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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儿子的-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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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子慕推了凤凰一把; 冷漠道:“你有什么意见?千斤难买我高兴,我就是乐意; 怎么着?还有——你说谁是小毛孩?景玄再怎么年轻; 也有一千多岁了……”
  “诶呦哥; 你算的清楚你自个几岁了吗?景玄那年岁也就你的零头; 是不是小毛孩你自己品品。”
  “……”南子慕不想搭理他; 自顾自地往深处走去。
  这里的一切都给他以熟悉感。知道自己的神格原来一直都在这的时候,南子慕内心还是觉得很操蛋的,然而其实就算他一早就知道,解不开封印,那一切也白搭。
  凤凰追上来,继续碎嘴子:“不过其实小帝君也颇为痴情,你还记得在你山洞外边站了五百年的那小孩吗?”
  南子慕随手将琉璃球往洞壁上一摔,沉吟片刻后问:“他就是景玄?”
  “嗯; 不过你也是该。”凤凰揶揄笑道; “还记不记得你当年不小心把人养的三足乌幼崽给玩死了?然后为了安慰人家; 说他要无聊的话; 可以到终南山去找你玩,然后人去了,你却在那山洞里睡了快一千年?”
  南子慕一阵沉默:“唔……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再说我又不是故意骗他的。”
  凤凰看着山神觉魂归位,被封神格随着觉魂一起,化做一簇簇刺目的白光,没进南子慕体内。他靠着洞壁继续嘲讽道:“不过现在你也算是赔了他一个崽子了,报应哈哈哈。”
  “滚吧你。”南子慕抬腿踹了他屁股一脚,结果凤凰直接就被嵌进了洞壁里。
  凤凰的脑袋晕了半响,这才扶着脑袋从洞壁里头走出来,他愁眉苦脸地抱怨道:“本凤凰如此娇贵,你居然下此毒手……”
  “不好意思,做人做太久,还不太习惯怎么使用灵力。”南子慕耸了耸肩膀,半挑衅地看了凤凰一眼。
  不过这次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就……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但好在最后还算是及时收住了,要不然把整座山都撞穿了,那还真不好办。
  “靠!”凤凰笑骂道,“你怎么不死透点算了。”
  南子慕驻足在山洞外边,凤凰不明所以,也与他比肩而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并没能望见什么奇妙的东西,于是他疑惑道:“你看啥呢?”
  南子慕不苟言笑:“有没有点眼力见,你下来是做什么的?”
  凤凰:“……”
  南子慕替他回答:“是坐骑,你别忘了你的本分。”
  “南子慕,劝你善良。”凤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忍辱负重地幻出真身,让南子慕坐在他背上。
  南子慕轻笑一声,撸了一把凤凰脑袋上的羽毛。其实凤凰要和他认真杠起来得画,未必打不过他。但一开始他俩闹矛盾的时候,凤凰太爱惜自个的羽毛了,所以不怎么敢和南子慕正面杠上。
  后来这两人斗来斗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知交。
  唔……好像是某次天庭晚宴,两神碰了一杯,后来一来二去,居然玩的还不错。
  “小红鸟,你一会去侯爷府上空多飞几圈……诶不行,这样一会民间该谣传侯爷是天定的皇后了。不如你幻个你龙哥哥的模样?”
  凤凰翻了个白眼:“别给我瞎认亲戚,我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子慕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把凤凰勒到差点窒息,随后他伏在凤凰耳侧,不甚温柔地问:“你答不答应?”
  “好好……”凤凰连忙求饶,待南子慕松手后,他搜肠刮肚出了一个形容词,“混蛋……你这么欺负我,迟早遭报应,度厄的所为真是和我想的毫厘不爽……”
  南子慕没轻没重地一敲他脑袋,不耐烦道:“闭上你的鸟嘴。”
  到了侯爷府后,南子慕将凤凰撂下,然后径直去了尚书府。南子慕隐了形,于是就这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宋以理的身侧,然后饶有兴趣地听他和匈奴使者谈话。
  宋以理呷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情况并不是很理想,有一边如尚书大人所想,是侯爷坐镇,但,您只说现在李景只有二十多万的兵力,其中还不乏您的内应,李景绝对吃不消,然而直到今天,函谷关却还一直没破。”使者皱着眉头道,“而另一边不但有您的儿子,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行军布阵压根不按套路来,若不是恰逢冬季,他们条件所限,我胡军队被灭,只是时间问题。”
  宋以理很沉得住气,他继续不紧不慢道:“别慌,不用多久了。他李景又不是神,表面上看着风光,此刻应该已是强弩之末。”
  “哦?”使者一挑眉,“何以见得?”
  “函谷关易守难攻,然而就这么循循然打下去,不仅天/朝军队吃不消,粮草也供应不上。而你们这里就不一样了,粮草和装备都由我来提供,而我又已经截断了李景那里的粮草供应,他只能向附近村民们借,时间一久,村民肯定不乐意,所以即便函谷关易守,这场战争他也不能拖。”
  “况且。”宋以理冷笑了一声,“他那小哥儿已经病死了,他连慰籍都没有了。你说,一个人要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时片刻缓不过来,不就会不由自主地往自甘堕落里跳吗?”
  使者听完觉得有理,于是便随着宋以理一起笑。
  南子慕信手扯住了宋以理保养的很好的头发,宋以理吓了一跳,冷声道:“是谁?剪水!”
  宋以理往后头望了望,没看见人。
  剪水一直就侍立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也显然是吓了一跳,他匆忙上前,却在宋以理头发上边摸了一把空,他急促道:“我也看不见他!”
  “尚书大人。”南子慕现出真身,直接抓着宋以理的头发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接着阴恻恻地看着他笑,“我家侯爷要是有您一半聪明就好了。”
  剪水冲上来,结果直接被南子慕周身围绕的灵力给弹开了。
  哪怕是到大成期的修士,也绝没有让傀一接近就被弹开的道理。宋以理惊讶之余开始止不住地恐惧,他大喊大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子慕,你好了没?”凤凰不耐烦地走进来,“刚被一群无知人类围观,还有拜我许愿能生个大胖小子的,神经病。”
  南子慕把宋以理和那使者往他那里一丢,然后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剪水:“他两个随你玩,别弄死了就好,唔……至于那个傀,这种东西超度也超度不成,你看着办吧。”
  南子慕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凤凰一头雾水,片刻后想明白了就有点愤怒,心说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南子慕随意差遣了?
  雪后初霁,冬日拨开云雾,落下带着凉意的日光,将整个染了血的世界照得分外明晰。
  南子慕小心翼翼地走进李行之的房间,只见侯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连战袍都未褪下。下巴上冒出了一小节胡茬使得侯爷看起来多了几分血性。
  山神的视线漫过侯爷置于手边的三尺青峰、冰冷的铁甲,这些赋予了似乎永远温和的侯爷,一种不容亲近的气场。
  南子慕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紧皱的眉心,他就在天上待了一时片刻,人间却过了小半个月。来的路上南子慕还担心,侯爷会不会走火入魔,将他腐烂发臭的尸身带在身边,好在并没有。
  山神挺骄傲,骄傲他并没有被任何人所打败。
  南子慕的指尖才不过堪堪触到侯爷的眉间,他就警惕地睁开了眼,南子慕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
  只见李行之的目光徐徐然穿过他,落在南子慕后头的虚空里,南子慕这才记起自己方才为了不惊动那些士兵,是隐了形走进来的。
  李行之正襟危坐在床上,然后将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眉心,方才的触感似真似幻,侯爷第一反应是南子慕……南子慕回来看他了。
  可是他的头七早就过了,再说……即便是南子慕,灵体状态也是碰不到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侯爷自嘲地笑了笑,人嘛,一闭上眼就喜欢痴心妄想,可是……说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自己就从来没梦见过南子慕?
  哪怕……哪怕就让他静静地看一眼,一眼就好。
  小欢喜从旁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小家伙没人管,不知道在哪滚了一身的灰,又用脏手抹过脸,在圆脸上留下了几个黑灰色的印子。
  小孩的个拔高了一点,人也瘦了些,但却依然没有脱去婴儿肥。欢喜手里抱着月巴,做贼似的钻了进来。
  他把这里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依然没能发现南子慕的半点影子。
  “怎么弄成这样?”李行之起身,朝着欢喜走了过去。
  小欢喜不敢看他,下意识地退开好几步。李行之和红玉始终对南子慕的下落语焉不详,小孩儿虽然对生死没有什么概念,然而也能从他们的态度里吧咂出一点生死离别的味道。
  李行之那段时间不乐意看见他,于是欢喜现在也莫名记恨他,小孩幼稚的心,总觉得南子慕的失踪和李行之有什么关系。
  可惜侯爷把温柔的灵魂都剔除出来给南子慕了,余下的就只有一个严肃的灵魂。他连自己都劝慰不了,又要怎么去哄一个小孩?


第84章 星火
  南子慕一直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 然后温柔地看向了父子俩。从前欢喜就比较黏他,唔……李行之也比较黏他,所以两父子并没有怎么单独相处过; 不过在南子慕面前的时候; 这两人倒是挺和谐的。
  山神想看看,这两父子私下里是怎么相处的。
  小欢喜背着月巴; 酝酿了片刻; 然后突然道:“我不要你; 我要阿爹; 你把我的阿爹藏起来了; 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阿爹……”
  李行之眼底流淌过波诡云谲的景象,显然这小孩的稚语点中了他的伤心事,不过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侯爷很快将这点“不妙”压制住。
  他半跪下来,身上的铁甲发出“咔咔”的声响,出乎意料的是,侯爷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将欢喜和猫都抱了起来。
  小孩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自己需要做点无谓的挣扎; 李行之徒手就将他和月巴分开来; 接着将月巴往猫窝里一丢; 抱着欢喜就往里头走。
  “我不要你; 我要阿爹……”小欢喜软声道,“我要阿爹……”
  小欢喜把“阿爹”两字念叨了十句后,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李行之往一个木桶里灌了整桶的热水; 接着将欢喜扒光了往里头一浸,他不甚温柔地替小孩擦去了脸颊上那两颗将落未落的泪珠子,安慰他道:“唔……等到春来,等到化雪融冰,你阿爹就回来了。”
  “真的?”小欢喜其实很好哄,只是南子慕走后,李行之就没怎么顾及过小孩的心情,所以欢喜也就不和他亲了。
  “可是守城门的叔叔和我说,让我不要再找了,我的阿爹已经死了……”欢喜整个人都浸在水里,暖得他两块脸蛋红彤彤的,“阿父,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侯爷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唬你的,你阿爹只是有事出了远门,等到开春就会回来的。你别趁他不在调皮捣蛋,不然他回来铁定要揍你。”
  欢喜红着眼:“可我宁愿阿爹现在回来揍我。”
  他对南子慕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南子慕生病卧床的那一段,所以李行之那句用来哄小孩的“出远门了” ,小欢喜可不怎么信。
  但阿父看起来也很难过,欢喜不想再追问,他阿父天天提着刀在外边和人打架,一天只能睡上一个多时辰,欢喜不希望他的阿父因为自己变得更累。
  外头隐隐有擂鼓声传了进来,一个将士来报:“启禀侯爷,又有一波匈奴军队前来攻城,这回来的数量是上一次的好几倍,看来匈奴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李行之抓起了那只利剑,唤了红玉进来,吩咐她道:“你将他随意在水里捞一遍,然后看着他,让他读书,不准再出去野了,也不准靠近城门。”
  侯爷说完就一刻不留地转身离开,接着有条不紊地翻身上马,目光落在远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起来。
  南子慕刚刚原是没想好以什么方式出现,怕自己若是突然出现,会把这两父子吓个半死。然而他才刚拾掇好心情,打算现形给两父子一个惊喜,李行之却被迫去上了战场。
  “大人?”红玉和南子慕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气息和气场再熟悉不过,她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讷讷问,“是你吗?”
  “嗯。”南子慕缓步上前,抬手蹭了蹭她的脑袋。
  红玉没回头,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着实控制不住自己发达的泪腺,一时间泣不成声。
  “阿爹!”欢喜激动地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南子慕走过去将他按回水中,“别动,小心着凉了。来,阿爹给你洗澡。”
  红玉抹了一把泪,觉得自己这么哭委实有些丢脸,但她又实在没法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个久别重逢的亲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红玉依旧操着从前和南子慕惯用的贬损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死透了呢,就这小半个月天天给你折金元宝,烧纸钱,现在看来都白烧了。”
  “阿,这样吗?有劳你了。”南子慕整了整衣襟,又撸起袖子,坐在木桶旁边给欢喜洗起了澡。
  红玉欲言又止,她很好奇南子慕怎么就作为山神回来了:“大人你……”
  “嗯?”
  “唉,算了,一会再说。”红玉盯着南子慕看了好几眼,随后又不确定地上去捏了一把南子慕的肩膀,心里这才有了个底,她道,“我先去让他们准备好酒菜,给大人接风洗尘。”
  她这话正得南子慕的心,山神冲她晃了晃手后道:“去吧去吧。”
  夕阳西下,夜色渐深。
  李行之浴血归来,他的腰上被划了一刀,但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只用纱布胡乱缠了几圈,鲜血浸透了纱布,接着缓慢地自纱布上聚成血珠,然后滴落。
  不过侯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李行之胃里空空,然而却并没有多少食欲。
  他将长剑往门口一搁,接着道:“红玉,我不是说过不必做这么多菜吗?就给欢喜做些……”
  李行之一偏头,惊愕的神态正撞进南子慕的眼睛。
  侯爷整个人徒然僵住,成了一座泥塑木雕,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子慕放下手里刚炒好的菜,慢悠悠地走过去,给了李行之一个经久的拥抱,他柔声道:“刚刚你上上战场去了,我怕影响你正事,就没有出现。”
  李行之失了魂似地将下巴卡在南子慕的肩膀上,山神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旋即一路往上,只手捧住侯爷的后脑勺,他轻声哄道:“我回来了,侯爷。”
  李行之的意识这才重新复苏,南子慕听见他低声的呜咽,于是又在他冰凉的铁甲上拍了几下:“好啦侯爷,赶紧换身衣服吃晚饭吧,好几盘菜都是我亲自下厨炒的呢。”
  “所以大人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我寻思说你可能都去投胎了,还有王大虎,大虎还赶在你头七前回来过一趟,都快哭死了都。吃完这顿饭我得赶紧过去通知他……”红玉嘀咕道。
  “这事嘛,实在是——”南子慕顿了顿,又道,“实在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南子慕一边给侯爷解战袍,一边简要地同他们复述了一遍自己找回神格的经过,最后总结了一下,感慨道:“唉,我要早知道死了就能找回神格,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平白难受了那么久。”
  李行之静静听他说完,然后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就不肯撒手了。
  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南子慕突然将手搭在侯爷的伤口上,李行之吃痛地拧起了眉头,伤口先是麻痒难耐,接着一阵剧痛自伤口处钻入又钻出,最后南子慕将手掌一收,侯爷一低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
  “其实可以直接让它恢复如初的,但提前了那个过程,侯爷就要承受叠加起来的痛苦。”南子慕用指腹温柔地在李行之的伤口上摩挲而过,“不过这样也不影响,让它自然脱落兴许更好些。”
  从红玉那个视角看过去,就是南子慕臭不要脸地把手伸进李行之的衣服里,然后暧昧地与他调情。
  “你俩注意点,这里还有无知少女和懵懂稚子呢。”红玉翻了个白眼,“快过来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无知少女?”南子慕失笑,“你在说谁?一千岁的兔子精没资格装嫩。”
  红玉气不过,反唇相讥道:“那你和侯爷还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注]’呢。”
  南子慕一脸委屈,偏头去看李行之:“侯爷,她嘲我是梨花,侯爷觉得我是梨花吗?”
  “她胡诌的,你怎么说也得是朵海棠。”李行之义正言辞,完全不心虚,“咱们吃饭,她才是梨花。”
  “哇。”红玉愤愤然给欢喜又喂了一口饭,“欢喜咱们可千万得学好,长大后也千万别像他们那两个——狗男男!”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晚饭后。
  房间里是一片漆黑,李行之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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