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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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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等不及他心旌荡漾,就感觉自己的衣服上笔尖微动。
  庄衍低头,看见小池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画了一只黑色的王八。
  庄衍:“……”
  小池瞬间从他的膝上跳了下来,扔下笔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庄衍让他先跑,才大笑着追了出去:“不许跑!”
  两人在院中追逐片刻,小池逃回自己的屋子里,眼疾手快地把门拍上了。
  庄衍在外面朗声笑道:“开门,敢在少爷胸口画王八,要好好教你规矩!”
  屋内的小池拔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正好是毛笔的长度。
  需要的距离……是坐到他怀里吗?
  隔着一扇门,小池的刀尖在庄衍心脏的位置上画了个圈,语气柔软而无辜:“不能开哦。我怕开了门……少爷会打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庄衍:媳妇太暴力,心累。


第47章 
  “少爷; 这是侯爷传回的书信。”
  梁主管在紧闭的书房门前等了半晌; 里面才传出庄衍的声音,“进来。”
  老梁走进去时,小池正站在庄衍身后,他与少爷隔着的距离恭敬而规矩; 低着头的模样十分乖觉。
  但是庄少爷衣服最上面的扣子; 却像是怕热似的解开了两颗。
  梁主管躬身送上信,瞄了一眼那过分貌美的“书童”,便退出了书房。
  庄衍拆开信报,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便收起来放在一边。
  小池在旁边窥探着庄衍的脸色; 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等这书房中再没第三人时; 庄衍招了招手,“小池过来; 离我近点……这篇文章最后一节给你讲完; 我过一会要出去了。”
  小池却小声问:“少爷; 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庄衍眉头皱了一下; 随即松开; “我父亲后日回府。”
  “侯爷此行出征数月; 凯旋大胜而归,府中定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几月未见的父亲回府,庄衍面上却殊无喜色; 反而十分平静; “理应如此。”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 庄衍又道:“怎么突然说到了要庆祝?你可是在府中待闷了,想出去玩?嗯……等再过段时间入了夏,到了江中灯节时候,我若是抽得开身,就带着你去看看。”
  小池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庄衍便继续给他讲起文章来。
  可是没讲多久,庄衍就发现了异样,“小池,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少爷说带我出去玩,我很开心。”小池柔柔的笑着,“我在想,少爷这么忙还愿意带我出去,就突然觉得,能一直跟在少爷身边,应该会很幸福。”
  这话说得庄衍心中激荡起温流,他拉过小池的手,在他柔滑的手背摸了摸。
  “小池,等夏秋时,我要往西边去。”庄衍如是说。
  今天小池的反应,似乎都像是慢了半拍,他重复道:“……西边?”
  “过了元港城,一直西行到紫藤村,我母亲给我在那里留了套老宅,有机会也带你去。不过秋天的时候,我要去那边盘收军粮,我们在那边有大片良田,之前便有谋士提议,在那边行军制屯田。”
  “不过……军中精兵一向是我亲自带的,西边离这里往返需要几日功夫,侯府的事我也在参与,离得太远不方便,所以精锐骑兵至今还是在这边,随我驻扎。”
  小池安静点头,庄衍没发现他的敷衍和心不在焉,将这篇文章讲完后,庄衍便去忙自己的事了,“这几日我住在军营,等父亲回府后才能回来,若你有什么缺用的,用我令牌去拿。”
  小池与梁主管一起将庄衍送出了侯府。
  小池的地位今时不比往日,上次进来的时候还是绑着手脚的奴隶,现在傍上了少爷便水涨船高,已可以离开庄衍的院子。
  不过他在这侯府中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是站在侯府门前,目送庄衍离开。
  侯府的铁门缓缓的被卫兵推上,长街蓝天在门后消失,眼中天空,又只剩下府中仰望的这须臾一角。
  他不喜欢,却也逃不出去。
  他跟在梁主管身边,一路返回少爷的院子,路上遇到不少的管事仆役,都悄悄打量他。
  梁主管觉得不妥,甚至往后走了半步,挡住了别人看向小池的目光。在他心里,这既然已经是少爷收用的人,就不容别人窥视议论。
  在府中行走时,小池意外见到了两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他刚入庄府时,挠坏他脸的那位姓王的美人,此时正在左一箱右一箱的叫人把新衣服搬进自己的院中。
  庄府的主管在旁边和他聊着天,两人脸上都带着虚情假意的笑。
  这姓王的公子曾经用指甲在小池脸上划出过血,如今已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在庄少爷嘱咐他每日涂抹的药膏的效用下,那痕迹也消退成一条淡淡的白痕。
  小池现在身份与以往不同,王公子与他目光相接,傲慢地冷哼一声,脸上难掩嫉妒之色。
  经过那总管时,总管嘿嘿了一声,“你这小狐狸精有心机,整个庄府上下这么多人,你还是第一个能勾搭得上少爷的。少爷宅心仁厚,跟了他,自然不会亏待你。”
  小池就像没听见一样,神色平静的走开了。
  梁主管皱着眉头,到底是不愿开罪府中总管,也忍耐着离开了。
  第二天庄侯回府时,小池并没有出去迎接,但他就是知道庄侯回来了。
  庄府的主人在正午时归来,整个府上的人都奔走忙碌着,小池的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依稀能听见外面下人交谈的声音。
  小池闭着门窗,没有看书,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太阳徐徐从西边垂落,小池安安静静地待着,像是在等一个审判。
  夜幕降临时,他终于听到庄衍的院子中传来嘈杂的声音。
  梁主管难得惊慌道:“这是少爷的院子,你们无令怎能擅闯!”
  “庄侯有命,谁敢不从?那个私逃的罗鄂奴隶呢?”
  小池睁开眼,便知道他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庄侯果然还记着他。
  他拔出匕首藏在了自己袖中,从床上跳了下来,推开了门。
  院中的对峙便停了下来。
  小池看了一眼老梁,就顺从的被带走了。
  在侍卫的押送下,小池离开了庄衍的院子,他即将去见的人,是以残暴之名遍传天下的江北第一诸侯。
  庄侯在府中的院子,比少爷的院子要深得多,小池一步步向里面走,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他袖子里,贴肉藏着一把出鞘的匕首。
  少爷对他说过,唯一有机会成功的距离……便是要坐到他怀里。
  他能坐到少爷的怀里,少爷的怀抱温暖,肩膀温厚有力,让他心慌,却莫名安心。
  可是庄侯的怀抱……
  小池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
  他被直接送进了庄侯的主院。
  那押送他前来的卫兵打开了门,却只守在门外,不再往里面踏进一步。他们无声而冰冷的注视小池,仿佛是在催促着他自己进门,不要逼他们动手。
  那一刻,小池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脚下似有万斤之重,他只得僵硬地迈进房间。
  屋内屋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温度和气氛。
  小池走进去,便见到了坐在正中席位上饮酒的男人。
  明明已入了初春,天气不再严寒,但是屋中炭火却烧得极旺。
  庄侯只穿了一层单衣,自顾自的斟酒。
  他脚边匍匐着一个红衣美人,小池看了一眼,认出了那是自称府中最受宠的王公子。他此时再没有面对自己的高傲跋扈,五体投地地跪在庄侯脚边。
  王公子穿着一身诱人的红衣,头上精巧的发型已经散乱,他此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却因为没有得到允许,连一个哭音也不敢发出。
  庄侯喝了一会酒,才抬起头,看了小池一眼。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脸上就算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凭着周身气场,也会让人心生恐惧。
  庄侯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今年四十余岁,正当壮年。因为是武将的缘故,穿着单衣的身体也看得出力度,充满着一种掠夺的威胁和压力。
  他和庄衍温煦如春风的气度完全不一样,若不是这对父子的眉毛和脸部轮廓有几分相似之处,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气度千差万别的两个人,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只是这房间实在太热了。
  小池看到庄侯抬头的那一刻,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一天的连绵大火。
  坍塌的房梁重重落在地上,残垣上的大火带着热浪迎面扑来,火光四下飞溅,同族微弱的呼救声仍在耳边响起,还能行动的罗鄂人痛哭着逃离故土。
  风卷起地上大火烧过的焦灰,散发出无法言说的绝望和悲凉。
  那火苗似重新烧在小池的脸上,有一种灼烧魂魄的疼痛,将他在每一个呼吸间反复鞭笞。
  这一刻,他几乎有一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可是在庄侯视线扫过来时,直觉比理智更快做出了决定,小池二话不说,跪在席前。
  他看到了庄侯脚边抖如筛糠的王公子,便知道今日事难以善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庄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能听到酒从壶中倒出,撞在酒盅的清脆水声。
  这短短的几刻功夫,几乎比一年的时光还要漫长。
  直到小池身后的门再次打开。
  那白日里十分风光、八面威风的庄府总管,此时叫得像杀猪一样,被庄侯的亲兵拖了进来,狠狠摔在地上。
  庄侯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小池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很吵。”
  他的声音传递出一种让人心寒的冷,这是久居人上、执掌着蝼蚁生杀的威压。
  总管的叫喊戛然而止,他看着跪在庄侯脚下的王公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小池,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批罗鄂奴隶进府时,他就知道了旁边跪着的这个孩子,是侯爷特别关注过的。只是他当时被钱财迷了眼,竟伙同王公子私自处理小池,没想到侯爷刚回府不过半日功夫,就把这件事揭了出来。
  他紫红着脸,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侯爷念在奴才服侍侯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奴才一命啊!”
  庄侯的威严令人心惊,“你何错之有?”
  总管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呜咽道:“奴才让猪油蒙了心,私受王公子的贿赂,竟敢不请示,就擅自处理侯爷的人!奴才不敬、奴才罪该万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庄衍一把拽走小池:什么侯爷的人?这是我的人,谁都别惦记!


第48章 
  “……是啊; 你跟了我快十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庄府总管听到庄侯的语气松动,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拼命磕头道:“奴才对庄侯一片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 不敢有怠慢; 却敢为了一点贿赂,对我玩欺上瞒下。”
  庄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为了黄白之物,你选择了欺瞒我,凡事有一必有二; 明日你就能为了更大的诱惑; 而选择背叛我。”
  “你刚才说的,其实还有一句有道理。你说; 你该死。”
  庄侯将一只酒盅掷到门上。
  那是一只空了的酒盅; 从空中飞过时; 没有落下一滴酒。
  小池甚至能感到那风起凉意; 掀起了自己的发丝; 那陶瓷酒杯砸在门上; 又滚落在厚重的虎皮毯子上,甚至连一个边都没有磕碰。
  门上被酒杯砸出宛若扣门的轻响,而外面的亲卫却已经十分默契的走进屋子; 将总管拖了出去。
  庄侯慢慢又倒了一杯酒; “彻查这些年他所收受的贿赂。”
  就在小池以为; 他可能会说“将所收贿赂充公”时,就听到庄侯一脸淡然道:“统计他这些年所有收受的贿赂,找人在旁边唱报,然后让他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全部给我吞到肚子里去。”
  “聚集庄府上下所有的仆人奴隶,在旁观看全程。告诉他们,如果任何人敢再收受贿赂,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屋里片刻死寂,那总管终于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嚎叫。
  而冷风灌进一瞬,这人却已被拖出去,屋外响了几声动静,他便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庄侯用脚尖,将伏在地上的王公子的脸抬了起来。
  亲眼看到总管的下场,王公子已经面无人色,那张精致艳美的脸,此时已全是狼狈的鼻涕眼泪。他惊恐得语无伦次:“侯爷饶命!奴才……我只是心系侯爷,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以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求王爷别杀我!”
  庄侯轻轻笑了,“你心系谁,关我何事?你只是有着令人惊叹的愚蠢,自己是一个东西,却妄想去损毁我的另一个东西。”
  “却总是忘记了身为东西的你们,只有主人,才有处置的权力。”庄侯叹了一声,“这样的自以为是,我该怎么罚你呢?”
  庄侯收回了脚,王公子已吓得瘫倒在地上,庄侯掷出了第二只杯子。
  小池跪在地上,不敢多看,他听见外面的人进来,制住了王公子。
  而庄侯的审判却迟迟没有下达。
  他在地摊上无声的走了过来,停在了小池身前。
  小池在一瞬间,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个距离出招。
  他离庄衍那么近,都没有丝毫办法奈何他,更何况以现在他和庄侯的距离,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那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害怕,他下意识的寻找什么东西,可以在这样恐惧的环境中保护自己。
  庄侯微微弯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露了出来。
  小池身子还跪在地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防备地与庄侯对上了眼神。
  庄侯冰冷的眼神如盯住猎物的毒蛇,他让明亮的烛光照到了小池脸上的伤疤,他掐紧自己下巴的手冰冷而黏腻,还沾着过于辛辣的酒气。
  片刻后,他放开了小池,把手缩了回来,转头问道:“你哪只手划了他的脸?”
  王公子吓得放声大哭,身体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说?……那就算上你所有的手指吧。”
  庄侯点点头,态度平和道:“挑几块磨刀石,把他的十根指头用磨刀石磨掉。拖到后院行刑,让所有人看着,什么叫规矩,然后把他给我扔出去。”
  王公子吓昏了过去,他被毫不怜惜地拖了出去。
  初进府时,王公子一身妖娆风流,在他面前炫耀侯爷宠爱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却落了这样一个结局。
  一个男宠,本就没有其他的技艺傍身,如今没了双手十指,又被赶出府,只怕会生不如死。
  又一个人被拖出去了,这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了。
  小池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他终于知道,为何父亲曾经说过,庄侯用的人,无人敢起丝毫二心。
  稍微一个不合意的,就会遭到如此下场,手段残酷得让人心悸,又叫众人观刑,未来一段时日内,侯府上下大概会是铁板一块,无人敢起叛念。
  此时,小池竟然不想那些庄侯的亲卫就这样退出去,独自留下他与这披着人皮的魔鬼相处。
  庄侯看着他后背的线条,却笑了一声,“你叫……小池?”
  “当时在残墟里,我抓着你的脚,把你从那个狗洞里拖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庄侯声音中带了一点玩味,“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害怕,拼命的想躲开我。”
  小池身体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生成这般模样,确实是很少见。”
  庄侯围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圈,“当时忙着清盘罗鄂负隅反抗的旧部,没来得及顾得上你,把你送回府,想先让人教教你伺候人的规矩……”
  “我让人送你回来,那么怕我的你,却主动爬上我儿子的床。”
  匕首的刀刃贴着肉,已被小池的手臂熨温了。
  他的眼前,只能看见这一角铺在地上的虎皮,他藏在右边袖子里的手握着匕首,甚至有些脱力的抖动。
  庄侯的声音似乎靠近了些,就在他的头顶响起:“我儿子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不喜欢过什么东西,也没见他特别喜欢过什么东西。我曾经有些苦恼,这孩子心性淡泊这一点,太像他母亲了。”
  这男人的思维跳跃极快,冷汗打湿了小池的额角,他在恐惧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费力地跟上庄侯的思路。
  “善娘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只是她太好了,这样污浊的人心和世道,她只撕开了一角,就已经无法承受了。”
  庄侯的声音冷淡,却有一份难以察觉的亲昵。小池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样,却看见他走到内室里间的,观看着一张挂在墙上的绘卷。
  绘卷上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她背着一个草篓在山间采药,她扬起来的脸上五官秀美,眉眼间却深深蕴藏着一段无法诉诸于人的忧郁悲伤。
  “我不希望庄衍……会像他母亲那样仁慈良善。这样险恶的世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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