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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习惯了，他又何尝不是习惯了？日后分开了该怎么办呢？
　　凌胤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他也没睡着，天亮了才懵懵懂懂的沉睡过去。
　　唐朽等他气息平稳了才睁开眼睛，天色微亮，正好看清对方的睡颜。
　　白白净净的，倒有几分似梦里那人了，一开口却是那般可爱纯真。
　　唐朽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梦里的凌胤没有这般灵巧，多了几分淡漠疏离，眼底总是郁郁寡欢，眉间有着愁绪。
　　到底是谁呢，是凌胤的上辈子么？
　　那他上辈子又是谁呢？
　　唐朽合上眼眸，或许一切都要等拿到其余神器后才能揭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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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平如约前往应海楼，既然是杨蕴请他，总要给几分面子，何况昨晚被他气得一宿没睡，今天怎么也得要回那个面子！
　　杜宵等他前脚一出，便让周莘在这放哨，自己偷偷潜了进去，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向来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只看了一眼周平宅院的地图就记得清清楚楚，左拐右拐的来到周平的卧室。
　　“啧啧，品味真差。”杜宵看了一眼后院里的那群女人，不屑的摇了摇头，找到卧室后快速溜了进去。
　　杜宵把门锁起来，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凌胤说过这房间需要三个机关才能打开密室，而且顺序一定要对。
　　首先是门口摆放着的大花瓶，花瓶上一块颜色较浅的图案便是机关。
　　杜宵轻轻一按，梁上便落下一张网。
　　他早有预备，也不反抗，被那绳索编织的网带到梁上去，然后按下房梁上的一处木头。
　　若是普通人第一反应便是割开绳索，但若是割开后这绳索里的毒液就会滴在皮肤上无药可救。
　　杜宵不得不感叹幸好有凌胤，否则谁会想到这一步？
　　按下了房梁上的木头后，绳索就自动解开，快速退了回去。
　　杜宵落在房梁上，只见有几根假的房梁缓缓地移动，互换位置，他只要顺着房梁走，就能看到一处白墙，后面是空的，只需要用力的在上面扣三下就可以打开。
　　谁也想不到这暗室的入口是在屋顶，而且入口极窄，只能容纳一人。
　　里面不是楼梯，而是一处滑梯，杜宵顺着滑梯一路下去，很快就到达地底。。。
　　周平带着几个兄弟一起去应海楼，准备灭灭杨蕴的风头。
　　杨蕴特意订了个包房，靠着窗口可以一眼看到他，只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把周平放在眼里的意思。
　　周平咽下恶气，冷声道：“走！”
　　陪同杨蕴来的是不怕闹事儿的慕容绯和江梓冥。
　　“杨大人真是懂得享受，这应海楼的七楼，连我也从没上来过呢。”周平一来便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慕容绯吃着点心优哉游哉的说道：“证明你没头没脸。”
　　周平眉毛一竖，随他前来的护卫便凶巴巴的说道：“你放肆！”
　　“难道我用错词了？”慕容绯故作惊慌，江梓冥安慰道：“你用错了，他怎么没头没脸呢，明明就是贼眉鼠眼。”
　　两人夫唱夫随的，一下子就把周平的火点着了，怒斥道：“杨蕴，你什么意思？！”
　　杨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好像不关他的事，但是戏看够了还是要办正事的。
　　“他们与你一样都是江湖人，所以有些出言不逊，周大人又何必斤斤计较？”
　　周平脸色青红交加，从未被如此气过，但还是忍住了坐下。
　　护卫连忙给他倒茶让他消消火气。
　　“周大人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平日里可否与人结怨？”
　　“呵，老子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这命案从月初就开始了，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却什么都查不到，为免有些办事不利？！”周平愤愤不平的反过来指责他们。
　　杨蕴倒也不生气，瞥了他一眼后缓缓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只有你的损失是最大的？”
　　周平被他噎住，半响后冷笑道：“所以杨大人不该赔偿一下在下？这凶手就在这方城里，一个月了你也抓不到，还害得我损失良大。。。”
　　“湖底里的东西，本官已经派人去帮你打捞了。”杨蕴打断他的话。
　　果不其然，只见周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本来缩着的腰板突然挺直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湖底能有什么？我可没有藏私房钱在船上。”周平嗤笑道，手心里却都是汗水，他不明白杨蕴是怎么知道的。
　　“无论有什么，本官都会给你一一拿上来。”
　　杨蕴咬重了一一二字，周平便坐不住了，挥手道：“既然杨大人没有什么好的线索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慕容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这周平灰溜溜的夹尾巴逃跑可真有趣。
　　“喂，你怎么知道湖底有东西的？”慕容绯喝着好茶问道。
　　杨蕴难得的扬起嘴角说道：“小公子告诉我的。”
　　昨晚走之前，凌胤便悄悄在他耳边说了，想要的东西都在湖里。
　　杨蕴连夜派人去打捞，但愿那些罪证不会就此被掩埋。。。


第24章　chapter　24
　　杜宵在那密室里头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周平这人贪得无厌，不少古董银子都藏在这里头。
　　但那些对杜宵来说都如同摆设，他要什么便有什么，哪看得上这里的东西。
　　杜宵收起心思，在那书柜里翻找着凌胤所说的密信。
　　书柜其实是假的，上面每一本书都夹杂着迷药，只有一本没有，所以杜宵动作轻缓，严谨的抽出那一本书抖了抖。
　　没有抖出迷药，只抖出了几张纸条，每一张上面都有日期和暗语。
　　杜宵仔细查看，倒也看出了几分，曾经他也学习过一些，大意是指使周平自导自演，顺便把赃物都毁于湖底。。。
　　纸条一共三张，最新的日期便是他们来方城的前一天，所以当天下午周平就开始急匆匆的密谋。
　　而前两张的意思也差不多，让周平去设计杀人。
　　杜宵冷笑一声，这周平果然是狗咬狗，他拿起纸笔，临摹着那三张纸条上的内容，把真的塞回去，旧的一字不漏的带走。
　　密室不必按着远路返回，而且也返回不上去，杜宵在那十几个堆砌的宝箱里找到一个空的钻进去，从下面出来便是周府一个冷院的枯井。
　　杜宵眼看时间不早，也不敢继续逗留，匆匆离开后给周莘打了个暗号一起撤退。
　　几人约好了在应海楼用饭，唐朽和凌胤也刚刚到。
　　这应海楼是官楼，也是太子的私人产业，早在几年前他就未雨绸缪，暗地里开了不少酒楼收集情报和赚钱。
　　七楼以下谁都能进，唯独七楼是给得起代价或是有太子亲信的人才能上来。
　　唐朽不得不多看了杨蕴几眼，此人绝非一个五品官这么简单。
　　“这里的点心真不错，可不比御膳房的差了。”慕容绯赞叹道，夹了一块精致的花糕给凌胤。
　　凌胤早就饿了，若不是唐朽磨磨蹭蹭的不出来，他就一个人先来应海楼吃点心了。
　　芳香四溢却又不腻人，入口即溶清甜绵延。
　　杨蕴淡笑道：“小公子喜爱的话，待会多打包几个回去。”
　　“谢过大人。”凌胤点了点头，看来昨晚卖的人情还是有回报的。
　　杜宵是最后一个来的，直接从窗户翻进来，坐到了杨蕴身边，见杨蕴没被他吓到有些诧异。
　　杨蕴也不恼他这么无礼，打了个手势让小二送饭菜过来。
　　几人也不急着先提公事，等小二们把八菜一汤都放下，退到了六楼后才开始一边夹筷一边讨论。
　　“发现了什么？”杨蕴最先沉不住气，给杜宵倒了一杯酒。
　　杜宵刚吃了一口虾仁，下一筷子顺手夹到他的碗里，放下筷子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痛快的说道：“周平果然是贼喊捉贼，但他也不是幕后之人。”
　　凌胤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唐朽夹到嘴边的一块肉挡住。
　　“吃你的。”
　　也对，吃饱了再卖力，凌胤丝毫不生气，埋头苦吃。
　　“纸条带出来了么？”杨蕴吃不下饭，听了后有些担心。
　　杜宵把怀里的纸条递给他，杨蕴越看脸色越凝重，沉声道：“这是赤国的宫廷字，鲜少人得知，除了皇子一概不得偷学。”
　　“你是怎么知道的？”唐朽突然问道。
　　“早在几年前赤国就有一本书籍丢失，我也是有幸学得。”
　　杨蕴云淡风轻的说道，指着上面的纸条给他们翻译内容。
　　“这是九天前的第一桩命案，这个男人是布坊的掌柜，他死后是他的儿子开始掌管布坊。”
　　“那很有可能他的儿子已经是赤国的奸细了。”江梓冥说道，这种戏码很常见，要收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坐上更高的位置，这样一来他就能有钱又有线人。
　　慕容绯催促道：“还有呢？”
　　“第二桩的死者是个小混混，帮忙跑腿过几次，当晚在赌场里赢了钱，夜里去□□结果被杀人灭口。”
　　凌胤有些吃不下了，唐朽又给他勺了一碗汤。
　　“第三桩便是前天死的李员外，刚和周平谈妥一单生意，周平拿了定金却因为赤国那边不想给，于是让他把人请到花船上灭口。”
　　杜宵冷笑道：“亏他贼喊抓贼演的这么像，密室里的赃物也不少呢。”
　　杨蕴眼前一亮，收好纸条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我已经派人在湖底打捞了，一但确认他通敌叛国，就有劳各位帮忙擒之。”
　　“那不知杨大人给什么报酬我们？我们都是顶尖的杀手呢。”慕容绯翘着二郎腿开始讨价，向来都不会吃亏给别人呢。
　　“几位此次帮了个大忙，太子和杜丞相都会感激不尽，进京后赏赐自然不会少。”杨蕴淡定的说道，他可是个清官，给不起钱的。
　　慕容绯撇嘴，就知道这人一毛不拔，也同样不会吃亏。
　　几人安心开始吃饭，只要明天周平接到书信作案，他们就把人一网打尽！
　　周莘和其余暗卫负责全天跟踪周平，无论他在干什么都被盯得死死的。
　　湖底里的东西打捞的差不多，尽管周平已经暗地里派人去破坏捣乱，扔了不少食人鱼下去，都被慕容绯和江梓冥打跑了。
　　两人一边在岸上烤鱼吃，一边在湖里游泳，好不快活。


第25章　chapter　25
　　这把周平气的半死，但是又无可奈何，如果一出面他不就承认湖底里有东西了？
　　周平捏碎了笔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去联系那些人。
　　杨蕴想了想，便让唐朽帮忙给杜宵易容，让他假装布坊的掌柜去寻求帮助。
　　而真的掌柜被暗地里绑到监狱去，杨蕴亲自审问。
　　“啧，真丑。”杜宵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吐槽。
　　“你本来就丑。”唐朽不客气的嘲讽他。
　　两人一言不合就想打架，被凌胤拦住了。
　　“快去快回吧杜大哥！”凌胤无奈的说道。
　　杜宵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一脸猥琐说道：“也对，我会早点回来的。”
　　唐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他什么时候就成你大哥了？”
　　说罢，唐朽还伸手去掐凌胤的脸，却被他躲开了。
　　凌胤这招是慕容绯昨天教他的，眼见有效，暗自高兴了一下就被抱在怀里。
　　“别乱动。”唐朽沉声道。
　　怀里的人软软的，却已经让他心心念念不舍得放开，甚至无时无刻都想这么抱着。
　　凌胤似乎也被他传染了这种心思，就像那天夜里一样心里怪怪的，不禁喃喃道：“你怎么总是抱我？”
　　“大概是。。。”唐朽突然说不出口，眼底有几分慌乱。
　　他承认他向来喜欢调戏和欺负凌胤，但是也分不清到底喜欢的是梦里的人，还是现在这个人，所以他说不出口了。
　　凌胤心里闪过一丝低落，却没有逼问他。
　　两人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后唐朽就放开他了。
　　“出去走走吧？”唐朽说道。
　　“不去了，想睡觉。”凌胤闷声道，脱了鞋子就上床去了。
　　唐朽有些烦躁和不知所措，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上屋顶那躺着吹吹风缓解气氛。
　　刚好轮到周莘换班回来休息，他坐在一旁，正摩挲着一块玉佩。
　　“谁送的？”唐朽瞥了一眼道。
　　“我从严鲟那里抢的。”周莘边说边傻笑着。
　　唐朽挑眉道：“抢？他没有生气？”
　　“他气啊，越气他就越惦记我了。”周莘收好玉佩说道。
　　好似有几分道理，这跟他喜欢欺负凌胤是一样的。
　　“庄主，既然喜欢小公子为何不更进一步说出来？”周莘反问道，刚刚屋里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
　　半响，唐朽才开口道：“我怕吓着他。”
　　喜欢的是两个人也好，是同一个人也好，唐朽都不得不承认那是喜欢，可是凌胤是神仙，终归是要回天上去的，而他呢，一介凡人，生老病死不过几十余年。。。
　　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肆意妄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唯一怕的就是凌胤会厌恶他，离开他。
　　周莘摇了摇头道：“我看小公子也是喜欢的，庄主切莫当局者迷。”
　　这话一言惊醒梦中人，唐朽眼底有些欣喜道：“你说真的？”
　　“不信你问其他人。”周莘下巴一抬，让他看看对面在假装认真工作但却偷听的众人。
　　唐朽看过去，只见一片人都在点头。
　　“。。。。。。。”
　　片刻后，唐朽躺在屋顶上大笑了几声，原来不是他自作多情，原来那呆子也是看上他的。
　　周莘摇了摇头，果然庄主也是个正常人而已，于是起身去厨房里调戏了一番严鲟。
　　“等等，先把汤喝了。”严鲟一见到他就生气，但是气完之后又给他勺了一碗汤。
　　周莘似笑非笑的接过汤水看着他。
　　严鲟底气不足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药材找你试试而已，好喝我就给小公子送去。”
　　“好喝，就算是□□也好好喝。”周莘讨好的说道，喝的一滴不剩把碗放下。
　　见严鲟耳朵通红又准备炸毛便先走为上。
　　严鲟凶巴巴的瞪了一眼屋顶上偷看的那群人，哼了一声抱着碗回厨房去了。
　　“啧啧啧，小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难怪能撩到这么凶的媳妇。”
　　“就是就是，庄主都不够他脸皮厚了。”
　　“他得好好感谢那天我们让他去买东西。。。”
　　“对对对。。。”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怎么让周莘好好回报他们。
　　“滚下来喝汤！闭上你们的嘴！”严鲟气势汹汹的打开门怒吼。
　　众人连忙下来偷懒，总算加餐了。


第26章　chapter　26
　　一切计划都很顺利，慕容绯和江梓冥烤鱼也吃的七七八八了，日头也偏西没那么晒了。
　　官兵大多数不谙水性，还没到湖底就上来了，来回折腾浪费时间，只能在一旁打捞食人鱼。
　　慕容绯挑眉看着江梓冥道：“比赛？”
　　“输的今晚要被我做到天亮。”江梓冥说完就跳进去了。
　　留下慕容绯细想了一下才跳脚大骂道：“混蛋！那还不是我吃亏？！”
　　随后也跟着一头扎了进去，像条红色的美人鱼一样快速游到了湖底。
　　两人内力深厚，只需要闭气半个时辰就可以把湖底都找完。
　　江梓冥向来细心，而且这湖水清澈，可以看清两三米之外的情景。
　　只是这日头偏西，有些暗了，两人加快速度，总算是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那是一个上了锁铁盒子，有些沉，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了。
　　两人带着盒子回衙门去才得知周虎已经被抓起来，只因下午杜宵跑去激怒了他一番。。。
　　“你来做什么？”周虎见到他后急忙把门关上怒斥道：“不是说了没事别过来？！”
　　杜宵故作紧张又胆怯的样子细声道：“周大人，我好怕啊，那些官兵现在又来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你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怎么也查不到你的身上来！”周平讽刺道，最看不起就是这种懦弱无能之人。
　　“可是，这日子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们一直不开城门，我们生意也不好做了。”
　　周平默不作声，的确，这一个月他损失了不少钱，还炸毁了一艘船，至今都还未重新开业，若不是那头给的钱多。。。
　　“你甭管这么多，赶紧滚回去，照常做事就是了。”周平听的烦躁，一脚踹过去。
　　杜宵哪肯就这么走，大吵大闹的说要给个说法，再不出城进货就没法做生意了。
　　周平一下子便起了杀意，心想还不如现在就做掉你，这样明天就可以随便找个青楼女子陪衬，也算对得起你了。
　　谁料杜宵比他还快，非但打得他措手不及，还把他点了穴带回衙门。
　　“周平，你还有何话可说？！”杨蕴一拍惊木，严正义词的看着他。
　　周平也知道自己栽了跟头，但是该说不该说的都掂量过，于是冷笑一声道：“杨大人好计谋，但是你要我说什么？谁看到我要杀他了。”
　　杨蕴也不恼，淡漠道：“把那密室里的信拿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