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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灯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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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表面平静的湖水,下面可能会潜藏着黑龙,你知道吗?”沉默了片刻,薛当归给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李若慈手里的勺子一滑,立马撞上了碗的边缘。
  “怎么了?”
  “烫到了。”
  “那你要小心一些才行。”
  李若慈抬眼望向薛当归,对上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睛,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古井无波。
  “当归,可真是……关心人啊。”他表面波澜不惊,接过薛当归递过的白手帕擦了擦嘴。
  “还可以吧?”
  “嗯?”
  “莲花羹。”薛当归提醒他。
  “味道恰到好处。”
  两人之间的谈话又回到了碗里的东西,李若慈也有些无奈。
  裴时和他挤了那一晚后,第二天便有人为他收拾出来了另一间屋子。
  “他们倒是勤快。”
  裴时隐隐有些不悦。
  “林若言,礼尚往来,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一晚?”
  “不用了,太累。”李若慈自然而然地拒绝了。
  “好吧好吧。”裴时也没再多逗留,又抱着他的枕头走了。
  李若慈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内,把窗户推开。
  岑九倒是很听话,这几天什么动静也没有,给他留了很多时间。自小青州以来,事情一回接着一回,他也很久没有休息了。这些天他打理炉火,温水泡茶,下午的天空依旧充满温暖的晚霞,唯一考虑的就是栤州那里怎么样了,李若慈心里却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
  徐晚在端王军那一边帮着夺栤州,这是他前几天就知道的事情。但似乎是因为性格原因,徐晚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温和,在人面前低眉顺眼的,背地里却偏爱杀人。其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手下就没留下几个完整的尸体。
  他从前是跟着云流今,但跟了几个月以后,云流今就受不了。
  “我是很看好他的能力,以为能让自己清闲一点,谁知他这么能惹事,本来就是个小事,让他弄的血流成河,那帮修士现在是成天追在我后面打,烦死了。”
  那时,李若慈还在敛夜天,他们坐在穿过地宫的河流边,河水流过,打湿了衣角。
  李若慈问:“你想怎么办?”
  “让他去瞿雪色那里,我觉得他俩挺合拍的。”
  “不行,他性格太极端,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那……就让他去下面,再磨磨性子?”
  李若慈点点头,觉得不错。云流今就打发徐晚去了别的地方。
  之后,徐晚又一步一步地从下面爬了上来,成了云鹿的身边人。
  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徐晚还是不是老样子,若还是这么偏激的性格,恐怕栤州那里不会太好过。城破之后,他会屠城也说不定。
  想到这,李若慈心中开始莫名烦躁起来。看裴时的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栤州保下来。
  李若慈没有午睡的习惯,可因为他昨天睡得不是很舒服,还做了一个诡异至极的梦,现在竟有了些许的困意。一想起谢昀那张脸,他到现在还有一脚踩上去的冲动。
  但愿以后不要再有这么奇怪的梦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这么睡过去了。
  后来,他是被冻醒的,窗户没有关,空气有些凉,他倦怠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裴时坐在床边,正注视着他。
  裴时脸上的表情他从未看见过,若有所思中带着无限的冰凉,像千斤霜雪,直直地坠入他的心。
  李若慈一下就清醒了很多,张张口,因为许久没说话,声音带着一抹疏离,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你……怎么……咳咳……”
  裴时收回了他的目光,情绪一瞬间收的滴水不漏,他淡淡地说道:“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38章 凉风起天末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似乎很远了,远到李若慈在回答时有片刻的迟疑。
  “两年前?愿初……那里?”他想了想,勉强有了点印象,但脑子依旧有些不清楚。
  “是吗?这么久了啊。”裴时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缕叹息。
  “……”李若慈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裴时低头,也在望着他,深深地,似乎要把他的所有刻进脑海里,永不遗忘。
  这种目光,深情地让李若慈以为裴时是不是爱上他了,这中间还有点慎人。
  “你……干什么?”
  “马上又一年了。”裴时答非所问。
  “……”
  “可惜。”
  “……可惜什么?”
  裴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道:“最近晚上不安全,别出去了。”
  李若慈怔怔地看着裴时,起身坐起来,恍惚间有些失神。
  “好。”
  裴时轻轻露出一个微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李若慈用手撑着头,停了片刻,有些无力地站了起来,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服。
  蓝山带着沙白正在侧院玩,沙白最近活泼多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思,笑容都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沙白跑了过来,嫩生生地说道:“林哥哥,教教我诗词,好吗?”
  “你蓝山哥哥呢?”
  “哎,他去执勤了,所以让我来找你。”
  他们两个坐在台阶上,沙白手里拿着一本诗词集,薄薄的,旧旧的,李若慈拿过来翻了翻。
  “这字你认识吗?”
  沙白摇了摇头:“好多不认识。”
  李若慈翻到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句地给她读起来:“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
  沙白道:“有点冷啊。”
  李若慈道:“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不用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沙白指了指书上的字。
  李若慈往下看了看,书下没有注解,他只能按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天空中起了凉风,此时你的的心意我尚未知道,那我只好问问,如今你心情如何?”
  “鸿雁带的书信什么时候能到?我唯恐江湖秋水带起风浪。”完全字面意思,也不知道对不对。
  “哦,是这样啊。”
  “你明白了?”
  “嗯。”
  沙白这个样子让李若慈想起那个梦,梦里他给沙白读的应该是志怪小说。
  “沙白,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喜欢。”
  “那我有时间讲给你听。”李若慈想,有一天他们会回到无息天,见到唐愿初他们,那时候,他会给沙白说一说那些其实很无聊的小故事,不过有时候无聊也会成为一种趣味。
  “哇,林哥哥最好了。”
  李若慈把诗集又往后面翻了几页,
  沙白在一旁说道:“这首诗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是吗?”
  “这里马上也要起凉凉的风了。”
  沙白拿手托着下巴,继续道:“荔州最冷的时候,阿爸要早早去打柴,阿妈要做新袄子,那种有小碎花的。”
  “那是给你穿的吧?”
  “是啊,我每年都会有新衣服呢。”沙白笑了一下,随后又收了回去,像昙花一现。
  李若慈从这个笑里看出了悲伤的意味,虽然她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凉凉的风又起了,我想起了阿爸阿妈,没那么伤心了,虽然还会想念他们,那林哥哥,你现在想的是什么样呢?”
  “我吗?”李若慈这才意识道,面前这个小女孩是在试图和他谈心。
  见沙白认真地看着他,他也不能敷衍,只能道:“我也不知道,烤着虚假的火取暖?”
  “哎?”
  李若慈摸了摸沙白的头发,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从这天起,他再也没见过裴时。直到两天后,一封信被交给了他。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确定了是出自岑九的手笔。
  荔州里修士太多,所以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消息。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李若慈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穿上,系紧了袖口,又把日常用的那一把扇子收起来,这把扇子已经很旧了,是在封州买的那一把,纯白的扇面,后来被裴时绘上了梨花。开的层层叠叠,繁盛的水墨丹青。
  “题什么字呢?”裴时在提笔时踌躇了一下。
  “花下埋新鬼。”他随口道。
  “这么不吉利?”
  “辟邪。”
  “算了算了,写点好的吧。”
  于是扇面上落下了花开明月圆五个字。
  李若慈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把新的扇子,这把扇子上什么都没有,和他在敛夜天用的那把有点相似。
  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一根神经一直紧绷着。胃有些难受,像什么一直紧压着一样。
  他决定先不想这些,默默地走了出去,与夜晚迅速地融为了一体。
  城郊只有枯草一堆,风顺着北边的城墙呼啸吹来。
  那间庙宇看起来已经破败许久,供奉的神像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与面容。
  神佑我大地,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天不开眼,每个人都是挣扎着生活在天空下命运不堪的蝼蚁。
  他走了进去,脚踩在地上都已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岑九?”
  岑九在远处呆呆地站着,半个身子都处在神像落下的阴影处。
  李若慈立马意识到不对,抽身往门口走去。可几把长剑已经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随后形成了一个剑阵制住了他的行动。
  “既然来了,就不必忙着走,我还没看到这面具底下究竟是谁。”
  一个李若慈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出现了,随后裴时就轻轻地迈进了神庙。
  裴时就是有这种能力,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像聊天一般的话,从他口里说出便透着一股子寒意。
  李若慈身体一僵,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当下便震开了身旁环绕着他的剑。
  但裴时的剑下一秒就指向了他的眉心。
  他身后的弟子也收回地上的剑,一起向他招呼过来。
  李若慈黑色的身影在一众白色衣服的人里分外显眼,简直就是树了一个靶子。
  他折扇打开,向后退去,与众弟子拉开距离。
  刀光剑影间,李若慈试图撕开一个突破口,可裴时逼得太紧,一时间,他只能硬着头皮正面反击。
  裴时出剑,每一剑都意图直接废了他。他尽力避免自己受伤和被逼到角落里。
  李若慈抬手,手里的折扇带出一片银光,几个离他近的弟子当即伤的不轻,倒在了地上。
  裴时见状,迎着锋利的扇面,也不管是否会被割伤,直接挥剑斩了过去,李若慈顿时脖颈下方一凉,便退到神像下面,立刻有温热的血顺着衣服流了下来。
  裴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欺身上前,李若慈只能先避着面前的寒芒。
  “扑哧”一声,时间暂停,什么被割破的声音。
  李若慈感觉肩膀一阵剧痛,剑直接贯穿而过。
  薛当归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李若慈抬头看向裴时。
  隔着面具,李若慈并没想象中的惊慌,甚至还有点尘埃落定的欣慰。
  “李若慈……是吧?”裴时缓缓道。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既然信都直接交给我了,我到底是谁你还不清楚?”李若慈的语气冷静,带了一丝嘲讽。
  “啊,也是,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裴时似笑非笑,目光带着淡淡的悲凉,但下一秒,便消退不见,面上只剩下一片寒霜。
  李若慈见他提起手中的剑,便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谁知只是面上的银色面具从中间被劈开,然后掉在脚下。
  声音听在耳朵里清晰无比。
  然后就是真正的坦诚相见,连最后一丝伪装都不存在了。再睁眼,他莫名觉得裴时比他还要绝望。
  “我说了是他,你还非要如此波折,何必呢?”薛当归有些无奈道。
  “为什么……今天你为什么一定要出来?”
  李若慈盯了他片刻,忽然失笑道:“为什么不出来?凌云渡那个是我,封州那个也是我,事实如此,你不会接受不了吧?”
  裴时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似乎在压制情绪,最后,他咬牙道:“栤州的路线也是你泄露出去的?”
  “是。”
  毫无悬念。
  “那你知不知道……唐愿初她就在白石山?”
  只这一句话,就足够把李若慈打入无间地狱。


第39章 黑水牢
  就像薄薄的刀片一下一下的划着心脏,好久没有这么疼了。
  上一次有此感觉,还是在十年以前。
  每当有人过来,他都要问一问:“白石山那里怎么样了?”
  可毫无例外,没有人会回答他,回应他的都是仇恨的眼神。
  后来他就不问了,明白了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终年累月的战争死了不少人,除了白石山,还有别的地方,战火烧完了所有人的安详岁月。
  他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唐愿初在白石山,她再也回不来了。
  疼,心脏还是疼,就像旧伤复发。
  呼吸都要分成好几下,才能保证空气进去喉管不至于那么凛冽。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前来检查他手腕上的锁链是否完好无损,来来去去,李若慈在这里不辨日月,除了身子底下黑不见底的水偶尔反射一丝光亮,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待了多少天。
  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孤独把时间无限拉长,而肩膀上的伤却又提醒着他,连一个月都没有到。
  他自从那天被揭穿以后,就被带回了无息天,严刑拷打倒是没有,不过他就此被锁在了暗无天日的黑水牢。
  黑水牢处在一个密闭的石室里,如果门不打开,这里就透不进一丝光,只会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可以漫延到腰部的的水也是黑色的,是专门用来养一种名为黑水的巨大蟒蛇,它就游弋在黑水里,悄无声息。只有水流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水牢里时不时的响起,令人从心底发寒。
  无息天自己的弟子倒是不会太在意,只不过也有胆小的一进来便挨着石壁处的台阶战战兢兢地走,生怕太靠近黑水。
  李若慈下半身处在水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因为它游动而产生的水纹,虽然明白黑水蛇不会无缘无故地绕过来,但他下意识地还是觉得害怕,只是避无可避。他的后背只能贴在冷腻黏湿的石壁上,双手被铁链缚住,微微上吊起来,没有一点自由空间。
  裴时自从把他押到这里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李若慈猜他也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栤州那里仗打的艰难,虽然白石山那里被劫,但栤州好歹守住了,接下来裴时肯定不能离开。
  薛当归前几天来了几次,稍微问了他一点东西。刚开始,李若慈还同他说了几句话,不过后来便谁都懒得理了,身上被剑戳出来到伤口似乎就是为了折磨他玩的,迟迟不肯愈合,加上心头好像被凌迟的感觉,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张口说话。
  “任凭处置。”对薛当归说完最后四个字,他就开始闭口不言。
  薛当归在他对面,不动声色,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温温和和的,他抬手阻止了旁边不忿的弟子,缓声道:“三公子若不想合作,那就不必强求了了吧。”
  李若慈保持着沉默,不肯放弃他最后的伪装。
  到了这两天,几乎没有人再来,他一个人在这里,听着他自己的呼吸,断断续续,周身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觉得他极有可能就会在这里死去,腐烂,化为一具白骨,然后成为蛇腹里的一堆养料。
  黑水牢里又湿又冷,李若慈不可抑制的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随着他身体一起崩溃的还有他的精神。
  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回到了他八九岁的时候,他做错了事,李成蹊把他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他虽然害怕,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喊大叫。
  “义父,是我错了,我知错,放我出去吧。”
  他小声地叩着门,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他在里面饿了三四天,不得已从窗户里爬了出去,摔断了右胳膊,一身狼狈地走到李成蹊面前,在看到义父脸上掩藏不住的惊讶时,李若慈才发觉义父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没关系,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只是我以为那就是爱,并为此甘之如饴那么多年。”很多年后,李若慈蹲在满身鲜血的李成蹊身边,神色从容地说道。
  他想起,十四五岁那年,他便可以独立执行任务,刀山火海下了一遍又一遍,实力也是突飞猛进地增长,终于,李成蹊担心那一日再也控制不了他,便在他心里种下了一味名为蚀心的毒。
  发作时真是剜心的疼,让人痛不欲生。可等这一阵过去,他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
  “父慈子孝,何乐而不为呢?”
  有时候,自欺欺人可以让人好过一些。
  其实,只要别太逼他,给他个活路,他十八岁的时候一定不会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为了破对面的阵,李成蹊直接拉他出来祭了血阵,甚至都没有多少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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