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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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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战士。于是我父亲又去向媒体举报。哪个媒体敢报告这件事?我父亲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找,劝他们不要再做下去了。”
  “再然后,死的人越来越多,网上有人猜测——说是我父亲假冒专家,发表虚假论文,说能够把普通人改造成异能者,但副作用很大,成功率非常低。他们说,我父亲为了金钱,不惜以普通人为实验体,做丧心病狂的活人实验。”
  “他们举出了很多‘证明’,包括我父亲当年论文的报道——《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全系异能》;包括我弟弟在学校被虐待,我父亲和老师吵架的视频;包括我父亲上门劝告的视屏。于是很多人向基地举报我父亲,但是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基地不能给他判刑。所以这群人在网上断定社会是黑暗的,断定基地高层收了我父亲贿赂,断定基地歧视普通人,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决定自己来维护正义。他们召集了敢死队,人肉出我家的地址,他们跟踪我父亲。”
  “然后那一天,他们进了我家的门。”
  那天的天气其实很好,整个上午都是晴天。
  那天正好是周末,正好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工资收入,忍痛卖掉了戒指换生活费,回来的路上给家里买了个小蛋糕。
  真的是很小的一个蛋糕,父亲切了四份,两份大的给了母亲,一份给了他,一份给了靳思安。因为靳思安喜欢吃甜,还特意倒了点白糖给他。
  父亲还乘着母亲吃蛋糕,笑嘻嘻在她头上别了朵野花。
  父亲说母亲总是很好看,被母亲笑着掐了一把。
  然后门被敲响了,父亲笑着,当着两个儿子的面亲了母亲一下说:“我去开门。”
  之后便是他这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人间地狱。
  靳忘知道:“母亲想打电话,但是根本碰不到手机。邻居们出来询问了缘由,纷纷拍手称快,甚至帮忙把家里的座机和手机全砸了。”
  他们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家子,啐着说罪有应得。
  他那时候有多恨,他恨基地,恨高层,恨邻居,恨普通人,恨自己,甚至恨弟弟,恨母亲,恨父亲。
  他那时候甚至希望父亲不要顾着他们三个,把所有人烧死算了,哪怕一家子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而不是现在,独留他一个,苟延残喘。
  平生第一次觉得“恨”这个字是多么单薄。
  区区一个字哪里写得清那种感觉。
  仿佛要把牙齿都咬碎了,仿佛要把指甲抠断了,仿佛心脏给人攒在手里,都远远比不上的那种痛苦。
  靳忘知面色依旧平静,语气也很平静。
  他一直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些伤痕从来没有愈合过,随着时间愈来愈深,愈来愈深,终于溃败腐烂。
  他二十一岁毕业成为见习生,同年立下大功被钦定为二队队长。
  能这么早爬上精锐五队的队长职位,他暗地里用了多少肮脏手段。
  “够了。”宁柯道:“你不要再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我没有想到你——”
  “没有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不是个一帆风顺的心理变态,还是以为人类内部是铁板一块?”靳忘知一把拽住他,手劲几乎可以捏碎人的腕骨:“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后来会对你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太多了,还有一半过去放下一章。


第22章 忘之
  “我父亲死后,那群人也没有真的离开。他们聚集在我家楼下,等着警察前来逮捕。他们反复强调自己是为了正义而战,为了普通人备受歧视的地位而战,并且号召警察中的非异能者加入他们。”
  “没有参与的人就举办□□。他们上街抗议,要求基地给出解释。”
  “你知道基地是怎么做的么?”靳忘知道:“他们迫于舆论,加上内部有人曝光,承认了确实在做基因实验,并且做出了郑重道歉。他们取缔了项目,封锁了实验室,然后——把罪责全部推到了我父亲头上。”
  他死去的,不能说话的父亲头上。
  靳忘知淡淡道:“我母亲不服,她四处上诉。可是那一天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上警方拘捕了人准备判刑,于是网上发起了征集活动,集体向政府情愿,请求从轻发落。他们声称,‘正义永远不会迟到,英雄值得我们感恩’,不仅如此,他们还协助人肉出了我们家所有的消息,我母亲找不到工作养活我们,学校的同学也视我们如洪水猛兽。”
  “我还能打回去,可是我弟弟呢?靳思安呢?”
  弟弟第一天上学回来,全身是伤,一只眼睛的眼皮都被割伤了。老师搓着手同家里说:“他们小孩子打打闹闹的,磕着碰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母亲一夜之间白了大半的头发,往日里她看见弟弟伤着一点了都会流泪,可她那天没哭。
  她只是平静地对那个老师说:“滚。”
  “滚出我的家。”
  “母亲不愿意弟弟再去学校,可是基地有规定义务教育,于是又有人上门来罚款。”
  到后来,母亲变卖家财,支撑着反复上诉,力求将主谋告成死刑。
  然而欺凌愈发严重,家门前有那些人的家属前来怒骂,不认识的人在网上公开声讨。
  母亲每天打开手机,都能收到无数恐吓短信。
  “我们过了很久人人喊打的日子。”靳忘知盯着宁柯:“就像你在长安基地一样,附近每个人都厌恶我们,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说我们一定是父亲培养出的实验品。因为我父亲是火系,我弟弟是眼系,所以他们说我弟弟——一定是父亲做活人手术做出来的怪胎。”
  可是母亲也是眼系啊,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异能遗传罢了!
  同年级的打不过他,高年级的来,高年级的打不过他,更高一层的来。
  他听不进课,又时常被找茬。
  到后来,他也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
  旧伤还在,新伤又来。
  一层层叠加起来,洗澡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在痛。
  到后来,家里的交不起钱,水电费也停了,房东将他们捻了出去,用肮脏的话语嘲讽母亲。
  那些目光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对当年的他一家,还是对现在宁柯。
  无论是蜀道还是长安。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
  他们看着你,眼带憎恶,眼带恐惧。
  他们盯着你,好像你是外面游荡的蟹壳。
  他们被先入为主的观点影响,他们把偏见套在你的头上,勒紧在你的脖子上,他们早已有了论断,根本不准备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打着真相的名义,却从不关心真相为何。
  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母亲再也撑不住了。
  没有律师愿意趟这趟浑水,法院上上下下都对他们一家心生厌恶。
  没有人想要替做“人体实验”的变态科学家讲话。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无能为力了。
  “然后那一天,母亲告诉我们——她要带我们走。带我们离开蜀道,去长安基地。”
  那时候山顶基地还在,三大基地互相防备,网络,也是相互之间隔断的。
  但山顶基地不收外来的非战斗系异能,母亲只能带他们去长安。
  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他柔柔弱弱的母亲,从来未踏出过蜀道一步的母亲,求上了基地的高层,答应不再闹,只请求帮一家在长安安排身份,并给她一张地图,以及最基本的蟹壳方面的知识。
  蜀道基地巴不得送他们离开,那态度,就跟如今的长安,巴不得送宁柯离开一样。
  母亲用基地给的钱,买了路上需要的粮食与装备。
  她拿着资料钻研了很久,遇到不懂的,就让他去问学校的老师。
  是啊,他是战斗系异能——战斗系异能上学,是不收取所有学费和伙食费的。
  他们一家那段时间,都是靠他偷偷将学校的饭菜带出来,才没有饿死。
  好在他父亲这件事后,虽然老师也很厌恶他们家,却很负责,会认认真真解答问题。
  最后,母亲决定带他们走。
  那一天,她卖掉了戒指,去交了弟弟不去上学的罚款。
  她的头发已经愁得花白,却还是温柔地告诉他们,“思远,思安,人生在世,总归会有难过的时候,但是别人犯了错,伤害了你,不代表你就应该犯错。”
  “你们要记住,真正不守法的是他们,我们一家人,从来要问心无愧。”
  是啊,那时候的他。
  那时候的他名字还是思远。
  靳思远。
  母亲以前跟他解释,说这个名字取自“江山古思远,猿鸟暮情多”。
  母亲带他们离开了蜀道。
  出了城门。外头是徘徊着的蟹壳。
  父亲已经落得一身臭名,没有人敢跟他们家好好讲话。
  母亲也不敢让基地护送,深怕蜀道基地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好在父亲身前还有些异能的朋友,虽不敢明面上帮着家里,但那一日,帮着他们安全地出了城离开。
  后来便是长长一条道路。
  母亲和弟弟轮流用眼系异能观察,看到蟹壳就远远地绕开。
  他则在弟弟走不动路的时候抱着他。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
  他们住在树上,住在山洞,住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身上长时间抹着烂泥,遮盖人的气息。
  他用火驱赶猛兽,追击野兔,夜晚生火,煮东西,偶尔碰上躲不开的蟹壳就悄悄一把火兜下去,乘着机会飞速地离开。
  然而,老天从不肯庇佑于他。
  “眼见着就快接近长安,我们被蟹壳发现了。”靳忘知道:“靳思安的身体实在吃不消这种颠簸,一直在断断续续生病,那天已经发了两天两夜的高烧,母亲又要赶路又要照顾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了,于是一个闪失,没有发现远处的蟹壳。”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那个蟹壳已经很近了。而且不是一个,后头还紧跟着一群。”
  “它们已经闻到了人味,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情。”
  那一刻,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听见母亲轻声道:“思远,思远你听我说。”
  她快而轻地道:“思远,从现在起,你要成为一个大人了,照顾好弟弟。”
  他的脑海僵硬着,似乎听不懂人话,母亲继续道:“我现在也不求你们日后真能怎样,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就行。我还是不放心蜀道基地的保密能力,到时候进了长安,你就说你的名字叫忘知,忘记的忘,知道的知。”
  蟹壳在一步步靠近,母亲道:“我不求你复仇,你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以前的那些事全忘了吧。接下来的路,要好好走。”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她却只是温柔地低下头,给依旧在昏迷中的靳思安一个吻:“思安他性子软,你要照看好他,给他新取一个名字,带着他好好地过下去。”
  言罢,她也亲了他的额头一下:“思远,幸苦你了。”
  她笑了:“我爱你们。”
  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拉开他的手,一下冲了出去。
  他抱着靳思安,喉咙里吱嘎作响,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靳忘知:“我母亲跑了出去,引开了蟹壳的注意。那些蟹壳没有智力,又饿了很久,乍一看有人全部跟了上去。”
  他的母亲。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从来不舍得让她做脏活累活。
  被父亲拉去长跑,跑了一半就说累,还是父亲背回来的。
  那天跑得特别快。
  她竟然绕开了蟹壳,爬上了一棵高树。
  靳忘知:“我抱着靳思安,朝着反方向跑了。我原想着,等我把我弟弟安顿下来,我就去找我母亲,把她救下来。但是,等我跑出去后,我听见了一声巨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是我母亲在的那棵树,被蟹壳们撞倒了。”
  她撑着一口气把他们送到了长安脚下,他不能回头。如果只有他,他一定要跑回去找她,他怎么舍得让他温柔的母亲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
  可是他还有个弟弟,还有个高烧不退的弟弟。
  那时候他仅凭直觉在往前跑。
  腿已经不是他的了,身体也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就宛如上了发条的机器,麻木地抱着靳思安在跑。
  那天的天那么晴朗。
  他已经看到了长安基地的城墙。他已经看到了。
  靳思安一直在哼哼。
  靳思安已经饿得骨瘦如柴,面颊消受,烧红了一片。
  他试着摇他弟弟叫他去看,靳思安却怎么都摇不醒。
  “我带着我弟弟又跑了一段距离,天上开始下雨。”
  几乎是雨落下来的瞬间,靳思安突然睁开眼,开口:“哥哥,我饿。”
  四个字让他差点哭出来,他抱着靳思安让他再忍忍,靳思安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妈妈,我想回家。我们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在雨里狂奔,他跑得口腔里全是血腥气,然后靳思安突然挣扎起来。
  “妈妈呢?”
  他一愣,只觉腿有千钧重。
  靳思安问:“哥哥,我妈妈呢?”
  他终于一跪,重重摔在了地上,但手里还护着靳思安没让他磕到。
  他撑着爬起来:“思安,妈叫我们先去,她就在后头。”
  靳思安的脸色已经惨白,他生怕他死在自己怀里,就说:“我跑不动了,我拉着你走好不好。思安,你站起来。”
  靳思安抬头看他。
  那双桃花眼睁着,跟母亲的一模一样。
  那么漂亮,那么好看。
  然后他道:“哥哥,我要去找妈妈。”
  他心里一咯噔:“思安,站起来,快站起来。”
  靳思安笑了,跟他以前一样乖巧:“我站不起来了。”
  有道闪电劈开天幕,乌云罩顶。
  雷声响彻大地。
  那成了靳思安说得最后一句话。
  他抱着靳思安的尸体躺在雨里,不想动了,也不想跑了。
  那一刹那他想。
  死了算了。
  别报仇了,别难过了。
  死了算了。
  靳忘知同宁柯道:“然后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长安基地的里头。”
  “是王锤和王依的父亲,当年的王队,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捡到我的。”
  “王队是个好人,看我一个人可怜,带我上了户口,给我补了一切需要的东西。”
  他过上了一个正常的十岁孩子的生活。
  他母亲希望他叫靳忘知。
  他母亲希望他尽忘之。
  可是有些东西,怎么忘得掉?
  只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亲手断掉了他近乎所有复仇的道路。
  她没有同他们商量过上诉的事情,也没有跟他们讲过那些人的身份。
  她只是同他们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解释父亲一生堂堂正正,从未做过亏心事。
  他呆在长安基地,对蜀道基地鞭长莫及。
  他不知道当年杀死父亲的人是何人,蜀道基地也将这件事全面封锁。
  所以他只能把目光瞄准了这条法律。
  之后的十八年里,他一直汲汲于权势,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在各个队伍里安插眼线,拉帮结派。暗地里针对吴能,收拢其他普通异能部队。
  他确实在接近宁柯,利用宁柯,试图放松他的警惕,套到情报。
  宁柯这条命,本就是他打算拿去挣得功劳,让上级对吴能更加失望的。
  只是现在——
  靳忘知:“好了,你知道了吧。”
  他松开宁柯的手,才发现他的手腕已被他握出一圈红印。
  他们都是被一整个基地排挤过的人。
  他们都是孤身一人。
  甚至那天夜里,宁柯几乎重现了靳思安死去的场景。
  大概是这些,让靳忘知难得起了怜悯之心。
  更甚者,他们都曾被看作“实验品”。
  靳忘知只是被看作,而宁柯——
  靳忘知:“该你了。”
  宁柯支着头道:“我啊——虽然我觉得你已经猜出来了。”
  “我是山顶基地的实验品,由脑科异能直接掌管。”
  “编号零。”
  作者有话要说:
  “江山古思远,猿鸟暮情多。”出自刘长卿的《长沙早春雪后临湘水,呈同游诸子》
  万分感谢酒酣沧海一粟的地雷(X5)~
  母亲其实在赌——前面其实有提过的,现在是末世两百年,蟹壳已经专门交由战斗系对付,而影视剧又拍得跟真实情况有区别,导致普通人和非战斗系异能对外面的危险并不了解,所以母亲选择了这一步。
  至于宁柯的编号——我真不是故意的。QAQ


第23章 过去
  宁柯起身道:“说来惭愧,山顶基地的实验室总共有五层,我是最底下一层唯一一个实验品。危险等级和保密等级,都是最高。”
  显然他们两个今天都出乎对方的意料。
  靳忘知抬眼看他,竟看到宁柯做了个鬼脸道:“怎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靳忘知:“……”
  “你在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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