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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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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岑听那喘息,竟满意地叹气了。他终于正经加快了手上动作,同时自己把双腿大开,在陆绰身上一下下蹭着,模仿着最原始的交媾姿态,意醉情迷模样。
  这模样落陆绰眼里冲击力放大了太多,他看应岑翘起晃动的臀白皙,最色情的律动竟能显得纯洁。陆绰神往,手向下时应岑没再阻拦,只是他这次的目标是早前就见了着的,应岑的物什儿。
  欲望紧贴着,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动作,到某一点后满夜星辰都像坠落在眼前,黏稠的液体濡湿了手掌。
  应岑顺势拽着陆绰的手到自己背后,陆绰福至心灵,手指在应岑优美的脊线上划过留下黏嗒嗒的痕迹,再往那隐秘处探。
  某一点被触碰后,柔软似无骨的应岑一个激灵又颤起来,很快身体从那一点被打开,应岑不适地低吟,陆绰开口很轻:“难受就咬我。”
  这才把陆绰长衫从肩头堪堪褪下一点,应岑不留情地咬下去。这一咬却像给了身下人更大鼓励,应岑感到一根手指在体内翻搅,旋即变成两根,又再添一根。
  强烈的异物排斥感过去之后,应岑循着最原始的欲望追寻身体与心理的双重快感,提臀往后压还是不够舒服,便去寻更有力的、更让人心驰的、更能让两人融为一体的东西。
  陆绰看应岑急切得像讨糖吃的小孩,迟迟讨不到,眼角红得要哭出来。不再让小孩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不得要领,他扶好自己的硬处,握住应岑纤腰往下。
  撕裂感远远超过陆绰用手指时,应岑没料想到这疼痛,大叫出了声。陆绰搂住他不动,忙问是不是太难受了,要不要退出来。
  应岑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是无比认真地说:“要动。”
  情人的渴求是最好的春药,陆绰提胯向上顶撞。处子之身的内里紧致至极,每一次进入都像突破重围,每一次取出都被执拗挽留,到后面陆绰不满足这速度,又把应岑翻在身下,去抚他的眼睛,让他看自己。
  应岑被撞得意识模糊,灵魂都要逸散,偏偏还能贴陆绰贴得紧。他模模糊糊想,这就是情事啊,紧密交合,不分你我。
  又被陆绰迫着睁眼,应岑迷蒙看着陆绰衣袂飘扬,又想,他怎么还穿着衣服呢。
  于是抬手去扯,手没了力气便去咬,折腾好久待陆绰也算是赤裸时,应岑突然有了更奇异的感觉。
  某一处好似被刺穿,应岑没能控制住地惊恐尖叫出声,尾骨处冒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妖精尾巴的毛不算硬但也不算柔软,尾巴情难自抑摆动划过陆绰胸膛时,陆绰只觉被扎刺得阵阵酥麻。酥麻感与作为除妖师亲眼看到自己的妖露出妖精尾巴的兴奋感杂糅在一起,陆绰更是没停地往那一处顶,再扯过应岑手腕放在齿间轻咬。这平日藏于袖下散着异香的腕,让人迷恋,惹人欲罢不能。
  应岑不愿本体被看见,羞耻地想把尾巴收回,奈何身体已没一处受自己控制。他不住地“嗯啊……嗯”呻吟起来,语气痛苦又欢愉,生理泪也泛出,就这样射了第二次。
  在天地间裸裎相对,怀赤忱之情做放荡之事,爱几乎是本能。
  夜色灌了浓浓痴殇,两人从船头做到船尾,留了满船痕迹。应岑几度失神晕过去,朦胧醒来却又把双腿缠在陆绰腰上。陆绰劝他不能,欲望也被撩拨起来,便又开始了新一轮动作。
  应岑也越叫越大声,像是要证明什么,再宣泄什么。陆绰被那动情的声音撩得不安,俯身吻住,不叫山水听去,那切切的情意。
  最后两人在小小的船舱内温存。陆绰躺着闭眼小憩,忽觉唇上又有触感,睁眼看到应岑捻了支炭木在自己唇上比划,倦懒轻笑着问:“干嘛呢?”
  应岑赤条条趴在一旁,身上尽是青的紫的红的痕迹,唇艳艳泛水光,婉转开口:“默诗。”
  陆绰看那像绑了条红线的玲珑手腕,依旧笑问:“什么诗。”
  应岑定定看了陆绰一会儿,像没听见似的。陆绰又问了一遍,应岑才也绽出一个笑,答:“岁月谬,期白首。喃喃舟行久,久念小轩幽。世间爱人除君否,君珍重勿忧。
  “世间爱人除君否,未曾论回头。”
  这答得太正经,太隆重,陆绰听着,那种不应景的感觉又漫上心头。只是应岑低唤了一星萤火入船舱诱燃一续烛焰,又悄数散落衣角痴缠几尘悲欢鬓发呢喃几间情。船舱内烛影绻绻,陆绰看着应岑那赤净面容,不再多想,很快安稳睡去。
  再醒来时,人走烛熄。
  踉跄起身去翻看那要送的情书。一张白纸。
  12
  应岑念着自己遇上对头就会诀别人世的事一直不忘,心里揣着坎儿,从发梢到脚趾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
  暑假离校的这段时间,虽然总觉得有奇怪的东西在眼前反复晃着,但应岑从未贸然探察,怕一察就成了撞株的兔。他每天往着人最少的地方去,天真地觉得这样遇见除妖师的几率就会最低。
  陆绰狗皮膏药般跟了应岑两个月,这里逛逛那里走走。妖来人间一趟过分喜欢见太阳,最热的时候步行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应岑放着街两边商铺不进,在赤裸裸的灼热下步子轻快得和跳舞似的,苦了陆绰汗流浃背,还不知道这可以算是自作孽。
  起初陆绰会走近应岑搭讪,可每次一拍应岑肩膀,应岑都会抖三抖再脑袋缩着慢慢转身,秀气的眉毛拧成“八”,双眼写满了惊恐与戒备。
  陆绰不忍见到小朋友这副受惊模样,之后也就不再靠近他,只远远跟着保证小朋友不闹事不出事。剩下的,陆绰想,等小朋友回到了学校这个能带给他更多安全感的地方,再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说慢不慢说快不快,只是独自在盛夏的满天繁星下,陆绰偶尔会很想念,初夏时的一瓶瓶冰可乐。
  可到了返校后的头等大事——体检,陆绰却是破天荒地心甘情愿离应岑远一点。
  体检按院系编号排序,应岑的学院编号在陆绰之前,所以应岑全部检完时,陆绰还排在抽血队伍里缓慢挪动。
  抽血一共七列队,陆绰特地选了正中间。向左张望,陆绰越过人群只能看见应岑的模糊身影,还是准备离开的样子,顿觉心满意足。
  怎料最左列资历较老的医生抽血“稳准狠”,速度拉出剩下的小姑娘们一大截,维持秩序的老师看了不由分说地赶着旁边的队伍往左移,以提高效率。陆绰本来咬着下唇坚定不移,可老师大嗓门吼着“同学们配合一下”,推搡的魔爪又搭上了陆绰肩,陆绰便不好意思不动。
  其实最主要是看到,应岑就快走出体检大厅了。
  可就在快轮到陆绰时,陆绰听到一声响亮的“应岑等等我”,刚判断出是应岑不同院的室友,神色一凛,医生就叫了他上前。
  小瓶里刚见一点红,一声极刺耳的尖叫随之响起,人们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声源位置,尖叫又戛然而止。人们再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时就没太去注意,熙熙攘攘人群中一男生捂着另一男生的嘴。
  最左列抽血的医生呆滞地反应了一会儿,面前的学生刚刚是不是突然消失了,相信科学否定自我后却又看到手中分明存在的血瓶,迷茫中嘟囔着“什么东西啊”,也只能按部就班贴上标签放好示意下一名同学走近。
  只有张豆豆密切关注着异常,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差点捅出大篓子的应岑陆绰。他身边,文牧不知所以地循着他目光望去,看到应岑瞪大眼丢了魂似的,看到陆绰一只手捂住应岑的嘴,另一只手拍着应岑的背,唇动着,不知是轻声安抚着什么。
  陆绰安抚的是:“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
  早就担忧会发生的事,预防得好好的却还是意料不到地发生了。应岑钉在那儿,室友走来都没能发出声音,还是陆绰友好地表示,自己找应岑有点事情,应岑室友才摆摆手走开。
  等应岑表情和脑子终于一同缓过来,应岑挣脱陆绰的手开口就问:“你是谁?”
  陆绰把手举起作投降状,同时示意无攻击目的:“我是除妖师。”
  手臂被陆绰逼得快速抽血处渗出血珠,应岑又想要尖叫,陆绰看到,上前捂住他的眼睛。
  尖叫地冲动瞬间被压下来,应岑随意地任由眼睛被捂着,话里的颤音却出卖了他的恐惧:“你是不是要捉我?”
  陆绰心里骂“这傻孩子”,嘴上说:“不会。我喜欢着你呢。”
  明显感觉到应岑变得僵硬起来,陆绰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反问着“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见到我的血会有剧烈反应”,没等应岑说话又直接给答案,“你当年信誓旦旦说过只有你一人可以让我见血,没曾想成了你的咒,每次看到别人伤了我都会变得狂躁”。
  眼前被蒙着眼的人都要成人形问号了,陆绰放下手,循循善诱:“我不会伤害你。我把其他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两人出了体检中心在路上靠得近地走,初秋像极了初春,适宜陆绰讲这个始于春天的故事。
  应岑觉得陆绰所讲像自己看过的缠绵悱恻的佳话,像戏里唱的千回百转的情愫。他不太敢相信故事的主人公有一是自己,只是痴痴听着,痴痴没发现陆绰突然停下,走出好远才发现剩了自己一人。
  回头看,陆绰站在一小摊前没动,正是和故事开头一样的,一个卖糖画的小摊。
  真是凑趣。
  应岑快步走回,画糖画的师傅问“要买个什么”。这回轮到陆绰目光明澈,指着应岑说:“画个他可行?”
  可惜这种民间艺术流传,今人往往不如古人技艺精湛也不如古人有热忱与信念。师傅觉得两人是捉弄他,不悦地挥手驱逐:“买就买不买别挡道!”
  应岑觉得遗憾,同样的开头没能有同样的走向。陆绰看穿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脑袋。
  应岑把脑袋一缩,不放心地又问一遍:“你真的不会捉我?真的喜欢我?”
  很不满意应岑把“喜欢”置于后面,陆绰自顾自看着前方点点头。可应岑笑弯眼睛说“那我也喜欢你”说得一点不勉强时,陆绰的心还是化了。
  怎么就笑得和前世一个模样。
  不知是两情相悦还是生命无虞,应岑乐得挽上了陆绰肩膀,问这问那,问前世问今生,问爱念嗔痴问恨疑怨贪,问到最后叹了气:“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记得。”
  陆绰轮回一遭学的多少情话全讲给应岑听:“你只需要记得我。”
  应岑仰头去看陆绰眼睛:“可是我连你也不记得。”
  陆绰刮他鼻子:“这次记久一点。”
  情意中的等待最可能没结果,毕竟心七窍玲珑,哪个念头拐个弯儿,有情人便成不了眷属,心上人便作别处新娘。可这么多不确定中,我把我确定着,确定一个始终喜欢你,这样,无论你何时回头,我都在。
  陆绰想,这些话说给应岑听应岑也不懂,傻孩子的机灵劲儿全用在了对付除妖师。这会儿除妖师也不用对付了,在片片儿缓缓落的叶子里,全然安心下来。
  两人这样在前面腻歪一路,注意不到后面跟着的豆豆和文牧。
  豆豆是不放心被动反应异常的应岑,更不放心主动反应出格的陆绰。陆绰要是再在大庭广众之下释放几次功力,他大概就可以考虑吆喝妖人魔神凑一桌麻将。文牧是豆豆去哪儿他跟哪儿,没曾想看到亲昵的陆绰和应岑。
  文牧的印象里这两人一直不对付,不管是应岑死活记不住陆绰,还是陆绰一见到或听到应岑,表情就异样复杂。可现在两人挽手说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一般的关系。他心里一阵“除却巫山不是云,兜兜转转还是你”的感慨,一个没忍住,就把柜一鼓作气地出了:
  “张豆豆,我喜欢你。”
  豆豆注意力全在陆绰应岑身上,听文牧连名带姓喊自己还没意识到什么,等那四个字完整被说出来,才猛然惊醒。
  心意是早就清楚的,只是自己设着法从不让文牧说明白,久了倒也惋惜没真真正正听文牧亲口说过。现下听到了,极短的兴奋过去,却是千般万般对不住眼前人。眼前人是佳人,自己却不是任何一个才子。
  非良配。
  豆豆拿捏好沉默的时间,要最小程度地伤害文牧,再笑得没心没肺:“我也喜欢你呀。你人这么善良,谁都会喜欢你的。”
  谁知文牧铁了心不依不饶:“是想和你一起组建一个小家庭的喜欢;是如果可以,想和你结婚的喜欢。”
  倔得很。豆豆腹诽,又低头:“那,对不起啊文牧,我……我并不想。”
  文牧早就脑补过一出豪门恩怨家族联姻的不靠谱剧本,这会儿想得通透,自己要的不是豆豆对于在不在一起的态度,而是问清楚:
  “那你喜欢我吗,我说的那种喜欢?”
  豆豆脑子转得飞快:“我喜欢女生。”
  “你喜欢我吗?”
  “哈,你这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啊。好吧,我可喜欢你了,最喜欢你,行么?”
  “张豆豆,我问最后一遍,除了‘喜欢’,和‘不喜欢’,不要说多余的话,说了就当你是喜欢我,我不讲道理的。那么,你喜欢我吗,那种,愿意组建家庭的喜欢?”
  文牧好像从来都是懂事、温顺而安静的,张豆豆甚至分了心去想,这样的咄咄逼人,一世能见几回。且虽然是咄咄逼人,声音又都在抖,得靠很多停顿才能把话完整说清,这样的文牧,多让人心疼。
  心疼归心疼,理智却还在撑着他,告诉他不能给文牧任何希望,否则这孩子犟着,会一直过不去。
  所以豆豆说:“我不喜欢你。”
  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瞬就风雨大作。人们慌不择路,文牧却任凭雨淋着,他说“什么”,说“抱歉没听清”,说“刚刚的不作数,豆豆你再说一遍,认真地说一遍”。
  豆豆从包里拿出把伞打开递过去,说:“我不喜欢你。文牧,我不会喜欢你的。文牧,拿着伞。”
  这雨下得那么及时,把自己的没出息尽数遮盖,这么感激雨,为什么要拿着伞。文牧看到被自己挥在地上的伞,心里歉疚地想,自己真是任性,真是对不住了。这样失魂落魄地离开,没回头。
  雨下得愈发大,大概是神撒了谎,万物都惶恐地混乱。
  也还有更乱的。三天后,酒吧里,文牧挂在了别的男生身上。
  13
  有一次为什么不能有两次?那三次呢?四次?
  陆绰衣衫都没系紧,坐在船头是心灰意冷地想,老死不相往来也并非不是良计。荒凉的风灌进胸膛,一张白纸被攥得皱皱巴巴几近破碎。
  空气稀薄却浑,万物落入其中都蒙蒙地要看不见,船上两人欢爱的痕迹倒剩得清晰。陆绰看了难免惆怅,昨夜还声色琅琅,今天床铺都被秋浸得凉了透。什么世间爱人除君否,大概也是可以随昼夜更替失色的戏言罢。
  可又困惑,这也不是应岑第一次不打招呼地消失,前几次都无事过来了,这次为什么不行?
  自己为何不能再不介怀一次?
  陆绰浑浑噩噩地拾掇了下自己,上了岸,明知被狠狠地诓了,却还是挨家挨户地询问过去:有没有一年方二四的姑娘,喜着素裙,皮肤白净,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涡。
  自然是没有的。这偏远北方,姑娘都是朴素的劳动装束,脸蛋黄里透红,笑得爽朗。陆绰想自己也是粗心,应岑所胡诌略一细察就能知是江南女子模样,自己却记了一路。
  但村里人都极尽质朴,没对陆绰的描述感到奇怪怀疑,只是抱歉没这么个人,再热情邀着陆绰来家中吃饭。陆绰一一礼貌躬身回绝,姑娘们成堆地躲在屋后探出半个脑袋,看这平日见不着的温润风姿。
  偶有老人也会好奇地问陆绰从哪来,陆绰大致描述一番,老人总会吃惊,那么远。陆绰只能苦笑,是啊,很远。
  谁知道应岑骗自己到这河流尽头,煞费的是哪般让自己苦的心。
  可纵使千般不悦万般不解,妖还是得去找的。至于找到后是爱是恨,是留是除,陆绰不确定,也不愿确定。
  拿出鉴妖仪时看那指针心里又一番不是滋味。接下来多长的一段时间里,鉴妖仪将一直指南。
  这是深秋,陆绰仿佛又回到了遇见应岑前的日子,毫无头绪,不知前路。
  唯一不同的是,他记着应岑说过的要带他去某个寺庙看,这会儿沿途见着寺庙,总要进去问几句。虽然信和姑娘都是假的,和尚和寺庙也就八成是应岑随口编的,但人儿已被自己放在了心尖尖上,便是不肯放过哪怕一点谎言。
  红线弯弯绕,哪个结点处就断了,一人已经那么随意,自己更要攥紧点。
  可南朝四百八十寺,陆绰把坍塌的钟声听了成千上万遭仍一无所获,看到狭隘逼仄的石阶却还是一级级走上。
  有时和其他拜佛的人一同留宿寺庙,陆绰看他们夜色如水时青灯前诵经,晨光熹微中古殿里清扫。
  陆绰只除妖不信佛,好奇地出声打扰,问那些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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