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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证据，直觉。”
　　猜想得不到证实，大部分人认为是危言耸听。毕竟把杨钦杀害同学这件事，强扯到联盟对抗的头上，实在太牵强了。
　　强大诡秘的异盟是笼罩在军区所有人头上的阴云，雨没落下，却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受到重重压力。
　　在此基础上，失去任何一个有潜力的学生，都是很让人痛心的。
　　更何况，第一军校一下子失去了四个……
　　“唉。”乔妍疲惫地按了按眉心，看着关闭后呈现蓝色空白的虚拟页面，出神了一会。
　　“原来，今年的报名已经开始了。一年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刚才的表决会议不了了之，原因是有消息得知，杨钦已经通过军区报名参加了今年的华夏竞技场。
　　军区已经插手，退不退学都没关系了。只是以后会怎么样，没办法预料。
　　没有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开除学生，被外界批判成过于独断、盲目护短的第一军校就得为此负责到底。
　　希望时间能证明，情况并没有太糟。
　　“嗯？”乔妍查看学生报名情况，突然，她这边多了条消息。
　　“吴骇怎么也报名了。”乔妍奇怪。
　　与三年级无论辅助还是战斗型，默认可以全部报名不一样，低年级的就需要班主任确认申请，毕竟在校期间只能参加一次，是很慎重的。
　　这时——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乔妍收起虚拟页面，目光恢复清明。
　　来找她的人是李穆。
　　“老师，我想不明白。”李穆直接说明了情况。
　　“您可能不清楚，吴骇脑域阔度20了，各方面都非常出众，可能是全年级最强的一个，一班的程军鸣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的箭术都不如他。”
　　箭术榜第三，现在论坛什么的都传疯了，到处都在说最强辅助。
　　乔妍毫不意外：“脑域阔度20，最强辅助，不错。你不想跟他一组？”
　　“不是。”李穆怎么可能不愿意！这么强大的辅助，是谁都愿意要，他跟吴骇一起走的时候，好几个一班的战斗型世家子弟都过来打招呼了。
　　“老师，定位以后就真的不能改了吗？吴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明显非常介意这个。”
　　“改？为什么要改。”乔妍让吴骇跟李穆一组，就是提醒他，视觉进化可以学射箭，所以一开始就准备让他跟着全班射箭基础最好的人。
　　不过既然现在脑域阔度20，意识训练空间有20倍时间，这样加速学习后的效果，对视觉进化真不错。吴骇确实很有天赋。无论哪一块。
　　乔妍说：“不习惯只是暂时的，等毕业以后，他就知道辅助的好了。”
　　战斗型，以吴骇目前的实力能勉强挤进前一百，军一代身份还是硬伤。但如果是辅助型，就很吃香了。再加上视觉进化，优势明显，去了军队，更容易出头。
　　吴骇到现在都没来找她理论，应该介意是介意，但内心深处还算是能接受的。
　　是这样吗……李穆将信将疑。
　　突然，李穆脸色大变，抬头看向乔妍。
　　“老师，我成二星军士了。”
　　“嗯？”
　　“突然多了近两百点军功，还在上涨！”李穆惊得声音都变了。
　　“一点一点地涨，他在杀七级变异兽！”
　　李穆和吴骇组队，默认小型生态区杀变异兽所获军功是五五分的，他什么都没干，也就是说吴骇现在是在……小型生态区深处扫荡吗。
　　李穆见势不妙就要走。
　　乔妍意识联网，下一秒，很淡定地说：“你去把吴骇叫来。”
　　其实不用特地叫，直接意识联网，一通电话就拨过去了。只是她上线就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估计需要点时间。
　　……
　　“老师，你找我。”
　　吴骇见到班主任，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所以表现得很理直气壮。
　　“你跑到小型生态区，一次性杀了几百头变异兽……是在抗议吗？”
　　吴骇来到乔妍办公室之前，乔妍刚跟门卫长蒋阎进行完两轮争吵，刚挂断电话，表情异常冷峻。
　　“不是。”吴骇摇头。
　　“那你在做什么？”
　　“我在赚军功。”吴骇按捺住不满，笑着说，“这比出去做任务快多了，一下子就多了两百多点呢。”
　　乔妍脸颊抽了抽。
　　被定位成辅助的学生拿小型生态区出气，这让乔妍哭笑不得，但却又在意料之中。
　　只是吴骇这么做，门卫长工作量暴增，小心以后小型生态区进不去，原因是门卫长生气不给刷卡。
　　乔妍正想着该怎么教育他，结果吴骇不笑了，很认真地说道。
　　“老师，你把我改回战斗型吧。等我以后厉害了，给学校建一座更大的生态区，装很多很多变异兽，怎么杀都杀不完。”


第39章　美妙的误会
　　“你的心很好。”
　　乔妍听吴骇这么说；　顿时就觉得他‘大肆斩杀变异兽’、‘捣乱小型生态区’的行为，没什么大不了。
　　但她还是很坚决地说：“不行。”
　　“早不过来；　现在才想到要找我；　没用了。”
　　其实早来也没用，吴骇最开始脑域阔度16，刚过第一军校的门槛线；　就因为视觉进化，由副校长王山海拍板，将他作为预备辅助招进2班。
　　半年考察期结束，由乔妍报上去，审批结束；　目前已经录入学校系统，乔妍是改不了的。
　　而且她并不想改。她始终认为这个安排很正确。
　　“唉。”吴骇表现出一脸失落。他就知道。
　　其实吴骇注意到分组信息；　当时各种冲动想找乔妍理论；　理论不赢就退学，但在射击场内自己身份信息后面备注‘辅助’两个字，他就知道已经晚了，这是学校的决定。
　　可是军网个人主页；　军士类型还空着，毕业之前会录入完毕。
　　吴骇冷静分析后发现，还是有更改的余地的。
　　类型对军士来说很重要，它关系到毕业以后接任务；　是副手，还是主力的问题。很多单人执行的任务；　辅助不能接。
　　乔妍没有隐瞒他，点头说：“剩下的两年半，你的确可以向学校申请，反对我给你的定位，但百分之九十八会被驳回。”
　　大闹一场顶多被大人当成小孩子在闹脾气，撼动不了第一军校的权威。
　　不能去做任务，只能在学校内刷记录榜赚名气，或者小型生态区赚点军功，甚至还得和班上的战斗型学生分开，去上辅助类型的课。
　　这样的教育下，好战心会被磨平，和战斗型的差异越来越大，毕业后自然而然接受安排。
　　只口头抗议、书面申请，学校当然不可能接受。
　　吴骇说：“那请您批准我去参加今年的华夏竞技场，军校生竞技赛。”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跟不喜欢的班主任谈话，长得再好看，再有实力也不喜欢。吴骇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乔妍更改类别，而是他报名时发现，低年级学生参加竞技赛，居然还得班主任同意？
　　所以他先说不可能答应的，次一级的要求才可能被通过。
　　“你是认真的？”乔妍之前看到申请了，提醒道，“竞技赛前两名奖励相当丰厚，但军校生在校期间只能参加一次，所以历届报名的都是三年级学生，你才一年级就要申请？想好了？”
　　“对！”
　　吴骇目光坚定：“所以我才会大量杀变异兽，赚军功。”
　　乔妍看了他几秒，居然很直接地同意了：“好吧。”
　　这关算是过了……吴骇内心轻松了一把，剩下的就好商量了。
　　“老师，如果我参赛，我要达到哪种程度，学校才可能通过我更改类型的申请？”
　　乔妍反问：“为什么执意要更改？”
　　“啊？”
　　“你真的清楚什么是辅助吗？”乔妍严肃地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斩杀几头异魂变异兽，得了不少军功，就得意忘形了？这不是你的真实实力！未来很危险，你这点战斗力，跟异魂相比，完全不够看。”
　　吴骇被训蒙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老师被谢大佬附体了吗。但最后一句话，吴骇不得不认同，异魂的确非常强，特别是人形异魂，可怕到超乎想象。
　　上次寒假去神秘巨山后做任务，如果没有谢宇策，没有那把黑色匕首，他估计就没命了。
　　不够强，那就变强，这边提升空间有限，那就去异界……
　　见学生被吓到，乔妍收敛神情，放缓了语气，温声说：“问问你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你是想给家人带来安逸舒适的生活，那么你已经做到了。视觉进化就是你一辈子的财富，活着就有赚不完的军功。”
　　“辅助别人并不丢脸，也并不代表你不行，而是你该减负了，你得少往自己肩上扛点东西，你该想想你自己，未来是该怎样更好地适应生存，还是一味冒进葬送生命……”
　　“为什么辅助在校期间不能去做任务？”吴骇目前最不能接受这个。
　　“代入你自己，自己想是为什么。”
　　合格的辅助是需要专门培养的，好战分子一开始被定位成辅助并不容易接受，拿吴骇来说，出去做任务绝不甘于辅助别人，会更想表现自己，更踊跃地送死……
　　乔妍说：“你如果搞清楚什么是辅助，就不会对它这么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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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办公室出来，吴骇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希望以后不要再跟班主任谈话了。差点就被洗脑。如果不是他很直观地对异魂和异界产生了极大兴趣，未来并不局限于地球这一块地方，搞不好他真能被说服。
　　“刚才她说的，你记住了几句？”谢宇策饶有兴致地问。
　　“一句都没有，哦，就一句，”吴骇说，“如果要更改类型，得在竞技场排名前二十。”
　　虽然被骂了一顿，但乔妍还是告诉了他学校会同意更改类型申请的前提条件。
　　华夏竞技场，的确是非常高难度的挑战方式。
　　而且还得在各学校所有临毕业生，也就是杨钦、陈慕冰、于绯雪学姐那一级别的人中挤进前二十，实在太苛刻了点。
　　战力总榜在上学期基本上就不再更新了，所有三年级学生几乎都在隐藏实力，外出任务，不断提升自己，为接下来的华夏竞技场做准备。而他呢……
　　“看来我得想想办法了。”吴骇嘀咕道。
　　人为制定的规矩真的压死人，吴骇现在越来越憧憬那异魂小男孩口中所谓的‘强者受制于天道规则’，与他所处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你们的异界，真的没有人为制定的规矩，人人必须遵守吗？”吴骇问谢宇策。
　　“有是有，不同势力，各有各的规矩，但不会这么死板，偶尔很有人情味，不过也容易死。看不惯就杀，被追杀就逃，财富喜欢就抢，抢了都是你的。”
　　“好野蛮。”吴骇笑了，“不过感觉好爽。”
　　“灵力位面，丛林法则，强者为尊，就看你怎么强了。”
　　当然，谢宇策的位面，和这边能去的异界，肯定不是同一个，不过听夺舍小男孩的中年猥琐男描述的，确实跟他理解的差不多。
　　“好想去啊。”吴骇说，“主要还是我舍不得你。”
　　“没本事赢，只能想想。”谢宇策淡淡地嘲讽道。
　　……突然好像又舍得你了呢。
　　“你走了真就不回来了，那跟你来的一群异魂呢，也不带走了吗？”吴骇好奇，“被杀了怎么办。”
　　“嗯。活该。”
　　谢宇策无所谓老不死们的死活。一个位面来的，但属于不同势力，都是活到将死之际的老家伙。
　　反正唯一一位他放不下的老者，照片灰黑，挂着问号，似乎已经消散了。
　　他有他的任务在，那些老祖不主动投诚，他甚至懒得去搭理。
　　够绝情，够神秘，不愧是谢宇策大佬！对自己人都这样，吴骇顿时很能理解对方丢下自己，潇洒去别的地方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吴骇意识联网，给某个一直待在通讯列表，很久没动静的人发了条信息。
　　对方几乎是秒回，并表示正想联系他，分分钟约好见面地址。
　　地址就在学校附近。也就是说对方得从安乐医院特地赶过来。
　　吴骇平白对袁亦安多了两点好感。
　　**
　　“需要脑域阔度进化剂，说得真直接。参赛这个原因……”
　　接到吴骇消息的袁亦安，正在安乐医院内处理医疗事故。
　　自从吴骇去军区会见了白起源，听说交易得很愉快，本来势在必得的袁亦安烦闷了一段时间，决定拿出真正的诚意。
　　为了弄出能让吴骇满意，又不至于让袁家太伤元气的交易方式，袁亦安联合家族中的云白组织成员私下琢磨了很多种方案，但都被划掉了。
　　云白组织是从《全界》游戏里发起，再重建在现实中，被军盟各方面打压。私人土地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都很重要。而吴骇名下的地又很特别。
　　正在他们由于要不要全部拿到明面上来说，纠结是互利共赢，还是一次性买下……
　　就在几天前，一则轰动游戏的线上公告给了他们重磅一击。
　　一百多年来，自军盟打压之后，第一个通过游戏任务成为一星军士的人，名叫‘谢宇策’。
　　本来是无关要紧的消息。但事后查实，《全界》游戏里吴骇名下土地居然归到吴骇手下，帮他占领游戏里的重灾区土地的人，正是这位名叫‘谢宇策’的神秘高手。让袁亦安有点看不透这个吴骇小朋友了，之前不该那么草率。
　　高手查不出来历，被怀疑是白起源介绍给吴骇的军区内部不知名强者。
　　军区插手的程度让他们紧张，更是愤然。
　　由于医院接连出现了点麻烦，耽误了时间，一直到现在，袁亦安才刚做好准备要跟吴骇联系。
　　结果吴骇倒好，主动联系他。
　　袁亦安怎么可能不高兴。
　　**
　　“最近比较忙，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私人包间，年轻的袁家家主，脸上的微笑比他平时待人时要更明显一点。他长得和阳光型男外加小白脸的袁亦乐不太一样，身高略矮两公分，但也是标准的帅气逼人，精英范。
　　吴骇也很无奈，老实说这么多天，跟大人们打交道，袁亦安，白起源，乔妍……态度最好的可以说是袁亦安了。
　　“辅助也有辅助的好，只是大多数同学对辅助存在误解。”袁亦安知道他被定位成辅助这事很抗拒，就放心了。
　　“因为每届战力榜前二十，没有一个是辅助。或者说战力榜前二十，就算你想当辅助，学校和军区都是不会同意的。”作为老学长，袁亦安告诉他，“大家心气高，也就先入为主，实力强的不会乐意当辅助。”
　　吴骇心想：“原来是这样！难怪班主任说如果能竞技赛挤进前二十名，就能申请改类型。”
　　原来只要挤进前二十，想辅助都不可能！
　　“如果是你还跟刚入学那会一样，这样安排还好。一学期过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你也不算什么没背景的军一代。打着保护你的名义把你安排成辅助，可笑。”袁亦乐觉得很可笑。
　　“搞不好是知道你名下土地问题，急需在一年内成三星军士，所以才故意把你定位成辅助，不准你外出。”
　　“这样，你的地会在消息发布后的第一时间被军区翻新，想卖都卖不了，变不成军功，分成利润，钱再多也没用。”袁亦安嗤笑道，“想不到第一军校居然跟军区一伙的，这么偏袒军区。”
　　军盟以下三大财阀，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权威级的华夏第一军校立场应该算是中立，培养学生，但没硬性要求学生毕业后必须加入军区。
　　吴骇听到袁亦安的阴谋论，略感愕然。他没想过这个，老师应该不知道他这一层关系吧。而且袁亦安在乎的地，别人不一定很在乎。
　　在军区副区长白起源口中，价值就比得上一个异界任务的名额而已。
　　袁亦安问：“把你弄成辅助的人是谁？”
　　“当然是班主任，我跟袁亦乐一个班的。”
　　虽然吴骇挺不喜欢乔妍，但也知道乔妍对学生是很用心的，或许只是不相信他的实力，但能说那么多话也不像是在敷衍。
　　袁亦安一听是乔妍，这个话题就很快打住了。
　　“所以你是不想当辅助，为了参加今年的华夏竞技场，挤进前二十，才特意找我要脑域阔度进化剂的？”袁亦安说。
　　“是的。”吴骇直接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跟我进一步合作？”袁亦安笑着问，“当然我问的只是个意愿。”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那里将会是第五大生态区核心区域，对土地的价值大致了解，还愿意来联系他，接受他的帮助。
　　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次性买下没可能，但合作是可以的。
　　袁亦安拿出诚意，打着能把吴骇拉进‘白云组织’阵营的主意，当然很乐意雪中送炭。
　　毕竟华夏竞技场太难，就算身体素质达到巅峰，想成第一第二也没什么指望，异界任务也去去不了。
　　“对。”吴骇也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