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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不要和尚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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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夭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只好捏了捏敕若的手,都来不及再亲一口,就被长罗扯着往后走。
“长罗休要逃!”云层之上天将吼声震动。
“诸神不仁,我亦不义,”长罗边跑边回道,“关了我那么久你们还不满,这次你们就别想了!”
长罗拉住花子夭的手,“站稳了!”
花子夭连忙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地藏靠近敕若,和尚软软晕倒在地的情景。
“敕若!”
眼前景色便如曲折一般,花子夭突然感到身体受到大力挤压拉扯,疼痛间听到长罗的声音,“哎,我忘了你是个凡人了,忍着啊忍着啊!”
身体遭受着莫大的痛苦,第三次,花子夭憎恨自己的微不足道。
敕若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谛听低头,将人轻轻衔在口中,等待地藏的吩咐。
云上尊者见是地藏出面,不好再逼。
只是神界那边,领头的天将质问道:“地藏久不出地狱,今日竟出现在此,不知为何?”
地藏笑笑,“天家之事,与吾无关,只是这敕若尊者,吾不得不管。”
天将怒道:“这敕若不知好歹,释放归墟之力,造成天下大乱,岂能轻易放过?”
“既然天下大乱,那就去找到妄承归墟之力的树妖,”地藏拍拍谛听,示意可以离开了,“敕若之事,吾自会有罚。”
说罢,地藏便消失了,应是回到地狱,只是他将敕若一并带走,让前来捉拿敕若的神将们面带尴尬。
西天尊者见是地藏出面,也不好再追,便回西天复命。
神将们只好先挡下气势汹汹的第三道巨浪,一并回去复命。
……
花子夭睁开眼时,全身酸软,关节处痛得发麻。
他看了看四周的荒烟黄土,“常罗山?”
长罗似乎也累得不轻,“逃跑嘛,当然是跑回家最安全。”
说着,他掌心射出一道光,想当初敕若引鹤那般落入前方的荒山中。
这一次却不再是人被带进去,而是整座山像是脱下了一层薄膜般,缓缓露出了真容。
苍翠沉郁,山之巍峨,比之天高,绵延千里。
“看来那条蛇还是把山恢复成原样了。”长罗笑道。
两人正站着没动,一道黑光闪过花子夭的眼。
还未来得及反应,长罗已经被死死抱住。
长罗一愣,随即回抱来人,笑道:“想我啊?”
玄蛇没答话,死扣住长罗的手和通红的眼眶暴露了他的激动。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花子夭见他们还没有放开的意思,只好咳了两声,以示意差不多了。
长罗拍拍玄蛇,“放开吧,我回来了。”
玄蛇声音嘶哑,“我都以为我在做梦了。”
“没有,我回来了。”
两人情意绵绵地对视,花子夭实在受不了,开口打断,“行了!”
长罗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玄蛇,“说起来,为什么敕若会来归墟?”
玄蛇眼神躲闪。
“这说来可就话长!”引鹤突然出现,怀里抱着个夏鹤归,手里还牵着个小练。
小练一看见花子夭,便扑过去抱住,“坏人,爹爹呢?”
花子夭眼神一黯,勉强笑道:“爹爹他重遇故人,晚些回来。”
“引鹤?”长罗十分惊喜,没想到一醒来就能见到两个儿子。
引鹤“哼”了声,发现敕若没有回来,便知出了变故,矛头对向了玄蛇,他指着玄蛇向长罗告状,将其所作所为全部抖露出来。
长罗越听脸色越难看,玄蛇越听脸色越白。
“我不是把你治好了吗?”玄蛇待引鹤说完,才□□话反驳,“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
“什么事也没有了?”
长罗和花子夭同时吼出这句话。
花子夭冷声道:“敕若被地藏带走,不知会遭受什么,你怎么敢说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仅如此,”长罗补充道,“归墟之力被敕若不小心带进去的东西释放了,如今天下大乱,你怎么能说没有事?”
玄蛇皱眉,“啧,我都说了归墟之力的事,让他不要惹事了。”
气氛一时冷凝。
“啪!”
玄蛇被打得偏过了头,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颤抖着手的长罗。
长罗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将他们当作儿子看待?!”
玄蛇从未受过长罗如此对待,禁不住冷声道:“又不是你生的,我凭什么徒增麻烦?”
“啪!”
又挨了一记耳光。
长罗甩了甩发麻的手,怒极反笑,“你让敕若冒这么大风险去救我,却没有想过他的安危,你让我……”
他几乎说不下去,“你让我如何自处?玄蛇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原来我还从未看清过你。”
“我也不想看清了,”他拉过引鹤,“回常罗,想办法救敕若。”
引鹤突然见证一场爆发似的争吵,还未回过神,已经被牵着走了,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玄蛇站在原地未动,神色晦暗不明。
花子夭没有跟着走,而是站在原地。
小练被他抱着,虽有些奇怪,又有些伤心,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爹爹出事了。
他把头埋在花子夭怀里,一声不响地掉眼泪。
“想救敕若?”玄蛇静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丝毫情感,似乎不受方才争吵的影响,只是两边脸都有红红的指印,显得十分微妙。
“是地藏带走他的?”玄蛇问道。
花子夭点头。
玄蛇说道:“比我预想中要好些。”
花子夭不想问他预想中敕若的下场。
玄蛇兀自道:“现在你只需要到地藏那儿去要人就可以了。”
“怎么去?”
“脱离轮回,”玄蛇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引鹤分出了自己的一丝大化之灵出去。”
那个白玉簪?!
花子夭眯了眯眼,“怎么用?”
“轮回嘛,”玄蛇说道,“死了就入轮回了。”
花子夭转身就走。
身后玄蛇的声音很是不甘一般,“如果不是你要去挣这个表现,我自己就去了。”
挣表现,在爱的人面前。
玄蛇早知长罗醒来,一定不会放过他迫使敕若他们去救他这个事实,所以早早做好了安抚爱人的准备。
不管西天还是地狱,他都会去将人带回来。
花子夭没有回头,嘴角勾起,“我知道。”
若是玄蛇真如他所说,那当初就不会以命相搏,护住敕若引鹤。
他算计好一切,作了最坏的打算,好在还未走到最坏。
只是他将这个挣表现的机会让给了花子夭,心有不甘罢了。
想必引鹤现在也早已后悔当时嘴快告状,现下定好好地为他说好话了。
……
花子夭放出信号,召集故人阁所有属下。
当他赶到磨沱镇时,还是那个客栈,只是里面全站着故人阁的人。
“可有那三个人的消息?”花子夭环视了一圈,问道。
叶安回道:“阁主,已有两人找到,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但所幸并无大碍了。”
“好,”花子夭拿出那支白玉簪,“这支簪子阁内一直没有消息。”
寻故者们纷纷低下了头。
这支簪子简直成了他们阁中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找了这么久,除了知道是前朝物品,竟没有丝毫线索。
花子夭并不在意,“不过近日本尊得到了一些消息。”
众人又纷纷抬起头。
“东华上观凌松子,”花子夭缓缓道,“此人身边必跟着一个叫岑欢的兔仙。”
“找到他!”
“是!”
……
“谛听,放下罢。”
地藏端坐于宝座之上,看着谛听仍衔着敕若,呆呆地不肯放下,只好命令道。
谛听却摇摇头,呜呜了几声,还大有向外跑的趋势。
地藏长叹了一声,“放下,吾不会伤他害他。”
谛听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人放下。
敕若闭着眼,神色仍旧有些痛苦。
地藏一叹,伸手悬于其上,缓缓拂过,“其心志之坚,六界少有。”
谛听变回了孩童身,瞪大眼睛看着。
地藏的手一寸寸而过,敕若身上的衣物一寸寸消失。
“啊!”
谛听惊呼一声,随即又捂住嘴,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这是,归墟之力?”他抬起头问道。
地藏点点头,“若不是灵体之身,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他手面向上,敕若便浮于半空。
谛听又大呼:“还有辟上刀?!”
地藏不答,眉目平和慈善,静静看着悬于眼前的敕若。
只见和尚清瘦白皙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切口,浅则见骨,深则断骨,浅者逐步加深,深者横面扩大。
而背后七道刀伤,早已血肉淋漓,溃烂发黑。
一时间,虚空之中,只余谛听拼命压抑的哽咽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我的恩人!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岑欢一夜没睡。
他害怕自己睡着后,凌松子就独自离开,弃他不顾。
不是他患得患失,而是有过这样的先例,使他再不敢放松。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很累,每一次转世他都会千辛万苦找到他,有时候晚了,只能一边看着他娶妻生子,家庭和美,一边哭得伤伤心心,肝肠寸断;有时候早了,他就静静待在他身边,陪他长大。
有时候他们很合适,在岑欢纠缠一阵之后,他们会在一起,这也是岑欢最为开心的日子,尽管凡人会老,他青春如初,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送他入轮回,尽管每一次他都舍不得,哭得身心疲惫,尽管他始终劝他,下一世不要来找他了。
但他还是会去找他,一世复一世。
这一世他找到了转世之后的凌松子,不幸,是个道士。
尽管岑欢碰见过屠夫,碰见过将军,碰见过书生,还碰见过在被狠毒养父卖到小倌馆的小倌,还好他去得及时,在千钧一发的那刻将他救了出来。
但是,从没有碰见过道士!
还是一个没有眼力的道士!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蹭上去搭话,却被一拂尘打到在地。
还被冷冷骂了一句,“大胆兔妖,有何图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是兔仙!”
虽然他据理力争,却依然逃不过被打得四处逃窜的惨剧。
好在经过他一番纠缠,自己位列仙班的事实终于得到肯定。
但凌松子拒绝他的话没什么变化,只是从“人妖殊途”变成了“人仙殊途”。
但他还是跟着他东奔西跑三年了。
“你不要跟着我”“我死活都要跟着你”这样的戏码一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遍。
也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上演着。
正如此时此刻。
一夜没睡的岑欢顶着青黑的眼圈拉扯着凌松子的衣袖,“带我走吧!”
凌松子也如往常般,“我说过晚上我不会走了,你好好睡觉不行吗?”
岑欢拼命点头,对凌松子的话奉若圣旨,“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睡的。”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要不,”岑欢想了想,眼尾一抹绯红,他小心翼翼提议道,“我们一起睡,这样就两全其美啦!”
凌松子额上暴出青筋,咬着牙,“那你别睡了!”
“那你带我走!”
两人正准备结束晨起的例行谈话,收拾东西上路。
凌松子身形一顿,连忙将岑欢护在身后,手中拂尘紧绷。
“来者何人?”
岑欢探出个脑袋,东瞧西瞧。
他突然“咦”了一声,拍拍凌松子的肩,“松子,是认识的。”
凌松子顺着岑欢指的方向,那日的红衣男子缓缓走过来,眼里带着点笑意,“不知二位还记得否?那日磨沱客栈,在下花子夭。”
岑欢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坐在敕若尊者身边,同尊者行迹很是亲密的红衣男子。
“今日前来,是想问岑欢小友一个问题。”
岑欢见是来找他的,顿时气势十足,从凌松子背后站出来,挺起胸膛,“问吧!”
凌松子恨不得掐死这个没长脑子的,赶紧又把他拉回来,神色小心地护着。
花子夭见状也是好笑,问道:“那日你曾说过有一个男孩救过你……”
“哦——”岑欢一听他说,就转身开始在包袱里翻找起来,边找边说,“后来我想起来了,还写了信,结果我不知道寄到哪儿,只好留着了。”
花子夭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确什么也没说,只好作罢。
一封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信。
岑欢把信递给他,“好像是一个叫瑞城的地方,我听别人叫他,阿赖。”
“阿赖?”
“嗯。”
“……”
花子夭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挫败感。
“多谢,”花子夭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对着离他很近的岑欢,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喜欢就上吧。”
岑欢一愣,反应过来后眼尾的胭脂瞬间红得滴血,如获至宝般连连道谢。
花子夭一笑,看也不看仍旧如临大敌神色戒备的凌松子,转身离去。
……
没有了归墟之力的归墟,水流紊乱,汪洋肆虐,沿海一带已经尽数淹没,而内陆区靠江河处,也尽遭倒灌,抑或洪水淹没。
而后开始下起了大雨。
纯粹是受归墟影响的暴雨已经不再受自然规律所控,倾盆大雨狠狠打在各方地区,像是天漏了一般。
这样的情况不过才短短几天,已经造成大量人畜伤亡,失踪,更不要提庄稼土地。
这让以农为本的大夏王朝一时难以为继,各方都陷入了艰难的困境。
瑞城靠东,地势较低,绕城有一条瑞河。
如今河水倒灌,瑞城大半都被淹没。
城中百姓慢慢退出瑞城,离开家乡,前往朝廷设置的临时避难所。
但花子夭还是在城中找到了正坐在房顶上看雨的阿赖。
“阿赖。”
阿赖转过头,身形似乎比上一次见抽高不少,少年瞪大了眼,看着他似乎不可置信的样子,“故人阁阁主?”
随即他反应过来,不顾自己被淋湿,跳进花子夭的小船中,质问道:“敕若呢?你把那和尚怎么样了?”
花子夭挑眉,“你这样问,本尊会认为你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罩的人!”
“为何?”
阿赖哑然。
花子夭看着他,“或许本尊知道。”
阿赖瞪他,“你知道什么?”
“知道他与一个人很像,”花子夭说道,“知道你拿了这个人的东西,知道你已经活了很久。”
阿赖在他说第一句时,已经后背发凉,声音颤抖,“你如何,如何知道?”
“引鹤说的。”
“国师?”阿赖一时恍然,“这么久了,国师还记得我?”
“你拿了他的东西。”
阿赖神情颓然,“如果我能知道,我不会拿的。”
“簪子在哪里?”花子夭不欲再废话。
“和尚在哪里?”哪知阿赖反问,并道,“莫不是你知道了这簪子可长生不老,想抢了?”
花子夭压住心中怒火,随口解释了一句,“本尊拿这簪子就是要去救他。”
“他怎么了?”
花子夭却不想再解释,“本尊不是来跟你商讨的,不要逼本尊动手。”
阿赖冷笑,“我活了这么久,还怕你这点威胁,你知道簪子在哪儿吗?”
“你活了这么久还不够?”
阿赖一愣,苦笑,“当然够了,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这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当初他偷拿玉簪,的确是因为引鹤同他讲这玉簪可使人长生不死。
他却不知这玉簪里有什么妙处能有这长生不死之效,后来皇室倾覆,天家更迭。
他只能带着他心爱的女人逃出去。用身上的钱财请了一位半仙想看看这玉簪能否一分为二,让他和心爱的妃子一起长生。
半仙很厉害,请了能人巧匠仿制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并作法三天三夜,最后告诉他,只需要将玉簪打入两人体内,玉簪便可保他们长生。
只是谁也不清楚那支仿制的玉簪是否真的有长生之效。
他当时很爱他的妃子,想把引鹤那支给她,现在想起来,却真是一个笑话。
他已经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她的妃名是个“景”字。
最终他被忠心耿耿的部下劝服,他身上还背负着复兴的重担,只能打入真的玉簪。
千百年来,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不过使那良心稍安。
而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去世早已磨灭了他的雄心壮志,他便这么混了下去,他会长大,从十岁长到二十岁,然后在一夕之间回到原样。
直到敕若出现。
他一开始以为是引鹤来找他了,后来发现不是,只是二人太过相像。
但是敕若手上却拿着那白玉簪。
他不知道因果到底是怎么环环相扣的,他只能将和尚交给故人阁,若是知道了便知道了,不知道他便这么一直活下去也无可厚非。
但最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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