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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凤凰如何吊死于歪脖子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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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不情愿,天意是不会为人的意志所动摇的。到了规定要去授课的一天,乔以桐还是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然后装模作样地揣着书本去上课了。
  蛋生本来想跟着乔以桐一起去,但是乔以桐考虑到还从没有人带鸟去上课的先例,还是把蛋生无情镇压了。
  “乖,记得等我回来,不许乱飞。你这么小,万一被别的大鸟给捉到了怎么办?”乔以桐半开玩笑半是警诫道。
  蛋生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不去看他,看起来像是在控诉。
  今天的讲经阁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弟子们比平日提早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开始频频地向窗外探头探脑,彼此之间也不停互相说话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期待”的气氛。
  不过,当然也有着平日里不喜乔以桐的人,等着这位新来的讲经夫子来看他的笑话。
  肖秦还是如往常那般摊开书本,默默回忆上次的课程,并且思考其中的真谛。脸上的表情非常专注沉浸。
  然而如果有人看着他,就会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一排字没有动。
  渐渐地,大家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抱怨为什么辰时还没有到。随着时间的逼近,本来室内的嘈杂声音竟然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唯余下一片静谧。在这一片静默之中,玉石撞击的清脆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
  “玲——”“玲——”“玲——”
  清越的声音划过耳膜,令人从耳朵直接痒到心里去。
  佩戴玉石的人有很多,但是这样让人印象深刻的却只有乔以桐一个。
  在漫长的等待后,乔以桐的出现像一道清风,给众人带了期盼已久的清新之意。
  ——先不论授课内容如何,便仅仅是这美色在目,也让平日里无趣的讲经课也生动了许多。
  “诸位久等,”乔以桐微笑道,“我听闻你们已将《悟道经》修习完毕。那么之后劳烦诸位与我一起修习《阴符经》。”
  “夫子,我们还没有这本书,”叶蓉道,“崔夫子说《阴符经》太高深,要让我们再等几年才能学习。”
  “无妨。”乔以桐道,“习书唯习心而已。你们不必太过拘泥,只需和我一起参研即可。”
  台下的弟子们纷纷疑惑或者怀疑地看着乔以桐,从来没有听说过上课不需要带书的。虽说乔以桐是千年一出的天才,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真的有能力担当教授经卷的重任吗?
  “话不宜多,我们直接开始,”乔以桐将一切该讲不该讲的场面话全部忽略过去,直接开门见山,“‘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这是《阴符经》的第一句真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行由灵气构成的字,缓缓浮现在讲台上方。
  不少弟子们见到这一幕,都忘了他在讲什么,只是惊叹于他竟然能对灵气有着这样精确的操控。
  殊不知,就算以乔以桐的天赋,这样完美的操控也不是出生就有的,而是在冰崖下陪蛋生玩耍时练出来的。
  肖秦内心情绪翻涌,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即使自己已经这样努力,实力和乔以桐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
  就像刚来时一样,他拼的头破血流才以普通凡人的身份进入风云渡,当了一名不起眼的外门弟子。而乔以桐根本不需要任何努力,他一出生,就身为天下修真门派之首的风云渡真传弟子。
  肖秦的心思慢慢飞到了遥远的一年前,冷不丁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却原来是乔以桐正在问他问题:“肖秦,你如何理解这句话?”
  肖秦之前没有思考,现在就不得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说道:“弟子认为,这句话是说,要仔细观察上天运行的规律,然后听从天意的指示,就已经足够了。”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理解太过简单,想来应该达不到乔以桐内心想要的回答的标准,于是半是谦逊半是防止乔以桐找碴地加了一句道:“弟子愚笨,仅仅是个人见解。”
  然而乔以桐却没有对他的话发表评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肖秦说的是他的见解,在坐诸位自然也有你们的见解。这尝试去理解的声音在你心中发出时,就是你在试着与天道交流的时候。”
  台下有弟子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然而还没有来的及感叹这位年轻地过分的老师还算靠谱,就听到乔以桐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阴符经》微言大义,我所要教授与你们的。仅此一句而已。”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台下弟子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和质疑之声不绝于耳。大家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才讲了一句话,教完了?教完了?!
  一个与与乔以桐差不多大的少年站起来道:“敢问老师,我们可还有别的东西要学?”
  乔以桐道:“方才已经说过,仅此一句,别无他物。”
  数年来被经书摧残的弟子们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喜是悲,喜的是新来的老师只教一句话,但似乎悲的也是新来的老师只教一句话?
  不管怎么说,乔以桐刚刚授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少年本来最爱背书,常年霸占着默写榜的第一名。现在乔以桐只教一句话,他还怎么在讲经课上出风头?当即站了起来,愤怒道:“我们以恭敬之心听乔师兄来与我们授课,没想到乔师兄竟是戏弄我等的!将我们当猴耍!”
  “哦?我怎不知我何时学了耍猴戏?”乔以桐神色不变,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平日里不甚言语,也不爱听他人说教。与此同理,自然也会有人不习惯我的授课。既然如此,凡上我课的人,不用每课必到。只要你们觉得自己已经学习到位了,在每月的测评中,我也会让你们每个人都通过。”
  “真的?那我现在可以走?”少年试探问道。
  “自然。”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讲经阁。陆陆续续地,也有三五个人随后离开,他们多半是年龄较大的男子。说到底,即便乔以桐于修真一事精通,他们还是很难相信,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能教给他们什么有用的东西。
  乔以桐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肖秦,原本以为他也会走,没想到他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那耿直的暴脾气转性了?
  几人走到讲经阁外,却惊悚地发现以玄正站在外面,顿时吓出了一生的冷汗。要知道,乔以桐虽然负有盛名,但他素来诸事不管,在风云渡委实没有什么实权,所以违抗他倒还没有什么可怕的,然而以玄道君可是动一动手指就能把他们逐出风云渡的存在。
  刚刚的一幕肯定被以玄看见了。他向来关照他唯一的同门师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
  一群人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以玄发话,然而以玄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众人松了口气之余,正听到讲经阁内传来乔以桐的声音:“留下来的人,收拾一下东西,与我去灵植园。”
  去灵植园?他们听错了吗?纵使有好奇之心,他们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以玄听到这句话,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果然是师弟的作风,在乔以桐带着一波人出来之前离开了。

  凤栖梧十二

  嗯……这不是讲经课吗?怎么要去灵植园呢?许多核心弟子们内心感到一丝迷茫,再看乔以桐时,似乎觉得他与自己平时想象的形象有些不太一样。也不知乔师兄打破常规的举动有何玄机。
  肖秦听到灵植园三个字,平时脸上冷静的面具有些崩坏,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总感觉乔以桐这个家伙又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过,他平时不是一向很爱惜自己的形象吗,怎么消失了三个月之后,平时隐藏得很深的本性就有些浮出水面了呢?
  但是不管弟子们内心如何疑惑,都还是乖乖地按照指示收拾好自己的纸笔,排成一队来到外面。能够去灵植园参观,想想也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呢。
  “大家可都会御剑?”乔以桐道。
  大家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他们虽然都是核心弟子,但是年龄不同,资质不同,甚至拜入的长老门下也不同,自然修为也就不同。
  灵植园离此地数十里之远,腿走过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乔以桐于是道:“那么不会御剑的出列,跟我一起。”
  五个弟子出列了。
  乔以桐拿出墨云扇,抛到空中,此扇在空中变大,徐徐展开,乔以桐率先站到扇尾处,冲地下五位弟子道:“可上来与我共乘。”
  原本会御剑的弟子内心不能不说是有几分得意的,现下这幅场景,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说一下小谎了。
  那可是墨云扇啊,那可是乔师兄啊!
  叶蓉第一个爬了上去,不小心摔了一下,被乔以桐及时扶住了,带着脸上一片红云道谢。
  肖秦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什么觉得非常碍眼,于是在另一个女弟子快要摔倒之前非常迅速地提醒了她,换来了那位仙子一个非常不友好的眼神。
  肖秦:???
  一群人御剑飞行的景象在风云渡还可以说是不太常见的,吸引了门內无数外门弟子和童仆们的围观。
  凤鸣楼内,一个红褐色的火斑鸠正无精打采地趴在乔以桐的枕头上,看上去很像一条生无可恋的咸鱼。就在它的人类今天残忍无情地抛弃了它走掉的时候,它充分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孤独。它蹭了蹭头底下柔软的枕头,似乎上面还有这它熟悉的温度。
  这个地方很漂亮,然而却远远不及那个有它的人类陪着它的冰崖令它舒适与开心。
  “归去归去,你说那天上那是什么?好眼熟。”外面传来来兮的声音。
  “那不是咱们公子的墨云扇吗?”归去的声音先是疑惑,继而变成了惊讶,“咱们公子怎么带着一群人在天上飞啊。”
  火斑鸠听见“咱们公子”四个字,立即眼前一亮,抬头看向天空确认了一下,接着一只红褐色的炮弹就冲向了天空!
  乔以桐正在专心驾驭墨云扇,突然一个红色的东西从身后向他冲了过来!
  “小心!”肖秦眼快地发现了。
  然而乔以桐的第一反应不是格挡,而是张开双臂接住它。
  蛋生在接近乔以桐时就已经减速了,然而骤然停下加上撞击力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乔以桐看着怀里那只还在迷糊的小鸟,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原来想要责备它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
  蛋生这家伙,又不听话。
  “啾啾,”蛋生叫道,“叽叽叽。”找到你了,不许再丢下我。
  虽然从蛋生的叫声里听出来一丝委屈,但如此“可爱”的叫声还是让乔以桐忍不住嘴角微弯。
  “咳。”乔以桐故作正经地咳了一声,将蛋生揣进自己袖子里,“这只鸟儿不幸受伤,苍生可哀,我等应心怀救济之心。”
  富有同情心的众位仙子对他更加增添了一丝好感,一位仙子问道:“乔师兄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照看。”
  乔以桐礼貌拒绝道:“不必了。”
  ——所以这就是你半路捡了一只鸟的原因?肖秦的脑海里诡异地冒出这一句话。
  来到灵植园,入眼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乔以桐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现在我们便开始学习如何观天之道。拿出你们的纸笔。”
  弟子们纷纷听话地拿出纸笔,倒要看看这位乔师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乔以桐直接道:“诸位各自在开阔地带选择一株树木,然后观察其日影的变化。”
  肖秦不明所以道:“为什么?这对于修炼有什么用吗?”
  “天道所在,在于自然。若想了解天道,必先融入自然。”乔以桐诚恳微笑道,“我早说过,我的课一向随性,你若不愿,大可离开。我不会有任何责怪之意。”
  肖秦默然无语,也只好拿出纸笔,开始研墨。
  风云渡核心弟子们的授课实行轮周制,课表每逢七日为一轮,是以每过七日的这一天,都是讲经课。弟子们可以一直观察。而其他时间则要修习剑法,布阵,写符等。
  乔以桐看见大家都费力地研墨,然后将宣纸在地上铺开,开始将树木与树影画出来,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有些人画了一副就停下来发呆了;有些人一直在东张西望,一会儿选一朵花,一会儿又选一株草;有些人则从各个方位角度开始临摹起了选好的灵草,似乎想要把这株灵草都给研究透;有些女弟子们自认为自己的画作十分完美,已经完成了乔师兄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于是十分怡然自得地坐在一起开始玩起了斗草游戏,欢声笑语不绝。
  乔以桐并没有干涉任何一个人的行为,只是让他们任意发挥。
  蛋生探出头来看着一群人,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感到很新奇。
  肖秦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一棵龙睛木,抓着手中的笔,看上去很是纠结。
  “肖师弟,你再看下去,那龙睛木怕是要羞愤欲死了。”看见龙睛木上的叶片颤抖个不停,乔以桐调侃道。
  他看到肖秦纸上画着的七扭八歪的几道黑线,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原本以为这龙睛木是因为被你看的害羞了,没想到是被你画上它的身影给气的。”
  肖秦见他过来,忙将自己的画纸给折了起来,恼羞成怒地辩解道:“你胡说,树木怎么会生气?”
  “我就是知道它们是生气还是高兴,”乔以桐悠哉道,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龙睛木的叶子沙沙作响,树枝也悉悉索索地抖动起来,仿佛真的生着很大的气,“看,它说你把它英伟的身姿画成这个样子,它很不开心。”
  “又、又不是画画课,”肖秦道,“反正把影子画出来就可以了。”
  乔以桐见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肖师弟,你没学过作画吧?”
  肖秦顿时红了脸,见一群人在看着他们,心知乔以桐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听到才凑这么近说话的,可是还是很不舒服,别扭的感觉像蚂蚁一般爬遍了全身,于是压低了声音,恶声恶气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不知道肖秦哪里触发了蛋生的爆点,蛋生从乔以桐的袖子里飞出来,就想攻击肖秦。乔以桐一把将蛋生握在手里,揣回袖子中。
  “好吧,我忘记我们上次化玉帛为干戈了。”乔以桐无辜道,带着他那只火斑鸠走远了。
  肖秦看着乔以桐被一群女弟子们包围的背影,不屑地将手里的画纸卷成一团扔掉了,转而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日影所到之处刻上标记。
  终于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乔以桐再次带领众人回到讲经阁,道:“今日课程已经结束,你们可收好自己的记录,以后还要继续观察。”
  基本上玩了一天的弟子们自然露出高兴的表情,而想听经书的人闻言则皱了眉头,想着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背书。于是下一周时,来上课的弟子们自然又少了两个人。
  乔以桐自然毫不在意,照样带着弟子们去了灵植园。
  就这样持续到了第三周,这一天,又到了夕阳西下之时,火红的云霞在半片天空上方舒展,遮住了大半个夕阳,饶是这样,流溢出来的金线还是染红了整个灵植园的草木。
  “你们已经观察日影变化多日,可曾有何发现?”乔以桐道。
  弟子们围坐成一圈看着他,知道乔以桐经过这几天的铺垫,终于要开始揭开谜底了。
  弟子们闻言,都拿出自己这多日来所画的画和记录的数据,盯着画面细思。当然,也有那有心人,早就在思考的,这时已经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地看着乔以桐。
  叶蓉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见乔以桐正看向自己这边,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从而受到夸奖。
  然而……
  “肖秦,你觉得呢?”果不其然,乔以桐又点了肖秦的名字。

  凤栖梧十三

  哼,乔师兄总是偏心。诸位弟子不无妒忌地想着。
  然而总是被点名的肖秦可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幸运,闻言站起来道:“弟子认为,这树影的变化是有规律的,就如同我所观察的这株龙睛木,它的树影长短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正午阳光最为炙热时,树影最短,而早晨和傍晚时,树影则较长。不仅如此,树影的变化方向也是不变的,”他示意众人看他在龙睛木周围刻出来的印记,“我每隔一个时辰就可下一道印记,这三天的印记都重叠在了一起,从未有过偏差。”
  “嗯,很好。”乔以桐满意地点点头,“可有人有异议?”
  大家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记录,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那么,可有人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叶蓉不等他点名,直接道:“夫子,我认为树影不变说明了太阳每日的运行也是不变的。”
  有人道:“这不是废话吗?太阳每日东升西落,从未变过。”
  叶蓉道:“东升西落是不变的,那它每日在空中的时候呢?”
  那被问的人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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