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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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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止奂对他似乎没有许多警惕,语气也比较平和,两人仿佛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他想了想,道:“为一个女子。”
  “女子?”施逢陌有些惊讶,“什么女子?”
  云止奂道:“她昨夜来找我们,说自己死后魂魄不得安息,请求解救。”
  闻言,施逢陌问道:“那,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她吗?可散麟宗并没有这样可以安息游魂的修术啊。”
  云止奂看了付清欢一眼,顿了顿,继续道:“她带我们去了她平日歇息的地方。”
  “在哪?”
  “在城外树林里,被结界笼着的一座孤坟。”见云止奂欲言又止,付清欢便先一步说了,“就是那座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墓碑。”
  “什么?”施逢陌顿时愣了,猛地站起来,似是无法相信他所说的话。
  这个反应,看来的确是了。
  付清欢顿了顿,先道歉:“很抱歉,我们打破了那结界,但是后来又补上了。请问,您可知道一二?”
  施逢陌却完全没有听进他的话一样,失神了一下,突然抓住了付清欢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那女子……是谁?她可有说?”
  他这个反应,是付清欢完全没有想到的,没想到这个气度从容的男子竟会失态。虽说只是语气急促了些,算不上有多失态。
  云止奂反应很快,上前去劝开了施逢陌抓得死紧的手,声音放缓了下来:“施公子,她说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此处人多,不适宜。”
  施逢陌也反应过来,平复了心情,点点头,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然后对二人一鞠礼:“请随我来。”
  施逢陌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最里间的雅间,只留了一壶茶水,其余跟着的伙计仙士都被遣了出去。
  关门焚香,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隔了几道门传出来的隐约琴声。
  施逢陌略带歉意:“这间不常用,湿气重了些,不过是顶干净的。”
  付清欢愣了下,忙道:“不碍事的。”
  施逢陌走到桌边坐下,亲自沏茶,付清欢原本受宠若惊想阻拦,却被这骤然涌出的茶香激得脑胀一下,便什么也没说了。
  施逢陌似是很关心方才说起的事,没等两人碰上那杯茶香四溢的黄芽,便问道:“她是怎么说的?”语气急促一如方才,这回连眉宇间都带着十足的焦虑。
  付清欢看得愣了愣,不知这施公子为何突然放下了矜雅的礼数家教,想了半天,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一个男子为一个女子立碑,还时常去探望,那他们的关系会是什么?
  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便是:一对夫妻,或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璧人。


第六十一章 扶苏科(六)
  付清欢又想起来莫梦回说并不认识那个时常来打理坟墓的男人。那么,是完全找错了人,还是这一切只是施逢陌自己的单相思,莫梦回根本不认识他?
  若是前一个原因,那么要不要把莫梦回的事说出来,就要考量考量了。当初散麟宗在玄晖门覆灭后,是主动提出清点尸体和修术典籍的。
  付清欢看向云止奂,后者也正看着他,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很肯定,给了付清欢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付清欢咬了咬下唇,问道:“施公子,那座坟,是您立的吗?”
  施逢陌想了想,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竟真的是。
  付清欢深呼吸一口,又问道:“那这墓的主人,莫月,是什么人?”
  施逢陌看了云止奂一眼,似乎是很相信他,自然的,云止奂出师近十年,从来是歼邪除妖,从未混入人与人之间的混乱纷争,品性自然高洁,惹人信任。
  施逢陌道:“是我的一位故人。之所以设了结界,是因为……她不能被人看见,尤其是修真界的人。”
  “不能被人看见。”付清欢喃喃重复了一遍。
  施逢陌继续道:“她是玄晖门的弟子。”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付清欢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虽然心里早就猜到了几分,但这么听他敞亮地说出来,还是有些恍惚。
  一个人需要多大的执念才敢把一个受千夫所指的人葬在恨她的人最多的地方。
  施逢陌道:“水城是她的故乡。”他转头看了看云止奂,“道长,应当认识她的吧。”
  云止奂略一点头:“是。”
  付清欢:“请问,那位女子,本名是莫梦回吗?”
  施停泊低垂着眼帘,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神飘忽,似是在回忆些什么。他的神情很悲伤,又很疲倦,还有些悔恨。
  许久,他点了点头。
  “她死的很惨,”他说,“我看着她烧起来的,可什么也做不了。”
  付清欢一时凝噎,不知该说什么去安慰他。
  施逢陌面色苍白,本就疲倦的神情越发不堪,明明是二十多岁的风华正茂,付清欢却感觉他像一个垂死的僧侣,满目绝望和自暴自弃,余生所做的只是静待死亡,然后任秃鹫过来,啃食他那早已失去心灵魂魄的躯壳。
  许久,他又说话了,声音沙哑了些:“她……她找你们了?”语气里多了几分激动,似乎意识到了莫梦回的魂魄尚未消散这件事,有些宽慰,又有些心疼。
  付清欢反应过来,点点头:“是。”他把笛子拿出来,把裹着的布料揭开,露出一截温润的白玉。“她现形太久了,正储在里面。”
  施逢陌看那玉笛的眼神顿时温柔了起来,连付清欢这样见过无数恩爱夫妻的江湖人都不禁愣了愣。
  那眼神饱含了思念,怜惜,悲痛,最后才是痴慕。
  付清欢从未有过爱人,却也被这眼神打动了。
  他能猜想到些什么,施逢陌的家族,至清至善,至正至纯,不可能容纳一个玄晖门的女子。
  也因此,施逢陌无法追求自己倾慕的女子,最终甚至没有一丝资格去保护她。
  这样的万般自责埋在心底,自然是非常痛苦的。
  施逢陌小心翼翼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玉笛的身上,只是轻轻按着,连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仿佛自己身上有什么污浊之气,恐脏了她。
  只是刚刚放上去,他的神情凝滞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付清欢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要说话,又见施逢陌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继而一抹痛苦笼罩在那双温和眉眼上,他收紧了手,低下头去。
  付清欢看见泪水低落到桌上时,不禁愣住了。
  “……莫月。”施逢陌用气息叹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始终不敢再把手放上去了。
  付清欢以为是莫梦回对他说了些什么,叫他痛苦后悔,不禁也难过起来。
  施逢陌低落了一会儿,很快调整过了情绪,低头整理过仪容,抬起头,除了眼睛湿润,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依旧是那散麟宗的第一宗子,风度翩翩的施大公子。
  “见笑了。”他抱歉地笑笑,“想起了一些往事。”
  云止奂表示无妨,顿了顿,道:“……节哀。”
  这句节哀,其实来得很迟了。云止奂并未与施逢陌和莫梦回二人深交过,即使深交,也没有多大可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他从方才开始,也是有些惊讶的情绪在心头的。
  也是,付清欢心想,莫梦回并不认识施逢陌,说明这份不知藏了多久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施逢陌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兴许也猜到了,我……”戛然而止,似是不想再说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施逢陌为情所困的样子,付清欢心里一阵叹息,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看了云止奂一眼。
  而云止奂似是马上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立即转过头来看他,吓得付清欢又别开了眼神。
  付清欢觉得十分奇怪,认识道长这几个月来,这样无意间的眼神碰撞已是无数次了,偏偏这次却有些心慌,好像怕看见道长的眼神一样。
  不对,不是怕道长的眼神,是怕他的眼神里出现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情绪。具体是什么不想看见的情绪,付清欢这时候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手指轻轻叩着胸口,无意地摩挲着衣领,微微蹙着眉。
  云止奂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咳了一声,转头对施逢陌道:“莫姑娘说她不得安息,是什么东西一直勾着她的魂吗?”
  闻言,付清欢反应过来,从原本混沌思绪里勉强挣脱出来。
  是了,莫梦回徘徊在人世,定是有什么在牵引着她,阻止她安养大地。
  施逢陌低垂的眼眸亮了亮,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湿润起来。他起身去开门,轻轻唤了一声什么。
  付清欢没弄清是什么意思,就看见一抹墨黑出现在门口。
  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黑色的豹子,浑身纯黑,只有一双眼睛散着幽蓝色的光。显然是一只灵兽。
  豹子对施逢陌很是亲昵地蹭了蹭,施逢陌的眼神亦温柔起来,伸手抚摸了几下它的头。
  “这是……”
  “它叫墨石。”施逢陌做了个手势,那豹子就走了进来,往后竖着耳朵,乖巧地坐下来。
  施逢陌关上门,走过来把豹子的头摸了几下,豹子就仰起头去舔他的手。付清欢看见豹子的脖颈里挂了一个银制的小坠子,上头雕满了蛇纹。
  施逢陌的声音里满是惆怅:“……它原本,是莫月养的灵兽。”
  付清欢愣了愣。
  豹子听见了“莫月”二字,立即竖起了耳朵,复又耷拉下来,似是情绪低落下来,低低呜了几声。
  那日施逢陌提出散麟宗来清点玄晖门弟子的尸首和修术典籍,或许只是为了留住些什么。
  例如这灵兽,是她生前养的,那就接过来,好好养着,连同她那份。
  付清欢心想,那或许……是一种拼命积存记忆和念想的执着?
  莫梦回虽然并不记得施逢陌是谁,但总记得自己养的灵兽。灵兽思念旧主时,夜夜哀嚎,那或许就是唯一拖住了莫梦回的东西。
  毕竟这世上所有她记念的人事物,也只有这么一只黑豹子了。
  日落西山,付清欢和云止奂相继走出了醉仙楼。与来时一样,一帘几座,酒香四溢,琴声泠泠。似是清静里透着热闹,像身着华服的厉鬼在静静弹着琵琶以衬歌舞,有一种诡异的繁华。
  而那楼上,有一个男人和一只豹子,他们在这里格格不入,孤寂得唯有相依为命才能有力气活下去。
  付清欢望着远处的夕阳,叹了口气。
  云止奂看了看他,沉默一会儿,问道:“郁结吗?”
  付清欢摇了摇头,闷声走了十来步才开口:“不郁结,有些难过。”
  他摸上那支玉笛,随即愣住。
  那玉笛触手生凉,半分灵气也没有,只是一支冷冰冰的笛子。
  里头的灵魂,不知已经消散了多久了。
  “……道长,她走了。”付清欢怔怔看着玉笛,“她……知不知道施公子……”
  “知道的。”
  云止奂看着他,亦停下了脚步,两人在浸满暮色的街道上对视着。
  付清欢摸着玉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长河镇时,奚羕渊说过的。
  玄晖门弟子在入门前会有一次洗尘礼,死后会全然忘记自己生前最放不下的人事物。
  施逢陌当年也参与了仙剑会,以他的资质,会默默无名吗?莫梦回怎会不认识他?
  不是不认识,是记得太深,所以死后要轻松些,忘记了这一切,这个人。
  方才施逢陌把手放在玉笛上,分明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
  付清欢突然很想哭,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施逢陌,他的感情不是单相思,替他高兴,也替他难过,纵然两情相悦也没能相守。也为了莫梦回,死后的她,没了师父,没了朋友,没了亲人,连爱人也没有,不曾有过。
  “那,施公子他知不知道……”付清欢猛地抬起头,直直望进云止奂那双淡然的眼,满是激动的神情。
  “他会知道。”云止奂的眼神难得温柔,或者说,对他人来说是难得的温柔。他道:“施逢陌提出散麟宗清点玄晖门弟子尸首和修术典籍,所为什么?”
  所为什么?真的是散麟宗家风清正廉洁,只为清点统计后好给修真界一个交代吗?
  散麟宗明明恨不得把和溯华宗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这种疑似替溯华宗清除敌人党羽的事情,怎么可能去主动做?
  施逢陌的目的,是想保留玄晖门的修术典籍。
  如果有能力,他还要把玄晖门弟子的尸首都保留下来。
  保不住她,就保住她生前最重视的东西。
  付清欢握着玉笛的手越攥越紧,直至骨节泛白。他愣愣地看着云止奂,后者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束正了斗笠。夕阳下付清欢透过斗笠只能看见云止奂的下巴和喉结,皆是玉雕一般的昳丽。
  他感觉眼前晃了晃。
  “走吧。”云止奂握住他的手臂往前走去。
  望着云止奂的背影,付清欢突然明白了现在做的那个梦里,自己想要的“如果”是什么。
  如果,有一个人能护着我。


第六十二章 有梅科(一)
  云止奂转过头,见付清欢的手指叩着心口,神色茫然,便走近了些,问道:“怎么了。”
  付清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眼神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没事。”
  他眼睛里的慌乱快溢出来了,除了慌乱,还有几分迷茫。云止奂看他的眼神先是暗了暗,继而变得如春日江水般柔和。
  “不必多介怀。”他道。
  “不必多介怀……”付清欢喃喃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道长是在为方才的事情安慰自己,心头一阵悸动。
  这没来由的悸动,反倒让他更慌张了。
  自己似乎不是因为施逢陌与莫梦回的事而心神不宁。
  这种悸动是自己至今从未有过的感觉,如淅淅沥沥的溪水淌过心头,虽清冽但是痒痒的,到底不太舒坦。这种感觉搅得他有些害怕不安。
  云止奂替他系好了斗笠,修长冰凉的手指无意拂过付清欢的脸颊,那被拂过的地方立即烧起来,头皮也略略发麻。付清欢低着头只顾跟着道长走,心里又是惊慌又是害怕,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记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他记起了自己今生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一个扶持自己的人,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
  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来这些?
  付清欢微微蹙着眉,摇了摇头,不知作何。
  待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了客栈的房间里,云止奂坐在他对面,右手撑着太阳穴,靠在桌子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他紧闭着眼睛,扇子般的睫毛一动不动盖着眼睛下极小的一块白皙。他鼻子挺直,薄唇透着淡淡的红色,抿成一条线,脸颊线条柔和不失棱角,实为一幅美人画。
  付清欢经常感叹道长的美貌,但也从未这样细致地观察过。现在仔细地看,可以看见道长的眉峰分明不杂,与眼睛的形状配得恰到好处。而最漂亮的眼睛,此时虽然闭着,但也能看出其动人之处。道长的眼尾有一颗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黑痣,世人常以面上有痣为残缺,但道长的这颗痣,却是画龙点睛之笔,只让人觉得十分漂亮昳丽。
  付清欢起身轻轻挪过去想更仔细地看,刚一凑近,他只呼吸了一下,那颗痣就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不见踪影。
  ……原来只是粒灰尘。
  付清欢眨了下眼睛,还未来得及做什么,那双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
  付清欢应该是要立马弹开,然后插科打诨嘻嘻哈哈一阵,顺便调戏道长一番的。
  可他没有。
  不知为何,他的身子做不出什么反应,他看着这双淡然的眼睛,心魄一同被吸了进去。
  方才那阵悸动又涌上心头。
  他伸手叩着心口,缓慢地往后退去。
  刚一动作,手臂就被抓住了,道长原本该是冰凉的手此刻无比滚烫,通过衣袖将温度传递到付清欢身上。
  付清欢顺势在云止奂旁边的条椅上坐了下来。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呆呆看着他。
  云止奂看着他,声音低沉:“做什么。”
  似是生气了。付清欢有些慌张起来,他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下意识换上自己平日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不做什么,看看你是不是真睡着。”
  出奇地,云止奂并没有责怪之色,只是看他一眼,然后垂下了眸子。
  付清欢咬咬下唇,站起来负手在屋里踱步几圈,看了眼窗外,然后啊了一声:“天都快黑了。”
  紧接着,肚子传来阵阵空腹的酸感,他反应过来在醉仙楼竟是待了将近一天,却滴米未进。
  云止奂似是早考虑到了这一层,他轻轻咳了一声:“你的样子……不方便到堂内,我让他们送上来。”
  不知为何,付清欢听了觉得心里甜起来,像浇了蜜糖一样。他哦了一声:“谢谢道长。”
  云止奂看着他,手指微微收紧起来,下颌收紧,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气氛说不出的尴尬诡异。付清欢怔怔盯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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