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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也没有很疼，还好。”
　　周丞尧心烦意乱，修长的手指越过鼠标敲了下桌面，不知道林野会疼成什么样，他也没有在身边。林野那个人，什么都能忍。
　　周丞尧换了个坐姿，拿起手机翻看着信息。
　　“尧哥你愣什么？”天明一声吼，周丞尧抬头就看到自己被爆头倒了下去，对面三楼上人了。
　　一颗雷扔了过来，周丞尧说，“别管我，你自己走。”
　　说话间，林野翻窗从后面窗户跳下去，周丞尧的屏幕就暗了下去。
　　天明哧的笑出声，随即捂着肚子笑倒在了地上，“尧哥，没人管你！”
　　周丞尧：“……”
　　一分钟后，天明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丞尧的屏幕。林野摸到对面三楼了，天明忍不住开口，“K神，满编队，你小心点。”
　　林野没回应，周丞尧点了下桌面，再次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林野冲楼了，一打四，他先扔了个闪光，冲进去扫倒两个。双拳难敌四手，林野下一刻就倒地了。
　　“K神在干什么？”天明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自杀吗？”
　　暗下去的屏幕轰的一声炸开了，林野捏了一颗雷。屋子太小，四个人全带走。
　　“操！狠！”天明把嘴合上，“秀啊！这特么也太秀了！”
　　周丞尧把水杯放回去，淡然道，“基本操作。”
　　耳机了林野略沙哑的烟嗓落过来，“为你报仇。”
　　林野以前是少年音，非常苏，周丞尧有一段时间严重失眠，治疗方案就是把林野的声音做成合集，晚上听着睡。
　　特他妈的带感。
　　现在林野抽烟了，嗓音有一些哑，另一种味道。
　　“要睡了吗？”
　　“嗯，收拾东西上楼。”
　　周丞尧就笑了起来，笑的嗓音沉沉，起身捞起队服外套披着，拿起手机迈开长腿往外走，“我打个电话，十分钟后回来继续训练赛。”
　　天明张了张嘴，转身一脚踹在猴子的椅子上，“老猴，老大是不是真的和Hawk恋爱了？竟然煲电话粥！惊悚！”
　　猴子拿下耳机一脸迷茫。“什么？”
　　“老大之前说打电话超过五分钟就是傻逼。”
　　“然后？”
　　“现在要去打十分钟电话。”
　　猴子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你说老大是傻逼？”
　　天明：“……”
　　猴子说，“你怎么能背后骂老大呢？”
　　天明：“……”
　　“你最近枪飘的妈都不认识，不练压枪在这里哔什么呢？”
　　天明：“……”
　　屿擎拿下了耳机，打了个哈欠穿上外套，状似无意的问道，“刚刚跟老大组队的是Hawk？”
　　“是啊。”天明耸肩，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说道，“压枪，妈的！老子压死你！”
　　“已经签了KG吗？”
　　猴子拿起耳机戴到脑袋上，点头，“听阿杰说签了，不过K神——”
　　“会换走我们三个人中的谁？”屿擎打断了猴子的话，直接发问，语气锐利。
　　猴子倏然抬头，拿下了耳机一脸迷茫，“啊？”
　　猴子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概念，换走谁？为什么要换走？签了Hawk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没有吧，继续训练打比赛直播。
　　屿擎又把耳机戴回去，意味深长的嗤笑一声，道，“天明，好好练压枪吧，电竞行业很残酷，不知道哪一天你就被拍到沙滩上了。”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落在大地上，把树木清洗的异常干净。周丞尧靠在栏杆上，握着手机满意的听到林野悦耳的嗓音。
　　周丞尧有种嗑药般的满足，他单手插兜，黑白的队服勾勒出他的窄腰长腿，脚尖蹭了一下地面。周丞尧的喉结滚动，指腹擦过手腕上的表。
　　“上楼了吗？”
　　“在电梯里。”林野夹着键盘和鼠标，按下四楼，然后看到电梯角落的标语：宿舍内禁止用电脑。
　　林野低头看手上的键盘，耳朵里是周丞尧低醇的嗓音，异常性感，内容更性感，简直是有些骚了，“你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能在手术之前来柏林看比赛吗？”


第16章　算账
　　林野揉了下耳朵，耳朵滚烫，烧的他浑身都不舒服。周丞尧什么意思呢？林野清了清嗓子，“不能吧。”说完又找补了一句，“我最近就要手术。”
　　周丞尧邀请他去柏林看比赛？林野怎么觉得这事儿那么玄乎呢！
　　周丞尧做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林野不能用常人思维去揣测周丞尧的想法，毕竟这位神仙还做过凌晨在火锅店假装自己是滴滴司机的奇葩事。还有用林野的生日做他的电脑密码，给林野砸几十万抬人气，哪一件拎出去都是令人难以理解。
　　林野走出电梯，再次看到那个提示，“宿舍内不能用电脑吗？”
　　“可以，只是训练室的电脑配置更高。”周丞尧语气平常，似乎那个规条警告就是个屁。
　　电梯门打开，林野走了出去。
　　“我的房间在你对面，密码和电脑密码一样，你缺什么过去拿。”周丞尧低沉性感的嗓音落过来，“到宿舍了吗？”
　　“嗯。”林野总觉得哪里不对，打开门进去把键盘放下说道，“你跟我打电话，就是确认我有没有到宿舍？”
　　电话那头沉默，林野也觉得这话问的太大胆了，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么熟。“我——”
　　“陈杰今天回家了，这栋楼这个时间没人。”周丞尧偏冷的嗓音响起，缓缓地，“听说你怕黑。”
　　林野：“……”
　　林野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周丞尧担心他害怕，才打这通电话？
　　操操操！疯球了！
　　“啊？”林野握着手机过去拉上窗帘，狠狠揉了一把头发，把头发揉成了鸡窝头，横七竖八的支棱着，“我怕黑……么？”
　　“之前看了你的一个访谈，你说的。”
　　林野全忘记了，顿觉窘迫，他又不是小女生，还要周丞尧打电话给自己壮胆，“那……谢谢你了。”
　　真贴心，周丞尧的贴心劲儿，林野快哭出来了。
　　“早点休息，手术时间确定下来跟我打个电话。”
　　“嗯。”
　　“那去睡吧。”
　　这话更别扭了，林野继续揉自己的狗头，“啊，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林野把手机扔到床上，狠狠揉了一把脸呆滞着眼盯着面前的窗帘看。不可否认，周丞尧的声音很好听，林野有些声控。
　　他说晚安时候林野心跳的飞快，那嗓音如同琴弦撩拨过林野的心脏，他浑身酥酥麻麻手脚发软。
　　什么鬼？
　　林野鞠着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正常点。
　　周丞尧欣赏他的打游戏技术，把他当朋友，无私奉献，林野得正常点。
　　林野又捞起手机，找到周丞尧的号码发短信过去，“忘记你那边是中午，午安。”
　　微信叮的一声响，林野拿起来看到周丞尧发来一个团子表情包，软萌萌的团子在手心蹭了下，眯着眼糯糯的喵了一声。
　　嗷！
　　剃着寸头一脸冷酷的尧哥软糯的喵，林野的血槽瞬间空了。抬手捂着鼻子，半晌才把手上移盖住眼深吸一口气，周丞尧聊天的画风这么萌的吗？想摸他的头怎么办？
　　林野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林野擦干头发上床拿起手机再次看到周丞尧那个白团子，他把表情包保存回了个二哈脑袋。
　　周丞尧的信息几乎是立刻过来，“还不睡？”
　　不萌了，林野眼前立刻浮现出周丞尧冷硬的刺头样子，十分凶悍，敛起情绪把手机扔到一边埋头睡觉。
　　基地十分安静，没有隔壁无休止吵架的夫妻，没有楼下4S店刺鼻的油漆味道，没有巨大的叫卖声，林野睡到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电话响的时候他还在梦里，半晌才从床头翻出手机，来电是陈杰。
　　“野哥，你该去医院了。”
　　林野恍惚了一下，抬手狠狠揉了一把脸，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上面的数字，惊的鲤鱼打挺起床，“好的，谢谢了。”
　　“你先过来餐厅吃饭。”
　　“好。”
　　林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衣服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眼温度，换了件黑色的卫衣才快步出门。坐电梯到一楼，迎面撞上个年轻小孩，林野侧身让开路。
　　“你是Hawk？”
　　林野倏然抬头，看向年轻的小孩。小孩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件衬衣，看不出来什么来头，嘴角上扬眉毛也扬了起来，上下打量林野，“你怎么在KG？”
　　林野不认识他，这个小孩语气也不是很和善，于是他皱了下眉头转身往外面走。
　　“你在KG做后勤？”小孩扬起声音，笑了起来，“K神在KG做后勤啊？你还记得我吗？”
　　林野没搭理他，大步就走，身后那小孩啧了一声，“过期老废物装什么逼？”
　　随即林野听到他拿手机给被人发语音，“你猜我在KG见到谁了？就是那个逼王Hawk，我操！活的！”
　　林野在餐厅门口见到陈杰，陈杰正在抽烟看到林野立刻把烟掐了，站起来端起灿烂的笑脸，“野哥。”
　　“早。”林野冲陈杰笑了下，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照射进来，林野本就白皙的肌肤被渡上了一层光，他的睫毛很长，仿佛羽扇，清澈的眼澄净没有丝毫的杂质。秀丽的五官因为笑而柔和，顷刻间十分撩人。
　　陈杰怔神，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先吃饭吧。”
　　林野今天把齐刘海弄成了偏分，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眼，十分招人。陈杰又多看了两眼，才端着餐盘过来放到林野面前，“我跟医生约好了，吃完饭就过去。”
　　“谢谢。”林野吃东西速度也很快，几年的职业队员经历让他特别珍惜时间，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训练上。
　　陈杰又去拿了两瓶水，回来把其中一瓶放到林野面前，“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挺好，谢谢。”林野快速吃完饭，把水喝完起身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你的手没法开车。”陈杰说，“我送你过去。”
　　“我可以打车。”
　　“不安全。”
　　林野猛然抬头：“？？”
　　他看起来到底是有多弱？昨天周丞尧说他晚上怕黑，今天陈杰担心他出门不安全。
　　“我的意思，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我现在也没什么事。”陈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送你过去吧，你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以帮忙。”
　　“那谢谢了。”
　　陈杰还开的昨天那辆白色奥迪，林野坐到副驾驶拉上安全带随口问道，“基地今天有来俱乐部以外的人吗？”
　　“巨星娱乐今天过来采访。”陈杰说，“怎么？你碰到了？”
　　林野想到自己的丑闻，皱了下眉，“遇到个黄头发的，这事儿传出去会不会对KG的人气有影响？”
　　“黄毛是海湾直播的签约解说，今天就是他采访，叫瑞克。”陈杰把车开出基地，说道，“遇到就遇到，早晚要官宣的，Hawk只会加成，不会有影响。”
　　林野扬眉，这自信他本人都不敢。
　　车开上高架桥，陈杰打开音乐说道，“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没关注电竞圈么？瑞克是解说绝地求生的。”
　　“只关注金字塔顶。”林野扯了下嘴角，抬起眼，忽的嗤笑，“其他人没兴趣。”
　　陈杰一愣，迅速看了林野一眼，林野脸上的倨傲一闪而过，又变成了软绵团子的模样，懒懒靠在座位上。
　　陈杰清了清嗓子，笑道，“金字塔顶，就是我们尧哥嘛？”
　　林野转头看窗外。
　　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是穿着KG队服的周丞尧，他偏头站着，不羁的眼微抬，一副全世界都是沙雕的傲慢样子。
　　“能让我认识，最起码得站到这上面。”林野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广告牌，想到刚刚那黄毛小子轻蔑的样子，曾经他的梦想也是站在这上面，现在他离梦想越来越远。金字塔顶，遥不可及。口嗨之后，只剩下无尽寂寥与不甘。
　　陈杰转头看了眼，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傲娇道，“整个电竞圈，仅此一家。”
　　一线汽车品牌的代言，江城最引人瞩目的广告牌，PUBG的新王。”
　　林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到是李洋，林野眯了下眼挂断，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林野眯了眼接通电话，这货敢跟自己打电话，厉害了。
　　“林野，你办事不能这么绝！”
　　“我绝你妈！”林野突然就开口。
　　吓得旁边陈杰手一抖，车差点飘出了快车道，他连忙扶正方向盘，看向林野。林野靠在车窗上，脸白的快羽化了，长刘海耷拉到眼睛上。
　　电话那头的李洋似乎也没料到林野会这么骂人，毕竟消失两年的林野，看起来像一块好欺负的面团。于是他停顿了片刻，说道，“我们朋友一场，你这么搞我？我现在直播不能播了，公司也要跟我解约，全网嘲笑，你要逼死我是吗？”
　　“你死也活该，李洋，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做人别太傻逼。”林野修长的手指一敲车窗，“你不长记性。”
　　林野握着手机调整坐姿，他这两年确实也活的不像个人。浑浑噩噩，有一口气喘着就行，谁做什么他都不在意，那些人就毫无底线的踩他。林野觉得就是一条温顺的狗，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想把那群逼的头咬下来。“你那么坑我，我没拿刀捅死你算厚道了，谁给你的胆子还敢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丞尧：我想见老婆！！！！！！


第17章　为什么帮我
　　林野挂断电话直接把李洋拉黑，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他还不是泥。
　　有些头疼，林野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垂下手，泛白的指尖划过运动裤的边缘，林野转头看向窗外。手有希望，一切都有希望，他也不想再做个活死人。
　　复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的建议依旧是手术。林野现在也不怕手术了，赌一把，赢了他有机会重新站到赛场，输了，他最多回到起点。
　　手术时间和柏林表演赛重合了，林野没有办法去柏林看现场。周丞尧也是全封闭训练，他们也没怎么联系过。
　　林野没有亲人，做手术是他自己签字，林野写下自己的名字听到医生说一个小时后手术，他恍惚了一下。
　　林野拒绝了陈杰陪同的提议，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护士把手机递给林野，林野拿起来看到来电是周丞尧，他眯了下眼睛忽的笑了起来。
　　旁边的护士呆了下，林野长的非常好看，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眼澄净，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带着脆弱。
　　“你家人的电话？”护士的脸红了下。
　　家人？林野摇摇头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低沉冷冽的嗓音落过来，“还有多久进手术室？”
　　“一个小时。”
　　林野听到电话那头有此起彼伏的打哈欠声，还伴随着天明鬼哭狼嚎，笑了下，“那边现在是早上，起这么早？”
　　“要赛前采访。”周丞尧没睡醒，嗓音懒懒的，有些惺忪的傲慢，“也没什么好说，一群垃圾。”
　　林野：“……”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周丞尧垂下眼，黑白的队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斜靠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天明把脑袋杵了过来，周丞尧一脚把天明踹开，“怕不怕？”
　　林野沙哑的笑声从电话里落过来，周丞尧收起长腿，坐端正了。林野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周丞尧嗓子有些干，“嗯？笑什么？”
　　“为什么帮我？”
　　周丞尧敛起了情绪，他起身大步往外走，又被李飞给拦了回来，李飞说，“马上记者就要来了，你干什么？赶紧回去。”
　　周丞尧抬眸，眼神锋利如刀，李飞缩了缩肥硕的脖子，弱里弱气，“一会儿采访，你可别再像去年那样，太得罪人，收敛匪气，做个谦虚的优雅贵公子。”
　　周丞尧被念的想一脚把李飞踹出宇宙，转身走回沙发拉起队服的帽子罩住头，只露出笔挺的鼻尖和薄唇显出不耐烦。
　　“见面再跟你说吧，我这边人多。”周丞尧烦的半死，又不能把李飞给踹死。身边横七竖八还倒了三个队友，他在这里不能讲太隐私的话题。
　　“那你忙。”
　　周丞尧还不想挂电话，他攥着手机换到另一边，说道，“做完手术跟我发个信息，我可能不会立刻回你，但我看到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
　　“……好。”周丞尧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在乎他这个手术。
　　“一切顺利。”
　　林野忽然鼻子有些酸，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小手术而已又不会死人。办手术缴费手术签字，躺着等手术。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现在他有了，周丞尧是他的朋友。
　　“谢谢。”
　　“再见。”
　　林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压下发硬的嗓子，“再见。”
　　手术时间有些长，林野出手术室转到住院部是凌晨两点，护士给他扎上输液管叮嘱了几句打算离开，林野忽然开口，“能不能把我的手机给我？”
　　“你现在需要休息。”护士说，“早点休息吧。”
　　“我——”林野抿了抿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看着护士，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