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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一幅画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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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男主是一幅画像
作者:鸽苏拉
文案
有一天,一个魔鬼被困在了画像里……
男主是反派,请静静地看他作死
第一章阅读不适应的建议从第六章看起【水汪汪地望着你
封面由碧水一位叫肉肉子的萌娘帮我做的233
最后 本文攻向
内容标签:奇幻魔幻 恐怖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画像 ┃ 配角:画家,将军,陛下 ┃ 其它:小婊砸攻
☆、01 画家的自画像
波恩坐在半身镜前,面对着镜子里那个失意的年轻画家。那张脸上有着过度焦虑带来的疲倦,以及长期贫困所造成的压抑。
洗漱台上放着一把裁纸刀,摆上画架的盥洗室显得十分逼仄。死亡会改写人的容貌,尸斑、皮肤失去弹性、肌肤冰冷、自溶……只有画作能令一个人不朽。
波恩用调色刀刮薄颜料,对自画像作了最后的调整。他将这幅画嵌入廉价的画框,摆在内室的床上。画上的青年有一种平静的疲惫,麻木的双眼已经不具备任何痛苦亦或快乐的象征。
波恩用裁纸刀割开手腕,在冰冷而肮脏的地上平躺下来。在他周围满是卖不出去的画作——看起来更像是木匠而非画家的作品。
他闭上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刻是凌晨,更夫寂寥地从窗外走过,微光将空间映出幽蓝。手腕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流淌下来的血液污淖了地板。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禁不住扶住了床沿。他的视线微微抬起的时候,便恰好落在那副画像上。
刹那间一阵古怪的战栗感麻痹了他的心脏……他看到了什么?画家瞪大眼睛,而后又燃起仅剩寸余的蜡烛。
火焰飘动的光照在床上,将画像完整的呈现出来——依然是些微凌乱的头发,依然是带点黑眼圈的疲惫眼睛……然而完全不同了,这是与他如此不同的同一张脸啊!
那份失意与苦闷,被一种唯美的忧郁感所替代。其中构建的场景——粗糙的茶几,有缺角的茶具——所渗透出的生活的窘迫感被一种漫不经心的优美所替代。他修长的手指勾着瓷杯柄,手肘虚靠在桌面,仿佛正在享受下午茶的乡绅,因为并不等待谁而显得有孤独。
这样一幅画也并不是多么奇特,只有恩波知道它有多么特别——在他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时刻,这幅画像发生了改变!画中的人依然是他的脸,依然是那个姿态,然而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拥有这样一副作品,似乎并不能缓解恩波的贫困。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件离奇的事,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只是一副手法颇为老练的作品,也许能卖出一笔好价格,但远远称不上是杰作。但是它点燃了恩波心中的一簇火苗——看看镜子里的年轻人,苍白、无力的面孔,麻木而平淡的神情,看起来只是一个土头土脑毫无魅力的底层人士,长期的失败甚至磨灭了他眉目中特属于年轻人的朝气。然而分明是同一张面孔,为什么只是姿态线条变得更加流畅,眉目间的神态轻微的改变就能透露出一种隐含危险的魅力?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可爱的一张脸。
恩波有些虚弱的收拾了房间,晨曦的光出来了,这间房间却依然很暗淡——这种廉价的居室几乎常年照不到阳光。他将自画像搬到窗边,将经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都洗劫一空。以往的时候,尽管精力充沛、无所事事,他也会先选择烦恼自己的前途而不是动手去打扫,而在他流了一滩血,很可能会昏倒的情况下,他却好像上了发条的怀表,怎么也停不下双手了。
等打扫完房间,晨光已经完全将自画像笼罩。
恩波准备将画像搬回来,但是他惊讶地站在了离画像两英尺远的地方——依然是那个姿态,依然是那张脸,但是画像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样慵懒的神情……该如何描述呢?仿佛他正在惬意地享受阳光。一种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的表情,从他的眼角流露出来。恩波觉得自己的血液微微发烫,他再一次感到了这种神秘的冲击。
这一刻,那个为了贫穷而选择自杀的他显得遥不可及,他感到了他的生命起了极大的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希冀起那个画框中的男人回眸看向他……但是很遗憾,那只是一副画像罢了。也许某种神秘的力量让它拥有了超越科学的变化,但触摸他所能感到的依然是颜料而非皮肤的质地。
让画像产生变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有一瞬间恩波不可置信地观察起自己的手来,他想起东方传说中的画家因为神的眷顾而拥有了使所画的一切都具有生命力的能力,莫非是死亡给予了他特殊的绘画能力?这让他兴奋的跃跃欲试,可是当他重新拿起画笔,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但是他并不感到气馁,反而极为耐心地考虑起日常琐事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和大多数人不同,他拥有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而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越是危险,便越有价值。
☆、02 画家的自画像
恩波走在漆黑的夜中,脚下的土地十分柔软,偶尔有砾石硌脚,提醒他不是行走于虚空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漆黑,夜空中繁星的光芒如同空洞无神的眼睛,其光线似乎永远也无法到达地面。他听见了像是钢铁般虬曲的树枝在摇晃,而像是黑色铁片的树叶则发出了坚硬的响声。当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在黑暗中看到了轮廓更深的黑暗。
后来他来到了一座无名的坟墓,受到一种特殊的热情的感召,他用双手挖开了其上的泥土。
那些泥土柔软的触感就像是白云,而挖开坟土似乎并不比挖开白云更为艰难。当他掀开黑黢黢的棺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他会如此清楚地看清棺木中躺着的人——甚至能看清他眉端略微弯曲的一根根眉毛。
恩波无法用想象将自己的死亡勾勒成美丽的意象,扭曲的面孔,浮肿的尸体,房东的叫骂……他甚至对死后的时间也同样感到恐惧。当灵魂得到解脱,身体便像个可怜的孤儿被遗弃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遭受现实无情的鞭笞。
但是这个在漆黑的星辰之夜,寂静地躺在棺木中的“恩波”,美好得像是一支带着夜露的玫瑰。他双手叠放在腹前,神情安静到甜美。
……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会这般大不相同?
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张脸,感到了一种想象中的尸体的冰冷。他的胳膊一阵哆嗦,心脏却产生了被电流击穿的错觉。冰冷的、细腻的皮肤。他想看看这具身体与自己到底有何不同,他解开“尸体”的衣物,看到了与他同样瘦弱的胸膛。那些在他身上显得如此羸弱的肌肉,因为“尸体”的姿态而产生了一种无比脆弱的美。
……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就像弗洛伊德认为的那样,这是他将力比多投射于自身的结果吗?
可是当他照着镜子的时候,他常常为面容中的怯弱和身体的枯瘦而感到羞耻,并没有此刻这般目眩神迷的惊叹。这冰凉的肌肤与他的亦是如此不同,这具身体就仿佛处于即将毁灭的那一刻,因而他蕴含的一切脆弱,都有一种极端激动人心的美丽。
尸体、极端的黑暗、棺木……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副绝佳的画像。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整个宇宙都颠倒了,星辰旋转到了地下。他莫名地被触动,当他想要去亲吻那个冰冷的自己的时候,却突然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挂在墙上的画像依然保持着准备品尝下午茶的姿态,唇线和原本忧郁的平展的弧度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是恩波感觉到了一丝矜持的微笑。
那是一种好像是恶作剧得逞却要表现得满不在乎,又好像是漫不经心的得意笑容。
*
他已经受到了伟大的启发,一副绝妙的惊世之作就酝酿在他的脑海中。
然而可悲的是,他并没有使它诞生的能力——一个拙劣的三流画手,就好像一个文辞捉襟见肘的三流写手,再怎么动人的故事被他用流水账的方式叙述开来,也只会让人感到枯燥乏味。
可是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能成为天才,在绘画界中,能像毕加索那样用十年时间成为大师级画家的已属天才。而这个可悲的贫穷的年轻人,他只不过是连模特也请不起的贫穷画家而已。
当然也可以试着去画一些底层人物,他们对于一些画家来说也许是绝佳的模特,但是显然作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患者,恩波无法从这些人身上听到缪斯的呼唤。
恩波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这个时候一队因为悲哀而肃穆的男人抬着棺木走过,女人们穿着黑色正服跟在后面,她们的胸口别着白色的百合。恩波瞟到死者的遗像——那时一张年轻可爱的脸蛋,恩波略有印象,似乎是出身于某个中产阶级的女孩。但是令他感到战栗的并不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生命的消失,而是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一个古怪的念头。
正是这个念头让他在月圆的漆黑的夜晚,躲过林口的守墓人,提着铁锹,站在公墓的一处。他不敢点亮提灯,但是在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死死地将地形以及棺木埋葬的位置记住。他撬开了棺木,里面的尸体尚且新鲜,仿佛还残存着生命的迹象。
时不时遮蔽月光的乌云,使得大地上的一切都如此晦涩不清。被精心装扮的女孩就这样安静地躺在棺木中,她那朦胧在月中的脸比记忆中的要更为美丽。她看上去好极了,正符合了他对美的想象,而夜晚的深沉中和了死亡的残酷阴影。
他仔细地审视着女孩的样貌、姿态与色彩,想象着该用何种颜料调和出她皮肤的颜色……然而在这样幽暗的深夜,那些本该清晰的线条都似乎隐藏了起来。为了更好地了解眼前的模特,画家伸出手去触摸……
他仔细地摸过女孩隐蔽在阴影中的每一寸肌肤,手下失去弹性的肌肤如此冰冷,似乎带着阴间刺骨的寒冷,当一阵晚风吹过头顶的时候,恩波情不自禁地一阵战栗。一种恐惧感盘旋在他的头顶……并非是由尸体的冰冷与寂静的墓地所引起,而是蓦然出现在心中的炙热让他心生畏惧。
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欣赏那个女孩,因为他的脑海中无时不刻地在浮现出梦境中那个宛如尸体的“自己”。梦中那种虚幻的触摸似乎透过身下冰冷的尸体传达到了他的手心……这是一种多么疯狂的折磨人的体验。
*
在尸体腐烂之前,恩波与“女模特”一起度过了几个难忘的夜晚。
这一晚他回到简陋的家中,略有些失神地看着墙壁上的画像。他的视线漠然地投射向斜远方,嘴角挂着一丝冷漠又神秘的微笑。他在想什么?恩波有些出神,他的手指触摸到画中人的脸,那是画布被颜料涂抹后的质感。
不管再怎么像一个人,也不过是画像罢了。尽管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恩波还是抑制不住凝视着画中的男人。这真的是太令人痛苦了,每当他抚摸着尸体冰冷的肌肤,都仿佛在抚摸他那毫无生机的爱意。他的手指划过男人秀气的下颚,他展现出漂亮线条的颈部,他解开一个扣子的衬衫里露出的锁骨……
依然是涂抹了颜料的画布质感,然而想象与渴望让年轻的肉体起了反应……
回过神的恩波惊恐地退后,几乎是逃命般仓促地躲进了盥洗室。他用冰冷的水将自己浇透,这才将湿衣服剥下来。他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青年,感到自己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试着去想自己的艺术,那逐渐滂沱,就要涌出他的灵魂的灵感。他已经勾勒好了这幅画的轮廓,尽管生涩的笔触让他没有太多信心,但是随着他对人体的进一步了解,他已经感到了缪斯的临近。
他擦拭掉身上冰冷的水珠,因为是独身一人,所以毫不在意地光着身体走出了盥洗室。他本来打算**地上床,睡上一觉。但是在他准备弯腰灭掉汽灯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墙壁上的画像。
男人斜睨的视线并不曾投注在他身上,而仿佛是在看向画中的某处,但是他感到了一种若有似无的注视,就仿佛他在用余光扫视着他一边。画像中的男人原先那抹冷漠而神秘的微笑,被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所取代。
那是一种非常优雅的玩味笑容,令画家在一瞬间涨红了脸。
他赶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套起裤子来。
☆、03 画家的自画像
车子从索菲亚街开过去的时候,女孩从车窗里往外一瞥。她的手指掀开蔷薇色的车帘,神情中有一种天真且无意识的好奇。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黑白色,唯有她脸蛋的粉色绽放。
那是大法官索米斯的女儿奥菲利亚,这个天真而浪漫的女儿和她那个以残酷和腐败出名的父亲截然不同。她失踪于带着女仆逃出金丝笼一样的城堡,去追逐山野间的蝴蝶之后。
现在这个女孩安静地躺在这间十分简陋的居室里,洁白的洋裙像是初放的百合。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宁静甜美如含羞草。这是最好的美的意象,坟墓这样的构图太过于阴暗,唯有这样甜蜜无忧的面容可以驱散其中的阴暗堕落,为这哥特式的画作中注入罗曼蒂克的芬芳。
为了避免大幅动作惊醒被迷晕的女孩,画家用剪刀剪碎了她的衣裙。精致而轻柔的布料像是破碎的蝶翼掉落在地上。最后一点阳光从画像的画框角落退下,窗帘被拉上了,画架被调整好角度。从画架上卸下来的自画像被靠在高背椅上。
在灯光以及未曾完全退去的黄昏映照在白色窗帘上的微光中,女孩的皮肤如白玉般美轮美奂。
这感觉好极了,被缪斯眷顾的感觉。当笔下的轮廓逐渐清晰,当抹在画布上的颜料呈现出它所能展现的质地……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她乌木般的黑色卷发散落开来,微微开启的红唇像是绽放的玫瑰,双。乳带着少女的年轻活力……
明明是越是注目越是美丽的“模特”,画家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感到了另一道视线的存在……是画像。尽管画中男人的眼球并不能转动,他还是能感觉到男人一瞬不移的注目。他的眉毛似乎有略微地上扬,显露出一种克制的惊讶。而在蜷曲的刘海下的深邃眼睛,就像是怒放的紫罗兰一般灼灼不可逼视。
僵硬不变的线条阻碍了他情绪的表达,但是画家还是从中感到了一种热情。他的自画像正在对那位“女模特”产生兴趣。一种古怪的想象力击中了他……如果他画下了眼前的女孩,她会不会和他在画中相遇?
这个想象极其恶心,甚至立刻让他产生了轻微的腹痛感。
……
当他把削尖的铅笔扎入女孩的大动脉中时,他感到好多了。
那个女孩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想要叫唤,可是鲜血淹没了她的咽喉,流进了她的肺部。她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向这个世界,最终安静地躺了回去。
好了,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伟大的灵感出现在画布上了。
而且即使女孩出现在画中的世界,也只是一具安静的尸体而已。为了将死亡的意象变得唯美,画家将每一滴鲜血都绘成了玫瑰。当他兴奋地落下最后一笔,他突然打了个寒噤。
他扑到微凉的尸体旁,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捂住那似乎还带有温度的血液。
他茫然看着手中的濡湿,然后惊惧地望向自画像——画中的男人在审慎地注视着他,是带些高傲的狐疑表情。哎,他只是画像罢了,自从他被画出来到现在,从来没有出过这个房间,他根本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谋杀。
画家的心中莫名的柔软起来,他突然确切地感到——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画中男人的脸,冷不丁在上面留下了血迹。
该死——
在画家忙不迭想要擦拭掉血痕的时候,那些血污像是红色的细长爬虫,钻入了画布中。
血液被画像吸收了。
画家似乎不敢置信,不过画像确实能够吸食血液。它甚至将女孩所有的血液都吸光了……当尸体的水分完全被抽干,只是轻轻的一阵空气震荡,便让蜡像一样的尸身化成了齑粉。
*
与一副惊世骇俗的杰作同时沸沸扬扬的是大法官的独女奥菲利亚的失踪。
本该恐怖抑或充满悲剧色彩的死亡竟然被描绘得如此纯洁美丽,简直令人神往,这幅绘画被认为是开启了新古典主义的先河。《死亡的少女》的展出,获得了空前的胜利,比起来画展中其他优秀画家的作品只是成了陪衬。
恩波并不担心画中的少女会被认出是奥菲利亚,因为从脖颈上开出的玫瑰花遮蔽了少女几乎1/3的面庞,而少女的脸庞结合了恩波的幻想,并非是真实的奥菲利亚的脸。
然而他并不知道当大法官索米斯站在这幅画像面前的那一刻所感到的惊惧与愤怒!
是的,那并不是他女儿的脸,但是他从那具裸。露的女体中认出了她女儿的痕迹!那的的确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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