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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是个魔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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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陛陛……下——”
“我有个不错的意见。”
伊让那一次出行前后在魔息之林里待了四天。
第二天的时候他发现了小花人，第三天的时候，他背着众人寻找从魔息之林的栖息魔兽那里找到了这些魔兽们的埋骨之地，将花人中了下去。
最后一天离去之前，他将那片埋骨之地变成了魔骨水晶兰的生长之地。
以小花人舍弃了的根须作为最初的基底，然后经过来自他们出生之处的魔力润养之后，变成成片成片的花丛。
小花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伊让就突然对它说道：“如果你能够做的好得话，我就将他们都变成和你一样。”
“一样吗？”
“变成一个种族，你在刚刚就这么对着我喊的。”他笑着这么许诺着，“虽然很想说……算了，只要你能够保证他们都活到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会让你们变成一个种族——这是你想要的吧？”
只是稍稍触碰之下，就能够明了他之造物的一切念头：哪怕其本身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它们期望的是什么。
“可是如果不能完好的活到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死心了。”许诺之后的魔王大人敲着嘴角若有所思一般看着地上的花人，“到时候我会把你们全部卖掉的——要知道，我很缺钱的。”
“……好！”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
这段时间足够一个刚刚生出意识的花人生出各种各样的念头来了。
现在的小花人已经有足够的思考能力想通伊让之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味。
他已经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就像最开始说好的，如果不能够达成伊让的要求，这里生长着的魔骨水晶兰就会被他当做魔法材料卖掉。
“求您恩赐，求您恩赐。”
事情还是如伊让所预料的变成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一棵花，在还没有完整的意识之前，就拥有了那样的野心并且遇到了他，不得不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但是他给了机会，事情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他就一点都不想要履行之前的许诺了。
“没有什么恩赐啊，我不想要浪费魔力在一群最终会变成魔药的材料身上。”说道这里，伊让显得有些苦恼起来，“你懂我意思吧？”
“不需要全部！”
这个时候花人抬起头来，好像得到什么承诺一样，“我已经选好了一部分，它们看起来和我一样的。另外一部分，就不需要了。”
“哦？”
这个转折伊让有点意外，小花人却好像心里越发清晰起来，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它上前轻轻扯了扯伊让的袍角，示意他跟它走过去。
这一片空地很大，魔骨水晶兰几乎连绵成片，远远看去仿佛是凝结了一层水晶一般。
看到这样的表现，似乎是想要让他跟着走的模样，伊让忍不住余光看了看面上无恙实际却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话题跑到什么地方去的两个人。
再低头的时候，好像从面前的小花人脸上看到了一副类似于委屈的表情。
就是这样，看起来很有趣的感觉，而且这个时候他确定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了。
“只是一部分，我选择出来了，可以感觉的到和我当初一样拥有意识的一部分，也是请您恩赐让它们成为我族人的一部分。”
感觉到伊让的态度松动，小花人连蹦带跳的在松软的土地上飞快的前行，之后带着伊让走向这一篇水晶花丛越发往深处去的地方。
“伊让——”
罗斯米尔虽然之前还做出一副严肃且冷静分析的模样，可是在伊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准备往别处去时，他还是第一时间就丢掉了那副冷静的贵族模样。
略微伸手，就被白兰拦了下来，“恕我直言，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您和那位相识也不是很久不是吗？”
“……”
“我也对着那位说过想要追随的话，并得到了同意。”白兰说道这里，那神色好想已经进入角色之后并给自己下了定义，“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还是危险的，不是吗？”
……
这里看起来不太一样。
明显和周围连绵一片的魔骨水晶兰有所区分开来。
就像是一个大片花圃里面特别隔离出来的精品小花圃那样，伊让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不能怪魔王大人感觉不到什么差别，就像之前说的，对于他来说魔骨水晶兰其实并不是多么高级的材料，所以要让他分辨一厘米和零点九毫米这种级别的细微差距还是有点困难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伊让当机立断的看了一眼小花人兴奋的模样，随着开口问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对的，我已经确定了，伊让陛下。”
不得不说小花人在某种角度来说，觉悟还是比较高的。虽然就伊让来说，他一点都不在意被人知道自己是所谓“背叛者”伊让的事情——
——我跟你说哦，我其实是第一神苏格拉。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罗斯米尔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引得伊让忍不住笑起来。
“您想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小花人这个时候并没有做着急继续提及自己的事情，反而自然而然地顺着伊让的态度将话说了下去。
“算是吧，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人。”
“您挺喜欢他的，听起来。”
伊让对于这样的定论没有否认，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有趣的话，我都会比较对其比较偏好的。热闹一点总是让我心情变好。”
“……也是。”
小花人似懂非懂，之后出于同感的赞同了最后一句话。
伊让笑了笑，不再说话，他抬手看到手掌浮起的黑色纹路，当即转身向那边的罗斯米尔挥手，“罗斯米尔——”
后者没有什么拖拖拉拉的态度，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着着急急地跑了过来——还有一路上要小心不踩到在他看来价值连城的大片魔骨水晶兰让他前进的方式看起来显得笨拙。
“什么事情。”
“魔力恢复剂，有吗？”
听到要求的罗斯米尔心跳一阵加速，呆了一秒，才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伸手向自己的炼金口袋里摸索，另一边吐槽伊让，“你开玩笑的吧，虚影的加层你都能做出来，你告诉我你没有魔力恢复剂？”
一边说着转移对方注意力的话，他将一瓶和之前在佣兵工会递出去的品质完全不一样的魔力恢复剂拍到伊让手里。
后者自始至终嘴角弯着的弧度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在罗斯米尔低头遮掩自己情绪的瞬间，看向小花人对着它使了个“你看吧”的眼色。
而后抿唇喝掉了半瓶魔力恢复剂，剩下半瓶捏在手里一阵，才交到小花人手里。
“多谢您的恩赐！”
“喂，我给你的是中等药剂啊！”
小花人的道谢和罗斯米尔的抗议一同响起，当罗斯米尔对着伊让说过之后，看低头的时候，那个小花人已经消失在成片的魔骨水晶兰花海中了。
伊让喝下半瓶的药剂，手上代表魔力衰竭期的纹路却依旧没有消退的意思，明晃晃的附着在皮肤上。
“就当是交易好啦。一瓶中级魔力恢复剂换这一片魔骨水晶兰。”
对方的声音略微压低，带着些许低哑，让罗斯米尔有些怔神。然后当听到最后一句话过后两秒，罗斯米尔忽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伊让，“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它做了交易，那瓶魔药换了这整片魔骨水晶兰。”
“它是不是傻？！”
“呵——”听到这句话的伊让，忽而正正地看向罗斯米尔，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才伸手在他头上一阵揉，并说道：“和你差不多吧。”
后者无话可说，只能愤愤的拍掉伊让的爪子，转而清点自己携带的炼金器皿，三秒之后放弃了刚刚不想和对方说话的念头，不情愿的转回去说：“那个——我没有带采集皿。”
……
第19章 返程
魔骨水晶兰是一种很娇气的魔法材料，不论是采集还是使用又或者是在处理的时候，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要求。
可以说从采集到使用到最后出现成品，就没有一个步骤是不让人觉得不耐烦的。
按说这种娇贵、要求烦琐并且配方使用率不高的材料早就应该被淘汰或者寻找替代品才对，可是问题是，别的药剂之中，这个魔药材料是有替代品的，可是唯独有一种没有。
那就是极光药剂。
——就是之前白兰尝试在没有炼金工具的状态下，强行淬炼却基本上宣告失败的药。
而就在之前罗斯米尔发现了巨大的金币堆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能搬走的情况之后，几番犹豫终于选择回过头去找那边的白兰帮忙。
原本还有些拘谨，对着伊让还有几分敬畏的小姑娘在听说了罗斯米尔转达的伊让的话之后，也忍不住两眼放光，忍不住确认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能够带走多少，就给我们多少吗？”
“差不多吧。”想到这里，伊让翻出一份随身带着的佣兵工会任务契约单——上面的要求是，寻找一棵新鲜的腐地水晶兰带回去。
伊让就只看了这么一条主要的要求，之后下面的什么关于品相之类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要求他都没有去在意。
就现在这么个情况，他可不认为这个任务的发布者能够提出多苛刻而他无法满足的要求。
任务的报酬是一百枚金币。
而且契约单上海附带了一个炼金空间，这个东西是一个复合式的魔法阵，使用了炼金的方式使得它可以当做是任务物品的携带皿。
价格就这个任务物品来说，算的上是土豪才会准备的附带物品了。
随处找了一块骨架，伊让就蜷着腿坐在上面，双手捏着下巴的枕着自己的膝盖，他尝试着从各个角度观察下面两个挖魔骨水晶兰挖的灰头土脸的家伙，顺便开口问一句；“你们好了没啊？”
每次都没有意外的得到罗斯米尔拖长了调子回答的没有。
驴子跟着白兰身后走到伊让附近的地方，在白兰挽了袖子将自己炼金口袋整个清理出来加入挖土事业中后，踩着软绵绵的腐土走到了伊让身边。
原本优哉游哉的在看罗斯米尔笑话的驴子看了一会觉得无聊起来，闲不下来的他只能东张西望的寻找点有趣的东西——
先是不能理解，之后控制不住的用本来的驴叫声叫唤了几句，发现无法引起注意力之后，它神经兮兮的靠近了伊让，压低声音哆嗦着对他道：“你身后的草在从土出来。”
“你是说这些透明的花？”
“对。”
“啊，我知道。”
随着说话的瞬间略微回头，刚好看到一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小花人抖了抖根须上的土，而后心有灵犀一般慢悠悠扭头，正对上伊让的视线，一时僵立在原地，不知道是进是退。
“不用管，当做没看到好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的，可是伊让的视线在被驴子提醒到之后，就没有半点想要挪开的意思。
被他盯着的小花人僵立了一小会儿，发现对方只是看看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就干脆利索的甩干机脚上的泥土，颠颠的顺着腐土一溜烟的跑出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而后在它之后，接二连三的，从不同的角落里，一个或者两个的小花人把自己从土里□□，仿佛迁徙一样一个个跑走。
驴子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好去打扰伊让看热闹的心情。
它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之前气势恐怖的威胁过它二段穷鬼主人很喜欢看热闹——从各种意义上的热闹，他总是能看的津津有味。
随口咬了一节地上的花，觉得这一口吃的稍微少了一点，驴子又张嘴再咬了一口，摇晃着脑袋抬起头，它才嚼吧了两口，就听得那边根本没有回头来看它，却知道它做了什么的伊让没由来的说：“有毒哦。”
“恩……？”
不知道这一句话所指的是什么，驴子茫然的看又嚼了一口，伊让后仰了几分侧着脸对它说：“这个东西，没有处理就直接吃的话，会死的。”
“呸噜噜噜噜——”
呆滞了半秒，驴子当即就把刚刚扯下来的魔骨水晶兰一股脑儿的吐出去，之后还不放心喷了半天的口水，当即引起了当花农的罗斯米尔的注意。
和他们小心的采集不一样，驴子随口乱扯的行为导致一部分魔骨水晶兰的根系直接翻出泥土，有些没有被它吃进嘴里的魔骨水晶兰没一会儿就褪去之前晶莹剔透宛如冰晶的模样，渐渐浑浊，变得宛如没有处理好的石英一般。
见到这样，罗斯米尔满心抓狂，却无法踩着面前的成片花丛跑过去对着那只破驴子一顿胖揍，于是只能用喊的——
“你这个死驴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一口吃掉了我整整十次次的佣兵费用！”
旁边白兰刚刚挖出一棵收好，听到罗斯米尔的呐喊，不自觉地接了一句，“又不是红帖子，哪有那么夸张？”
罗斯米尔闻言立刻伸手指了伊让，“我给了他几千金币他才带我来这一趟，你知道嘛？！”
不知不觉里，他将伊让给伊让的那笔佣兵费用当做了计数单位。
这么说完，他不再和驴子过多纠缠，还是挖草要紧。
按照之前伊让的许诺，这让在之前将自己身上最后的金币全数交出给伊让当做佣兵费用的罗斯米尔理所当然的将整片魔骨水晶兰全都当做是他所有——毕竟伊让说了他能带走多少就给他多少。
“……”
听到罗斯米尔的话，白兰刚刚丢到脑后暂时不去担心的问题又一次冒了出来。虽然是在当时当机立断的选择了跟随那位看起来就没有摆脱过魔力衰竭期的法师，但是不代表她就完全不在意之前同伴的死活了。
然而，那一位的态度太过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那种故作刁难的态度。如果是换做别的时候，也许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这样下来，就完全没有了可以有所进展的方向。
将手里最后一棵魔骨水晶兰处理好，白兰既然对方从头到尾都是不太在意的态度，那么去直接请求也许希望还会相对来说比较大一些。
放下手边的工具，绕过成片的水晶兰花丛，白兰顺着腐土之间的间隙走到伊让坐着的巨大兽骨之下，仰着头望过去，“他们是否还活着？”
“我以为从你选择向我祈求的那一刻起，这一件事情就不重要了。”
坐在高处的伊让换了一个动作，他略微撑了撑下脸色，垂眼下视的神色上波澜不兴。对于一群莫名其妙来闯他花园的家伙，伊让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好感——连看热闹的念头都奉欠。
“我——”
“恩，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听你是怎么想的。”
白兰才堪堪发出一个音调，伊让就拒绝听下去地抬手阻止，“我对他们没什么兴趣。”他是这么说着的，话音落下，他也跟着从兽骨上跳了下来，在他脚下的大片水晶兰草因为踩踏飞快的失去生机，变得浑浊。
最后一个小花人在他背后的视角死角里将自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正在抖掉叫上的腐土。而后哒哒哒的跑向某处准备归队。伊让抬手摸了摸还是怀疑自己刚刚没有吐干净的驴子，“走了，罗斯米尔。”
语气自然得再不过如此，好像他们两个不是才堪堪同行了两三天的暂时旅伴，而是相熟多年的熟人。
“我觉得我那些金币没有回本。”
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罗斯米尔经过短暂的反应之后，却也没有半点违和感的接上了他的话，而且带着一点看好戏的样子，合上了自己的炼金口袋，对着一看就不像是有什么炼金道具的伊让挑眉，“你准备怎么办？这里可还是有一大片的……什么鬼？”
刚刚只有一个的小花人现在好像突然从什么地方孵化出来一大群一样，浩浩荡荡的冲了出来，而且不由分说的开始将还埋在地里的魔骨水晶兰一棵棵拔出。
还有分工——几个负责扒土，几个负责□□，几个负责后续处理。
看起来乱糟糟一团，但是事实上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伊让前进的路上很快就被清理出来，□□的水晶兰统一的带向伊让不知何时放在地上的炼金口袋里。
直到伊让走到罗斯米尔面前，周围原本成片、宛如一片成片水晶一般的花海，如同加快融化了的冰层一样，一点点褪去，随之留下在其之下的大片黑色腐土。
伊让走到他面前的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会，等待目瞪口呆的罗斯米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第一句就是，“我果然还是觉得你的炼金口袋是真的值钱。”
“在这之前，我很穷。”
“我觉得你只是没有找到赚钱的方式。”
对于说相声从来不擅长的伊让魔王听到对方的争论，这个时候选择的还是默不作声，回以微笑。
驴子这一回不担心自己会再弄坏了之前地上的花草，跑起来都大刀阔斧许多，挨着伊让身边停下来，它凑着脑袋等待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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