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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此山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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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安慰了张宇泽几句就各自散了,张云远拍了拍张宇泽的肩膀,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说:“没事的小泽,先跟叔一起到叔家里去。”
  大家都以为闻燕燕问题不大,谁知医生却建议闻燕燕转到市里的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有些病情他们这里水平有限查不出来,就算是县城也不一定能有结果,直接去市里会更加稳妥。民警只负责把人送到医院,和案子无关的事情也不该是他们决定的。张槐回家拿了点东西,顺便把江河的门钥匙还给他,然后就带着闻燕燕去了市里。
  辗转了三天,张槐才带闻燕燕回到村里。
  这时候也不能单单说张大明一个人命苦了,闻燕燕刚刚失去了丈夫,紧接着就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二十多年前闻燕燕失明不是因为这个,而现在她脑子里刚发现的肿瘤已经是晚期并开始扩散了。这样的遭遇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闻燕燕的娘家人听闻女婿发生意外之后已经赶过来照顾张宇泽了,张宇泽自从他妈昏厥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他姥姥舅舅都非常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闻燕燕回家之后,一整天家里的哭声都没断过,走过路过张大明家门口的人,无论是谁都会重重地叹息一声。
  江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了院子旁边那棵大槐树上的麻雀议论,麻雀不关心谁家有什么不幸的遭遇,只是对这几天再也没有新鲜的绿豆糕吃感到遗憾。去买菜的时候听到卖菜的大婶跟妯娌的谈话,这才知道村里死了人。
  而闻燕燕的哥哥见天地就跑镇上问那件案子的调查结果,乡村路上没有监控,大晚上又没几个人在外面晃荡,警察毫无头绪就又到村里来了解情况,然后就问到了江河这里。因为全村上下几百口人,除了学校里长期任教或者短期支教的老师,江河是唯一一个最近才来村子的外来人口。
  “你是什么时候来南星村的?到南星村做什么?农历八月十五晚上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完全无关的,但被列为怀疑对象用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对待,江河心里很难受。他告诉了警察自己来南星村的前因后果,又讲自己中秋节当天一直都跟张槐在一起,警察又追问了具体的时间做了哪些事,他也一一回答地清清楚楚。
  在送警察出门的时候,江河清楚地看到二傻子抬起后腿快速对着警车的车轮子撒了泡尿。不过这不算什么,警察也没在意,出了村口还没走到大路上,车又忽然抛锚了,折腾了好半天,等他们真走了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
  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起夜路鬼的故事,说是挖地动土惊动了地下的鬼魂,鬼魂必须索命才能平息怨气,之前撞到搅拌机死的人以及张大明都是被鬼给害了命。
  相信科学的人自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也不乏对此深信不疑的人。
  警车在那条路上出了故障之后又被传得神乎其神,死去的两个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必然有莫大的冤屈,魂魄肯定会盘桓在那里不散,会再继续害人,让警车出故障就是征兆。
  大人们警告小孩不许再去新路上乱跑,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江河也是农村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些传说的威力,一直到毕业之后一个人生活了两年,他才坚信一个人的房子是不可能再多出另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江河的信仰又有点崩塌的趋势,毕竟他一个普通人都能听懂动物的讲话,并且他的邻居还是两只妖怪,动物都能成精,那人死后变成鬼魂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吧……
  听说那两人死的位置也差不多呢……
  “喂!”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江河差点把怀里的速写本给扔了。
  一旁的二傻子汪汪乱叫:“次哒次哒次哒!”
  一家子里有一个反应迟钝的已经够了,没想到另外一个本应该看门的却轻易被食物收买了。来人居然是张云德,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而院子里的张槐正在关门。
  张云德买了超级多江河爱吃的零食,看到江河惊吓得眼珠子都瞪圆了,顿时哈哈大笑:“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河后背都出了冷汗,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好笑,拽着二傻子的尾巴把它拖离了那一大袋吃的,二傻子嗷嗷叫得像有人要杀狗一样。张云德便剥了一根火腿肠给二傻子,用脚给它推到了门外。
  “你怎么回来了?”江河问着话,看到门口的男人蹲下身揉了揉二傻子的脑袋,二傻子舒服得直哼哼,然后火腿肠就被张槐抢走了。二傻子追着张槐去了厨房,一开始还听到它极不开心的抱怨,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你傻了,这不是要国庆节了吗,我和小萱打算出省旅游,提前请了假错开高峰期,顺便先带小萱回家给爸妈看看。”
  “你好,我叫叶萱灵,是德德的女朋友,听德德说你是学画画的,可以给我画张像吗?”
  “我画的不好啦……”
  “好看!墙上的都是你画的吗?太可爱了!”
  叶萱灵是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年纪和他们相仿,但是看起来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女。她丢下自己的男朋友跑去看墙上挂的画,并且发出由衷的赞叹:“真羡慕会画画的人,能把感受到的美全部用画面表现出来。”
  在女朋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张云德坐到江河身边,问他:“这一个月还习惯吧?”
  江河点头说还行,然后问张云德:“你们回来时走的哪条路啊?”
  张云德说:“就那条新路啊,回来时看到很多人都在路上围着,听说是张大明死了,今天是他的头七,他家人在那给他做法事,想让他安心投胎别回来做坏事。”
  “啊?”
  “你还不知道吗?我大老远都听到张大明的老婆在哭,一路上都是黄纸,可渗人了。”
  江河心里发毛,后背依旧凉凉的。
  “你在害怕?没有什么可怕的,马克思告诉我们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客观世界在人脑中的反映,什么鬼啊神啊都是人在脑子里瞎想出来的。不过,张大明的死确实很奇怪,没见他跟谁结仇,杀了他会有什么好处啊?”
  “一般而言,杀人有这几种动机,情感纠葛杀人,打击报复杀人,单纯为了发泄、无目的、无差别的杀人,还有就是激情杀人。另外有一种比较难界定的说法,就是自杀也算是杀人,但是动机就不好说了。你们村的那个张大明家里有钱吗?有没有情妇什么的?”
  叶萱灵看完了画,听到男朋友的问题,忍不住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
  她前面说的还算有道理,后面的话就有点阴暗了,张云德撇嘴不敢苟同:“张大明不是那种人,他也没时间去找情妇。”
  叶萱灵冷冷一笑:“男人的劣根性又不是表面现象。”
  “小萱,我不会的……”
  “乖,听话。”
  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无数粉红泡泡,江河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直视好朋友那一张正直无比的脸。
  “其实说来也有点传闻,张大明小时候身体就不好,结婚十多年都没孩子,大家都说他不行,然后还说张宇泽是他弟弟……”
  “小八叔,六叔在门外叫你们回去吃饭。”张槐忽然出现打断了张云德的话,然后便听到门外一个男声在不断喊张云德的名字。
  “江小河,你也跟我回去吃饭吧。”张云德说着就要拉江河起来,未来老婆第一次到自己家,肯定要热闹一点才是。他这边人逢喜事精神爽,江河便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出门的时候见张槐把一簸箕的狗毛装进垃圾袋里,江河惊讶极了:“怎么掉这么多毛?!”
  张槐面无表情地说:“是啊,所以以后别再给它吃那些东西了。”
  江河和张云德面面相觑。


第8章 萌芽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每家有新媳妇第一次进门都会请村里没有结婚的青年男女去家里陪酒,张槐既是张云德某种意义上的亲戚,又是单身的男青年,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也出现在酒席上。
  长得好的人生来就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随便往那一坐,便有娇羞可人的妹子往他那瞟,赶上国庆长假,在县里镇上的年轻姑娘也回来了七七八八,文静的秀气的豪迈奔放的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
  江河跟张槐隔着大半张桌子,看他被旁边的女孩拉着挡酒,心里失落极了。期间还有人想撮合张槐和那个女孩子,张槐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我送你回去。”酒席一散,江河准备回家,张槐拉开椅子跟了过来。
  “这么近的路,我又不是女孩子,不用送我。”嫌他浑身都是酒气,江河推了他一把,自己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扭头就走。
  人就不能做坏事,乱发脾气也算,江河出门刚走了两步,路边窜过来的黑猫就吓了他一跳。黑猫嘴里叼着血肉模糊的一团,野性十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闪身跳上了院墙。
  “怎么了?”张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吓得江河又一哆嗦。江河没有问他为什么还是出来了,只是皱着眉问:“它嘴巴里的东西是什么?”
  张槐回答:“是老鼠吧。”
  隔天,派出所把张大明的尸体送回来了,镇上没有殡仪馆,医院的冷冻室毕竟也不是派出所专用的停尸间。像这种案子,几十年也没在这种小乡镇发生一回,派出所民警根本没有办案经验,又因为闻燕燕的哥哥一直去派出所蹲点闹事,所长无奈找到张云远,让他们村出点钱先安抚一下死者家属。
  然而,这样一来村里有其他人不乐意了,既不是自己杀的人,又不是自己提议修的路,出了事凭什么责任要分担到自己头上?
  张云远一家人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尤其是张槐,明里暗里被人说得体无完肤,最后还是张槐的爷爷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们说,人在做天在看,张槐这几年为村里做了多少事?当年建学校的时候你们也都知道的,是你们说孩子在上岩村老是受欺负,孩子多老师也管不过来,好多孩子都耽误了,张槐跑了几十遍才把学校的事情定下来,新来的老师教不好孩子被你们说得不想干要走,还是张槐把人给劝回来了,不然你们的娃哪里有现在的好老师。过去的人思想不开化,很多事情都往消极的方向想,教育就是想从根本上改变过去的愚昧想法,站的起点高了,以后就能看得更远,才能有更好的命运。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论是建学校还是修桥修水渠,你们说张槐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为大家考虑?出了这种状况,不是谁希望的,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给自己积点口德,也给这孩子留点好吧。”
  鞋穿在自己脚上,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但是流血了别人会看到啊,自己的孙子哪里能舍得他受委屈。
  这边暂时安抚下来了,村委会拿出了一万块钱给闻燕燕,张云远自己又贴了五千,只是这对于失去了主要劳动力的家庭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身患癌症的瞎子和一个未成的少年,往后的生活依旧是可以想象的艰难。
  接下来就开始考虑下葬的事,案子虽然没破,可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农村人讲究入土为安。
  张大明的儿子年纪还小,几个舅舅又对丧葬那些东西完全不在行,所以从设灵堂订棺木再到选墓址都是张云远跟村里的几个老人一起帮忙完成的。
  然而下葬的日期定下来了,找遍村里上下却凑不齐八个扶灵的青壮年男子,好多人比较忌讳枉死的人,害怕沾染到邪气,最后是张云远许诺给他们双倍的酬劳,才有七个人答应。
  原本打算实在找不到人自己咬咬牙上的,张槐站了出来:“后天我跟着去吧。”
  起灵的那天早上,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众人刚把棺材抬出门外,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忽然响起来:“哥啊,我可怜的大哥!你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一个人影迅速跑到棺材前,扶着棺材放声大哭。
  “哥啊,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到底是哪个混蛋害了你的命啊……哥哥啊,我的亲哥哥……”
  见过农村出葬队伍的大概是知道的,抬棺说是八个人抬,但并不止八个人,首先棺材要固定在一个架子上,抬棺过程中棺材不能挨地,因为棺材加上人已经很重了,为了结实,那个木架也用的松木,极其沉重,所以除了八个主要的抬棺人,死者的亲属还会在一边搭手。
  那个人跑过来时棺材前面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被推开的时候本能就往后退,一下又把身后的人撞歪了,人群东倒西歪,棺架也在一片混乱中掉到地上。
  “张二柏?”主持葬礼的老人眯着眼睛瞪了半晌,终于叫出一个人名。然而现场已经乱了套,又是此起彼伏的哭声又是人群跌倒的惊叫声,等人群彻底安静下来,毛毛细雨已经转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大雨。
  张二柏是张大明的那个十多年没联系的弟弟,他十几年没有回村子,此时却不是衣锦还乡。他其实一直在周边的村子里居无定所游手好闲,十几年前因为调戏自己的嫂子被他们的父亲打了一顿,还被赶出家门。
  小乡村里从来没有什么秘密,东家长西家短总会有人走露风声,然后各种流言蜚语在村里蔓延。村里有一个流传甚广的版本,说张宇泽其实就是张二柏的儿子,因为当年张二柏也喜欢闻燕燕,可是爹妈偏心把聘礼钱都给了哥哥。
  如今张大明忽然死了,张二柏听到消息之后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还有点想去买几挂鞭炮庆祝,他可是如今都记着父亲为了大哥打他的那股子狠劲,腿都快被打瘸了。他特意挑在张大明下葬的那天回来,就是来看张大明的笑话。
  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下来,张云远跟几个老人和闻燕燕的家人商量之后,决定明天一早再下葬。张二柏听了之后拒绝道:“不行,杀了我大哥的凶手还没找到,不能下葬!你们能安心,我大哥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张二柏以前就好吃懒做没能继承自己家做豆腐的事业,被赶出家门后又在村里乡间游荡了十几年,早就跟那些无赖泼皮一个德行,不论闲逛到哪里都能跟当地的地头蛇混在一起,他跟死去的又瘦又矮还脑子时常不灵光的哥哥不一样,从小就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神情狰狞,两眼冒凶光,一张口唾沫星子能喷人一脸。
  老人们不敢跟他多说话,叹气着走了。张云远跟他讲了大半天的道理,他就是死不松口。闻燕燕一个女人家说的话无足轻重,娘家人更是吃软不吃硬都不敢吭气了。
  和张槐一起回家之后,张云远无奈地对他说:“下午你再去镇上一趟,问一问进展吧。”
  “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我们也迫切地想把这个案子破了,昨天刚刚登记完附近几个村的流动人口,接下来会再从有犯罪案底的人入手。对了,尸体还没下葬吧,县里很重视这件案子,所以会向上级请示,大概会派专案组来调查,很可能会解剖尸体,你回去先做做家属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先不要下葬。”
  一场闹剧之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张槐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从镇上派出所回去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雨,他走在路上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到江河撑着伞往他这里跑。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打伞啊。”江河跑得气喘吁吁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一边把伞举高遮到张槐头顶,可是张槐太高了,他自己倒是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
  张槐顺势接过伞,又低头伸长手臂将江河揽到怀里,一边走一边问他:“你去买药了?”
  江河脸有点红,声音也哑哑的:“嗓子不舒服,好像是扁桃体发炎了。”
  张槐又问:“没有发烧吧?”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张槐身上的湿衣服把江河的衣服也浸湿了,隔着两层湿漉漉的衣服,他的体温渐渐也传递到江河身上,江河觉得自己忽然好像正在开始发烧。
  雨下得又急又大,到了晚上也没见减弱的趋势。江河在张槐家吃了晚饭要冒雨回去,被张爷爷拦住了,说晚上路不好走,硬要他留下来在家里过夜。
  张云远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着眉说:“又不是走不了,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不行的话让张槐送他回去。”
  张爷爷胡子一吹眼珠子一瞪,便说:“你的心就是石头做的,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孩子,张槐那孩子也是太乖了,从来不抱怨。我刚才看他走路姿势不对,一问才知道他今天早上抬棺材被人踩了脚,我叫他脱了鞋给我看,那孩子倔着呢,不给我看,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江河虽然不能逐字听清别人说的每一句话,但是能知道张槐似乎受伤了,他自己平时比较迟钝,所以也没发现张槐的异常。
  看到张云远还想说什么,江河便摆手道:“不麻烦了,我自己能回去的。”
  这时候张槐拿着个手电筒回来了:“雨下这么大,你回去做什么?今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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