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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个头啊。”姜天佑受不了，“她们请来笔仙没送回去，这事还没完呢。你就住隔壁，晚上你不害怕？”
　　李默泽缩缩脖子，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鬼，“今天周五，我回家睡。”
　　姜天佑轻叹一声，“只能这样了，下周一你来我们寝凑合住吧。”
　　还是兄弟好，李默泽点点头。
　　女神今天依旧明艳不可方物，脚踩高跟鞋，一袭优雅长裙，是教室里最亮丽的景色。
　　恬静温柔的嗓音如珍贵玉器相互碰触，悦耳动听。
　　李默泽凝神认真听女神的课，手中笔不住转动，在干净的书页里记笔记。
　　下课的铃声响起，李默泽整理桌上的用具，身旁的姜天佑迫不及待想往外冲，刚迈开脚，飘来一声，“姜天佑同学，麻烦来办公室里一下。”
　　姜天佑哀嚎
　　“又没做作业？”李默泽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走出教室。
　　远远看见学校里的榕树耸立，枝丫曲折盘旋，仿佛隐藏着什么隐秘故事。
　　“你昨晚不在？”一个轻柔的女生问。
　　“当然，幸好我不在。否则你们就看不见我了。”女生说着悻悻拍拍自己的胸口。
　　“不过，可惜黄梦然了，一个大美女好好的竟然出这样的事。”
　　李默泽蓦地停住脚步，回头，却发现周围人来人往，刚才走着说话的两个女生被淹没在人群里。
　　他赶紧朝一栋教学楼跑去，步伐极快，一路上差点跟人撞上。
　　“同学，你没事吧？跑得这么急。”教室门前，一个长相白净、身材高大的男生关切询问。
　　李默泽不理会这个问题，只关切的问：“我找黄梦然。”
　　男生脸上的表情蓦地一僵
　　李默泽心里隐隐不安，担心的说：“她请假了吗？”
　　男生长叹一声，神情似惊恐似惋惜，“你知道学校今早发生的事吧。”
　　他点点头
　　“出事寝室的女生四个，其中有一个是黄梦然。”男生内心惋惜，黄梦然长得漂浪温柔，性格也随和，同样也是个学霸。
　　“她不是不住那个寝室么？”李默泽不解。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闹鬼那个寝室里有一个女生请了假，空出一个床位。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好，就去那个寝室住。因为那个寝室里有两个都是她闺蜜。平时看他们两玩得挺好的。”男生娓娓道来。
　　“谢谢”李默泽道谢后，心底发凉，也不知道怎么回教室的。
　　一个电话袭来，声音含笑意，“想我了没有？嗯？”
　　李默泽眉间染上笑意，却慢慢沉下去。
　　“怎么了？”梁晖霖察觉恋人的异常。
　　“没什么”李默泽低声说，迟疑，“就是学校里闹鬼有些糟心。”
　　“闹鬼这样的事每个学校都会发生，我们学校准确无误每月闹一次。”声音微微有些迟疑，“出事了？”
　　他默默地叹一口气，“闹鬼的寝室四个女生都疯掉了，其中一个是黄梦然。”
　　电话的声音微微停顿，惊讶“什么？”
　　“怎么会有她？”梁晖霖有些不敢置信。
　　李默泽沉默
　　“你也别太伤心，马上要高考。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我知道。”他说，“上课了，我回去再跟你说。”
　　“好”
　　上课的时候，李默泽正仔细听讲，一个小纸条卷成球蹦蹦跳跳地落在他眼前。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快看快看。”姜天佑沙哑着嗓子，朝他嘶叫，像极了某种憨厚的动物。
　　李默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捻开纸条，上面写着，最新消息，下午全校开会，校长针对闹鬼的事做出回应。
　　他提笔，刷刷写上几个字，将纸条卷成一团，朝他扔过去。
　　姜天佑摊开纸条，校长怎么说，也提笔在纸条上划上几下。
　　‘还不就那样，肯定澄清闹鬼传闻，静止造谣云云’
　　李默泽将纸条揉成团，扔进课桌里。
　　中午艳阳高照的，整个校园仿佛被置身蒸汽炉里，热的不行。
　　李默泽擦擦额前的汗，没过几秒，汗蹭蹭往外冒，衬衫被汗浸湿，黏在肌肤上极其不舒服。
　　他想，如果有空调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李默泽实在受不了，想回寝室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下午清清爽爽上课。
　　心里想是一回事，有胆回去又是另一回事。
　　李默泽踌躇，一个箭步冲出教室门外，烈阳刺穿云层，洒向大地。他感受身上陡然的炙热与温暖，心里蓦地底气十足，他就不相信这么大热天，鬼还能出来溜达。
　　寝室楼里温度凉爽，仿佛跟门外的烈阳高照隔个世界，踏进寝室楼，李默泽就发觉凉爽不少。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向升，红色的数字最终停在4处。
　　‘叮’电梯门打开了。
　　大厅门半遮半掩，透过门外隐约看见三扇棕色的门。
　　李默泽打开其中一扇门，快速闪进，门关上那一霎那，余光扫过对面那扇安静紧闭的门。
　　关上门的李默泽重重松口气，心里自嘲，不就是个闹鬼的传闻么，怕成这样真没出息。
　　寝室内除了李默泽之外没人，只有他才会在隔壁闹鬼出事的当天中午，回寝室洗澡。


第13章　继续
　　寝室静悄悄的，学校留给学生们吃饭休息的时间不多，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
　　李默泽小心翼翼摘下平安扣轻放在书桌上，从衣柜里挑好换洗衣物，再加上一瓶沐浴露后，进入卫生间。
　　卫生间响起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真舒服，李默泽享受地眯上眼，先前的恐惧消弭无踪，多余的被温热的流水冲进下水道里。
　　哗啦哗啦的水滴坠落地面，滚滚流向镂空的下水道，越来越多的水滴汇聚这里，圆形盖渐渐浮现一团漆黑杂乱的头发，伴随水位上升，漂浮起来。
　　李默泽‘咦’了一声，暗道糟糕，不会是下水道堵了吧。
　　他伸出右脚，用鞋底碾压摩擦水道盖，企图把堵住盖子的杂物弄掉，过了一会儿，却感觉似乎没什么效果。
　　‘晤’李默泽眉间微皱，他怎么觉得，腿上痒痒的。
　　他疑惑不解，想俯下身一探究竟。
　　蓦地，幽暗的淋浴头‘咕噜’发出声响，一抖，规律整齐的弧线改换方向，一束水珠刺进李默泽的眼睛。
　　他痛呼出声，捂住眼睛，轻轻揉搓。
　　淋浴已经在刚才就被他关掉。
　　半分钟之后，疼痛的感觉消失殆尽，他睁开眼睛，慢慢低下头，玻璃门水雾袅袅，物体看得不清晰。
　　水里的黑发蓦地仿佛有意识一般颤动，随着水流的不断涌动轻颤，最终轻松自如地滑动，渐渐逼向李默泽苍白细腻的脚踝。
　　眼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
　　门外传来一声大吼，“默泽，你好了没？！快上课了。”整个房间被他的声调一颤，黑发悄无声息逝去，似乎从未来过。
　　李默泽回应姜天佑，“好了，再等等我。”
　　奇怪，下水道盖上什么也没有啊。他疑惑地盯着地上干干净净的圆盖。
　　难道说是他的错觉？
　　姜天佑对他这个三年同桌十分佩服，拉开板凳坐下，一边朝浴室嚷嚷，“我真佩服你！隔壁闹鬼，你当天中午就敢一个人回寝室洗澡。”
　　李默泽套上衣服出来，“那有怎么了？比起一身汗臭的过于一下午，我宁愿回来洗澡。”
　　“得了，你赶紧了。”姜天佑无奈摇摇头。又说，“下午是班主任的课，迟到了你就等着值日吧。”
　　李默泽没说话，动作却加快，手指灵活地系鞋带，“你怎么知道我在寝室？”
　　“这还用问吗？”姜天佑免费赠送一个大大的白眼，“平时你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这个时候你还没来，你除了在寝室还能去哪？”
　　鞋带系得很工整，他想想自己没什么要带的，便说：“好了，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寝室。
　　姜天佑看了看对面闹鬼那间414号寝室。
　　棕色的门紧闭，从外表看，与其它寝室的门没有丝毫差别。
　　李默泽按下电梯，“怎么了？好奇闹鬼寝室有什么不同？”
　　姜天佑摇摇头，郁闷的说：“可能根本没有鬼。”
　　他好笑，什么时候有鬼了。眼帘微垂，虽然这次的事最终有人出事，但也却没有证据证明什么。
　　“怎么这么说？”他心里有些好奇。
　　姜天佑哭丧着脸，“那个寝室里有一个女生失恋。听她班里的同学说，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容易失控。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眼神呆滞，不知道想什么。学习成绩也下滑，老师都请过好几次家长，都没起到效果。”
　　他反应过来，“所以，在失恋与学习的双重压力下，玩笔仙中途出现一点异象，误以为是鬼，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虽然我不想点头，似乎事情的确是这样。”姜天佑懊恼地点点头。
　　李默泽重重松口气，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今天周五，轮到李默泽值日。
　　他仔细拖完走廊后，开始清理拖把。
　　水槽里横七竖八摆放的拖把，还有两根。
　　短发的女生像往常一样递给李默泽拖把，蓦地惊呼出声，“天，你的手真漂亮。”
　　李默泽被她蓦地惊呼吓一跳，听见声音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手，阳光的映射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肌肤白皙细腻，微微泛起绯色，如雪地里散落的花瓣。
　　他好脾气的笑笑，又勾勒出不一样的味道，“遗传我奶奶的。”
　　女生似乎真的十分喜欢这双手，李默泽听见她一直劲不耐烦赞叹他的手。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手。”女生十分不敢置信竟然有这么美的手。
　　李默泽笑笑，没说话。
　　女生仔细观察他一样，表情复杂，“下次你别给他们洗拖把，谁的谁洗。”又默默的补了一句，“每次都替别人做，他们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
　　李默泽没回答她，他性子一贯如此，对于别人的请求一向不会拒绝。
　　女生渐渐走远，隐隐传来嘀咕，‘性子太软，以后结婚后会被吃得死死的。’
　　李默泽无奈的摇摇头，他以后不会结婚。
　　下午的天气渐渐转凉，微风携带一丝凉意，卷起路边的少许尘埃。
　　“我回来了。”李默泽把白色运动鞋放进鞋柜里，不经意看见旁侧一双陌生的休闲鞋，微微一愣。
　　脚步声袭来，伴随着鞋底与地板的摩擦声，声音稳重，不疾不徐。
　　他抬眸正好看见从客厅里走出来的李麟，愣住，“你怎么回来了？”
　　李麟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说了句，“明天中秋。”
　　李麟考上的大学就在邻省，回来一趟也方便快捷，中秋刚好有三天假期，于是他便回来。
　　“我竟然忘记明天是中秋。”他哭笑不得，每天埋在撂高的书堆里刷题，忙得不知道明天就是中秋。
　　招呼打完，李麟转身进入客厅。
　　“你等等我。”他紧跟进入客厅。
　　李麟坐在沙发上，侧脸冷峻，几个月不见，一如既往的吸引人目光。用遥控器随意调到一个体育类的频道。
　　似乎他对体育运动十分感兴趣，神情虽然冷傲，眼底罕见温和。
　　他往厨房偷偷官网一样，王蕊正为大二子回来十分高兴，在厨房跃跃欲试，大战一番身手。
　　李默泽缓缓松口气，小心在李麟身旁坐下。
　　李麟眉间一皱，没说话。
　　“哥，梦然姐她出事了。”李默泽低声说，“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声音不疾不徐
　　李默泽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说：“你别太伤心了。”
　　“你放心吧，我没事。”声音醇厚磁性，夹杂冷静的意味，极具倾略性的五官，非常具有说服力。
　　李默泽低头，虽然他这个哥哥为人自负自私，嘴上刻薄，骨子里不可一世，却和黄梦然在一起整整三年。说是感情不深，他一点都不相信。
　　他还想说些什么，显然李麟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无奈，他只好换了个话题，假装跟他扯上几句，随即回到自己房间。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人，萧睿。
　　一年前，自从他跟萧睿说他和学长梁晖霖在一起之后，一向温柔体贴的萧睿反对就算了，没想到整整过去一脸，他都不接他的电话，也不见他。
　　李默泽焦虑无比，差点连夜赶回去，好在理智还存在，等到周六才买票回去。没想到等他爬上山之后，去却没看见站在山顶熟悉的人。
　　没见着人，李默泽心里慌乱失常，无法安心，不回去，就靠在萧睿的门前睡了一个晚上，夜里静悄悄的，他梦见他们小时候种植樱桃树的场景。
　　那时候无忧无虑，只要身旁有萧睿陪在身边，他心里就异常满足。
　　人渐渐长大，不再仅仅满足拥有友情，开始奢求爱情的到来。
　　“喂”熟悉的清冷嗓音差点没使李默泽落下泪，他调整情绪，“你终于舍得跟我打电话。”
　　萧睿沉默
　　他眼神迟疑，垂下眼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赞同我恋爱。”微微停顿，又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梁晖霖。”
　　萧睿依旧没说话
　　“如果是担心我学习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让成绩下滑。”李默泽默默的说，声音里没有一点底气。
　　对面的人轻叹一声，然后他听见对面的人说，“我不恨你。”
　　李默泽迷惑，怎么他不太明白。
　　萧睿淡淡的说，“我需要时间，还有最好别跟我联系。”
　　李默泽连忙把疑惑抛之脑后，点头，“好，我不烦你。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他低头，恋人给他的生命带来快乐和阳光，但萧睿却是撑起他整个过去的人。
　　挂断电话，萧睿盯着手机良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终究还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他怎么舍得那人每天为他的事担心，也控制不住自己去给他拨电话。


第14章　寝室
　　“阿麟，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王蕊心疼地给自己的大儿子夹菜，她特别为李麟做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李麟的碗里的菜被堆的很高，她仍不放弃又将毒手伸向蔬菜。荤素搭配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父亲龟缩在一旁，不吭声委屈，其实他也很喜欢吃排骨。
　　李默泽安静地待在一旁，如果碰见他感兴趣的话题，会将目光投过去之外，其余时间他静静地在饭桌上充当一个透明人。
　　李麟眉间紧锁，实在受不了妈的一腔热情，又不好说话太过。
　　看见碗里堆得山高几乎看不见米饭，他忍不可忍，“妈，够了。太多碗里装不下。”
　　王蕊悻悻收回手，脸上愤慨，想起怼自己的是心爱的大儿子，又将嘴里的话咽下去。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规规矩矩吃饭的李默泽，便开口，“默泽，月考考了多少？”
　　李默泽回答一个中规中矩的分数，便噤声不言。
　　没人理会她，她撇撇嘴，看见身旁同样不说话的丈夫，又将话题带上去。
　　父亲不可能不理会她，这么些年他也摸清她的脾性，说了几句后，王蕊脸色没刚才难看。
　　一家人安静享受晚餐
　　十分钟后，李默泽放下碗筷，“我吃好了”。语毕，在厨房洗了个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默泽专心跟自己的饭菜做斗争，全然不管身旁王蕊喋喋不休‘邻居那谁谁谁家里今年赚大钱买了两套房子’，又将炮火口对准丈夫，‘抱怨丈夫没本事。’
　　父亲畏畏缩缩，没说话。愧疚自己没本事不能赚大钱。
　　多年，李默泽早就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调侃自己，如果自己想，可以五分钟内睡着。
　　李默泽看见换了身行头，在玄关换鞋的李麟，微微诧异，坐了半天的车回到家，晚上不好好休息还出去玩？
　　一旁的王蕊连忙问：“阿麟，出去玩吗？”
　　“嗯，毕业了难得见一面。这次大家刚好有空，约好聚一次。”李麟淡淡的说。
　　‘啪’门被关上
　　李默泽加快扒饭的速度，丢下碗筷，“我也吃好了。”加快步伐往房间走。
　　王蕊在后面嚷嚷“怎么一个个吃饭像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父亲在一旁赶忙安慰她
　　李默泽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外套，赶忙套在身上，拿好钱包和手机。确定自己没什么忘拿的。
　　王蕊正跟丈夫抱怨今天排骨涨价，同样的价钱，以往她能多买几块。却正好看明显要出门的李默泽，不满的说：“这么晚了，你也要出去？”
　　“嗯，一会儿就回来。”李默泽低声说。
　　王蕊其实不大管他，因此出门很顺利。
　　李默泽一路从小区飞奔进大街，打量四周，搜寻李麟的身影。
　　街灯昏黄，来往的行人不绝，门店和小摊店开着，稀稀零零有顾客光顾。人并不是很多，李麟外貌气质出众，身材挺拔，在人群里容易辨识。
　　他一眼便望见脊背挺拔的李麟。挥手招来出租车，钻入车内，“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师傅看了看前面那辆车，哈哈一笑，“你们是在拍电视剧吗？”
　　李默泽尴尬没说话。
　　车经过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