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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族的视觉很差，但他们有特殊的感知技巧，也从来不用眼睛看东西，所以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慕泽辰在他背上趴了半天，自然是不会累的，也不想睡，他会那么问，也就是单纯的没话找话。
　　见他沉默，顾瑾安停顿几秒，试图揣摩他的心理：“饿了？”
　　慕泽辰脑补了一下他进食的模样——阴狠的男人化成兽形，硕大的蟒蛇张口血盆大口，猛地把整个猎物吞下去了，弹性极好的蛇皮被撑出显眼的轮廓，一下子膨胀了的巨蟒懒洋洋地趴平不动了，只比平时臃肿了无数倍。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拒绝道：“不，并没有。”
　　说完，慕泽辰继续趴在他背上思考，白柯最大的命劫就是被蛇族折磨致死，但因为顾瑾安的缘故，大概这一点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那中途那些小事，比如帮洛云一起害宁峥然后被排挤，好像也不得不因为他提前被蛇族掳走而蝴蝶掉了吧？
　　他不喜欢麻烦，但命运之神偏要让他去逆袭。不过每次和顾瑾安在一起，任务就总会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根本不需要他再多费心思，这次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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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注意到他的走神，顾·蛇族族长·索烈·瑾安头也不回地问。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这次又帮了我大忙。”慕泽辰笑了笑答道。
　　他看着顾瑾安漆黑的发顶，心里一阵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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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虽然不太明白自己是哪里帮了他忙，但还是准备说点什么展示自己。
　　不过，他刚想说“这是身为伴侣该做的”，就突然想到他好像还从来没有直白地和他提过这事，只是自己一直在心里暗搓搓地这么认为罢了，对方也没有同意过，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和他相同的感觉，还是因为只有自己和他“同病相怜”，想找一个人陪一陪？
　　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感谢？嗯……以身相许怎么样？”慕泽辰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笑嘻嘻地回道，谁也不知道他状若玩笑的表面之下，完全是胆战心惊。
　　他看出来顾瑾安对他有意思，在古代世界的时候他也对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但到了现在，他却不敢确定这份感情究竟有多少了，他怕自己一头扎进的深渊，只是对方可以一笑而过的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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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顾瑾安闻言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随即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口答道，心里却瞬间把他的话当真然后笑成了一个智障。
　　殊不知他这份淡然，却让慕泽辰完完全全地误会了。
　　顾瑾安还自顾自沉浸在满腔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突然沉寂下去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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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气使他的未来漫漫而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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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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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兽）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慕泽辰一夜未眠，但他一路的沉默以及木系亲和带来的恢复让顾瑾安误以为他一直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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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充斥鼻腔，以强兽嗅觉的敏感程度，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要么就是在很近的地方有兽受了轻伤，要么就是在较远的地方有兽受了重伤。
　　但部落在前，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顾瑾安转头与那一对伴侣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提速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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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族部落占领了一片肥沃的平原，上面长满了人小腿高的碧草。
　　蛇窝在地底，通道和巢穴都是强兽们用兽形钻出来、一点点扩充大的，足以雌兽和亚兽们自由通行。
　　但是如今，原本茂盛的草原只留一片枯萎的黑色草渣，肥硕的沃土变得又干又硬，甚至整个平原都燥热不已。地面开始微微凹陷，洞口的土地上布满了龟裂的痕迹，石块和烟尘到处可见。
　　再往前，血腥味越来越浓，同族的尸体更是看得顾瑾安身后的夫夫目眦欲裂。
　　夫夫中的强兽，蓝风，几乎瞬间就发出了一声悲戚的长啸，因为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地上其中一具尸体正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
　　而雌兽佑清更是不忍直视地埋下头，将小绿蛇紧紧捂在怀里，不敢让年幼的孩子看到眼前的血狱。
　　慕泽辰从顾瑾安身上下来，血腥和杀戮他一点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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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兽世之人都十分朴实，却忘了保留了最原始兽性的他们，厮杀是永远也少不了的——他们不会永远只把目标放在纯兽身上，种族间的斗争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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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风的长啸惊动了附近的捕食者，也让拼命躲藏的蛇族众兽有了继续生存的希望——他们都知道蓝风是和族长一起出去的，那蓝风都已经回来了，族长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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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烈在他们心里就是不可超越的高山，当时他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前任族长击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并且他就任之后引领部落越走越好……
　　他们坚信索烈可以带着他们赶走这群可恶的入侵者，重建他们美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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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侵者从旁边呈包围式聚拢过来，慕泽辰定睛一看，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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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也是熟人……啊不，熟兽了。
　　来者是一群皮毛金黄的雄狮，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就是他们气势汹汹地进攻了狼族——最后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持久战之后被宁峥弄出来的改造版弓弩打得一败涂地。
　　就是不清楚狮族进攻蛇族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是否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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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对视了片刻，狮群中就走出了一头格外健壮的雄狮，他一步步走近，身形也渐渐拉长，他前肢慢慢抬起，最后在一阵柔光中化作了一个充满了野性的男人，腿间勉强围了一块兽皮，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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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不着痕迹地把慕泽辰挡在身后。
　　如果狮族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气得大骂：“我可是笔笔直的强兽！我喜欢的是软软糯糯的雌兽！你真以为所有兽都跟你一样喜欢强兽吗！”
　　可惜他们听不到，也就丝毫没有把他那护食的动作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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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作人形的强兽正是狮族族长阳，他紧紧盯着顾瑾安，眼底燃着还未褪尽的战火：“你就是蛇族族长？我们看中了这片草原，可惜你那群顽固的族众非要不自量力地反抗……所以我们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你……有意见么？”
　　顾瑾安轻笑一声：“尽说废话。”
　　“你！”阳的怒意倏然而起，“别自找麻烦，你们赶紧撤走，还不至于全军覆没！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仅凭你们几个就可以弥补的！”
　　“是么。”顾瑾安向前跨出一步，一对竖瞳直直地盯住了他。
　　阳莫名感到一丝寒意，但他的自负让他毫不畏惧：“想试试？”
　　顾瑾安不置可否，鬼魅般的身影扭曲着越来越近，阳心里一紧，再顾不得轻敌，侧着身子险险避开了这一拳，却没想眼前的兽几乎瞬间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他下意识回头，却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
　　“唔……”阳伸手去捂肚子，腿弯却又被一股巨力踢中，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头顶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那个将他害至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正面无表情地揪着他的头发，眼底一片冰寒。
　　“你……”阳被迫昂着头仰视那个战力值足以碾压自己的蛇族，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慌。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蛇族新任族长会这么强？如果早知道，他绝不会出言挑衅，更不会单枪匹马和他针锋相对。
　　兽世，胜者为王，高位坐久了，更是不愿意放手权利，不愿意接受失败，他来这里想要抢占蛇族的地盘，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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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长！”
　　狮族其他兽瞬间怒了，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他们的族长被其他兽压得跪在地上？
　　可是最前面那只雄狮才刚跨出第一步，眼前就闪过一缕白芒，他下意识闭上双眼，就感觉面上一凉，接着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将他的金色长毛染得一片鲜红。

　　☆、040。04。08

　　慕泽辰半蹲着身子收回半兽化的右手，尖利的指甲也慢慢地往回缩，直到整只手恢复成了最初纤细白皙的模样。
　　之前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那只雄狮的脸，他在血还没来得及喷涌而出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以至于现在没有半点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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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来的惨叫伴着怒火响彻云霄，满脸鲜血淋漓的江空控制不住地化作人形，然后用手死死地压住伤口试图让血不再喷涌，勉强还算完好的布满血丝的右眼中几乎要泛出滔天的恨意。
　　强兽的恢复力是很强，但也仅限于皮肉伤的恢复。
　　那一爪，划过他的眼角，几乎勾下了整块皮肉，眼睛附近的神经多么脆弱，这么重的伤，哪怕最后伤口愈合了，也足以让他成为半瞎。
　　仇恨蒙蔽了他的思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既然能让他在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受重伤，本身就是他实力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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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空意识不到，却不代表他的同伴们也意识不到。
　　野兽的直觉让他们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明明对方只是一只他们从前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狐族，却比直面更凶狠的纯兽时还要令兽腿软。
　　他们也同样化作人形，把江空环在中间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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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对不起了，”慕泽辰见状毫无诚意地道歉，“刚看你爪子都伸出来了，我也是怕你突然偷袭才先发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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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空被同伴拉着，想要上去和慕泽辰拼命的冲动渐渐褪去，在疼痛的刺激下理智也慢慢回笼，但此刻他真的有苦说不出。
　　且不提他当时真的是有上前帮族长教训一下那个蛇族的想法，即便没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对方伤了他……他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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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空的脸上传来不断的刺痛，面目扭曲得几乎看不清样貌。
　　他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有一天被一只狐族吓得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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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很快，他就再没有机会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恨了——只见方才一直被压制住的狮族族长阳终究是意识到顾瑾安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那么就算他再后悔再恐惧也都没有意义了，于是他爆发出了剩余的全部力量，瞬间化作一只硕大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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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兽的兽形比起人形战力更强一些，若不是之前他太过轻敌，又想着要嘲讽对方，根本就不会化作人形和他对打。
　　阳发出一声震天响的怒吼，试图给自己壮胆助威，顾瑾安却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轻蔑地连兽形都没有显现出来。
　　但哪怕被这样蔑视，阳却再也不敢轻敌了，他微微俯低身子，爪下加力，弓起的背脊满是蓄势待发。
　　那是狮族狩猎的标准姿势，他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对待接下来的战斗，试图让自己败得不那么难看。
　　阳飞一般地窜了过来，大张的血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尖锐的爪子也从肉垫中探出，浑身的鬃毛也因为他的动作而疯狂地舞动，空气中甚至能听到他呼啸而过的声响。
　　阳的速度快，顾瑾安却是比他更快。
　　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像阳这样的是连最低等的妖兽都不如的，在他看来，阳就是空有一身蛮力，攻击方式只让人尴尬得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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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右腿后撤一步，站定后直接伸手抓住了阳飞扑过来时往前探出的爪子，修长的手指就如同钢爪一般精准地避开了锋利的指甲，死死扣住了那两只毛茸茸的狮爪腕部。
　　他重心下压，顺着对方扑来的力道直把他当链球一样转了好几个圈，在阳实在受不住了、发出几声痛苦的哀鸣之后才“大发慈悲”地缓了动作，但还是一点儿都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顾瑾安不转圈了，顺势将阳向斜上方抛去，随后身形一晃化作一条墨绿色的巨蟒，粗壮的蛇尾狠狠地抽在阳翻出的白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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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被这一重击砸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五脏六腑也都像是移了位似的，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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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被他砸出一个巨坑，震起的尘土混着血污黏在他的身上，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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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慢条斯理地爬过去，支起上半身冷冷地俯视这个手下败将，盘起的蛇尾转了个弯，死死地缠住了本就半死不活的雄狮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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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的痛苦让阳的眼神开始涣散，他的四肢不自主地抽搐了两下，就再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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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直接把他弄死。
　　他卷着阳，又狠狠地砸了几下，那力道之大，使得尘土翻飞，血液喷涌，哀嚎遍野，简直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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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隔了十米远的江空捂着脸上的伤口站在原地，狰狞着面孔彻底呆滞了，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之前慕泽辰对他的伤害和眼前此景比较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顾瑾安的凶残，让他只是看着都忍不住毛骨悚然，更别提如果将阳的位置代入自己……
　　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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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狮族也都瑟瑟发抖起来，狮族和蛇族类似，也是强者为王，连他们最强大的族长在对方手上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如此虐待，那么换了他们，大概甚至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别说他们可以用数量取胜，他们都清楚被顾瑾安第一个盯住的根本就是必死无疑，之后的能够偷袭成功的几率也十分渺茫，而这种不是为了生存所必须的战斗，谁都不会愿意白白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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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强兽可怕的生命力所赐，顾瑾安将这场冫夌虐持续了有五分钟，直到他在坑边伸着尾巴都再卷不起坑底的雄狮了才勉强放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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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停歇，而不是全部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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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五分钟里，原本因为畏惧狮族而躲藏起来的蛇族们，都慢慢地从各个地方探出头来。
　　他们之前确实听到了蓝风的长啸，知道索烈已经回来了，但因为见识到了狮族的强大，哪怕再怎么相信族长也还是会有恐惧——万一，连索烈也打不过狮族呢？
　　然而他们脑补的恶战根本没有出现，索烈一夫当关，摧枯拉朽，几乎是将狮族玩弄于股掌之间。
　　捕食者与猎物的身份几乎是完全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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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肉强食。
　　而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狮族失败之后绝不仅仅只是退走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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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瑾安变回人形，冷笑着看向两股战战的众狮族，在蛇族群众羡慕、崇敬、炽热的眼神中漠然地说道：“我不动你们几个，不过这家伙我得扣着。你们可以回去‘汇报’一下，看这家伙值得你们用多少的肉食来换。当然，你们也可以说放弃这家伙——那就最好商量一下，需要用多少诚意让我不去找你们部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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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会把这么多狮族留在部落，万一他哪天一个外出他们就给他整出啥事儿来呢？所以留着这个歹戋废就够了，何况这歹戋废好歹是他们曾经的族长。
　　狮族几兽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顾瑾安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无法自欺欺人地说他是因为一战之后后劲不足了才说大话放他们一马，相反，顾瑾安越是表现出毫不在意，他们就越是恐惧，因为他所散发出的气场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相信，他是真的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一旦他们真的不知好歹地去试图挑衅他，只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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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埋葬”着他们族长的巨坑，脑海中简直想象不出阳现在究竟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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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除了昏死在坑底的阳之外的狮族都夹着尾巴逃跑了，蛇族众兽才欢呼着从掩体之后冲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大声地叫着，甚至有雌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素来冷血的蛇族们激动得抱在一起，而有些脸盲的蛇族竟拉着慕泽辰一起又跳又笑地赞美族长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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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意识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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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族的手能有这么温暖柔韧？而且他身上的气味……
　　某蛇族强兽盯着慕泽辰淡淡的笑脸看了许久，然后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狠狠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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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还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匆匆赶来的蓝风拽走了。
　　——开什么玩笑，其他兽或许不明白，但族长对那狐族有多宠溺，占有欲有多强，他这个跟着族长一路来回的还能不清楚么？这样的族长，怎么可能能容许自己认定的伴侣被其他莫名其妙的兽觊觎？即使他们是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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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风偷偷看了一眼面色稍霁的顾瑾安，缓了口气。
　　他对上傻里傻气还弄不明白状况的小伙伴那双迷茫的眸子，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真是救他于水深火热，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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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蓝风拉走的强兽走出了老远，再回想起顾瑾安那黑如煤炭的脸，才猛地一拍脑袋——那只强兽身上的气味，可不是和族长身上的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