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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
　　只是这么好的苗子，真是可惜喽……
　　他眯着眼，背起手走了。
　　'
　　……
　　'
　　看到原本应该对孟斌刮目相看的大魔导师在被布林希雅唬过去之后转身便走，慕泽辰几乎能想象出孟斌那副气急败坏恨不得吃人的表情。
　　布林希雅的身份自然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这个世界上也确实有不少隐世家族，并且实力高超、惜字如金。他们也是算准了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有心思去自找没趣，才似是而非地说了那么些话，而且就算有人真的去问，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人，在隐世家族那些人同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之下，所有问题都只能不了了之。
　　'
　　布林希雅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全部的心思都被眼前那些奇花异草吸引住了，而且拜她的木系亲和所致，那些花花草草都争相给她送东西，她要是收进空间手镯，那些花草分分钟又能送出一堆，布林希雅不忍心看它们再自残着也要送她东西，不得已只能一路抱着，才好不容易告别了那些依依不舍的植物。
　　旁边众人目瞪口呆，痛心于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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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花展的布林希雅终于把手上满满当当的珍贵材料收入了空间，脸上却是收不住的笑容。
　　“开心吗？”慕泽辰将她额前的碎发理好，温柔地问道。
　　布林希雅想也不想地点头：“嗯！”
　　“那小妹妹肯定也不介意分哥几个一点儿吧？”
　　吊儿郎当的男人挺着油光发亮的肚子缓缓走近，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跟在他身后几个男人也同样笑得恶劣，嫉妒和贪婪让他们跟了一路，凭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有那么好的天赋，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有着用不尽的财富，就连那些在他们面前拽得不行的植物们都对她青睐有加……
　　布林希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躲在了慕泽辰身后。
　　那几个男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有三个中级法师，其他的也步入初级很久了……只要那些老不死的不出来捣乱，对付这么个小丫头和小白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领头的男人放出气势瞪了一眼四周，看人群惊慌失措地跑开了才满意：“你是打算自己乖乖地把刚才的那些东西交出来……还是要我们动手？”
　　“我不给！那是它们送给我的礼物！”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
　　慕泽辰随手施展了一个水雾术，轻声道：“脏，不看。”
　　布林希雅双手蜷在胸前，看着眼前模糊的一片，乖巧地点头。
　　不过是几个最低级的炮灰……
　　慕泽辰笑了，不等男人说完，扬手间便是数十道水刃齐发。
　　布林希雅只看到白光下闪过几缕红芒，便被慕泽辰搂着转过了身子：“好了，我们走吧。”
　　'
　　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布林希雅没有回头，也没有去问对方是什么下场，安安静静地跟着慕泽辰走了。
　　被水雾包裹的鲜血尽数沉入了地下，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没有离开的男人看到满地的尸体，想到慕泽辰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吓得半天没敢动弹。
　　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维，他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太不长眼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便顺着慕泽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弱肉强食，人命皆为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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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布林希雅看着面前恢宏的建筑，赞叹之余几乎再迈不开步伐。
　　看着她写满了“想进去”的脸，慕泽辰几乎要以手掩面。
　　“希雅……我们，没钱。”
　　这可是百花城最大的拍卖场，不展示出自己的财力，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诶？”布林希雅眼神里充满了委屈，不敢置信地看向慕泽辰。
　　就在她还想进一步问清楚的时候，一个男子凑了过来：“抱歉打扰了……我有个事想和二位商量，不知……”
　　布林希雅看慕泽辰，后者根据对方身上的气息认出他是当时躲在后面偷看的那个人，想来他见识到自己的实力之后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点头道：“可以，去那边的酒馆吧，坐下说。”
　　男人也意识到这里并不是适合他们说话的地方，便领路进门，要了一个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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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科尔克·斯坦洛夫，”男人点了几杯饮料，待侍者走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花展上就注意到二位了，但半路……就耽搁了一会儿。上个月，我的儿子在武斗场被对手打断了腿，回来后也立刻治了，没想到上个星期，原本已经开始恢复的腿突然溃烂，疗师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直到我们抱着侥幸去教堂，才知道当时那个人……他怕是被魔物附身了，法术里满是暗黑元素，而我儿子的腿……因为当时没有及时驱除里面的黑暗元素，时间久了，即使现在驱除了，如果没有光明药剂修补的话，会彻底废掉……光明药剂十分稀少，他们也拿不出成品，它的主药是碧菱花汁和澄源果……我这次来花展，就是听说有碧菱花和澄源果的原株，结果看到你们得到了它们的认可，就……实在是希望你们能够将它们卖给我，要多少钱都可以，如果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我这辈子都可以卖给你们……”
　　布林希雅听得伤感极了，几乎要脱口而出说直接送给他。
　　然而慕泽辰看出她的意图，及时打断：“我想见见你儿子。”
　　科尔克抹了把泪：“可以，我也不觉得你那么容易就相信。”
　　慕泽辰暗自点头，他看出这男人的感情十分真挚，并不像是说谎，也完全没有恶意，只有满满的哀求。
　　他勾了勾嘴角：“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和人谈判的时候，不要一下子就把底牌全暴露出来？”
　　正巧饮料上来了，布林希雅抱着杯子抿了一小口，甜滋滋的非常好喝。
　　科尔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不懂。但毕竟我有求于你们……”
　　“就不怕我们狮子大开口？”
　　“那又能如何呢？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就此成为残废啊……”科尔克红了眼眶，“我必须展示出我所有的诚意……我不怕你们开出天价，只怕你们，连价都不开……”
　　“希索……”布林希雅抱着杯子，吸了吸微红的小鼻子，软软地叫了一声。
　　“嗯？”慕泽辰侧头，揉了揉她顺滑的秀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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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尔克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他强压下心底的痛苦，再抬头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他结了账，带路前往百花城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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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城池都会设立教堂，只不过相对核心城池圣城的教堂来说“配置”会更低一些。
　　若非如此，只要大魔导师级别的光系法师施展净化术，不需要光明药剂就可以治好魔气入体。
　　——当然，大魔导师级别比光明药剂更稀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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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尔克远远望见前面一片混乱，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快步上前，拨开人群进到中间，就见自己的妻子哭嚎着跪在地上，身边还躺着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儿子。
　　他眼睛瞬间就红了，如同一只发狂的巨兽，但冲上前，却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搂进怀里，生怕伤着她一丝一毫。
　　“怎么了？”他轻轻拂去妻子的泪水。
　　吉丽亚双眼红肿，靠在科尔克身上完全泣不成声。
　　一旁的教士正蹙着眉头驱赶围观人群，看到科尔克更是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把人带走吧，又死不了，还非要占着教堂的资源。”圣女殿下马上就要来视察了，留着这家伙，他们百花城教堂的业绩还要不要上去了？
　　“我们付了钱的。”科尔克对着那人怒目而视。在教堂里有光元素镇着，儿子好歹会好受一些，不然回到家里疼得整夜睡不着，他怎么能不心疼？
　　“我们稀罕你那么点钱是怎么的？要不是当初你们求爷爷告奶奶的，我们……哎呀总之你们赶紧走吧，否则就永远不要指望我们会再帮你们驱逐魔气。”那教士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可你们说过找到碧菱花和澄源果就可以配置光明药剂救我儿子的，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嗯？你居然真的找到了？”那教士眼睛一转，“那好，你先跟我进来。”
　　“那我儿子——”
　　“放着，又死不了。”教士毫无诚意地转身就走，还不忘呵斥其他群众，“赶紧都散了啊，没什么热闹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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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林希雅握紧了慕泽辰的手，担忧地看向摇摇晃晃站起身子的科尔克。
　　慕泽辰当然也觉得那教士不是个好人，但作为外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人的儿子还指望人家治呢……
　　他想了想，决定跟进去接触一下那个能够调制药剂的人，把制药这个技能放进演绎空间练习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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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丽亚留下照看依然处于昏迷的儿子，科尔克则跟着那人进了教堂。
　　厚重的门上雕刻着繁杂的纹路，镂空的窗户透过耀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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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林希雅拿出碧菱花和澄源果的时候，慕泽辰眼尖地发现那个之后出来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皱了皱眉，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但又没有什么证据，只能任由他取走了两个材料。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慕泽辰双眼放空，将从男人那里提取到的制药知识不断地演绎推理和举一反三，再回神的时候几乎能肯定这是教堂的阴谋。
　　碧菱花汁和澄源果确实是配置光明药剂的主药，而光明药剂却不是治疗科尔克儿子腿伤的药剂。
　　但慕泽辰还是太天真了，他原以为对方只是想坑这两个更为稀有的材料，却没想到，不过十分钟，那人就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我失误了，光明药剂实在是太难配置了。”
　　而一开始带他们进门的那个教士则更是大言不惭地看着科尔克说道：“这很正常，但是说起来……其他辅药也报废了吧，这些损失也要你们出才行。哦，还有人工费……”
　　“你说什么？！”科尔克那个暴脾气瞬间就起来了，“你当初也没说过还会失败！成功了要多少钱我也认了，你现在——”
　　“教堂内禁止喧哗。”教士瞪他，语气不善，“药剂制造不可能百分百成功，这是常识。”
　　“去亻也女马白勺常识！”科尔克几乎疯魔，儿子治不好，钱也估计要一干二净，先前的期望有多大，现在的崩溃就有多强，现在这个结果，现在这个结果……他还怎么能面对哭红了眼的妻子和被病痛折磨着的儿子！
　　教士冷笑：“你敢对教堂不敬？”
　　教堂内的护甲骑士整齐划一地亮出了他们的两米长枪。
　　原本还以为是多么救死扶伤对抗魔物的地方……慕泽辰眼神冰冷，对教堂的印象瞬间变得极差。

　　☆、049。05。05

　　教堂内的骑士们都是从小就被洗脑训练的，对教堂更是忠心不二。此时有人对教堂不敬，那简直就是对他们信仰的亵渎，是他们绝对不容许的。
　　面对森然的杀气，科尔克的怒火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仿佛堕入深渊的绝望将他彻底包围。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苦笑着瘫坐在地上，几乎放弃了一切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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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华大人！”一个小兵急促地跑进教堂，打断了几人紧绷的状态，他凑到那教士耳边轻声道，“圣、圣女殿下已经到了，而且……外面那个不肯走的，一直在哭嚎，就……就被殿下发现了！”
　　“什么？怎么会那么快！”他怒气冲冲地瞪了那小兵一眼，“早让你们把人赶走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兵十分委屈，却碍于朗华的威势不敢多言，只能尽可能垂下头低声道歉。
　　“该死的。”朗华刀割般的视线扫过瘫坐在地上的科尔克，咬牙切齿地向门口走去，顺便挥手道，“给我拦住他们，绝不能然他们出来捣乱。”
　　说罢，甩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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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教堂，朗华立刻换了一副恭敬无比的表情：“殿下长途跋涉，请恕在下有失远迎。”
　　艾薇拉特一袭白袍，衣摆上镌刻着繁复的鎏金纹路，腰肢被银色的布条简单地束起。白纱掩住了半张面孔，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饱满的朱唇，但挡不住她仿佛星辰般璀璨晶亮的眸子。明明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却硬生生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之感。
　　朗华话音未落，又接着道：“这二人怎么还在？”
　　艾薇拉特看着从教堂里走出的人，秀眉微蹙，清澈的嗓音缓缓响起：“为何不将此人带入教堂好好治疗？”
　　“这……我们已经为他做过一次治疗了……”朗华为难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兀自哀叹，“不瞒殿下，此人先前被魔物所伤，然而送来时已经隔了太久，以我们的能力，怕是回天无术，我们也劝过他们早些去圣城寻医，可是他们硬是不走……我们也是怕这孩子废了，才强行驱逐的，可惜我只想着让他们早些走，态度或许是强硬了些，却没想到被他们如此赖上了……”
　　“不是这样的！”吉丽亚慌张地试图辩解，然而惊恐地发现那人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他们确实说过他们无能为力，但是……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大声反驳：“他说过有药剂可以治疗我的儿子，我丈夫好不容易找到了主药，他刚才还带着他进去了——”
　　“可是那并不是我们制作药剂需要的药材……”朗华的嘴角划过一抹旁人见不到的笑容，他不留痕迹地看了看因为圣女驾到而被清场的教堂门口，再抬头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天下相似的药材何其之多，你们作为外行，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唉，想来你们也是被黑心商人骗了吧。”
　　碍于圣女的威严，又怕有极端分子出来造反，其所到之处都是要被清场的。先前那些圣骑士们，也是早早地将围观者都赶走了，只不过因为吉丽亚身边昏迷不醒的少年不易走动，其本身又竭嘶底里地哭嚎，才被注意到，留了下来。
　　吉丽亚不敢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她抛弃了尊严，跪在地上不断地哀求，额头都磕破了，只希望以仁爱著称的圣女殿下能够为她的儿子指一条明路。
　　可是如今，听到朗华强词夺理一般的辩解，她茫然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坚持究竟是否真的只是自己会错了意。
　　“那我丈夫……呢……”
　　艾薇拉特终究叹了口气，从自己的空间项链中取出一瓶浅蓝色的药剂：“驱除魔气后的恢复……我这里还有一瓶回复药剂，你先拿去用吧。”
　　“殿、殿下！”吉丽亚满脸通红，额头的血液滑至眼角也毫不在乎，“谢谢殿下！谢谢，谢谢殿下……”
　　“殿下，万万不可！”朗华闻言立即厉声反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下可怜之人何其之多，殿下可以帮助这一个，又何来的精力去帮助所有人！既立下了规矩，则应按规矩行事，但凡这一次开了先例，只怕将来……”
　　吉丽亚伸至半空的手顿时僵住，颤抖的指尖距瓶壁不过咫尺之遥。
　　“你说的确有道理。”艾薇拉特微微叹气，“可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呢。”
　　朗华作出隐忍之状：“殿下心善，属下自愧不如。”
　　“赶紧带着药剂回去吧，让他服下休整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艾薇拉特将药剂塞进了吉丽亚手中，透明的瓶壁立刻被血污糊成一片。
　　朗华闻言，立即给身边几位副手使了个眼色，后者也瞬间领悟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板着脸架起瘫软在地上死死抱着药剂不放手的吉丽亚试图将她拉走——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非光明药剂不可治愈，拿了我们的药材，如今却又说只要一瓶回复药剂便可以了？”
　　厚重的殿门被极为暴力地推开，朗华望见来人眉头狠狠一跳，心底暗骂那些骑士没用，一群人还竟拦不住三个。
　　至今还被困在水球里逃脱无能的众骑士：“……”
　　他们倒是想啊？可惜敌我差距那么大，人家一招就把他们全解决了，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也很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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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拉特对这个毫无规矩、一开口便是质问的少年并无多大好感，因此她并没有如何在意他的问题，反而是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何人？”
　　科尔克因着之前发生的种种，对教堂的敬重也几乎消磨殆尽，他出了教堂第一时间便是寻找自己的妻儿，待看清吉丽亚的惨状之后，心疼无比地跑到她的身边不断安抚。
　　“我是伤者的朋友……或者说债主？他们给出的药材原本是我的。”慕泽辰见状笑了笑，无所谓道。或许是察觉对方要说什么，他转口便直接打断：“我只想知道一个最公正的结果，还是说你们心虚得根本不敢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原本的光明药剂会变成回复药剂……别说是我听错了或是不懂药理，我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两个药剂，在价值上根本是云泥之别，而且，若只是回复药剂，偌大个教堂，竟还置不出一份？”
　　“最近从魔兽森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