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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您的命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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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欲言又止。
然后他听到克莱德缓缓说道：“阿洛，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阿洛一颤。
“从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身上奇怪的衣服，你嘴里陌生的语言，还有你最开始问我的那些话。”
就如同克莱德从来没有问过阿洛为什么他们之间能形成操控关系一样，克莱德也从没问过阿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是一种心照不宣，阿洛也曾感叹过克莱德在这方面的机灵。
如果克莱德最开始就问那么多，或许阿洛不仅会转身就走，甚至真的有可能在走之前把克莱德杀了。
但克莱德没有问，他保持了沉默，也是保护了阿洛。
而到了现在，阿洛也并不怪克莱德真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口。
事实上，能一直憋到现在，克莱德的成稳已经远超同龄人许多了。
阿洛也相信，克莱德只会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才说出这些事情。
克莱德还在继续说着：“阿洛，就算是到了另外一个星球上也没关系。”
阿洛张了张嘴，涩然道：“克莱德，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才认识没多久的人——”
克莱德打断了阿洛，语气很重：“我说过的，阿洛你是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不一样，现在则更加不一样！
阿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能重复道：“我真的不能带你和莉迪亚离开。”
突然间，他听到了微弱的吸气声，带着一丝呜咽。
阿洛一惊，连忙道：“你哭了？别哭别哭！”
说着立刻上前去想把克莱德拉回来，克莱德擦着眼泪，推着阿洛，哭得口齿不清，还抽噎着：“下、下午的时候还说、还说‘等我长大了以后’……骗人……”
阿洛花了几秒才想起来克莱德说的是什么——说的是他下午说要把克莱德的话录音下来，等他长大后放给他听的事情。
阿洛有些无奈，也有些心酸。
他没想到小孩子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
阿洛不顾克莱德的挣扎，强势地把小孩子抱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哄道：“别哭了，嗯？都十岁了，怎么还哭得跟大花猫一样呢？”
克莱德趴在他的肩上，哭个不停。
阿洛怜惜地温柔哄着，轻声道：“乖，克莱德，乖，别哭了。”
“我不要你走，”克莱德紧抓着阿洛的衣服，哭着说道，“阿洛，我命令你不准丢下我！”
瞬间，阿洛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阿洛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我不管，我命令你！你必须要听我的！”克莱德哭叫道，“不准走不准走不准走！”
阿洛收紧了抱着克莱德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真的不行，克莱德……” 他不愿意他们过上跟迦勒一样的生活，一辈子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
“不准离开我，要么留下来，要么带我和妈妈走，就算你只是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也行，我可以去找你啊，”克莱德不断重复着，“你不能——”
刚说到一半，他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呻｜吟，紧接着一直紧抱着他的手蓦地松了，面前的人弯下了背脊。
克莱德茫然道：“阿洛？”
阿洛并没有回应他，克莱德手往前伸过去摸了摸，发现阿洛的身上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都在发抖，立刻爬到床头把灯开了，回过头就错愕地看见阿洛一脸痛苦地靠在墙上抱着脑袋，甚至流出了鼻血。
“阿洛？”克莱德被吓到了，扑了过去惊慌道，“阿洛，你怎么了？我去叫妈妈——”
阿洛吃力地把克莱德拉住，喘着气说道：“……把你的命令收回去。”
克莱德一僵。
阿洛脑袋疼得要命，耳朵边也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但他还是轻轻捏了捏克莱德的手，用微弱的声音缓缓说道：“克莱德，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一旦违抗的话……”
克莱德也一样微微发着抖：“……就会变成这样？”
过了几秒，他俯下身去，将手撑在了阿洛身边，轻声问道：“阿洛，就算是死你也不能遵从这个命令吗？”
阿洛喘着气，疼得已经听不到克莱德的声音了，自然也没有回答。
克莱德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他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我收回命令。”
他深呼吸一口气，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我收回刚才的命令。”
话音落地之后，阿洛的颤抖显而易见地停止了，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维持着蜷缩着的姿势，平复着尚且急促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任何动静了。
克莱德发了半天呆，才动了动，推了推阿洛。
阿洛倒在了床上，脸色苍白，但呼吸是平稳的。
克莱德用之前用过的办法探查了下阿洛身上的“细线”，细线也都是完好的，刚才那一阵疼痛尚且没有为阿洛带去任何不可挽回的伤害，而此时此刻的阿洛应该只是因为经历过剧烈的疼痛之后疲惫地睡过去了。
克莱德把阿洛的身体摆正，拿纸巾为他擦去了鼻间的血迹，然后把被子给阿洛重新盖好了。
关掉灯后，男孩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如果你见不到那个朋友了呢？”
第32章 034
034
阿洛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醒来之后揉了揉还有些涨的脑袋； 往一旁看了看； 小男孩已经不见踪影了。
想起昨晚痛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阿洛赶紧下床开门，就见小男孩正坐在书桌后头看书； 等他出来了便抬头笑了笑：“阿洛，你醒了。”
克莱德的笑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声音听起来确实没之前精神了。
阿洛有些心疼，走过去蹲在了克莱德面前； 瞧着他道：“还生气吗？”
克莱德看了他几秒； 垂眸摇了摇头。
阿洛抿了抿唇； 伸手把小男孩抱住了； 摸着他的脑袋道：“如果有机会……有机会的话； 我肯定会回来找你和莉迪亚的。”
只要斐尼和克里希的战事缓下来了； 不论两国关系怎么样； 阿洛一定会想办法回来见他们的。
克莱德靠在阿洛的肩头，轻嗅着阿洛身上的味道闭上了眼睛。阿洛看不到克莱德的表情； 就听到男孩“嗯”了声，然后轻声说：“一定要来找我们啊，阿洛。”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阿洛和克莱德之间乍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克莱德依旧很黏阿洛，阿洛也时刻注意着克莱德的情绪，因为在这件事上注定要让克莱德失望了，所以在其他方面更加地宠着克莱德； 希望能够作为弥补。
关于古斯塔夫，阿洛暂时想不出什么应对方式，所幸海盗就如他自己所说，并没有强求阿洛，所以阿洛的生活也没有受到打扰。
于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阿洛督促着克莱德看书的同时，也为男孩的岚音学院选拔赛做起了准备。
克里希这边除了选拔赛，暂时没有其他途径可以去练习使用机甲，因此阿洛没办法在实战上教克莱德太多。
他对克莱德进行的，一是体能训练，二就是理论知识补充。
克莱德的身体太瘦弱了，这会儿有了比赛奖金，阿洛就跟莉迪亚申请让他去准备一天三餐——之前阿洛就提议过，不过莉迪亚不好意思让阿洛来做这些事情，所以坚决拒绝了——现在要注意起克莱德的饮食，莉迪亚是真的没多余精力了，只好难为情地把事情交给了阿洛。
于是阿洛一边帮克莱德改善着饮食，一边带着克莱德锻炼身体。
剩下的时间，就是把他在机甲对战时会使用到的各种技巧，通过理论知识的方式交给克莱德。
为了能让克莱德更好地理解，阿洛甚至会说起他曾经的真实作战经历，而克莱德就会很敏感地看向他。
阿洛说完之后，克莱德就默默地钻到他的怀抱里去了，抱着他不说话。
阿洛声音低柔地问：“怎么了？”
克莱德闷闷道：“觉得离你好远。”
阿洛一怔，最终收紧了怀抱，轻声道：“不远啊，我就在这里。”
而如此一来，一大一小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
对于阿洛的训练，克莱德无比配合，就和往常一样乖巧，使得阿洛省心不少。不过或许是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琢摸着怎么才能够教给小男孩更多的缘故，阿洛反而比克莱德还要累，经常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而在他睡着后，男孩就会侧躺着看着他，看很久。
克莱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实了起来，脸色也好了不少，阿洛看了特别欣慰，而岚音学院选拔赛也很快迎来了第二轮。
第二轮比赛依旧是网上的虚拟机甲比赛，之前第一轮比赛选出了200名参赛人，而这一轮则要筛掉50人。
比赛是以六人一组的形式进行三对三对战，计分规则就和第一轮一样，不以输赢论结果，而是以计分点来计算每个人的得分，以得分进行排名，取前150名。
比赛当天，阿洛，加帕和约书亚都来观战了。
和克莱德分到一组的人中，还有两人是比较出色的——可这时候阿洛的特训就显现出成果来了——克莱德在机甲操纵上的技巧成熟了不少，对战中灵活的应变与迅速的动作切换，看得人惊叹不已，记得“小天才”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小天才”的进步简直是质的跨越！
“他、他现在在用的是哪个模式啊！”加帕看得目瞪口呆，真的完全分不出来了。
“现在还是手动操控系统。”阿洛有些自豪。
“手动？现在还在手动？”加帕都傻了。
如果说克莱德上一场比赛中，手动操控的水平几乎可以说是和别人的躯体操控不相上下，那么这一场，和他分到一组的两个使用躯体操控的优秀参赛者都已经完全被手动操控系统下的克莱德绝对性地压倒了！
加帕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弱弱道：“我刚才感觉克莱德比起之前好像强壮了不少，他的躯体操控……”
在这之前，加帕是可以确定克莱德绝对无法使用躯体操控系统使用机甲的。
阿洛扬起了唇角，说道：“你看着。”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比赛场上，一架金色机甲在空中翻转了一次身体，紧接着如同一枚炮弹一般地弹射了出去，动作的流畅度比起之前更是上升了几个阶层！
观众席上许多人都站了起来，全被惊呆了！
在这次比赛前，阿洛就跟克莱德说过，比赛过程中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可以试试看躯体操控。
克莱德对机甲的天赋到了连阿洛都要惊叹的地步，一旦身体状况本身能够承载发动起机甲的压力了，那么在克莱德使用躯体操控下的机甲，一定会成为比赛场上最为令人惊艳的身影。
而一切就如阿洛所想——比赛场上的克莱德真的耀眼极了！
即使克莱德因为比赛后期使用躯体操控而造成了机甲的一些不稳定状态，分数并没有排在很前列，但“小天才”确实再一次在比赛中刮起了一场风暴，也让不少共同进入了选拔赛末尾阶段的竞争者们忌惮了起来。
而第二轮比赛结束后三天，他们就收到了岚音学院的面试邀请函。
对于面试，不明就里的加帕比需要参加面试的克莱德本人还要愁：“我在网上打听了下，岚音学院面试轮对虫兽的操控能力还是很看重的，克莱德这样的情况要进去难度太大了啦！”
——那天在角斗场俱乐部之后，除了赛诺没话找话地问了句，加帕和约书亚根本没想起来要问克莱德一句练的怎么样了，因为他们都根本没想过克莱德能够觉醒血脉——克莱德已经十岁了啊，十岁的无血脉人突然之间觉醒血脉了，这简直是奇迹，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阿洛听到了，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加帕自言自语又说了下去：“说起来，我哥好像也有朋友进前150了……”
一想起加帕那个哥哥，阿洛就挑了挑眉：“你跟你哥说克莱德也晋级了吗？”
加帕道：“我当然没说啦，不过就算我现在不说，一到比赛当天我哥也就知道了。”
阿洛问：“你哥朋友目前排第几你知道吗？”
加帕“嘿嘿”笑了：“我当然打听了，在九十多名，挺玄的，跟克莱德根本比不了！”这其实也是他没跟他哥说起克莱德的事情的原因之一——要是知道克莱德现在就是排名第十五的“小天才”，他哥朋友估计也会挺受打击的吧！
不过在加帕看来，现在的排名还不能作数——就像他刚才说的，对虫兽的操控能力还是占了面试轮很大一部分比分的，克莱德的目前排名再怎么高，无血脉人的身份一出，到时候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加帕也已经把克莱德当兄弟看了，说道：“要是克莱德面试轮没进，偶像你让他也不要太失落啦！我听我哥说岚音学院的选拔赛结束后，不少学校都会陆陆续续开始筹备起飞行机甲系了，克莱德机甲成绩这么好，总有一所学校会不在意他无血脉人的身份接受他的！”
阿洛听得觉得好笑，也没跟加帕说克莱德早已是超级的事情了，含糊地应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而又过了一礼拜，岚音学院选拔赛面试轮便到来了。
面试当天，阿洛陪着克莱德一起前去。
面试地点就在岚音学院，两人早早起了床，坐公交坐了半天才到，而学院门口也已经拥堵了不少人，还有不少媒体。
不过这场面试学院并不打算对外公开，因此不论是闲杂人等还是媒体都被拦在了外头，只有被邀请参加面试的参赛者本人和本人携带的仅限一名的亲属或朋友才能进入。
阿洛和克莱德给学院的工作人员递交了邀请函和克莱德的身份证，媒体的灯光对着两人噼里啪啦地闪，还有话筒拼命地挤到阿洛面前，记者们急切地问道：“您好，请问您在网络战上使用的虚拟名称是什么？请问您对这场面试有信心吗？请问——”
而扫描了邀请函上隐形码，检查了身份证的工作人员惊异地看了眼克莱德，过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侧身到一边道：“二位请进。”
两人一进去，就在一幢教学楼下碰到了西莱。
西莱身边站着一个更高大的男人，阿洛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觉得那人应该就是加帕口中那个进入了面试轮的西莱的朋友了。
西莱对着这人笑得有些殷勤，余光瞄到两人后转过头来有些茫然：“你们——”
那人注意到西莱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直接就盯住了阿洛：“也是来比赛的？”
阿洛的手中还捏着那封邀请函。
西莱这时候也注意到阿洛手中拿着的那封东西了，面露错愕：“你也参加了这个选拔赛？你是谁？网上的名字是什么？”
克莱德拉了拉阿洛的衣摆，阿洛便对着西莱挑衅地扬了扬手中那封邀请函：“你猜？”
说罢也不理会西莱的反应，就往路边指示标志的方向走去了。
西莱还震惊着，他的朋友问：“你认识的人？水平怎么样？”
西莱想起那次被金发青年暴力威胁的经历，脸都有些绿了。
水平怎么样？
……当然是很高了。
可这次是机甲比赛啊，那个叫阿洛的怪人武力值高也就算了，难道连机甲操作水平都这么高？
西莱不敢相信。
他的朋友见状，阴着脸直接说道：“我们也走吧。”
面试的场地是在岚音学院的体育场。
作为参赛者的家属，阿洛被挡在了体育场外头，这就是他陪同克莱德能到达的极限了，那之后只能靠克莱德自己。
参赛者足足有一百五十人，有人带了朋友或家属一起来，有人独自一人前往，但不论如何，此时的体育场外头都是熙熙攘攘一片，不少人都在暗暗观察着周围，因为周围这些人中一大半都将成为他们接下来这场面试的对手。
而经过阿洛和克莱德身边的人，基本上都将打量的目光放在了阿洛身上。
阿洛给克莱德整理了下衣服，又给他背in好了小书包，里面装着水和面包——这场面试不知道要进行多久，为了防止克莱德肚子饿，阿洛前一天的准备算是做的很足了。
阿洛将双手放在了克莱德的肩膀上，问：“紧不紧张？”
克莱德摇了摇头：“不紧张。”
“不紧张就好。今天就算有机甲考核应该也不会让你们再进行对战了，毕竟前两轮选拔已经比得够多了，这里的场地也不足以让你们进行机甲战，”阿洛絮絮叨叨着，“等到需要审核你的操控能力了，就大方告诉他们你已经觉醒了血脉，至于等级——”
阿洛犹豫了下。
克莱德坚定地说：“我会告诉他们我只有一级的。”
这是克莱德这个年龄的孩子的平均水准。
阿洛摸了摸克莱德的脑袋，点了点头：“那就一级吧。”
克莱德伸手又抱住阿洛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阿洛被他弄得笑了出来：“干什么？”
“阿洛，”克莱德蹭了蹭阿洛，“你在外面等我，我会很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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