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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墙后的巴奈特[ABO]-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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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过了,我们知道。”
巴奈特说:“今天晚上我不过去了,英格玛先生让我问问你,你可以替我待到七点半吗?多出来的几个小时他会出工资的。”
他说着退回到花店门前,天色已经暗了,但还不至于暗到看不清玫瑰的轮廓。花店门外的防雨篷底下摆着几排木头格子,里面放着被白纸裹起来的成把百合和郁金香。水仙花只抽出了芽苞,香豌豆开着细碎的蝶形花。他想给欧文买一束花。
“巴奈特,你今天晚上有事吗?”凯思琳突然问,巴奈特这才听出来她的声音并不平静,带着鼻音,像是感冒了,又像是隐忍地哭过。
他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问一问,“你有什么事吗?如果需要我帮忙,不到太晚,我可以帮你。”
凯思琳吸了吸鼻子,“巴奈特,你可以借我五百块钱吗?我会给你发借款信息的。”
虽然巴奈特以前是个小流氓,但是他当然有五百块。巴奈特觉得凯思琳不像是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的人,而且凯思琳不抽烟不买游戏,她应该比巴奈特有钱,“呃……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凯蒂。下星期就发工资了。”他担心凯思琳被人勒索了。
“我爸爸的住院费还没有交,他今天需要做透析……医院让我过去。”凯思琳哭着说,她的声音很小,可能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和巴奈特说的话,“巴奈特,我拿了工资就还你。柯林愿意替我收银,他不知道今天收了多少钱,如果你愿意借我……我先从店里拿走五百块,你一会过来放到收银机里就可以。”她已经来不及等巴奈特转账了。
巴奈特甚至想见了鼻头通红的凯思琳,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可爱的雀斑,以及不幸的家庭。每个人都可能不坦诚,因为的确有很多事情很难说出口。凯思琳不愿意翻出来令自己窘迫难堪的苦难博取别人同情,很明显,她会找巴奈特是因为她已经慌乱得想不到办法了。
“谢谢你相信我,凯蒂。嗯……下次你可以直接告诉英格玛先生。”
凯思琳的语气变得绝望而虚弱,“对不起……不行吗?巴奈特,求你别告诉别人……”
“没有,我没有说不行,我一会就过去。你赶紧去看你爸爸吧。”巴奈特在街上寻找着银行和取款机,“我只带了两百块,取了钱就过去。”
凯思琳说了“谢谢你,巴奈特”之后沉默很久,挂了电话。巴奈特找到自助取款机取了钱,手机响了一声,凯思琳已经把借款信息发过来了。他点了一支烟,揣着兜在站牌下等着车,准备去便利店。
“嘿,那不是巴奈特吗?”突然有人说,巴奈特抬起头,看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笑着从路灯底下走了过来,等她们走近了巴奈特才看清她们的脸——其中一个女人是托马斯的前不知道第几任女朋友。
巴奈特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说:“嗨,梅布尔。”
“哈哈,是吧,我就说是巴奈特。”梅布尔趴在女伴的肩上笑嘻嘻地说,她凑了过来,巴奈特闻到了一股混合着女性香水的酒气,“巴奈特,好久不见。唔,我们的小帅哥还是这么耐看。”
梅布尔笑了几声,对自己的女伴说:“你知道莫妮卡吧,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莫妮卡,那个笑话。她背上那个T是托马斯写的,她还求托马斯一定要戴套,怕自己得艾滋或者梅毒,哈哈哈哈,她真是个纯洁的婊|子。巴奈特也和她搞过,是吧,巴奈特?”
她挑逗地看向巴奈特,或许只是想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魅力和娇嫩的青年调调情。巴奈特以前和托马斯一样,都是那种谈论女色、让人厌恶的流氓。
巴奈特抽了一口烟,不冷不热地说:“不是这样的,我美丽的姑娘。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么会和别人乱来呢?”他靠过去,梅布尔对他的冷淡态度很感兴趣,退着靠住了墙。她撒娇般用指尖戳着巴奈特的肩,亲密地搂住了巴奈特的脖子。
“你介意我把烟熄灭吗?”巴奈特拉下梅布尔的胳膊。梅布尔神情迷离地注视着巴奈特,摸着他的嘴唇说:“请熄灭你的烟,把你的嘴唇留给我。”
“我的嘴唇可不能留给你。”巴奈特捏着烟头,突然往梅布尔的脸戳了过去,梅布尔吓得闭上眼叫了一声。巴奈特把烟头戳在了墙上。他看着惊慌失措的梅布尔,内心获得了一种恶劣而残忍的乐趣,“梅布尔,我在威胁你,我不想听见你再说今天说过的这些话。”
莫妮卡就是因为这种话才会想自杀的。就像某首歌里唱的“交谈。为什么人们多舌交谈。噪音充斥我的耳间。其实那皆是谰言。”这世界如痴人说梦,满是无谓的喧哗与骚动。有那么一种惯于迫害同类的人——他们的嘴就是所谓的谰言与喧哗的来源之一,他们待在阴沟里,便堕落得像一坨淤泥,身有恶臭却不自知,反而叫嚣着把想离开这沟臭水的人视为笑话。他们如果无聊的时候翻了词典,也只是为了把恶毒的词留给别人,把赞美留给自己。
梅布尔睁开眼,吓得喘着气,她瞪着巴奈特:“你是想打女人吗?”
“我可是个流氓,因为猥亵罪被抓起来过的那种。如果你也想知道请求男人戴套多么痛苦的话,你可以继续和我调情。”巴奈特松了手,看似无所谓地说。从被梅布尔打招呼起,他的心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亲自再提起的这个事实像是兜头一棒,扑灭了他的热情和决心。过去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常动不息,他没办法抹杀过去的自己。他是个做坏事的坏蛋,而欧文是狗屁正义的化身。
梅布尔和她的女伴走了。巴奈特神思恍惚地晃到了便利店。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飘离自己的躯体,周围的人都像是虚幻的影子,他们的声音像是隔水传过来的。此刻巴奈特不像是站在地球上,他感知不到重力,这是个晃悠悠的混沌的世界。
柯林看见他进来,把收银台让给了他。柯林并不喜欢巴奈特,因为他是个小流氓。巴奈特输入密码打开了收银机,准备把钱放进去。正在整理货架的尤尔抬起头,瞥见巴奈特手里拿着钱,忽然叫了一声,“巴奈特,你在干什么?”
巴奈特不耐烦地说:“我在放钱啊。”说完才想起来这件事只有他和凯思琳知道。“我就是……点点钱。一会儿就该关门了。”
“点钱?”尤尔把店里的人都叫了过来。柯林看看巴奈特和他手里的钱,又看看开着的收银机,对尤尔说:“我觉得这倒是像偷钱。巴奈特,你流氓的毛病终于犯了!我早就和英格玛先生说过,你不是个好东西。”
巴奈特本来可以为自己辩解几句,比如他可以让柯林他们查一查店里的监控、出示凯思琳发给他的信息。但是他答应凯思琳了,不告诉别人。他不想泄露凯思琳的秘密,也不想让心力交瘁的凯思琳再陷入借钱之外的麻烦。
“‘东西’?你说谁呢?”巴奈特质问柯林,“你查一查今天的收入记录,我保证一分钱没少!”
“你偷窃被我们发现了,怎么会少。怕是就算少了钱,你也会说是凯思琳拿的吧。”柯林一副志在必得之态。巴奈特被他的表情激怒了,直接冲着柯林的脸打了一拳,柯林的鼻子立刻流出了血。
“你他妈怎么打人?”柯林一抹自己的鼻子就要还手,尤尔立刻去拉架,然而巴奈特已经被柯林扯住衣领摁在墙上打了几拳。疼痛的快意让巴奈特感受到了自己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他趁柯林靠住墙的时候直起身子,直接在柯林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拽着柯林把他推在了地上。尤尔大声喝止着,准备报警,却在混乱中被打掉了手机,于是他帮着柯林从身后抱住了巴奈特。
巴奈特拿脑袋一撞尤尔,给了尤尔一拳,然后使劲踹着躺在地上的柯林。情况越来越混乱,到最后店里的人帮着尤尔和巴奈特打了起来。
店外走进来一个买东西的人,是巴奈特的老朋友。他看见巴奈特正在被打,骂了一句“操”,又推上了自己的自行车。“巴奈特,往这儿跑!”他使劲喊了一声。巴奈特不知道给了谁一拳,踉踉跄跄地从店里跑出去,跳到了自行车上。旧城区突然断了电,四周陷入一片死一样的黑暗。巴奈特坐在自行车上,在一片漆黑里,得意洋洋地朝着便利店里的人吐了几口血唾沫。
他搭了一段朋友的自行车,在拉塞尔家楼下跳了下来。今夜是一个星月死尽的夜,湿润的夜雾正在暗处蛰伏。路边花坛里的百里香不会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兀自枝叶散漫,散发着细微的香气,迷惑这着虫声窸窣的夜晚。巴奈特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黑着灯,但是有人在说话——夹杂着暧昧的喘息声,是拉塞尔和他的女朋友。
拉塞尔的女朋友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问:“哦……啊……今天我能在这儿待到几点?”拉塞尔喘了几声:“早着呢,和平常一样,巴奈特上班去了。哈……宝贝儿,你真……”
巴奈特没听完拉塞尔的话,悄悄关上了门。他插着自己的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巴奈特的兜里还有一把钥匙,是欧文家的钥匙。欧文,一个正直而迷人的家伙,巴奈特的烦恼之源。那就去把钥匙放到欧文家门口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通晓地球到星辰的广袤空间,却在地面到头骨之间迷失了方向。 ——辛波斯卡《致友人》
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躁动,却没有任何意义。——莎士比亚《麦克白》第五幕第五场,不知译者,朱生豪译为“这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一无所指”。
“交谈。为什么人们多舌交谈。噪音充斥我的耳间。其实那皆是谰言。我并无所感。”为Before You Exit乐队《Silence》的歌词,原文为“Talking。Why’s everyone always talking。Noise in my head。But it’s nonsense。I can’t feel nothing。”#闭眼翻译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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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巴奈特偷偷还了钥匙,全文终(???)





第15章 15。披荆斩棘
巴奈特失踪了两天,准确的说,其实是欧文已经两天没见过巴奈特了。他听说巴奈特打了架——然后巴奈特辞了在便利店的工作,又向风入松咖啡店请了假。和巴奈特住在一起的拉塞尔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拉塞尔只知道他的确没出事。巴奈特一直没有出现,但是如果欧文给他发消息,他也会回复,虽然回复的都是“嗯嗯啊啊哈哈哈”。
路灯静默地立在雾里,有机玻璃罩着一团朦胧而温暖的光。群星消沉,宇宙无明,人类利用电能转化出的光扩散在迷离的银霭中,街道上流动着茫茫水雾。
深色的落地窗帘由于重力老实地垂着,遮住了黑暗中似乎发着光的银色雾气。欧文挂了视频电话,突然收到了巴奈特发来的信息——“欧文警官,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打开你家的屋门吗?”这是这几天除了发“嗯嗯啊啊哈哈一会聊”之外,巴奈特第一次给欧文发信息。欧文迟疑着拉开窗帘,却没看见人。他立刻换了件衣服,摸着自己的头发,走过去打开了屋门。
欧文刚一打开屋门,就看见了巴奈特——巴奈特的一只胳膊靠着门框,他看着欧文,嘴里衔着一枝粉玫瑰。他的嘴唇透着娇嫩而丰润的浅红色,脸上还带着细小的伤口和淤青。这些小伤口并不影响巴奈特的帅气,这个白肤明眸的青年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大碍。
巴奈特穿着件横须贺刺绣夹克,在楼道晦暗的灯光下,粉黑拼色的丝绸闪着柔软而华丽的光泽。欧文没怎么见过巴奈特摘帽子,但现在巴奈特没有戴帽子。他帅极了,欧文想。胡乱类比起来就是……在水仙花丛里,阿多尼斯看到的倒映在清澈水面的自己,在塞浦路斯国里,皮格马利翁眼中象牙般的少女加拉泰亚,在此刻的楼道里,欧文眼底心间的巴奈特。他就是欧文眼中的安提诺。
欧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嗨。”巴奈特朝他挑逗性地一挑眉,拿下玫瑰花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欧文,漫不经心地整理了整理花瓣,把花递给欧文,然后关上了屋门,“在干什么,欧文警官?”
在这个沉沉如醉的夜晚,巴奈特迷惑了欧文的心。他不知道巴奈特这两天去了哪儿,但是这并不重要。欧文的眉毛轻轻抬着,“啊哈……给我爸我妈打电话,告诉他们他们可怜的儿子正在单相思。要进来吗?”然而他丝毫没有退开门口的意思,“你也想我了吗,卢卡斯。”
“‘想’这个单词可没有办法概括我的心情。”巴奈特笑了笑,他的眼睛里含着一丁丁点儿的委屈和无限的坚定,再没有了平时那种满不在乎的高傲,坦诚得直教看他的人无所遁形。
他靠着门,“想知道我在来这里之前做了点儿什么吗,欧文警官。我抢劫了百货大楼,然后绑架了一个心理医生。”
“我在百货大楼里抢劫了一件外套,因为售货员说‘我的小帅哥,如果你穿这个外套,一定可以向你的男朋友表白成功,你太帅了’。” 然后他把攒了半年的钱留在了百货大楼。
“然后我路过了一个心理诊所。我冲进去,绑架了一位医生,告诉他:‘作为一个Alpha,我应该喜欢Omega;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喜欢女人。可我既不喜欢Omega也不喜欢女人。我身边的某些男性觉得我是变态。请你解释一下我是不是变态,如果答案不满意,我就会骂你。’幸运的是,那个医生告诉我我很正常,所以我没有骂人。”
医生告诉巴奈特,每个人都有“成为”和“拥有”两种基本欲望。如果一个生理上的男人渴望成为“男人”,拥有“女人”,那么他就是一个男异性恋者;如果他想成为“女人”,拥有“男人”,那他就是跨性别异性恋者。巴奈特只不过是想成为男人,拥有男人,他是一个男同性恋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其他异性恋的男性歧视巴奈特,那可能是因为他们存在性别偏见,对女性、对Omega的偏见。一个异性恋的男性,会渴望成为男人、拥有女人,对他来说“男人”是主体,“女人”是客体。某些极端的男性,会因为自己有阴|茎、可以插入,就认为自己是性的主导者,而女人只是他们确认自己身份的劣等原生性别,Omega也不过是他们确认自己身份的劣等二次性别。
可巴奈特渴望成为男性、拥有男性,对他来说,“男人”既是成为的主体,也是被得到的客体。被同性当作客体,会让某些男性认为他们不再拥有所谓的插入优势,并且他们可以被插入了——这意味着他们有了被视为劣等性别的风险,他们会失去性的主导地位,这继而会引发性别阶层的混淆。他们并不赞同性别平等,而同性恋会打破他们所谓的由高级性别——男性,组成的高等同性社会。
很多直男可以接受同性恋,即使不接受也不会加以诋毁。但是这种抱有性别偏见的男性根本不会接受男同性恋和存在被插入可能的男性Omega——即使这个Omega是直男,并且会他们会对男同性恋和男性Omega进行污名化、想尽方法把他们踢出“男人”之列。他们惧怕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承认自己的性别不是优等性别的事实。巴奈特只是想确认自己的男性身份,他所害怕的“不合群”是性别认同层面的,性别是每个人自出生起就不可回避的必答题,这是一种深刻的痛苦。巴奈特当然是男性,他也当然没有罪,爱同性之罪是被其他人鼓噪起来的外来的、莫须有之罪。
巴奈特坐在诊室外面的时候非常紧张,他像是怀揣着一颗进入倒数最后几秒的定时炸|弹,正在刑场外等待着被宣判死亡。大多数咨询者有人陪伴,巴奈特插着兜,独自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用尽了力气才没有逃跑。就像某本书里说的,我们既然都是凡人,一着了情魔是免不得要大发其痴劲的。巴奈特做傻事做得心甘情愿。
但是不久之后,巴奈特就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做法了,他像是得到了赦免,用如释重负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他向心理医生付了钱,用自己最后的钱买了一枝送给欧文的玫瑰花——巴奈特一向看不起玫瑰花,觉得这是一种俗气的植物。然而如果要送给欧文的话,这种花儿似乎连刺都可爱起来了。
“现在我来自首了。”巴奈特说。打完架的那个晚上,他本来只想把钥匙放到欧文门口的地毯下面。然而在去欧文家的路上,巴奈特突然反应过来,在这段感情中,挑逗欧文的是他,想要抛弃欧文的也是他。欧文完全可以和巴奈特上床,然后以此威胁巴奈特和自己保持关系,但欧文没有,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欧文把主动权全权交到了巴奈特的手里,他甘愿做被罗马人围困了的迦太基。
巴奈特不想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渣,虽然欧文不会震惊地唱《My boyfriend is a gay》,但是他的行为会让欧文伤心地想起来《Sucker for you》。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愿意放开欧文。为什么必须是欧文主动呢?巴奈特认为自己是一个帅气而勇敢的Alpha,为什么不告诉欧文自己有多爱他呢?他爱欧文,丝毫不逊于欧文爱他。
巴奈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呃……”他开了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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