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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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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日光那么美,满园茶树绿意茵茵,风吹过叶子声声婆娑。而庄衍的这个答案,已经让小池觉得这一生不再有遗憾了。
  真好,庄衍真的有这样的胸怀去赦免他。真好,庄衍直到最后,也没有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只是,他们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点呢?
  庄衍把怀里的玉佩掏了出来,珍而重之的挂回小池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用手心捂暖玉,才给他放回衣领中,“不许再还给我了,永远都是你的……不曾和离,我们还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小池,你好生修养,我这就再去找大夫。”
  小池把他抱得更紧了,“不许去。”
  庄衍却是下定决心的模样,“你等等我,一个时辰,不,我两个时辰就能赶回来,我必须再找个大夫给你看。”
  庄衍温柔而坚决的推开小池,将他按回床上盖好了被子。可是他刚刚走了两步,小池就赤脚跳下床来追他。
  他只得重新安抚道:“我的医术虽不如秦伯那样精熟,却也不是一般庸医可比,小池,你的脉象有异,秦伯诊断可能有误……我必须重新去请人来看看,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少爷的医术和判断,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看着庄衍恳切而焦急的神色,小池那一刻,无法说出那个“不”字,他红了眼眶,“那你……早点回来,一定早点回来。”
  “我知道。”庄衍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转身大步离开。
  可是在他推开房门前,却若有所觉的再次回头,看向屋子里那被他挂念在心尖之上的人。
  小池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的渴求和不舍真实得灼人心魂,让庄衍全身的血都滚烫起来。
  这也是庄衍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小池对他的情,或许比他预料的还要深。
  在他们决裂的两年里,庄衍曾经无数次的回想过往的朝夕相处,那些甜蜜的举案齐眉,或许对小池来说,从来只是一场虚与委蛇,他被自己逼着成亲,又为了蛰伏等待最后一击的时机,不得不备受侮辱的委身于他。
  临到最后关头,当他们丢弃所有的伪装赤诚相对,庄衍怦然发现……原来小池对他,是真的动过心。
  见庄衍回头,小池眼神微微一亮,他忍耐着心中的不安,在穿透茶园的日光里,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那笑容很美。庄衍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面前的爱人几经蜕变,在他们穿过漫长的时光后,又终于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他站在那里的模样,宛若当年夕阳西下时,站在庄府大门等他归家的那个罗鄂少年,青涩稚嫩的眉目带着羞怯,眼神中却有着星光一样的璀璨雀跃。
  ……原来他一直在那里,没有走远。
  庄衍突然就红了眼眶。他想告诉他,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好你,然后带你回家,我们下半辈子,就再也不要分离。
  温暖的回忆短暂而破碎,在日光停留在屋中的那一个瞬间,时间突然变得那么慢。庄衍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再也没有机会。
  那是一只在空中凭空凝成形状的长剑,剑锋闪烁着冰凉的寒意,没有任何停顿的从小池背后的心口处捅了进去。
  那一刻,他们甚至都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池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而他前胸透出的剑尖,已经喷涌而出鲜红的热血。
  鲜红立刻渗透了小池的衣服,那块祖传被斩断了绳链,泡在血中的玉佩从他被割破的领口处飞了出来。
  庄衍甚至无暇去看是谁刺了这一剑,那一刻他只是任由直觉接管了手脚,扑过去接住了小池缓缓滑到的身体。
  那一剑穿心的角度堪称完美,于是便再无生机活路,庄衍把他的身体抱在怀里时,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心却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已经死了。
  小池……原来是死在我的怀里的。
  子安猛地冲出最后一段记忆,所有尘封的秘密扑面而来,而那在半空中离奇出现的剑的主人,所说出的最后一段声音,仍在他的耳边回响。
  那是一个冷漠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腔调,“以尉迟望身体的衰败速度,本该在今夜凌晨死亡,为何他的寿命突然之间会被延长了三十年?”
  “已清除截点bug,该截点即将重新回复稳定,但我的行动严重不符合常理逻辑,已产生了不可逆转的逻辑错误。根据计算,截点后续已不需要人工干预,请求薇塔介入自动处理,并清除剩余的逻辑错误。处理方案提交完毕。”
  子安从地下洞穴藏身的水坑里站起来,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却已经知道了他必须去做的事。
  ——绝对,绝对不能让池罔想起他的死因,若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状态……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因为最后的决战……已经近在眼前。


第128章 
  连日阴云密布的天空; 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往年里在这个时节风平浪静的宽江,今年都出现了异常的征兆。
  步染把信报扔到一边,皱了眉头; “宽江水域近来有激流,船只频繁触礁失事; 是时候考虑发布暂时的限渡令……咦?这里面居然提到了小池大夫?”
  “他怎么了?”
  步染回答道:“他乘船渡江时,在江上遇到了一艘正在沉入江水中的渡船; 他亲自跳进江里把人一个个捞上来; 救了几近百人的命。”
  房薰出神道:“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要不以他身为尉迟国师时的最贵身份,他什么富贵荣华没享受过,干什么要偏偏想不开; 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 去选择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呢?”
  “你这么确定,小池大夫就是尉迟望?”
  “嗯; 我觉得是;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房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染染,如果我们最后回家的代价就是他,你说,我们能对他动手吗?”
  “小池哥哥救过我的命; 我怎能恩将仇报?”步染神色郁郁; “……不说这个了; 我将始皇帝墓里的绣品,按照绣者做了一个追溯比对,虽然有一部分还没确定来处,但根据现在我叫人已经确定的这些名字,发现了这些绣者有一个共同联系。”
  房薰来了点精神,“什么关系?”
  “都是嫡系血亲,通过武帝房邬、他的母亲前朝郡主一路向上追查,所有绣者皆为同一血脉,无论男女。”
  房薰吃惊道:“你往上查,这可都是几百年前皇族房氏的先人啊!”
  “为什么沐北熙的墓里,会有这些在他过世几百年后的绣品呢?那么多奇珍异宝毫不珍惜的被随地丢弃,反观这些绣品虽然难得,却远不值连城之价,反而却被珍而重之的收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步染将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慢慢还原这个真相,“尉迟国师为罗鄂王室,古罗鄂王族男子极擅品鉴,女子极擅刺绣……墓中出现的这些在始皇帝过世多年后才收集的绣品,本就有别样的意义,若是我们往上追溯起源的源头,又会查到什么?”
  房薰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仲朝皇室中人,也是精熟绣艺……不、不可能吧!罗鄂王室有后人活下来吗?尉迟国师没娶过妻子啊!我写过这么多本子,为了他我正史野史都看了不少,正史上从来没见过记载他有妻妾,野史全是断袖龙阳,这……这!”
  步染却冲到书房,在群书中翻找起来,“我以前读过《罗鄂国传》,记得上面提过一句,最后一任王子尉迟望虽然没有后代,但是他曾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在亡国后就下落不明,若记载属实……”
  步染翻出了史书传记,在《罗鄂国传》的篇章里确定了这一信息后,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许久后,步染才缓缓的说:“尉迟望没有子嗣,可是他还有个胞妹,也是罗鄂王室的血脉,如果他的妹妹在乱世中活了下来,成家生子,还把刺绣的绝艺传给了自己的后人……”
  房薰缓缓接道:“仲朝皇室房姓之人,从先辈手里继承的刺绣技艺实乃一绝,武帝更是有令,房氏子孙必学刺绣……”
  两人对视一眼,这天马行空的关系若是搭在一起,便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想……她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房薰瞪着眼睛问:“真的是他吗?那他是什么时候隐姓埋名,改姓为‘池’的呢?过去七百年里,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吗?”
  步染喃喃道:“……仲朝开国皇帝英年而逝,他的弟弟和计丞相,曾经重金悬赏天下,寻找一位姓池的大夫……”
  “但在明帝房洱继位后,却突然叫停了悬赏……他们要么是耗时良久放弃搜寻,要么就是查到了非常关键的信息,比如说……类似于我们今日这样的发现,让他们只得将一切调查从明面转到了暗地……”
  房薰眼睛一亮,“诶!那我今晚去老祖宗墓里……诶呦!”
  步染把她打了,有些生气,“盗个墓还真上瘾了?就不会用别的方式吗?”
  “别的方式……”房薰开始动脑筋,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我在天山卧底那会,风云山庄就世代经营着计丞相开下来的酒馆,计丞相可不就是仲武帝、仲明帝时期的重臣吗?那酒馆一直赔钱,风大哥自掏腰包补贴多少年?也不舍得关门大吉。而且那家酒馆还有个古怪的规矩,进去凡是大夫打扮的,只要说自己姓池,就能免单。且风大哥的酒馆后院,还埋了一坛飘香四溢的酒,我惦记了好多年,风大哥却怎么也不愿意给我,说这是别人的东西。但是后来那坛酒,居然就送出去了,我再去后院闻不到那种香气,就知道被别人给喝了……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小池大夫第一次去天山时,风大哥就挖出了那坛酒……”
  房薰拍案而起,“我去找风云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房家血统和七百多年前罗鄂王室的联系。”步染继续翻看史书记载,慢条斯理道,“史书上还记了罗鄂王室最后一任王后的出身,王后一族倒是不曾灭绝,传承至今在西雁关仍有声名……对了——流流的父亲也是这一族的后人!”
  步染合上书,思索道:“以前小池大夫和房流在一起坐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俩的容貌上有一两分奇妙的相似,当时以为他们都是关外血统,所以有相似也不过是凑巧……如今看来,如果仲朝皇族真的流着罗鄂王室血脉……如果尉迟望真的是我们认识的池罔,那么流流就是他这世上血脉最相近的亲人,他俩人面容有相似之处,虽是小概率事件,却也能解释得通了。”
  房薰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我现在倒有点希望小池就是尉迟望本人了,这样就能看一场好戏了,流流那崽子若是知道自己暗恋的貌美如花的小哥哥,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他的祖宗爷爷时,那该是什么表情?”
  想看戏的长公主殿下,还没等到好戏上映,就先等到了宫里送来的急报。
  “皇姨叫我和染染立刻进宫?”房薰有些意外,“好吧,那就去呗,突然出什么事了?居然这么着急。”
  皇宫九曲巍峨,房薰和步染熟门熟路的入宫,却在宫中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大殿上没有旁人,只有皇帝和一个熟人。那熟人转过身来时,房薰结结实实的愣在原地,“……风大哥?”
  见到阔别许久的好友,风云铮也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他露出少见的严肃,即使面对这几位天下至尊至贵之人,也没有丝毫怯场。
  他手持信物,朗声道:“风云山庄后人,世奉明帝房洱遗旨,如今时机已至,不得不请出遗旨——房氏子孙,接旨。”
  房薰愕然,然而她皇姨都已经确认过信物真伪,只得一同行礼听旨。
  “凡我房氏后人,不得私自打探一人行踪由来,不得行谋害之事,若其有所需,当倾我房氏所能提供助益。谨记,此人于我房族有始祖渊源之恩,无需怀疑其目的立场。”
  风云铮放下手中信物,继续道:“此旨另有一备份,可至房氏祖祠仲明帝的画像处,另一份遗旨藏于画像夹层中,陛下可亲至查看。”
  皇帝自然也颇多疑惑,听闻此言,便起身前去祖祠查看。房薰和步染使了个眼色,步染也一同悄然退下。
  “小青龙……长公主,你必须要停手了,你们已经很接近事实的真相了。”风云铮气度平和,却第一次让熟悉他的房薰有了压迫感,“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我风云山庄传人有世代守护的职责,纵然你我多年好友,在必要之时,我和风云山庄,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的对面……但我们是否会成为敌人,将取决于你接下来的选择。”
  房薰默然许久,才道:“从你当年收留我练武时,我就知道你多少知晓我的身份,我一直以为你忠于皇室,如今看来倒也不算错……只是你忠于的是一百年前的皇帝。”
  风云铮默认了,与房薰沉默的等待着,直到步染手里托着那夹层中的遗旨回来,终于确认了里面的内容,与风云铮所言一般无误。
  这个时候,薇塔的系统女声在房薰和步染脑海中响起,“监测到江湖影响力已经下跌至5%,任务即将失败,请立刻采取举措。当前通讯恢复进展为97%。”
  房薰无奈的叹了口气,“临到最后一关,被老祖宗摆了一道……我还能说什么呢?风大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咱们一两年没见,你这武功又突飞猛进了,我打不过你,也不想和你打,是不会与你为敌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照办了。”
  风云铮似乎是松了口气,“你我多年好友,我自然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是风云山庄世代忠义……”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就顿住了,房薰疑惑道:“风大哥……?”
  薇塔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进展至98%,superbug尉迟望已成决定性威胁,逻辑错误达到崩溃临界点,计算最优路径……计划A,在截点内征用成功可能性最高之人,执行强制狙杀。”
  “房薰,步染,请尽全力在江湖、朝堂、商界取得最高的影响力,以此抵消在superbug被消除后会产生的波及,维持世界秩序顺利过渡,避免对该截点产生更多的逻辑错误。”
  房薰目瞪口呆,“什么玩意?这都指名道姓了?我兄弟要护着小池大夫,我能做什么啊?”
  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同,上去摇风云铮的胳膊,“风大哥?你怎么了?魔怔了吗!”
  薇塔冰冷的女声仍在继续,“计算最优人选,按照武林排行榜的前十高手,与尉迟望对其的警惕程度进行交叉筛选……风云铮,房流,房薰……”
  房薰:“……我去,你什么鬼!我特么同意了吗!?”
  “S级人物保护原则,排除房薰……S级人物保护原则,排除庄衍……警告!警告!该人物身份异常,检测到重大逻辑错误,已进行隔离处置,等待截点负责人:时桓,进行人工判定。”
  房薰大呼小叫道:“染染,你快过来看看风大哥!他被薇塔弄中邪了!”
  步染惊疑不定的质问道:“你说的逻辑错误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叫庄衍的是谁?还有薇塔,你对风庄主做了什么?”
  风云铮终于重新抬起了头,他表情麻木空洞,那模样就像失了魂,被不知名的力量牵线操控了身体。
  他的好友房薰就站在面前,他却视若无睹的一步步走出了皇宫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房家的孩子都是我家的崽崽,都是我妹妹的血脉,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坐,这操作很可以。


第129章 
  “大夫啊; 您给看看,我老爹刚刚中风成那样,现在这就……就没事了?”
  池罔收好自己的砭针,将它放回药箱里; “人已经救回来了,我开副药; 让他吃上半个月,注意些服药时的忌口; 别让他吹凉风; 好好养几个月,人就能彻底复原恢复了。”
  农夫满脸感激,接过药方,对池罔千恩万谢。
  而池罔反应寡淡; 只是将挂在他家葡萄架边上已经晾干的腰带取了下来; 重新小心的系回身上。
  池罔在江北上岸后一路前行,在路过的地方顺手救了一个中风的老农民; 稍作停留; 便继续重新上路。
  自从池罔与那秃驴摊牌后; 砂石就知道他的心情一直非常低落,所以这一路上,砂石就一直与他说着话,不想让他感到孤单寂寞; “小池; 这一个再加上你之前在江里救的上百人; 我都给你算进去了,幸亏你当时坐的是无正门的空船,整船就你一个渡江的人,才把所有人都载上。”
  池罔面上却没什么得意之色,他说话的声音,甚至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没到吗?”
  砂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池罔指的是什么,他检查那个被上锁加密的程序,回答道:“数值发生了变化,总体趋势是继续减少,你一直知道这是什么,对吧?”
  “是我还需要去救的人。”池罔缓慢的回答,“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以为刚刚那个已经够了……看来,我还没有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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