被他泼醒,我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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