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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暗面的法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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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呢?”苏长安问:“瑞希呢?”
      “瑞希……病重。”连夙顿了顿,说:“其实他本来可以不参加阴月围剿的,但是他非要去,也算是了了心愿。”
      苏长安点点头。
      很好,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还好,都活着,只是受伤的在医院,今天见不到了。虽然他很想,真的很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还有很多人,穆升、休斯、老爷子,还有铁塔一样的李槐和竹竿一样的小九,甚至还有讨人厌的胡长峰,他都想再跟他们见一面。
      如果以后再不相见,那么至少应该好好说再见吧。
      “白墨呢。”连夙问。
      “楼上,皮毛都没伤到,还有心情跟我吵架,管他去死。”苏长安淡淡的说。
      连夙和李晏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群人在休息室坐下,苏长安端来了馥郁的伯爵茶,大家聊着阴月里自己小队的战斗,恐怖激烈的场面,毫无预兆的离别。
      这是属于猎人的生活,伤痛和热血并存,战死沙场不算是遗憾。
      苏长安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只有两年,但是他喜欢这里,这里是十二年来,他终于认为可以是归宿的地方。
      但是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也许,如果他对他们说出真相,三秒钟后,所有的刃都会站到房间的另一端,拿起武器来戒备。
      真没意思。
      白墨一直站在楼梯上,听着休息室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和所有大家闲着聊天的情景没有任何不同。他挠着头痛苦的想,为什么没有任何不同,苏长安他是煞,为什么他还和昨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那一刻,他宁愿看到苏长安冒出满口獠牙,冲过来撕咬他的身体,也不愿想象着他带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笑意,与队友们喝茶聊天。
      夜渐渐深了,这是阴月后猎人唯一的一天修整,所有猎人都不需要轮值,第二天,正常的轮值就会在还有战斗力的猎人中继续,因此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回房间休息。
      苏长安回到房间,看到白墨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你去卧室吧,客厅给我用。”苏长安说。
      白墨像是中了邪一样,立刻站了起来,只是没有进卧室,而是站在卧室门里面,看着苏长安。
      “你愿意守着就守着吧,”苏长安平静的说:“不过我声明,我真的不会大开杀戒,如果你困了就去睡觉。”
      白墨脸色一僵,转身走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客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白墨实在忍不住,悄悄的下床,躲在门边往外看。
      苏长安在擦枪。他和无数次做的一样,把贪狼和双枪一起拿出来,一点点拆开,在每一个该上油的地方上油,把每一寸灰尘擦干净。他的脸上带着安静的近乎温柔的表情,眉目柔和嘴角放松,和所有不轮值的夜晚,他擦枪的时候一样。
      白墨看着他眉目分明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几乎痴了。
      但他最终没有走出卧室,午夜过后,他回到床上,渐渐入眠。
      时钟打了三点,苏长安已经把贪狼和双枪都收进枪匣,他尽可能把一些属于他的又不容易引起白墨注意的东西都拿走,客厅里的战斗机模型、他的笔记本,几本还没读完的书,然后犹豫再三,拿走了壁橱上一张他和白墨的合影,他把所有的东西装进背包,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走进卧室。
      这个时候,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候,苏长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到白墨的床边,仔细回忆着苏哲教给他的方法,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明亮的紫色火焰从他的身上腾了起来,特别是右手的部分,紫火熊熊燃烧,包裹住了他的整个手臂。
      苏长安睁开眼睛把右手轻轻放在了白墨的胸前,小心的没有挨到皮肤,停了一会儿后,突然做了个拔起的手势。
      白墨身体一震,一簇紫色的线状物从他的胸膛钻了出来,缠绕上苏长安的手臂,瞬间就融入了紫火中,手臂上的火像是被泼了油一样燃烧得更加剧烈了。
      苏长安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他拿开手臂,再次闭目凝神,片刻后,紫火仅剩下他右手无名指的指尖上的小小一簇,不过是蚕豆大小,但是那一簇火焰异常明亮,几乎变成了白色,把卧室照得通明。
      苏长安任由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慢慢地再次移动手臂,将这一簇火焰抖落在白墨的胸前,那火焰粘在白墨衣服上,忽闪了一下,像是有生命一般穿过衣服,钻进了白墨的皮肤,随着光芒的汇入,白墨的身体泛起了一片很淡的紫光,一瞬就消失了。
      紫色的光芒熄灭的一瞬间,白墨猛地醒了过来,借着床头的一盏小夜灯,他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他床前的苏长安。
      白墨瞳孔一缩,几乎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七杀闪耀着锐利的白光,从苏长安身体里斜劈而过。
      之后的一秒钟,苏长安和白墨一起愣住了。
      “还是想杀我?”仿佛过了很久,苏长安轻轻说,他声音带着哽咽,在黑暗中,白墨能感受到他的颤抖:“真的想杀我的话,用七杀是没有用的,我真的不是蚀虫或蚀兽。换一把普通的刀或者剑,或者用枪,对着心脏、肺或者脑袋,砰的一下,我就会死会,我的灵魂会进入阴间,和所有人类一样,躯体会腐朽,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他轻轻的笑了,笑声中偷着刺骨的冷意,淡淡地说:“我早就说过,我和昨天的我没有不同,我除了有猎人的能力外,和人类,和你没有任何不同,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说完,转身出去了,片刻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白墨呆呆的坐在床上,七杀在他的手里闪烁的耀眼的白光,也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透气了,它闪耀得格外欢快,白光照着白墨惨白的脸,像一具尸体。
      他的力量,他的七杀回来了。
      放在昨天,他该多高兴,值得抱着苏长安重重的亲一口,扔在床上痛痛快快来一发,只是此时,他手是僵的,心是冷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挥出那一剑的。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白墨吓出了一声冷汗。
      如果,即便只是如果,如果那一剑真的让苏长安血溅当场,他会高兴吗?
      直到真正挥出那一剑,白墨才发觉,那个时候,被挥成两半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而已,这个伤口是他自己砍上去的,将再也不会愈合,永远提醒他曾经干过怎样的蠢事。


☆、100最后一场赌局

  距离L大不远的高档住宅区;角落里有一栋独栋的小别墅,虽说仍然在别墅区的范围内,但是因为位置极好;显得格外僻静。
  L大历史学院副教授苏贾当然是住在L大分给教师的公寓里,但是苏哲却住在这里,苏长安从猎人的别墅出来;开车直奔这里。
  他强撑着走到门口;不顾时间是凌晨;拼命的按门铃。
  苏哲很快就出来开门,他看到苏长安惨白虚弱的样子,又惊又怒;但还是下手小心地把他扶到了屋里。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天啊,你的心头血……我索性帮你杀了他吧。”苏哲说。
  苏长安笑笑,笑容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虚弱,摇摇头说:“不了,这是我最后赌的一把,也许有一天,不需要你动手,我会亲自杀了他。”
  煞不能滥杀凡人,但是凡人自己难道就不能出意外吗,比如说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几千头二级蚀虫围攻什么的?法则对于煞来说,是有漏洞的。
  苏哲把苏长安扶到沙发上,让他靠的舒服些,转身走进厨房,到了杯热水出来。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那么做,这对你自己伤害很大你知道吗?特别是你现在力量觉醒不久,一个不小心,你真的会被他害死。”苏哲把水递给苏长安,有些责怪地说道。
  苏长安留在白墨身体里的那一小粒火焰非同寻常,紫火本来就是煞血肉中的力量所化,而那一粒火焰,是煞的心头血凝聚而成,实打实要用血液来做燃料,这样的一小粒火焰,可以烧掉整整一碗血。
  所以,煞索性把这一粒火焰,叫做“心头血”,这是煞能够给出的,最珍贵的信物。如果煞把心头血留在了什么人那里,那么那个人的强烈悲喜煞都能感受,那个人的安危煞能感应,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那滴血还在,那么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煞的心。
  曾经,苏哲也把心头血留在了袁橙那里,但是在她第一次想要掐死苏长安的时候,苏哲在抹去她记忆的同时,也把那滴血一起拿了出来。
  他仿佛是在那个时候就隐约有感觉,这个女人会背叛他。
  前一天的中午,白墨落荒而逃之后,苏哲就开始说服苏长安离开组织,和自己一起生活,他本来以为要多花一番口舌,没想到苏长安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于是,苏哲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煞的记忆传承。
  煞之间,是可以进行传承的,苏长安和苏哲是血亲,传承更是没有问题,苏哲拉着苏长安的手,苏长安闭着眼睛,就感觉到所有事情,所有关于煞的知识,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划过,两个小时的时间,把和煞有关的所有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苏长安放开手,问苏哲的第一句话就是:明明可以这样进行传承,刚才还要说的那么清楚,你是不是知道白墨在偷听?
  苏哲一边感慨自己的儿子太聪明,一边默默的无言以对。没想到苏长安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这样也好。”
  在那一刻,苏哲本能的觉得苏长安正在盘算的不是什么好事儿,结果现在,他一扶住苏长安,就知道他把心头血送出去了。
  苏哲为苏长安付出的感情动容,但是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他也爱过,但是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爱,建立在没有底线的自我牺牲上。
  苏长安看着苏哲的表情,他知道苏哲在想什么。
  他慢慢吞下一口热水,不急不缓地说:“别担心,我真的只是想知道,我付出的,到底值不值得。”
  苏哲露出困惑的神情,苏长安却笑了:“我对白墨怎么样,白墨对我怎么样,只有我和他知道。我想弄清楚,是不是真的只因为我是煞,白墨就能把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全部推翻掉。我一定要知道,他究竟爱不爱我。我曾经为此烦恼很久,因为看起来,白墨对我所有的关心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好搭档,好帮手,他那么闷,那么白,我无论怎么揣测,都抓不住他真实的想法。我觉得煞的心头血真的蛮好用的,只要心头血在他那里,他爱我或是恨我,想念我还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再也骗不了我了。”
  “好,就算你最后知道了,他还是爱你的,那又能改变什么?他仍然是猎人,你依旧是煞。”苏哲赌气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苏哲依然笑着:“我只要知道他真的爱我就好了,我不怕分开,只怕不值得,我怕我从头到尾一颗真心都被踩在土里。但是即使我再怕,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我也有权利知道。不过,如果最后我发现他依然爱我,我总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苏哲有点奇怪地问道。
  苏长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苏哲我问你啊,如果当年,你没有把心头血从袁橙那里拿回来,那么有没有可能,你能发现袁橙其实是真的爱你,她不过是从小都在组织长大,组织灌输给她的观念根深蒂固,你可能发现袁橙很后悔曾经伤害过你。如果你发现了,你会不会开始想办法,或者好好跟他解释,慢慢磨得她接受,或者干脆带着她一走了之。”
  苏哲被苏长安问愣了。如果当年没有拿回心头血,如果当年多给她一次机会,多磨一段时间会怎么样,苏哲没有想过,他也不敢想。
  他一直告诉自己,因为袁橙,他失去了一切,甚至没有办法看着儿子长大,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也夺走了袁橙的一切,她的死虽然是她自己的父亲造成的,但是未尝没有他苏哲的缘故。
  苏哲死死地捏了一下拳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了。
  “所以,你还想挽回白墨。”苏哲问。
  “对,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但是如果我再次出手挽回他,我就再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离开我。”苏长安说,他惨白的脸上出现一抹肃杀和坚定的神色,很显然已经心如磐石。
  “所以现在我要离开他,彻底的。”苏长安说着,又笑了起来:“让他认定自己已经永远失去我,我要让他愧疚不安,每天都睡不好吃不下,我要让他知道,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甚至无法正常的生活,更别说过的快乐。”
  苏长安一边说,一边渐渐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他想起白墨给他的那一剑,敢这样对我,那么在我消气之前,你就用所有时间来忏悔吧。
  苏哲陡然打了个哆嗦。
  “那要是最后,你发现白墨确实不爱你,而只是看中你的能力呢?”苏哲问。
  “就让紫火自爆喽。”苏长安满不在乎地说:“于我,不过是再损伤一碗心头血,病怏怏一个月,但是白墨,他的心脏、他的能力,将永远属于我,我要拿走他最看重的东西,来为我的付出陪葬。”
  苏哲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一面觉得苏长安太不理智,意气用事,一面赞赏他决绝坚定的态度。他知道,苏长安决定好的事情,他是没有资格过多的插手的。而苏长安的那个问题,也终于勾起了苏哲的一分好奇。
  自己的儿子深爱的人,为了爱这个人,他愿意亲手毁掉这个人。这个人值不值得?
  “欧阳叔叔那边,你帮我联系好了吗?”苏长安转开话题问道。
  “好了,你的所有身份文件都已经准备好,无论你是要坐飞机还是要处境或是找工作都没有任何问题。你先好好休息吧,晚上还有硬仗要打。”苏哲说。
  苏长安点了点头,站起身去了苏哲给他收拾出来的卧室,他拉上窗帘,让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晚饭的时候,当白墨看到苏长安出现在厨房的餐桌前,和在别墅的队友们一起敲着盘子催菜的时候,白墨实在说不上自己的高兴还是恼怒。
  他希望苏长安回来,又害怕他的身份被发现,他眼见着苏长安苍白到不正常的脸色,直觉跟自己有关,又担心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长安状似不经意的把手放在了胸口,心脏部位传来的微微悸动让他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但是还不够,总有一天,要让你想念到发疯,后悔到死。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吃完晚饭,各自回去休息,从今天开始,轮值已经恢复,队里现在只剩下李宴和苏长安两个还有战斗力的眼,所以他们两个要轮流带各个小队的刃,而且阴月刚过,外面情况不明,这一天,苏长安轮值,要带着白墨和连夙一起出去。
  回到房间,苏长安好整以暇的在客厅看电视,白墨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你打算继续留在组织吗?”
  苏长安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组织的眼,我留在哪里需要你来插手吗?你要是实在看不惯我,去申请换搭档吧,我也不想要一个时刻都想我死的人做搭档。”
  白墨被堵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苏长安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个甜丝丝的笑容,一边咬着牙,轻声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自私自利,忘恩负义,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的不过是我手上的贪狼而已,你的心被狗吃了,我看到你就恶心。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明天我会去申请换搭档,想要我的人可以挤爆别墅的大门,我会尽快搬出去,省的委屈你和煞共处一室,每天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白墨简直被骂晕了。苏长安嘴巴一向很利,他知道的。苏长安骂走胡长峰的时候,他还很爽来着,但是当这个人一口利齿对他再不留情面,白墨的心搅成一团,堵得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连为自己分辨一句的立场都没有。
  “杵在这里干什么,站桩啊!”苏长安满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该打坐打坐,该调息调息,你的七杀经过封印,更应该好好调整。我告诉过你,我是个和你没差的血肉之躯,上战场,你别害死我。”
  白墨呆呆地站在沙发前面,苏长安却不再看他,自顾自地看电视,这一刻白墨真的很想说些什么,很想碰一碰苏长安苍白的脸,但是他全身都像被定住了一样不得动弹。
  这样的场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又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没有什么差别。
  他知道,他会失去苏长安,但是他一直认为苏长安会无声无息的离开,逃离组织再也不回来,他没有想到,苏长安人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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