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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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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奇怪的是,陈禾似乎没半点遮掩的意思!
  不说凡人,就是修士来买这种东西,不都是草草一翻就走,哪有光天化日站在那里慢慢挑的——毕竟这是个白日宣。淫都会被大肆批判的礼教之世。
  陈禾像炉鼎么?这种坦然无比的模样,像被迫,被强要的那个吗?
  魔修们心都绷紧了:完全不像!!
  他们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极糟糕,极可怕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在他们想到释沣的容貌时,骤然膨胀到极点。
  不,不可能吧!
  于是魔修们十分不好的,一路跟着陈禾来到了当铺,个个脸色煞白。
  “那人怎样了?”陈禾漫不经心的问。
  “回禀公子,冥顽不灵,满口不敬之言。”当铺的低阶魔修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跟随陈禾的人脸色这么可怕,吓得恭恭敬敬回话。
  陈禾笑了笑:“没关系,让他骂一骂,等出完气他就会担忧他的师妹处境了。呈口舌之快,可是要不得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下了地窖。
  被关在里面,捆得动弹不得的五毒门弟子闻言,暴怒挣动不止。
  有人点起火把,跳跃的火光映照在陈禾透着餍足意味,浅淡晕色无法褪尽的面容上,原本俊秀精致的眉眼更显殊色。
  众人无意中瞥见,都呆了一呆。
  想到陈禾方才之言,五毒门弟子目眦欲裂,狂怒叫骂:“淫徒,你,你对我师妹做什么了?”
  “……”
  陈禾身后的魔修不由自主的轻蔑想:你师妹?别说没看见,就说比尊者容貌更甚的女修,吾等平生还没遇到几个呢?
  
  第138章 搞鬼
  
  且说书铺里看见陈禾买。春。宫图册的穷书生,骂了几句后离开铺子,悻悻走在街上,凉风直灌脖子,他不得已笼起袖子,干瘦的身体颤抖着挪到避风的檐角下,一边瞅着对面卖热腾腾胡辣汤的摊子,一边按住咕噜噜直叫的肚子。
  “哎。”
  书生看了一阵,垂头丧气的继续走。
  “若不是去年秋闱落第…”书生心气不平,在他看来,陈禾这般纨绔子弟,简直就是浪费钱粮的恶徒。他满腹诗书,踌躇满志,心思为君王效忠为社稷出力,奈何到了月末,家里就难以揭开锅,一天两顿的喝稀粥。
  豫州学政那边每月给有功名的举子发点钱粮,没有这个,他一家几口恐怕得饿死。
  揣着铜板出来的书生,因没能成功便宜的买下那两册经集注解,一路愤愤,拐进家门后还没缓过来,往凳上一坐,气哼哼的倒了一杯白水来喝。
  孰料这水是冷的,书生穿着单衣在秋风里走了半晌,已经够冷了,没看仔细就一口下去,霎时从喉咙一直凉到心里,他气得将桌子一拍:“云娘!大白天的你在偷什么懒,我到了家,连热水也喝不上?”
  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默默走出,生满茧子的手擦了擦布满补丁的深色外裙,低声说:“家里的柴火快要用尽了,做饭尚且不够,哪里还有热水。”
  书生气得倒仰,霍然站起后想要斥责,目光落到娘子浑浊的眼睛上——年纪轻轻,眼里就带了血丝,是夜夜在灯下苦熬针线——书生顿住,终究没把难听话说出口。
  看着相公拂袖而去的模样,妇人站了半天,想要追上去,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希望她的丈夫买不到书…因为书生揣走的铜板,是家里最后一点钱。
  ——男人总是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只晓得锱铢必较,不懂得他一旦应试考中后,就能飞黄腾达,官袍加身,这点苦都吃不了,娶她何用。
  妇人默默走回屋中,忽然她听到巷底传来一个微弱的呻。吟声。
  妇人眯着熬红的眼睛,辨了半天,才认出是个人。
  她惊得左右看看,因这里住的都是贫穷之户,白日里都出门帮工干活去了,街坊四邻静悄悄的,妇人只得上前去扶。
  低头一看,咦,还是挺漂亮的姑娘。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脸色发白,昏睡不醒。
  妇人踟蹰了一阵,还是吃力的将这姑娘背回了家,准备等书生回来去报给保甲,没准这是被拐后逃出来的好人家的女子呢。
  妇人眼睛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她没有发现,在距离她不远的房顶上,还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瑟瑟发抖,竭力想要镇定下来,但是一看脚下瓦片距离地面的高度,脸色又败了两分。
  “钟湖。”另一人负手在身后,冷淡的唤了一声。
  “在…”钟湖面上闪过不甘愿的愤怒,却又不敢多言。
  “你确定,她就是佘云娘?”
  钟湖闻言,有些张口结舌:“她…她就是我同窗好友郑举人的妻子佘氏,我听他唤过其妻云娘。这个姓氏并也常见,您说得若不是她,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了。”
  “哼!”
  那人冷冷瞥钟湖一眼,后者如浸冰水,颤抖不休。
  钟湖在自己被掳走的数月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他搞清楚了那些武林高手只是虚有其名,朝廷里的国师与京城大报国寺的高僧,其实都是修士。
  他妻子陈杏娘的兄长陈禾,那个胆大包天敢杀死丞相的武夫,也是修士。
  而且是一个魔修…
  “陈禾心狠手辣,心性歹毒,只是干脆利落的一刀杀了你,你该感到庆幸。”这个掳走钟湖的神秘人,用怪异的口气嘲讽道,“将来他还会掀起腥风血雨,手下人命不知几何,能死在他手里的,无一不是修真界罕见的卓越之士,你算得了什么?”
  钟湖闭口不言。
  他最初愤怒的问,如此恶徒,难道没人管吗?随即得到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讽刺:“如果试图阻止他的人,都死了呢?”
  钟湖悚然。
  这个只读圣贤书,满肚子官场弯弯绕绕,玩陷害栽赃装冠冕堂皇的前世丞相(只做了一天),根本无法想象世间竟有这样肆无忌惮的人。
  就算九五之尊,富有天下的皇帝,也没法这样随心所欲——暴君的下场,连平民都知道的。
  “天理昭昭,难道没有报应?”钟湖艰难的吐出这话。
  作为一个良心早就丢到角落去的官场老油子,说报应难免心虚。
  只是他想着想着,做过最亏心的事莫过于落井下石,顺水推舟,收受贿赂而已,至于那些被拖出去流放处斩的政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于是钟湖的腰杆子又挺了起来:“难道苍天无眼,任由这种罄竹难书的恶徒在世间逍遥?”
  听说修士有移山倒海之力,寿元更是比一个朝代都要长。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钟湖恨得牙痒,孰料那神秘人哈哈一笑,没再言语。
  直到数天前,他们在扬州茶楼里听得一出话本,这位自称修士,不声不响掳走他的神秘人骤然捏碎了茶盏,吓得钟湖两股战战。
  ——这大半年的日子,钟湖都没好过,睡不上床榻,风餐露宿,惹得对方稍有不满,就是一掌拍过来,痛得钟湖满头大汗。
  时至今日,钟湖不知道是更恨陈禾,还是这个神秘人。
  “你不是想知道老天为何无眼,任由恶徒逍遥世间吗?”对方声音冻得钟湖全身发寒,“我且告诉你,因为天道也拿他没办法,才有了你与我重回人世。”
  钟湖愣了半晌,方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即吓得跳了起来:“你,你是说…不不,你也是?”
  黄粱一梦,重回当年。
  钟湖呼吸都急促起来,壮起胆子问:“那我当初在京城酒楼接到一张纸条,提到陈禾之事,想来也是阁下所写?”
  “哼,季弘这个蠢货。”
  钟湖不明所以,还待再问,那人已经闭目养神了。
  接下来就是折腾得钟湖几乎吐血的赶路,修士根本不用马车,那所谓的法宝风声大作,凡人带上去半个时辰,不吐得天昏地暗,也要冻得神志不清了。
  当初这神秘人,乃是用药堂大夫的身份欺骗钟湖,这一路上也是如此,不管钟湖是高烧还是伤寒,随便一剂药灌下去,别说死了解脱,钟湖就是想昏厥也做不到。
  尤其可怕的是,钟湖逐渐感到四肢百骸在阴雨时疼痛,眼花,精神不济,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尽管外表没什么变化,钟湖还是恐惧的明白了,对方没有给自己治病,吃的只不过是一些耗损底子的药,多吃一碗,就要多折寿一分。
  钟湖想逃,可根本无法可想,而且对方通常并不理睬他,只是拎着他赶路,多数时间钟湖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
  至于这个“医术高超”的神秘人,钟湖更是拿不准他到底长啥样。
  甚至这次赶回豫州,钟湖也是一头雾水。
  “阁下是…仙道中人,不知找佘云娘这么一个妇人,到底要做什么?”钟湖见神秘人没反应,又战战兢兢的问,“她的夫婿,我熟识多年,或许还能帮得上忙。”
  “你不想报仇了?”
  “呃,不敢。”钟湖在心中咒骂一声,依照这人口中所说的陈禾,他是猪油蒙了心还计划着报仇雪恨!他区区一介凡人,拿什么跟这些高来高去的家伙抗衡?
  “前辈,神仙…钟某不才,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你不用做什么,过半个时辰,去郑举人家见佘云娘就行。”
  “啊?”
  神秘人无声笑着,看了钟湖一眼。
  这个眼神让钟湖不寒而栗,因为那就像是辛苦养了一条猪待宰,又或者绑了一个猪仔,准备静静等候猛虎落入陷阱的眼神。
  充满释然,期待,以及微不可察的怜悯。
  “不!我——”
  钟湖大喊起来,不顾身在房顶,转身就要跑。
  瓦片哗啦啦的响,钟湖一个失足,就要跌下去,他慌张的挥着手臂,挣扎了一阵才发现被人从后颈处拎住了。
  “真是麻烦。”
  那人嘀咕了一句,重重敲在钟湖后颈上,钟湖眼前一黑,手臂垂落不动。
  这番动静并不大,没能惊动远处屋子里的佘氏,倒是神秘人身边冒出一声嗤笑:“伏烈云,白白浪费了这个凡人,心有不甘吧。”
  神秘人哼了一声:“陈禾乃三劫九难命数,寻常手段对他无用,钟湖娶他小妹为妻,本来抓了他布置一番,就能牵扯到云州陈家。聚合派能耗费几百年算计北玄派,我们效仿了从陈家下手,岂不是大好主意?”
  “说得不错,可惜!”隐匿在旁边的人语带恨意,“那个话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天道——陈禾到底是怎么知道一切的?天道不可能告诉陈禾真相,难道有人不但放弃了报仇,还将这等事也说了出去?”
  “怕是如此。”
  “岂有此理,若让我知道他是何人…”
  怨恨的话语消弭在风中,只听另一人问:“你将白蜈绑走,没引起蛊王滕波的注意吧!”
  “滕波不在苗疆,只有一些不成气候的五毒门小辈。”隐匿说话的那人也现出身形,是一个生着鹰钩鼻的中年人,他阴鸷的笑道,“昨日一个五毒门弟子找上陈禾,大吵大闹索要他的师妹白蜈呢!”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陈禾啊陈禾,你很快就会知道,季弘那蠢货找来的八尾狐,根本不算什么麻烦。等到佘云娘恢复了记忆,恢复真身…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哦,这是八号与九号
  八号伏烈云,前世为西域赤霞宗弟子,伪装大夫,掳走钟湖。
  九号也默默干了不少事,撬陈禾墙角,把陈禾属下白蜈绑架什么的……还有一些咳这两人已经接头结盟了,本来潜伏着要慢慢报仇,但是忽然一个话本子,把他们惊来了钟湖的便当要发了呢
  
  第139章 隐患
  
  河洛派山门。
  “天衍…哎,你是我师弟,本该是玄字辈的,你却非要坚持要这个道号。”赤玄真人摇头叹息。
  有这种师父师弟真是伤脑筋,收个徒弟也要折腾点事出来,搞得他堂堂一派掌门,长眉老道不在,他来看顾师弟也要偷偷摸摸,避开众人。
  “掌门师兄,即使是黄粱一梦,也当牢记于心。”天衍恭恭敬敬的向赤玄真人行了个礼,“我乃河洛天衍,一个人倘若连自己是谁都不在意,无所谓,他还能有什么底线?”
  赤玄真人闻言,欣慰的点头。
  师父挑的这个师弟确实不错,这样他飞升之后,河洛派也能放心的交出去。
  赤玄真人性情豁达,全没想到自己师弟心中念的是——被天道拍回四百多年前,重新修道算什么,掌门师兄明明都飞升了,还稀里糊涂被打回了人间重来一遍,多亏啊!
  这世道,想不开就去跟别人比一比,比完立刻就感到天空海阔,心情舒畅!
  天衍真人正舒畅着呢,忽然听到掌门师兄发话:“释沣这样打草惊蛇,豫州只怕很快就要迎来暗潮汹涌,那薄九城是元婴期的修士,背后又有东海渊楼这群亡命之徒,这还是已经暴露在明面上的人,私底下也不知有多少…得宝镜所授之人,乍然有个话本把他们老底都掀了,就算再沉得住气只怕也要来看个究竟。”
  赤玄真人仰头看斜阳西挂,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天衍低头称是。
  “也不知这一出闹得,究竟是好是歹。”赤玄真人怎能不忧,河洛派就在豫州,便是此刻血魔释沣与众魔修暂居之地,距离河洛派山门也不过三日路程。
  “师兄勿要担忧,到时候我们紧守门户,若有其他四大派之人问起,一概推说不知。”天衍真人很明白赤玄在愁什么,正魔两道积怨日久,虽说这世没有八尾狐作祟,终究还是相看两厌,格格不入。聚合派寒明宗都不是省油的灯,逮着鸡毛当令箭的货色,如果闹起来,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你说得不错。”赤玄真人点头,“只是我等还需未雨绸缪,那——那莫生,没有什么难以应付的仇家吧?”
  天衍真人窘迫的想,对离焰尊者有仇的人多了去了,基本上都是难应付的。
  无他,敢说自己与离焰尊者有仇,还能活着的家伙都不简单吧!
  “譬如说,连释沣也很难应付的?”赤玄真人再急,也不敢催促师弟,万一天衍脱口而出结果被雷劈呢?
  天衍真人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跟离焰尊者有仇,还能造成威胁的人,实在不多——如果要站在正魔两道的立场看,未来的正道魁首最有嫌疑,可是寒明宗那位被陈禾干掉的长老,也未必会是释沣的对手,这位长老之所以能当上天衍真人之前一任正道魁首的位置,都因为正道势力都在与裂天尊者的对峙激战里消耗光了。
  严格来说,陈禾也好,天衍真人也罢,都是正魔两道混战的后起之秀。
  前面的人死光了,也就轮到他们大放异彩了。
  区别在于天衍真人担当重任的时候,正道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而陈禾此前一直不声不响是在积蓄力量,乘机一统魔道。
  “那就好。”赤玄真人松口气,飘然而去。
  “掌门师兄…”天衍一句话咽在口中,没来得及说。
  ——陈禾上辈子得罪了多少人,他也没办法全部知道啊!别的不提,就说那薄九城,在天衍真人记忆里只不过是东海薄云天的儿子,据说伤重不治,元婴离体,无法重修,生生熬到了寿终殆尽,这辈子陈禾不说,天衍真人还不知道这事跟陈禾有关呢!
  要命!
  作孽!
  天衍真人腹诽了两句,在悠悠山风里绞尽脑汁继续思索,半晌他忽然脸色一变。
  “阴尘蟒!”
  这可是当年闹得京城天翻地覆的妖兽,这一代王朝,都由此而绝。
  阴尘蟒是怨气构成的妖兽,八千年前浩劫之战遗留下来的怪物,为在天道之下求生存,阴尘蟒自封灵智,它本来就没有实体,魂魄很容易附身到那些刚断气的人身上,随即遗忘一切,以这人的身份活下去。
  若是此人含恨而死,怨气丛生,阴尘蟒就会惊醒。
  那次尤为可怕,天衍真人闻讯赶到的时候,京城化为废墟,地裂三尺,这一代天子皇朝的所谓龙气也被吞噬得干干净净,百姓哭儿叫女,断檐残壁,废墟下尽是尸骸,简直惨不忍睹。而北方早有反心的大将军公然打出自立旗号,短短数十年间,大好河山沦丧,正魔两道之战随着乱世开启,更是愈演愈烈。
  阴尘蟒,是天衍真人唯一不敢肯定其实力的存在。
  它也必然存于现世。
  至于阴尘蟒的实力…裂天尊者因其而死,魔道一度分裂,惶惶不可终日,詹元秋带着两大尊者遗留的实力,投靠了离焰尊者。
  阴尘蟒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根本没人知道。
  连天衍真人也只是听说,当时裂天尊者与正道长仙门赤霞宗聚合派,在京郊设了结界交战正悍,突然天地变色,妖兽出现。
  这一战,长仙门的人无一生还,倒是赤霞宗与聚合派一些弟子逃得快,侥幸捡了条命。
  所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都被发狂的阴尘蟒杀死。
  这种可怕的东西,就算是这一世的季弘,也不敢打它的主意。再说了,阴尘蟒附身他人,无迹可查,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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