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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木偶。
　　落汤鸡是个干实事的，他拍了拍余海先的肩说：“我去买个手机，你让宠物待会把二维码带出来。”
　　至于作为一只鬼怎么有钱去买手机，其中细节不便细说。
　　余海先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说服林家俊帮这个忙。
　　“那啥，大爷……”
　　“谁是你大爷！”
　　余海先被林家俊超凶的语气吓了一跳，好在没听到好感度降低的声音，这说明对方现在是纸老虎，屁股可摸。
　　“这个二维码你拿出来呗，落汤鸡已经去买手机了，待会扫一下，把红衣主教约出来，这不就都可以见到面。”
　　林家俊心里冷笑，别看余海先现在说的好听，他们一见到红衣主教肯定就是动手杀人，哪里轮得到他询问事情。
　　“我是不会和你们合作的，这个二维码我宁愿丢到垃圾桶也不会给你！”
　　落汤鸡拿手机回来时余海先依旧在原地等候，他过去后问：“怎样？二维码拿回来了吗？”
　　余海先手上攥着的就是，他递过去：“喏。”
　　落汤鸡挑眉，扫视这张脏兮兮，充满皱褶的纸张，上面确实有二维码，不过：“这纸怎么被蹂。躏成这样了？”
　　时间倒转十分钟前。
　　“唔唔……”
　　一名穿着黑袍的男子躺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被电线绑住，嘴里被塞了一块黑布，脸上的鬼妆因为惊恐神情显得惊悚万分。
　　林家俊坐在这名男子身上，他用得到的手机扫向纸张的二维码，教堂公众号显示出来时他神情愣了一下，这个男子早就关注了这个公众号。
　　他查看了男子发过去的求助表格，嗤笑一声，抓住男子的头发往上扯，不顾男子痛呼声说：“喂，你说在女厕撞见鬼，难不成你方便时去的女厕？”
　　“唔唔！”男子的表情带着明显心虚，然后变成恼羞成怒的虚张声势。
　　“你要是真被鬼收拾也是活该。”林家俊松开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公众号身上，这个公众号的推文平均阅读量有2万＋，这说明很多人关注，这样求助的人也很多。
　　这名厕所撞鬼的男子求助到现在看日期都过了半年，可见要见到红衣主教用这种方式不可取。
　　林家俊心里烦躁，他双手指腹捏着纸张打算撕毁，但突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而把那张印有二维码的纸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他起身对还在不停动弹挣扎的男子说：“放心，很快就有一个死鬼来救你了。”
　　——
　　“垃圾桶找到的。”余海先明显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快用手机扫一下吧。”
　　“不用费这个功夫。”落汤鸡拿出手机说，“我得到的这个手机里就有这个教堂公众号！”
　　“合着我白翻垃圾桶了？”余海先严肃谴责，“你咋不在组队频道和我说下。”
　　落汤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是想着给你和你家宠物制造一个合作机会，当然……显然失败了，啧！快把纸丢了，这味。”
　　余海先把纸攥成球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问：“这个公众号有触发解说吗？”
　　无头的落汤鸡用身体做出了一个摇头动作：“看上去就是普通公众号，唯一特别的就是有一个遇鬼求助的链接，点进去填个表格。”
　　“表格？”余海先凑过去看，里面就是让你填撞鬼的时间地点，鬼的长相，包括自身曾做过的一些不可言说的亏心事。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余海先：“时代在进步。”
　　落汤鸡：“数据化抓鬼，讲究。”
　　回归正题，落汤鸡说：“为今之计只能通过填表格把红衣主教引出来。”
　　余海先边听边点头，提出疑问：“既然是个公众号，恐怕很多人都填过表格求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
　　落汤鸡暂时也想不出解决这个难关的方法，直截了当道：“填了再说。”
　　瞎填一通后有个位置可以上传图片，余海先灵光一闪道：“等等！这里我们可以上传恐怖一点的图片，也许可以吸引红衣主教。”
　　“可以！”落汤鸡是一个举一反三的玩家，他勾住余海先的肩膀，把手机高举头顶，毕竟没有什么比真鬼的照片更恐怖了。
　　倒数三秒，余海先的笑脸和落汤鸡的无头模样定格在自拍照上，落汤鸡在表格最后附上了联系方式，随后发送，内心暗暗祈祷希望管用。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余海先问，他玩游戏更喜欢让别人控场，何况队友还是排行榜的大神，动什么脑，躺，躺就完事。
　　落汤鸡的想法和余海先不同，他瞥了后者一眼，隐隐觉得余海先虽然姿态上放得很低，言语行为略傻，但好像是有实力的，当然他都用上了“好像”这个词，也说明了他不是很确定自身的判断。
　　不过落汤鸡还是倾向余海先是装傻，毕竟没人希望队友是个废物点心。
　　“这个副本叫做万圣夜，按照我的想法恐怕不会出现在游戏度过几天的情况，胜负，就在今晚。”落汤鸡看向自己身边的高达，心中可谓豪情万丈，再多危险他都不会方，他的高达可以战胜一切！
　　余·光杆司令·海先略显忧愁，他那40好感度问题相当严峻了，就算通关游戏加了60凑100，明天一到自动扣除10，他还是要遭遇林家俊的无情离去。
　　因为送音乐盒的关系他不能在商城买礼物送给林家俊，所以唯一方法就是在游戏中找到可利用道具来增加好感度。
　　现在林家俊不愿意见到他，想像上个副本似的煮面不可能了，余海先见落汤鸡握着的手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
　　林家俊正在街道上，此时眼前场景突然一变，转眼间他身在一处大楼的天台。
　　余海先站在离他不远的天台边缘。
　　顺带一提这个天台四周没有安全栏杆，可谓是跳楼自杀的好地方，当然只要你站在边缘那里不动，这同样也是一个装逼的好场合，至少现在余海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发丝在风中凌乱飞扬。
　　如果不是他那缺了半块的脑袋破坏美感，他看上去还有点帅气。
　　林家俊完全没有欣赏到余海先的帅气，每当因为宠物的身份被监视和召回的时候，他的怒气值总是会飙升，他走过去一边说：“如果你把我召回来就是要让我把你推下楼的话，那你成功了。”
　　就在林家俊距离余海先不到三步时，后者开口道：“特意在这里把你召回，是想让你见一见红衣主教。”
　　林家俊闻言停下脚步：“你们找到他了吗？”
　　余海先伸手指了指下方：“还没有，但是快了。”
　　看见余海先的手势，林家俊过去站在他身旁，往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能看见整个教堂。
　　“我的队友准备在教堂制造骚动，到时一定可以把红衣主教引过来。”余海先道。
　　林家俊望着教堂宏伟的建筑，完全是本能一般不相信他们的计划：“你们怎么能分辨骚乱引起的人中哪个是红衣主教？”
　　余海先嘴角扬起，他叉腰道：“只是小动静，那么会有很多好事者围观，可如果是爆炸呢？”
　　“普通人听到爆炸声会拼了命地逃跑，到时候在爆炸之际，偏偏往教堂走去的那人就一定是红衣主教！”余海先说这段话时的神情和语气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情绪到位，不失为一个高效率反派。
　　林家俊内心毫无波动：“这个主意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
　　余海先挠头道：“这是队友之间合作的成果，不分彼此嘛。”
　　林家俊对他们合作愉快的经过不想知道，他不认为余海先能杀死红衣主教，但那个落汤鸡和他的宠物高达让他隐隐担心，他环抱双臂道：“所以呢，我是特意请过来围观你们击杀经过的观众？”
　　余海先看林家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立刻摆手说：“当然不是！我想着你不是想见到红衣主教，待会只要他出现，我就挟持你作为人质登场，我想作为白方人物的红衣主教肯定是不会放着你不管，等你被解救的同时，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林家俊从这话听出他们并不打算在这场爆炸中杀死红衣主教：“先不说你会这么好心，那个落汤鸡能同意不对红衣主教下手吗？”
　　林家俊的银发在黑夜中散发着柔光，但即便这样也没能软化他充满敌意的态度，余海先惆怅，这就是好感度过低的关系吗？还是只是针对他。
　　“红衣主教哪是那么容易杀的，我们想通过这次爆炸确认他的真实身份后再做打算。”余海先虽然自认是游戏菜鸡，但是好歹是参加过比赛的人，这种看似只需要杀死目标就能完成的任务，背后藏着的定是个深渊巨坑。
　　当时余海先和落汤鸡讨论了一会，这个坑吧它又大又圆，肯定要有一个跳下去试试，反正还有次复活机会嘛。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余海先试探这个坑有多深，所以他想着自己也杀不死红衣主教，不如趁这个机会刷刷林家俊的好感度。
　　但林家俊的脑部频道从来没有播出过爱情剧场，他没有受到半点触动，只是思考了一会便冷笑道：“我知道了，我被红衣主教解救后会跟在他身边做内应，你也可以通过监视了解情况。”
　　余海先惊了：“……”还有这个方法，这个操作？
　　林家俊见他诧异模样，认为判断正确，嘴角勾起。
　　【林家俊为自己聪明点赞，好感度增加20（60）。】
　　余海先看见增加的好感度简直热泪盈眶，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涨的，但是此时气氛这么好，他从口袋拿出一个木偶，递过去道：“送给你。”
　　林家俊认出了这个木偶是之前余海先那个音乐盒里的，木偶连着的线像是被人为拆掉。
　　余海先微笑道：“这个木偶自由了。”
　　林家俊觉得自己的审美在这一刻出问题了，因为。
　　因为什么？余海先这幅模样他竟不觉得难看？
　　他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伸手过去，但没有接过木偶，而是推了回去。
　　余海先一瞬间有点泄气，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对方是林家俊嘛怎么可能……
　　【林家俊收下你的木偶，好感度提升200（260）！】
　　咦？
　　咦！
　　“它早就在我摔碎音乐盒时自由了。”林家俊说完突然皱眉，伸手抓住余海先的手腕，“站在没有栏杆的天台边缘装逼挺狂？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
　　经历好感度大起大落的余海先还没彻底缓过来，面对林家俊的突然关心他感动道：“你这么在乎我，我死而无憾。”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林家俊吼归吼，好感度却没有再降低。
　　落汤鸡在教堂前祷告完毕，抬头看向高楼顶层两个黑影，喃喃道：“那两人站得那么外边在干嘛？”
　　高达眼睛红光一闪，一本正经分析道：“在打情骂俏。”
　　落汤鸡：“……你是认真的吗？”


第12章　真容。
　　短暂的无语后，落汤鸡在组队频道发了一条消息。
　　落汤鸡：“他同意你的计划吗？”
　　余海鲜：“同意了。”
　　“很好。”这话落汤鸡是在现场说出来的，他看了一眼教堂，信仰神的那颗虔诚的心都在颤抖，他背过身，向高达下指令。
　　“启动炸。弹。”
　　高达开始用他的机械音报数：“倒计时3。2……”
　　数到一的同时高达抱起落汤鸡，以一种只能看到残影的速度远离教堂。
　　与此同时，爆炸如同一个盛大的烟花在教堂绽放。
　　“轰——”
　　扬起的烟尘遮盖了逃跑的人群，只能听到高低不等的尖叫声，从而判断人群有多么惊慌失措。
　　落汤鸡任由高达单手抱着他飞在半空中，仅凭肉眼无法看清画面，他道：“高达，锁定往教堂走去的人。”
　　“了解。”高达眼睛发出红光，在它的视线里浮出了复杂的数据和搜索标志，最终在一片烟雾中锁定了目标。
　　“目标锁定，是否进行攻击？”
　　听到这落汤鸡犯难了，不是怕伤及无辜，而是现在攻击会打乱制定的计划，再者万一打不死就麻烦了。
　　思考间隙才过了几秒，落汤鸡咬牙决定放弃。
　　【组队频道】
　　落汤鸡：“目标出现了。”
　　余海鲜：“接下来看我的！”
　　“踏，踏。”
　　扬起的尘雾渐渐散去，和惊慌逃窜的人群不同，有一道红色身影不急不慢地往教堂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落汤鸡炸。药放得量刚好，教堂整个被炸毁，没有波及旁边的建筑，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是爆炸拆除。
　　那抹红色身影停住，由于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对方此时是什么情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家俊面露惊恐的往前跑，在看见站着的红色身影喊道：“快跑！后面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出现一抹黑色庞大的影子，像是要把人整个吞噬。
　　林家俊毫无察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色身影动了，他/她伸手抓住林家俊的肩，连带他一起，身子轻飘飘的往后倒退一大步。
　　两人躲过了黑影的攻击，黑影触碰到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林家俊直愣愣盯着那个神秘大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要不是被救会遭遇到什么，他转身对穿着红色斗篷的人说：“谢谢，大恩无以回报。”
　　感谢的话点到为止，面对一个未知性别的恩人，以身相许这种话需要慎重。
　　那人没有回应，他/她始终注视前方，黑影从大坑出来，渐渐变成死相凄惨的余海先。
　　余海先表现出来的恐怖实力是这个人设自带的，玩惊笑游戏玩家大多数都是缺乏运动，宅属性颇高的普通人，所以为了让玩家可以有更好的游戏体验，副本都会提供符合人设的能力。
　　尤其是余海先这次身份是个鬼，没点镇场子的能力怎么对付红衣主教，手缠绕着黑雾，以一种脚不沾地的方式快速朝红衣主教袭来。
　　虽然有强大的技能，但是没有战斗技巧的余海先只遵从两点战斗方式，一确定敌方位置，二上前攻击。
　　黑雾飞过来的速度比余海先还快，先一步在红衣主教脖子上缠了一个圈。
　　站在身后的林家俊因为余海先展现出来的强大能力略显惊讶，但是他不认为余海先能杀死红衣主教。
　　因为此时的红衣主教太淡定了。
　　余海先的黑雾具有腐蚀作用，红衣主教近在咫尺，他挥起拳头。
　　但在此时他看见红衣主教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与生俱来的危机本能让他想撤回身子。
　　红衣主教没有给余海先后退的机会，前者伸手抓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拽。
　　“卧槽！”余海先被突然拉过去，脸都快怼到红衣主教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看着对方微尖的下巴，那种熟悉感呼之欲出。
　　红衣主教另一只手插·入余海先的腹部，沾满鲜血的手从后腰穿透出来。
　　远处看到这一切的落汤鸡命令高达：“攻击锁定目标！”
　　高达分析道：“攻击目标人物会波及他周边3米之内的人，是否确定攻击？”
　　“不攻击了，救人！”虽然落汤鸡觉得希望渺茫。
　　这边的林家俊有了更大的视觉冲击，他看见红衣主教轻而易举用一只手伤了余海先，鲜血顺着腹部的伤口一股脑的流出来。
　　余海先失去力气，身子软了下来，压在红衣主教身上，他看见林家俊一脸想杀人的表情，想到260的好感度，不由得装作凶悍的样子开口：“滚！”
　　我没事别过来啊！
　　林家俊仿佛没有听懂余海先的暗示，抬脚，从身后拿出一把刀。
　　【林家俊为你的受伤感到生气，好感度降低50（210）。】
　　喂喂喂！受伤的是我降低什么好感度啊！余海先内心呐喊。
　　这时红衣主教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下推开余海先，随后抓住本来就朝他靠近的林家俊，刚后退，一道蓝色激光打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引起巨大爆炸。
　　落汤鸡来到余海先面前，蹲下查看他的伤口，高达站在两人面前，手中的枪口发出蓝色荧光，蓄势待发。
　　“你……”落汤鸡看着余海先破了一个洞的腹部，实在问不出“还好吗”这种废话，他又不是奶妈，治不了这类伤口。
　　“我没事。”余海先一副铁血真汉子的姿态，他望着红衣主教，“我们的攻击对他不起作用。”
　　落汤鸡也是鬼，拥有和余海先一样的黑雾能力，闻言他的神色也严峻起来。
　　红衣主教的兜帽在强力的冲击波下掉落，露出了真容。
　　余海先见状道：“果然是你……呕！”他吐了一口血，纯粹是鲜血涌到喉咙恶心的。
　　红衣主教就是余海先进入副本最初时见到的那个长发女人，她惨白的面容下是如血的红唇，听到余海先的话后歪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余海先扬起带血的嘴角：“当然是在你露出真容后……唔！”
　　落汤鸡捂住余海先的嘴，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这场面我方气势绝对不能垮。
　　红衣主教的武力值颇高，虽然高达发射的激光不是往致命处去，但是对方却轻而易举躲了过去。
　　现在余海先又一副重伤模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