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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安排还不清楚，等通知下来了我再告诉大家，晚安。


第89章　惊变
　　不知不觉，已过晌午，几人随意应付了一下午餐，便又继续了行程。
　　开始的时候，屈鸿达还像是之前那样和童瑶不时地说着什么，突然，他的余光瞥向了另一辆车里的魏沈雅，脑中想起了些什么，有一道白光倏地闪过，电光火石间，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但还没等他抓住什么，就被童瑶的声音打断了。
　　“哥哥，你怎么了？”
　　原来，他竟在不知何时停下了与她的对话，也难怪瑶瑶会出声问他了。
　　屈鸿达有些抱歉的朝她笑了笑，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一下子愣住了。
　　他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屈鸿达皱了皱眉，凝神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看着瑶瑶望向他奇怪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呃，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童瑶的眼底一道暗芒闪过，心中无数思绪闪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纯真的模样。
　　“哥哥刚刚讲到你们从K市回来，在M市遇到副队的事情。”
　　“哦对。”
　　见瑶瑶并没有抓着自己刚刚走神的事情不放，屈鸿达悄悄松了一口气，脸上扬起笑容，继续说道。
　　“那时候啊，我们刚见面，你也知道，在末世嘛，碰到陌生人的时候戒备心理都是很重的，所以副队他们刚见到我们的时候……”
　　屈鸿达沉浸在回忆当中，面上不自觉得流露出了柔软的笑意和怀念的神色，丝毫没有察觉到童瑶此刻神色的异常。
　　他说得越多，越怀念，神色越柔和，童瑶的心情就越差，她死死地攥着拳头，表情有些扭曲，尖锐的指甲刺进了白嫩的肌肤，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眼底黑漆漆的，暗沉一片，像是阳光照不进的深渊，无数丑陋的情绪在其中暗涌，一抹红光闪烁，杀机开始浮现。
　　冰冷的目光扫向柳鹘他们所在的车辆，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及不可查的往上翘了一下，像是预见了什么令她愉悦的事情，眼底带着一丝疯狂的快意。
　　但在对方目光转向她时，又迅速收敛了表情，一幅正认真听着他说话的模样，这让屈鸿达心中一暖，像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忍不住就说的更多了。
　　而这，却让童瑶心头更恨。
　　但在哥哥柔和的目光下，却还是只能按捺住心头翻涌的杀意，仰着一张认真听讲的脸，笑得甜美。
　　然而，倘若屈鸿达能看得再仔细一点的话，便能发现，童瑶那甜甜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扭曲。
　　******
　　柳鹘望着窗外，面上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而且随着他们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这种感觉也越来越重了，可是不论他怎么用精神力探查，都没有发现这让他感到不安的危机感究竟从何而来。
　　这种不安，甚至压过了他原本对于童瑶的怀疑和戒备。
　　“老白……”
　　柳鹘下意识地出声询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软的依赖。
　　霍斌虽然不像柳鹘或者罗凯他们那样可以借助异能搜查周围是否有危险，但他的异能等级到底不低，又有着两世积累的经验，所以相比较而言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柳鹘能察觉到的，他自然也感受到了。
　　就像是有无数双充满了恶意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一样，窸窸窣窣地交流着该如何将他们捕获撕裂吞食，强烈的不安从心底升起，明明车厢内并不算寒冷，却无端的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闻言，他转头看向柳鹘，伸手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在他的额透印上一吻，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感受着从两人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的对方的温度，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定了一些。
　　“不怕，我在。”
　　霍斌低敛着眉，看着柳鹘的侧颜，眼神柔和，只在眼底某处，闪烁着些许晦暗。
　　所以，别怕，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只是……
　　他将目光转向车外，看着外边飞速向外退去的景色，在柳鹘看不到的地方，眉眼间不由染上了一丝忧色。
　　但很快，他似是做了个什么决定，又悄悄地在柳鹘的发间印上一吻，眼神中满是决绝。
　　小狐，你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霍斌的温柔让柳鹘的心安定了下来，他窝在霍斌的怀里，眼睑低垂，被阴影所掩盖的眼底眸光闪烁，时不时闪过什么，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和温馨，但不知道为何，围绕在两人身周的气场有着一丝丝淡淡的伤感。
　　风雨欲来。
　　时间就在这平静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氛中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之前童瑶告诉他们的藏着殷博士底下研究所的哪所标志性建筑。
　　确实很有标志性。
　　众人看着这眼熟的荆棘林，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我们进去吧？”
　　张骏站在荆棘林下，看着被尖锐的棘刺层层包裹住的入口，转头看向挽着屈鸿达的手，刚从车里下来的童瑶，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示意道。
　　童瑶看看他，又看看身边的哥哥，脸上挂着笑，只一个心念流转，层层叠叠的荆棘林便瞬间分散了开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每次都看到这个场景，众人还是忍不住露出惊叹的神情，唯有柳鹘，在看到那个被暴露出来的入口之时，神色有些恍惚，面色也有些发白，似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霍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走过去便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他。
　　虽然至今不知道柳鹘对他隐瞒了什么，但这并没不妨碍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毕竟，他爱他。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始终如此，并甘之如饴。
　　柳鹘愣了一下，瞬间便从记忆的梦魇中回过了神来，他侧头看向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的霍斌，面上一热，有些赧然，他垂了垂眼，却是伸手握住了霍斌垂在身侧的手，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
　　而后，两人跟着张骏、罗凯等人的脚步，一起进入了入口。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跟在他们身后，和屈鸿达一起走在最后的童瑶眼中划过一丝红芒，笑得深意。
　　从入口进去，就是一个似乎是通向下面的甬道，因为没有灯的缘故，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甬道并不狭窄，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失了光明，安全感缺失，大家的心头都莫名有种压抑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外界是被一圈那诡异的荆棘包绕，在这个甬道里，罗凯、郭浩和柳鹘他们依旧无法运用异能探索这里的地形和情况，所以他们只能依靠自己，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
　　感受着周围熟悉的气息，柳鹘忍不住闭了闭眼，面上满是复杂。
　　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却还是历历在目，各种实验落在他身上时的那种疼痛和电击的麻木感，他至今还能想象的出来。
　　此刻，站在这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杀了那人跛着脚跌跌撞撞地从这黑暗的甬道里逃出来的场景，唯一有变化的是，现在，他的身边，站着霍斌，并且因为担心正牢牢地抓着他的手，滚烫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来，连带着，连他自己的心脏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柳鹘捏了捏霍斌的手指，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带着甜意的笑容，但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刚扬起的弧度一下僵在了原地。
　　不，不对！
　　前世，前世的时候，他是利用了精神力才逃出这里的，根本不存在不能使用的情况！
　　柳鹘瞳孔猛地一缩，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是她！
　　是她！
　　是童瑶！
　　柳鹘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落在后面的童瑶他们，却因为甬道内漆黑一片视野受限只能作罢，但他心里的不安却是在这黑暗中被无限的放大！
　　他无法自遏地攥紧了霍斌的手，无数种猜想在心中飞速闪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说些什么，但就在这一刻，一道带着血腥气味的滚烫液体泼在了他的脸上，因为重力不断地向下流淌。
　　灯光，在这一刻大亮！
　　众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眼眶中沁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突然亮起的光线，却在看清了前方景象的下一秒，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
　　屈鸿达想问的，你们还不清楚吗？
　　屈【扭捏】：瑶瑶，瑶瑶，你肿么不换姨妈巾嘞？
　　童：？？？


第90章　童瑶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类似于走廊一样的空间，四周摆满了玻璃容器，容器里面装有莹绿色的液体，在惨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色泽。
　　“咕噜，咕噜。”
　　细密的气泡从液体中滚出，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爆裂开来，发出轻微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让人头皮感到一阵发麻。
　　而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玻璃容器也并不是摆设，在那绿莹莹的液体中，有无数双猩红色的眼睛正透着玻璃容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无机质的眼睛像被什么蒙住了一样，有些浑浊，闪烁着暴虐和贪婪的光芒。
　　充满了兽性。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不知在他们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光从外表来看，基本已经找不到他们身为人时的模样了。
　　有的身体布满了鳞片，四肢退化，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两条腿像是被什么缝合在了一起似的，看得出腿缝的轮廓，却有融合的趋向，脚尖并拢，像是骨骼被碾碎重塑了一般，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腹部紧紧的贴着内壁，嘴角咧开一个奇异的弧度，正朝他们吐着分叉的舌头。
　　有的则长满了毛发，却像是身体毛发浓密的人去毛时没有去干净似的，东一绺西一缕的，丑陋而可笑，背部畸形地拱起着，四肢伏地，五指却有些黏连在了一块儿，长着蹼一样的东西，腰后从尾骨末端延伸出了一条类似于尾巴一眼的东西，却又短又粗，像是鬣狗的尾巴，又像是蜥蜴的，毛发分布间却还鼓着畸骨似的东西，长着鳞片一样的东西。
　　更有甚者，本该是黑白分明的眼珠变得又大又凸，变成了像是复眼一样的东西，身后背脊的地方长着毛茸茸的蜘蛛腿或者半透明的翼翅，嘴巴却不是昆虫的那种口器，反倒有点像七鳃鳗的嘴，圆圆的，却长了一圈又一圈的牙齿，像吸盘一样贴附在容器内壁，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那些牙齿似乎还能蠕动……
　　看着这些不知是人为制造还是遭受了辐射亦或是其他而发生了变异一样的怪物，众人直觉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头皮一阵发麻。
　　心里接受能力差一点的更是面色发白，胃囊翻滚，给予作呕。
　　而其余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神色僵硬，四肢冰冷。
　　而让他们此刻感到浑身发麻的是，有一只似蛇非蛇似兽非兽的怪物正站在他们中间，睁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浑浊的眼珠闪着兽性，毫无理智，满是暴虐和杀意。
　　两腿弯曲着站在地上，咧着嘴，露出了里面尖锐的利齿，闪烁着森森的寒光，一条藏青色的尾巴垂在地上，上面布满了蛇鳞，搞搞盘踞着，尾尖立起，似是兴奋，似是警告。
　　而它的两只手，则用力地绷着，青筋血管暴起，像是一条条虫子在皮肤里面钻扭似的蠕动着，丑陋而可怖，而它的指甲，也不再和人一样，薄薄的，透着粉色，反倒是像直接从指尖钻出来的似的，又粗又硬，尖端弯曲着，透着锋锐的冷芒，此刻正不断地向下淌着鲜红的血液。
　　就在它的不远处，有一个和其他装着各样怪物的器皿一样的玻璃容器，因为被暴力突破玻璃碎了一地，莹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落在灰黑色的水泥地上显得泥泞而脏污。
　　很明显，这就是他们面前这只怪物曾经呆着的玻璃容器，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从里面逃了出来。
　　一具被暴力撕裂得看不出缘由模样的尸体正横躺在地上，浸没在黑色的液体中，一个又一个小泡出现，又在不久之后破裂开来，就如那些被怪物们制造出来的泡泡一样，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声音不大，却莫名让人感到心头一阵发紧，慌得厉害。
　　柳鹘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先前泼上他脸颊的滚烫液体，正是他面前这具尸体在死之前动脉破裂之后喷射出的血液。
　　他伸手摸了摸脸颊上正不断向下滑落的液体，指尖有些颤抖。
　　滑腻腻的，已经冷掉了……
　　“咕咚。”
　　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口水，一声轻微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响起，像是一记警钟，落在了众人的心头。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了起来。
　　大家看看横死在现场的队友，最终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他们中间的罪魁祸首，眼睛发红，心头悲怆。
　　伴随着那只怪物的一声嘶吼，无数道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划过。
　　战斗，一触即发！
　　而此刻，原本正打算用异能冲向那只怪物参与战斗的屈鸿达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了，对方一个用力，他的异能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瞬间就退回了体内，任他怎么催动都不肯动弹，而后眼前一花，只觉空气在身侧流动了一下，他就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处空间与他们之前所处的类似，同样是水泥地，同样是通向下方的甬道，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围并没有那堆看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玻璃容器和怪物，也没有破碎的玻璃，流出的浑浊液体，被撕烂的尸体，以及……
　　那只不知为何从玻璃器皿中逃离出来的怪物。
　　倘若不是他此刻依旧催动不了体内不知为何缩进了角落的异能，周围也没了熟悉的队友们，他甚至会以为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只是错觉，只是他失了魂做的一个梦。
　　梦？
　　不知想到了什么，屈鸿达脑子里一个激灵，脑中像是拂去了一层薄薄的雾霭一般瞬间变得清明。
　　他侧头看向此刻正拉着自己的手朝自己笑得甜蜜乖巧的童瑶，瞳孔猛地一缩，一颗心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冷得彻骨。
　　“瑶瑶，你……？”
　　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他说的极其艰难。
　　他愣愣地看着童瑶此刻不知为何变得猩红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无数个被他忽略掉了的细节在眼前闪过，像是自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放回想。
　　难怪……
　　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瑶瑶，你……你是丧尸！？”
　　想到这唯一能说得通的答案，屈鸿达忍不住惊叫出声，看着童瑶，无数种情绪在心中翻滚，五味杂陈，有些恍惚。
　　“丧、尸？”
　　童瑶歪了歪头，看着他，似是有些不解，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
　　难道，是他猜错了？
　　看着童瑶此刻的表现，屈鸿达突然不确定起来，曾经瑶瑶无数次向他展露的纯稚笑靥在脑中闪过，对妹妹无条件的爱和信任让他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向她偏移，望向童瑶的眼神中挣扎着露出了一丝希冀。
　　但下一秒，童瑶所说的话把他的那一丝奢望彻底打入了深渊，粉碎了个彻底，再见不到痕迹。
　　他终于承认，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童瑶，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所认识的瑶瑶了。
　　她变了，变得他，不敢认识了。
　　“不是哦，瑶瑶是好孩子，瑶瑶是妈妈最喜欢的孩子。而你们……哦，不，不对，是他们，”童瑶看了眼屈鸿达，鲜红色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在话说出口的下一秒就改了，但至于她口中的“他们”是不包括屈鸿达一个，还是不包括屈鸿达他们一对，这大概就只有童瑶一个人知道了。
　　“他们是坏孩子。”
　　“坏孩子！”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屈鸿达在两人相逢之后第一次在童瑶的脸上看到了厌恶的情绪。
　　“妈妈是谁？”
　　屈鸿达直觉这个“妈妈”是一切的突破点，于是忍不住问道。
　　他可不觉得她口中的妈妈是他的那位养母。
　　“妈妈？妈妈就是妈妈啊。”童瑶露出了些微疑惑的表情，还没等屈鸿达反应过来再说些什么，她的神色就瞬间暗了下去，似是有些难过。
　　“妈妈病了，她很虚弱，我能感觉到，妈妈快撑不住了。”
　　想到“妈妈”，童瑶的心情变得很差，眼睛红红的，闪着水光，像是在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但是并没有，似是把内心所有的悲痛和难过都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一样，童瑶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音调瞬间提高了八度。
　　“都是你们！”
　　“这都是你们害的！这都是你们的错！”
　　她用力地攥着屈鸿达的手，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一丝鲜血的铁锈味传了出来，但这却更加刺激了童瑶，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暗红，像是鲜亮的色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